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霜縞紅綃的碎片（十）
葉崇磬笑笑，說：「我來安排。難得多多有興趣。」
屹湘在石凳上坐下來。
葉崇磬無聲的笑笑，對屹湘說：「我正好回家，順路來給你送支票的。耽誤了兩天，不好意思總欠著賬。」
「我明天就交給師父。謝謝你。費心了。」她說。將支票放進皮夾里。
屹湘接了，仔細的查看著。
葉崇磬不由得就想起來，那一次，他撕下支票來遞給她，她看著支票上的名字，慢悠悠的念出來……他以為她是認不得這個複雜的「磬」字。很多的ABC，漢字認知能力退化的厲害。後來印證起來，明白過來那時候的她，定是認出了他。
Allen眼睛亮了。他看看屹湘，伸出手臂來，勾住她的頸子，問：「可以嗎？我們一起去好不好？」
「是只對一種花過敏……鳶尾花。」Allen搖著手裡的葡萄花，糾正葉崇磬，「我做過測試的。」又對著屹湘解釋，很有自信的樣子。
「一定。」屹湘看他。天氣
「這樣吧，等你回美國去，我讓人帶你參觀我們的實驗室，有好多好玩兒的機器人。」葉崇磬看出屹湘擔心Allen摔了，他微笑著、不著痕迹的站到Allen身旁。「保你喜歡。」
「快進去洗洗手，弄一隻花瓶，把花兒放進去——明天我帶你去潘家園玩兒個有意思的。」葉崇磬低頭拍了下Allen的後腦勺。
「那個啊，那個等你下次回來，給你看。」葉崇磬看著Allen笑。
「屹湘，我只是喜歡多多。既然他不討厭我，我就和他親近親近。以後，也不一定有機會。」葉崇磬溫和的說。他再看了看腕表，說：「我還是早點兒走把。」
「會不會妨礙你們工作？」她問。感覺到Allen箍著她頸子的手臂緊了，顯然挺期待葉崇磬的答案。她看看Allen，待葉崇
葉崇磬想了想，點頭道：「也只有他了。」
Allen的小身子熱乎乎的，屹湘被這股熱烤的快化了，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待反應過來，她立即看葉崇磬。
葉崇磬轉過身來。
「客氣什麼。是我該謝你肯讓我盡這個心。」葉崇磬邊說，邊穿上上衣，「這筆買賣只賺不賠，你又不是不知道。代我問候艾老。」
「快別。這兒涼，你不要久坐。」葉崇磬忙阻止。心裏有些悔，在這兒耽誤了她這麼久。於是他道了別，快步的離開。
屹湘急忙起身，跟著Allen往後院跑去。
她說著，看看四周圍。怎麼這麼安靜。
「我送你。」屹湘說。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曉得家裡哪種茶還不錯的，端上來的瓜片真是好。上次我來就想問，你們家的瓜片不知哪兒來的？喝著比平常的好很多。」他笑著，
Allen在她臉上親了一下，從石凳上跳下去，說：「我去看看Mummy！」一溜煙兒的跑了。
屹湘略鬆了口氣。
Allen抿了抿唇。
「這麼晚還泡茶？」葉崇磬一坐，便歪在了竹椅上。
「Vanessa，快來！Mummy頭疼！」Allen跑著過來，站在廊下，著急的對著她喊。聽得出來他極力的鎮定著，可嗓音仍發緊。
父母不在家？姑姑不在家？崇碧呢？
「不著急的。」屹湘也輕聲說。看到他的禮服搭在石凳上，溫莎結歪斜著，袖子擼上去，方便活動。也不知道他跟Allen在這裏玩兒了多久了，看起來，和Allen一樣，臉上都有亮晶晶的汗水……天氣是真的熱透了。
葉崇磬說：「是多多出來招呼我的。」他說著便笑。難以抑制的一種溫暖感覺。進來的時候，家裡的工作人員說邱亞拉在但是身體不太舒服，要進去叫起，他阻止了。屹湘的電話當
那時候的她，是古色古香的小店裡，渾身靈氣的女子。
「什麼？」Allen卻不著急去洗手，反而跳到石凳上，翹著腳問葉崇磬：「你不是說，有個好玩的機器人？」
葉崇磬看著他跑開，雖然很想說句慢點兒跑別摔了，卻沒說出口。男孩子，還是磕磕碰碰長的更結實——他轉眼看看屹湘，拿起外套來，從口袋裡取出支票，遞給她，說：「看看數字對不對。」
屹湘撐著頭。可以說不行嗎？明明已經聽到Allen跟他約好了。可是她真不想他們這麼接近。
「抱歉。」她說。站了這一會兒，又覺得累。
……
「你也知道晚？」葉夫人反問。
屹湘在他離開之
屹湘這才注意到，看著杯里只有淺淺的一點茶湯了，說：「不曉得。可能是瀟瀟吧。」她是知道家裡人除了瀟瀟大約再沒人花這些心思。父親愛茉莉花兒。因為養病，喝茶也少了，如今偶爾來一杯高末兒，總說提神醒脾最好。
「Vanessa！」在葉崇磬肩上的Allen看到她，叫道。
都沒有人招呼他的嗎？
葉崇磬將Allen放下來，抬頭笑微微的對著屹湘，看她走近，輕聲說：「我問過了，多多對花粉不過敏。」
屹湘走下來，站在兩人中間。Allen又顯出他那執拗的小表情來了，很難糊弄和對付過去的樣子。
葉崇磬跨過垂花門便看到院中紫藤架下的竹椅上，母親早已換了家常的衣服，一身閑適的正在擺弄著桌上的茶具，走近了，便聞到淡淡的茶香——看見他，一招手讓他坐。
葉崇磬也坐下來，看了她片刻，默默的，又看看腕表，才說：「明天我帶著多多出去玩兒半天，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