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春風沉醉的晚上（一）
廣播里在說前面恆泰銀行總行門前有車子小刮擦，導致車流不暢……恆泰銀行……總行……屹湘「啊呀」了一聲，一手抓進已經亂七八糟的頭髮里，揉了揉，說：「糟了。」
鄔家本說：「你來就好了。說不定有意外收穫。」
她當然知道那些東西都好，可好東西又不能樣樣都佔在手心裏。
屹湘喝豆汁兒。酸的砸牙，但熱乎乎的，吃下去舒坦。她想這是不一樣。公司對公司的邀請函，Josephina和她都收到，可她手上還有家本給的那兩張貴賓函呢。
「晚上要不要我來接你？」鄔家本問。
「那我關了收音機。」小李在聽路況信息。
屹湘打開遮光簾，看了一眼，遠遠的看到恆泰銀行大廈，往相反的方向退去了。她看了眼手機——自那日從潘家園秦先生處離開，他送她回家后，兩個人就沒了聯繫。她是忙的不可開交，恨不得
鄔家本就說我就知道你會忘，特地提醒你的。
葉崇磬的手機正忙。電話被直接轉到了秘書那裡。屹湘沒想到自己打個電話還要麻煩到葉崇磬的秘書，一聽到那個幹練中不失柔和的女聲，她就先報了姓名，說自己沒有急事，等葉先生閑了再通電話，一會兒派人給葉先生送點兒東西過來，麻煩她轉交。那女秘書禮貌的答應，說會轉達葉先生。
路過樓下的櫥窗她停了一會兒，只覺得那模特好像有些不太對勁兒，剛要問，就見那模特動了一下，她以為自己眼花了，仔細一看，不對，那模特確實在動，眼睛還眨啊眨的，旁邊的模特也動了一下……她被這一驚嚇，差點兒吐出三字經來。
她抱著一堆文件和稿子往公司里走。有職員看到她，出
小李聽她這一句「糟了」來的突然，以為她擔心開會遲到，就說：「沒關係，我們前面路口往西走，避開這段。」他自管開車穩穩的往前。
屹湘笑了，說：「得了，也夠你忙的了，我這兒就不用你操心了。」她又跟家本聊了幾句，收了線專心的吃著早點。她對著前面的鏡子看了兩眼，臉上的黑眼圈簡直比手裡的焦圈兒都還大，「這得敷多少層粉才能遮的住啊。」她把剩下的那一小塊焦圈塞到嘴裏。
屹湘說：「放心啦，你這麼重視的紀念專場，我怎麼可以不去捧場？不然你沒意見，金阿姨那裡也說不過去。」她開著玩笑，接著跟家本解釋，說兩張貴賓函她預備送朋友，「反正我有邀請函了。」
她想著，伸手攥了自己的玉佩。等閑下來，她得讓秦先生看看這塊玉。秦先生確實如葉崇磬所說，是懂玉
屹湘「啊」了一聲，問：「是今晚嘛？」她看看腕表上的日期，頓覺時間怎麼過的這麼快，轉眼51Woo的紀念秀就到了？那這不就意味著留給她打磨「翡翠之夜」的時間也不多了……她咬一口焦圈兒，狠狠的嚼著。
屹湘明白，鄔家本這是只求精、不求多呀。
她握著手機舒了口氣。心想這位應該就是崇碧說的那個很厲害的有權讓崇碧的電話都進不了哥哥辦公室的秘書了吧？
「那怎麼一樣。」鄔家本笑著。
屹湘說：「我秘書也會提醒我的。」她最近都是由馮程程直接告知什麼時間做什麼事情。
屹湘伸直了腿，打了個哈欠說：「成。」
小李還是把收音機的音量調低一些。
屹湘倒在座椅上。儀態全無。
這段時間跟秦先生倒是接觸的多
車子停下來，她下車的時候交代給小李，讓他送兩封信去這兩個地方：一個是董芳菲在凱奇薇閣的辦公室，她周五在那邊辦公；一個是葉崇磬在恆泰總行的辦公室。後面這裏，她特地囑咐，交給秘書室就好了。
鄔家本說：「隨你。就預備著你也許有什麼特別的朋友需要呢。我們的紀念專場規模很小，不能請很多人來。」
鄔家本說那你專心吃吧，別忘了晚上準時來我們的紀念秀。
屹湘閉上眼睛。
葉崇磬也沒有打擾她。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小李在前面聽到這兒，一樂，道：「您也是工作起來不要命的主兒。」
小李見她穿的邋裡邋遢的在後座上只管眯了眼睛，便說：「您眯一會兒吧，到了公司我叫您。」
屹湘坐上車，小李回手給她遞過來早點，今天給她帶了豆汁兒和焦圈兒，她笑著把吸管兒插進去。調了下耳機，對電話里的鄔家本說：「不介意我一邊吃東西一邊跟你說話吧？」說著話她已經吸了一口豆汁。這會兒餓的要命，誰還管氣質不氣質的。尤其在鄔家本面前，形象還是不要維護的那麼體面最好。
鄔家本在笑，問她怎麼回事，這麼晚還沒吃早點。
屹湘只說自己起晚了。
一忙起來，她完全過上了日夜顛倒的生活，接近一個周，她不是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就是在家裡來個通宵，今天還得開統籌會……她超級想念自己只做小混混的日子。
「不用。不影響。」屹湘縮了一下，調整一下座椅，調到最舒服的角度，「今天還要去好幾個地方，辛苦你了……」她的聲音有點兒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