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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沒有城堡的公主(四)

第五章 沒有城堡的公主(四)

屹湘悄悄的掩上房門,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去。
「我可聽說,湘湘要回來。」佟金戈洗著牌,像說著閑話。
葉崇磬揮揮手,「你在哈瓦那那幾年真沒白呆了。」
她擁著乾燥溫暖的被子,翻了個身。聽到瀟瀟的腳步聲,從這邊,到那邊,接著,便只剩下了雨聲。她看著後窗,雨水像是一掛珠簾。嘩啦啦、嘩啦啦的響。
「我不去了。明兒晚上工作餐。」葉崇磬回絕。
「好東西呀?」佟金戈笑著問,「我是不愛這個。就瞅著你們好這口兒,也挺樂呵的。」
她終於是回到了家……
佟金戈跟葉崇磬同時笑出來,「這比跟你要二兩金子還難。」
佟金戈翻了張牌,看著那紅火火的字,輕聲問:「明兒就咱們幾個?」
葉崇磬笑:「這回我可是支持他。且跟著沾光吧。」他點了煙,吸一口,笑眯眯的。
葉崇磬看佟金戈一眼。佟金戈老神在在的,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摸著桌上的骨牌。
董亞寧正在講電話,聲音很低,一心二用,聽到葉崇磬問話,抬眼對他一瞟,點點頭。把自己面前那個小盒子推了過來,示意他。葉崇磬看一眼,封條都還沒有開。董亞寧手一翻,扔給他一把雪茄刀。他接了,輕輕劃開。
佟金戈說:「我沒問題。」
陳年雪茄那獨特的味道漸漸的散出來。
「寶貝啊。」崇磬說。
崇磬將盒子照舊封好了。點點頭。當代大師里,Victoria以細膩優雅享譽。
葉崇磬給他倒了半杯酒,「揭人家短處的時候,你可是從來痛快。」
董亞寧沉吟,喝了口酒,「是沒白呆。」
金戈沒有再說話。
佟金戈笑笑,給他讓了座。
「不提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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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亞寧拍著旺財的大頭,聽他這麼一問,出了一點兒神。
「該怎樣,就怎樣。」董亞寧冷冷淡淡的。
「已經回來了。」董亞寧平靜的說。
「你這個妹夫。」董亞寧笑著說,「在刁難人上,一等一的。你且別有話把兒給他接住了,不然怎麼來的怎麼去,還得給你兌的心服口服。我這不就得著急忙慌的讓人給我快弄煙葉子嘛?」
「怎樣?」董亞寧把電話扔在一邊,問。
「這輩子不會再犯的事兒,還提它幹什麼?」董亞寧笑,「因禍得福,這話總有道理。那幾年收穫當真不小。一沒事兒了吧,我就愛去看他們搓雪茄。一來二去的,有幾位師傅也成了朋友。很有意思。人雖不傳你手藝,但是也不攔著你偷師——要是這會兒給我煙葉子,我就能給你來一條——你等我回頭讓人弄點兒正宗的煙葉子來,我自己搓;自己搓的不見得最好,可是那味道,只有自己知道。就我前兒還問瀟瀟,結婚要我送什麼合適啊?」
他倒回去,靠在沙發背上。這輩子最黑暗的一段時間都擱在那兒了。
抽出一根來,在鼻端一嗅,微笑。
董亞寧搓著旺財頸間的厚毛,沒吭聲。
屋子裡暖氣很足。
葉崇磬見他這樣,一笑,問:「你到底犯了什麼事兒,至於發配邊疆?」
「他說你自己搓的雪茄送我一盒唄。別的什麼也不要。」董亞寧說。
佟金戈看他一眼,「你要怎麼樣?」面前的牌碼的整整齊齊的。他搓著兩顆骰子。在手心裏晃著。
葉崇磬心裏贊了一個好字。
「才半盒?」葉崇磬笑。
「勻你半盒。」董亞寧說。
「你別太貪了啊,我好歹也得給自己留點兒。」董亞寧翻翻眼皮。
葉崇磬一進董亞寧家門就把沾了濕氣的外套脫下來掛在衣架上,對在麻將桌邊坐著的佟金戈和董亞寧說了句:「這雨下的還真有個勁頭兒,差不多一天了吧?趕上秋雨綿綿的意思了。」
兩顆骰子投到桌上,咕嚕嚕轉著……
葉崇磬有電進來,接通電話前說了句「好著呢」,站起來往陽台那邊去了。
「他怎麼說?」葉崇磬拿著雪茄剪,嚓的一下,剪了煙頭去。
灰頭土臉的兩人狼狽的看著對方,又忍不住笑,被灰塵嗆到,咳嗽個不停。她拍著哥哥的背、哥哥拍著她的背,被大人們拉出來教訓,又是他擋在前面……很會欺負她,也很會保護她。她心裏無所不能的哥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她每看到他一次,就覺得他又長高了些;可那麼高,她即便是在仰視他的時候,也總會覺得有一點點的心酸、加一點點的心疼。
他隱約的聽說過,那陣子董亞寧是因為什麼事情觸怒了他父親;董其昌一怒之下把亞寧發配去了古巴——幾個項目做下來,兩年半過去了。老爺子氣消了,董亞寧也消停了。他猜測大約是跟女人有關係。以董亞寧私生活之絢爛多彩……照崇碧的話,就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不過這話,就不好拿上來說了。
哥哥在她落地前先護住了她,急著問:「湘湘摔著沒?疼不疼?」
「還不去睡?」他背後像長了眼睛。聲音里含著笑。
「要說還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董亞寧哼了一聲,抬手拍了旺財一下,「對了,我跟崇碧瀟瀟定了明兒晚上在小巷吃飯。總算這二位能空出時間來,我先抓住他們再約你們,你們有空嗎?明兒一起。」
「Victoria退出江湖前最後手筆。真正的抽一支就少一支了。」董亞寧得意。
葉崇磬還沒坐下就問:「有煙嗎?」雨下的他心煩。
「你能讓你那工作綁架了個死。」董亞寧嗤之以鼻,又拍拍旺財,「是不是,旺財,你說呢……對了,毛球怎麼樣了?」
董亞寧伸手「啪」的一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