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雕欄畫梁的崩塌（七）
葉崇磬帶他過去，對值班員說：「我們過來參觀下董先生的馬廄。」值班的人認識他，但還是說：「董先生交代過……」
站在外面等著的工夫，打了幾個電話。
董亞寧好像是打定了心思真躲幾天清凈，四周圍並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住院了。
車子行駛在深而密的私家車道上，已經許久見不到建築，除了隔很遠的一盞路燈，也許久見不到燈光。
「……就是我之前跟你說起過的那位朋友的馬。」葉崇磬說，看Allen，「你認識的，董亞寧。」
汪陶生親自開車上門來接屹湘，要去汪瓷生在郊外的住處。
董亞寧住的病房開始是普通的，擠那四人間。還說甭擺那譜兒，跟八人間四人間里的人都治不好病了似的。他第二回去探視，就升格兒了。董亞寧悻悻的說：「什麼事兒到了董芳菲那兒，到了我媽那兒，能瑣碎死個人……」
葉崇磬把Allen抱起
因為工作關係，屹湘以前也來過這一區，只是從未想過自己會跟這裏任何一扇門背後的主人會有什麼深切的聯繫。
葉崇磬在長凳上坐下來，把毛巾給Allen遞上，讓他去洗澡。
「我知道他的規矩。放心，我們只在外面看看。」葉崇磬說。被放行之後，邊走邊問：「霹靂恢復的怎麼樣？」
Allen小手扒著玻璃窗，看向裏面，安靜的卧在地上的霹靂，此時打了個響鼻兒，從地上起來，許是聽到了熟悉的聲音，緩緩的踏著優雅的步子過來。
Allen眼睛一亮。
葉崇磬點頭，帶著他，又去看Money，說：「Money瘦了點兒，霹靂也是，沒生病前更好看，油光水滑的。」他看向Money的眼神，很溫和。Allen攀著他的頸子，點頭間，小頭盔蹭著他的面頰，痒痒的。
葉崇磬跑的一身透汗，臉上亮晶晶的全是汗水，停下來，先把Allen交給馴馬師抱下去，自己才下馬，掐著腰，問：「怎麼樣？玩兒夠沒？」
Allen回頭說：「他跟Mummy在同一家醫院嘛？」
董亞寧倒是乖乖的穿著病號服，但是嘴上叼著煙，說話的功夫兒便抽了兩支。說他也不聽。被護士發現，進來對著他吼。他笑笑的也不犟嘴，那護士反而紅了臉，沒收了他的煙就走。末了兒董亞寧很賴皮的跟他說：「趕明兒來千萬給我帶點兒，煙都不給抽，這不得靠死我啊……」
葉崇磬跟過去，看他自己調整好水溫，確認花灑里的水溫度適宜了，才拉上浴簾出來。
葉崇磬拉著他的手，說：
Allen跟著他，到馬捨去。葉崇磬給馬兒喂水、清理，他就在護欄外看著，並不入內。
「哦，」Allen想了想，問：「你能帶我去看看他嘛？嗯……打個電話也行。」
「好。」Allen乖乖的進去了。
值班員將方糖盒子拿在手裡，給Allen遞過來，示意他。
董亞寧這邊的馬廄，剛剛改了封閉式，只能從門上的方形小窗子里看到裏面。
「好多了。前陣子總不肯吃食兒，Money就守在一邊。可把我們急死了。董先生是一天一趟的過來看。」那值班員指著牆上的銘牌，笑著說：「沒摘了銘牌兒，就有翻身之日。董先生說的。」
「他病的重嘛？」Allen在更衣室里脫下外套，站在長凳上，才問葉崇磬。
葉崇磬琢磨著，回答：「他說，可以趁著這個機會休息下。最近他工作比較忙。」這確實是董亞寧親口
「你先去洗澡。」他說。
葉崇磬搖頭。
葉崇磬沉默的看著Allen。
Allen拿著糖，手伸進小窗口裡去，霹靂吃了方糖，還舔著他的手心，痒痒的。他摸摸霹靂的頭，笑著對葉崇磬說：「它喜歡我。」
Allen有些戀戀不捨，還是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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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靴踢踏在地上，清脆空靈的腳步聲在前。
「嗯。」Allen答應著。
「她並不常住這兒。這一回逗留的時間久，是因為Vincent，也是因為你。」汪陶
葉崇磬把Allen放下，走在馬廄寬敞的通道里，邊走邊跟Allen說，這匹馬是什麼品種，叫什麼，幾歲了，有什麼特點。
葉崇磬怕他等的悶，把剩下的活兒交代了，帶著他走出去，抬眼看到對面的馬廄，心裏一動，說：「來，再帶你看幾匹漂亮的馬兒。」
「你真的不想回公司來？」汪陶生問。
葉崇磬走的慢，看著Allen紅色的身影，從通道里出去，走進了外面的陽光中。那紅色極為耀眼，他便眯了下眼。此時還不到正午，已經很熱了。他穿著短袖的騎馬裝，出了一身汗，就沒有消過。Allen一本正經的遵循著騎馬的禮儀，不肯換了短裝，執拗的十分可愛。
Allen仰頭看著他，小雞啄米似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