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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風沉醉的晚上(十四)

第十章 春風沉醉的晚上(十四)

「那就這麼定了吧。」Josephina說。
屹湘讓馮程程關上辦公室的門。她轉了下座椅,對著窗外,說:「是。」
想不出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我勸你還是不要。」
「看她的眼睛,眼睛里毫無懼色。換句話說,這孩子看上去,沒有什麼害怕的。很特別。」Jerry說完先走了。
「這是正常的方法嘛。我看了資料之後,就覺得這個新人的表現讓我印象深刻。」Jerry微笑著說,「知道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在哪兒嘛?」
「是這樣的。」Jerry倒先看了看Josephina,才說:「滕洛爾,是個全新的面孔。從大家的爭議上,也能預測出市場反應,應該不會很平淡。不過我想,我們要的就是這種爭議和不平淡。」
Josephina隨後宣布散會,第一個走出了會議室。屹湘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手上的縮版海報,翻著。
董亞寧開門見山的說:「我得到消息,滕洛爾正在為你們公司工作。」
屹湘看著外面。也就是不久前,滕洛爾頂著清晨的寒涼在庭院里認真拍攝。她都看到。
「董先生,你越界了。」屹湘並不意外他態度如此的生硬,甚至是囂張的提到滕洛爾,「這是我們公司的事情。」
馮程程在外面敲了敲玻璃窗,示意她到時間了。
屹湘和Josephina起先都沒有發表意見,聽著與會的設計師們七嘴八舌的爭論三個候選模特的優劣,最後爭議的焦點就落在了滕洛爾身上。屹湘聽著聽著,看了眼Josephina——她正垂著眼帘,盯住面前的平板電腦,畫面,就是不斷在輪轉的三位候選模特硬照……屹湘瞧著Josephina的表情,若有所思。
她等著董亞寧先開口。
屹湘的目光從這環節討論開始就甚少發表意見的廣告部總監身上,溫和的問:「Jerry,你的意見呢?」
安德烈紅著臉,看屹湘,請求她的支援。
「哪兒?」屹湘問。
董亞寧沒回應。
兩派也爭論不出究竟。主張用滕洛爾的安德烈堅持認為滕洛爾符合他的設計理念,另一派則認為啟用滕洛爾會冒很大的風險。
「當然知道。但你用不用做的這麼絕?」
會議開始進行的很順利。Josephina今天聽的多說的少,屹湘雖然仔細,眼下各個環節都進展的不錯,並沒有太多要討論修正之處。直到選定新一輪代言模特這裏,大家產生了重大分歧。
她站了一會兒才往回走。雖然是有了決定,但她心情並沒有放輕鬆。照董亞寧的脾氣,既然他說到了,總是要做到的。她覺得頭疼。
「放心吧,我相信我的眼光。這個模特,有前途。」
「董先生,你是我們最重要的客戶之一。我們彼此間可以說是合作愉快。當然希望您對公司有關方面提出建設性意見。至於說用什麼人做模特,就不麻煩你了,我公司一定是有自己的考慮的。」她說著便要掛電話。
她說完了,會議室里安靜了片刻。安德烈也沉默了。
屹湘靜默片刻,說:「董先生,你一而再的為難一個小姑娘,是不是太過分了?」
她打心眼兒里不願意跟董亞寧正面交鋒。可偏偏避無可避。就算她不找事,事都找上門來。
屹湘抬頭,會議室里只剩下她和Jerry了。她微笑著問:「我說,提前用了她的海報做宣傳,是不是你測試市場反應的手段?」
決定就這麼做出了。
「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董先生,這不是給你的西裝短一分還是長一分的問題,這事關於一個人。你在別處封殺她,儘管去做;我這裏,用不用她,決定權在我。」屹湘決定不再跟董亞寧繼續說下去。她直接放了聽筒。
「照說我可以跟Jose講。我跟你說,是希望你明白,這個事情我不想鬧大。」董亞寧慢慢的說。
「我做的絕?」董亞寧說完這句話,竟笑出來。那笑聲冷冷的。屹湘看著窗外陰陰的天空,董亞寧那冷笑的模樣就在眼前似的,活生生的。她聽到他說:「對,我還真就得做的絕一點兒。我不做絕了,有人就不讓我安生。我不安生,誰也別想安生。」
屹湘分析著,後者的意見逐漸佔了上風。
「就算是Jose,她也要客觀。滕洛爾跟你有什麼私人恩怨,我們管不著。用不用她,自然有我們的考量標準。如果我找不到更合適的人,用她還就用定了。」屹湘心頭火起,壓著。耐著性子說。
她分明聽到董亞寧在那頭冷笑,這一聲冷笑讓她反而沉住了氣。靜默的電話兩端,兩人對峙片刻。
屹湘等來電話那端的人開口,時間正好是八點五十分。在這個不知道算公事時間還是私人時間的刻度,尤其對象是董亞寧,她有預感這個電話的內容不會愉快。
「撤掉她。若有損失,我補給你。」董亞寧說。
「等等。」董亞寧說。
Josephina已經在裏面坐下了,看到屹湘,她說了聲「早」。
屹湘停了下,問:「我話已經說的很明白,董先生還有什麼指教?」
但接下來的兩天,風平浪靜,漸漸的,她放鬆了警惕。
「你也知道。」
屹湘看了眼Josephina,Josephina請她先說。屹湘就說:「滕洛爾不是LW傳統上特別愛用的模特,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經驗。但就五月時裝周發布會的主題來說,滕洛爾是適合的。我的意見,是可以用她。暫時先考慮讓她擔任輔助角色。畢竟啟用新人,尤其還是這麼重要的發布會,不可莽撞。」
「以你的能力,讓她從這個國家滾出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屹湘冷淡的說。她分明聽到他讓滕洛爾走的。眼下不光是讓人走,也是不給人留路子了。
她沒時間回想電話里董亞寧的那惡言惡語里究竟的含義了。她只覺得有股子氣在身體里亂竄,讓她煩惱。她這就往外走,迅速的進了會議室。
屹湘想了想。沒有什麼害怕的?還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