第三章 沒有風景的房間（八）

董亞寧將黃澄澄的子彈拈在指間，看一眼，塞進彈膛。

等屹湘上樓的時候，她追了一句：「起碼家本人還是很不錯的吧？」

陳太拍拍她的肩膀。

章節內容中不要含章節標題「我以為丟了。」半晌，屹湘才說。

握住槍的手放在體側。

從此焊死在頸上。

屹湘樂了。

「這麼一叫，嚇我一跳呢。」她笑著。心裏卻也明白了幾分。

他戴上了眼鏡。

「啪啪啪！」

「別的呢？」陳太笑著問。

她坐下來，鬆了手。那玉沉沉的，輕輕晃動。紅線勒著她的手指，玉的脈搏和她的心跳漸漸一致起來；有一股灼熱的氣流在頸間耳後吹拂……她倏然將玉抓在手中。

鄔家本出了門，聽著郗屹湘在跟姨母說玉找到了，竟然不小心丟在了門口的犄角旮旯里。外面很冷，他揮手讓她們進去；開車走的時候，她們還站在院門口——他看著姨母替郗屹湘比劃著該怎麼打結……深深的夜色里，那個女子臉上有玉一樣的淡淡光彩。

后坐力震的他身軀微微發顫，他穩住，槍口磕在桌上。

他面無表情的掃了一眼彈痕。

跑車嘀嘀兩聲，開走了。

「也許該配一條鏈子。紅線最容易鬆動。」鄔家本穿上外套。

「謝謝你一直照顧我。這麼關心我，我很開心。」屹湘說。

「這些年，家本一門心思在工作上。他鑽營至此也吃過很多苦……」

「鐺鐺鐺鐺……」數彈連發。

「告訴你是鄔家本，怕你對他有成見。總要先見著人，才好。」陳太依舊笑著，「你看，Benson-Woo也不過和你我一樣，吃了咸東西也要多喝水。」

槍聲消弭，靶單向他飛移過來。

「他說也許我可以去他的公司工作。」屹湘握著玉，搓了兩下。瑩潤溫和，滑不留手，讓她安穩。她慢慢的說著，進門。

「金阿姨。」屹湘望住陳太。她自認得陳太，兩人就像是朋友一樣相處，跟外人提起來，總叫一聲「陳太」，甚少鄭重的把她當作長輩，此時忽然這麼叫，陳金素梅也有些發愣。

雙腳岔開，晃了晃脖子，肩膀處的肌肉一松一緊，手臂緩緩的端了起來，對準靶子，稍作調整。

董亞寧頭都沒回，左手扯下耳塞，右手托槍，往身後一送，「來不來？」

屹湘笑著擺手。進房關了門。

身後有人鼓掌。

一縷舊紅線纏在手指上。

屹湘蹭了下鞋底，換上拖鞋，「你整天說家本啊家本啊，我不知道原來是鄔家本。」

陳太跟屹湘往回走，「跟家本談的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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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太出來，把食盒給家本。囑咐他路上小心、強調有時間要常過來。

明天第一件事，要緊先去配一條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