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霜縞紅綃的碎片（十二）
「還好。」邱亞拉笑著，「發作起來不是人受的。」
Allen對了下手指，不出聲。
邱亞拉往裡面挪了挪，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Allen爬上床去，蜷在邱亞拉身邊，然後，兩人疊著坐在那裡。邱亞拉示意Allen，Allen便伸手扯了扯屹湘散著的頭髮……
「吃了葯就好了。」邱亞拉對他眨眼，「再說醫生會看著我，你出去玩半天，讓大葉按時把你還回來就行。喜歡跟大葉玩兒？」
「去看個老人家。」屹湘回答。剛剛吃早飯的時候，Allen問過她，一起去好不好。她說自己有事情不能去的時候，他就低了頭吃飯，倒看不出是不是不太愉快，但讓她有些內疚。她解釋道：「早就說好了的，一定要去。」
屹湘提醒道：「快去洗臉，時間差不多了。葉崇磬是最守時的。」
屹湘睡的沉了，並沒立刻醒。
邱亞拉把他的小手拉過來，放到自己額頭上，問：「摸摸，燙不燙？」
Allen揉著眼睛，剛剛醒過來的漂亮的眼睛，有些
屹湘和邱亞拉沉默對視片刻，屹湘問姑姑：「怎麼樣？」
Allen朝著屹湘看一眼，踩在床前的腳踏上，湊到邱亞拉跟前，親了她一下。
屹湘和邱亞拉都看著他。
屹湘怔了下，才回過味來，說：「是啊，好多。覺得麻煩嗎？」
邱亞拉覺得口乾，也不想再出聲，伸手關了床頭的燈，摸著額頭。這頭痛起來，真不像是自己的。亂扔了一通東西，可能嚇壞了Allen……想到Allen，她轉了下頭，超裏面那間房看去。只是想到，就聽到裏面悉悉索索的響，一個小小的身影就出現了——小細胳膊小短腿兒，套在漂亮舒服的棉睡衣里，看到她醒了，跑過來。
「那麼，晚安，媽媽。」葉崇磬站起來。
「那你倒是贏一回給我們看看哪。」邱亞拉故意說。
她揉了一下脖子。
屹湘出門的時候招呼Allen，說：「多多，你自己跟梁師傅說的今天早上要吃胡蘿蔔羊肉包子的，是不是？」她
「叫了呀，睡的跟小豬一樣，叫不醒的。」邱亞拉摩挲著Allen的頸子。柔柔暖暖的，想起來什麼，看了看壁上的掛鐘，問：「Allen不是說今天要出去玩？」她還記得Allen跑進來，有點興奮的說葉崇磬要帶他去個稀奇地方。當時她正頭疼欲裂。
Allen想了想，看看屹湘，點頭。
「不麻煩。」Allen說。他對了對腳尖，說：「這一個比醫院里的那個白鬍子老爺爺要老嘛？」
「不去了。」Allen說。
「我的話你再想想。去休息吧。」將茶杯續滿。藤
Allen瞅瞅屹湘，問：「你是不是也要出門？」
「湘湘？」邱亞拉輕聲叫著，睜開眼便看到趴在她床邊睡著了的屹湘。歪著頭，淡淡的晨光透過窗戶進來，屹湘姣好的面容看起來更有些蒼白，眼下有兩片陰影……她昨晚頭疼發作，吃過葯之後睡的昏沉，之後的事情不太記得了。看屹湘的樣子，趴在一本厚厚的書上，想是就這樣守了她一宿。
Allen不服氣的說：「又不會總輸給他。」
邱亞拉笑，說：「鬼小子。要不是大葉下棋贏得過你，你肯跟他玩兒才怪。」
隨手拿過來的，看書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怕姑姑發生什麼意外。還好一夜無事。她夜裡也幾次去看Allen。這孩子頗有大將之風，臨危不亂的，也許是知道有她在，睡的也安穩。她就在這一里一外兩張床邊徘徊了一夜，看著他們睡踏實
「怎麼不多睡會兒？還早呢。」邱亞拉給他拉了拉衣襟。
邱亞拉笑出來，說：「幹嘛，因為Mummy頭疼？」她的下巴擱在Allen的頭頂上，搓了下。其實Allen很討厭人家都他的頭髮，可是她偏愛這樣，喜歡看他惱的小模樣。不料Allen今天沒反抗，倒點了點頭。她歪頭看著Allen。
……
Allen扭了一下，乖乖去洗臉了。
「晚安。」葉夫人說。她的手微微晃了一下，杯中茶水起了一點風浪。她仰頭看了下天空。隔著藤蘿，夜空被分割成極細的空間……
屹湘陪著Allen在門口等葉崇磬的工夫，並排的站在台階上，都微微低了頭，看自己的腳尖——兩人都穿了淡綠色的棉衫，只是Allen穿著黑色的短褲，屹湘則是黑色的短裙，看上去清新又出挑。
她笑著伸出手來，小聲問：「醒了？」
「那跟人家約好了，怎麼能出爾反爾？」邱亞拉笑著問。
趴著睡了一會兒，脖子酸痛的很。
經過庭院的時候
屹湘一陣心焦，卻也微笑著說：「我去看看早飯。」
屹湘睜眼，抹了下下巴，就看到邱亞拉和Allen一模一樣的動作，都是手臂托著下巴，笑嘻嘻的看著她。她不禁又擦了下下巴，晃了晃頭。這麼睡實在是不舒服，可睜眼看到恢復正常的姑姑，和笑的像天使的Allen，所有的不舒服足以在瞬間一掃而光。她吸著氣，說：「怎麼不叫醒我。」她說著把當了枕頭的書合上。
邱亞拉嘆口氣。
Allen被她看的窘，翻了個身下床，趴在床沿上。
Allen搖頭。
「Allen回來這些天好像胖了。」邱亞拉忽然說。
屹湘說：「整天在眼前，倒不覺得。」
Allen「哦」了一聲，說：「這裏的『老人家』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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