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好奇寶寶」唐恩窈（二）

潘曉輝站了一會兒，看林方曉的樣子有點兒出神。

「我瞧潘曉輝對你有意思。」

林方曉將文件放桌上，氣不打一處來，「我說多少回了，這真是……老被檢察院那幫人酸，丟死人了。」

「嗯？」

林方曉頭也沒抬，「滾！」

「有！」顧金剛晃著酒缸大的腦袋過來，把手上的文件交給林方曉，大咧咧的坐下來，悄聲問：「林隊，那小丫頭挺漂亮的哈……」

「顧金剛！」林方曉早斂了笑容。

林方曉抬起頭來，見潘曉輝還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還有事兒嗎？」

「不敢……」顧金剛醋缽大的兩隻拳頭抱在一處，「林隊……小的實在是儘力了，手老出汗，我有啥辦法？寫完了就成這樣了。」

「瞧您說的，哪兒能呢！我這頭才幾斤沉呢……」

林方曉「哦」了一聲，手放在這摞厚厚的卷宗上。被唐恩窈一個電話打過來攪和的，他都忘了原本打算要幹啥了。

潘曉輝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慌忙搖頭。

顧金剛還要說什麼，林方曉眼一瞪，顧金剛說：「得！遵命！」他這隊長，說啥也不錯，就是這龜毛的脾氣，真讓人頭疼。這一大男人，什麼潔癖不好，最最看不得的就是「卷面不整」，這不要人命嘛？這筆錄又不能都用電腦列印出來。他忽然眼珠轉一轉，把椅子往林方曉這邊挪了挪，神神秘秘的說：「林隊……」

「我不管他們的，我只管我這兒的！拿回去拿回去，壓平整了再給我。這個不急。」

林方曉說了聲「進來」，抬頭，是四科的小警員潘曉輝，十分乾淨漂亮的一個小丫頭，才從警察學院畢業不滿一年，「什麼事？」

「你還別不信。那丫頭看你的眼神兒可不一樣啊。你留神點兒。」顧金剛看林方曉又開始瞪眼了，笑呵呵的說：「OK，下回找著確鑿的證據我再跟你舉證。」說著他拽著龐大的身軀、很靈活的幾步跨出了辦公室。

潘曉輝又忙不迭的點頭，輕輕的彎了下身子，低著頭很快的從辦公室出去了。出門的時候差點兒撞到人。

「那就忙你的去吧。省的你們頭兒說我老使喚他的丫頭。」林方曉笑著說。一笑，他那雙細長的眼睛擠到一起成了一條線，彎彎的，一口白牙露出來。

「哎！」

潘曉輝走過來，將一疊文件放在林方曉桌子上，說：「這是您剛才說要調的卷宗。」

「你能不能別給我把材料整的跟狗啃的似的？都能掉二兩頭皮屑下來。」

「林隊。」

潘曉輝回頭剜了顧金剛一眼。顧金剛作勢按住自己的胸口，「哎喲嚇死人了！」

「又跟我這兒貧！」

林方曉似是沒聽見他的話，一隻手拎起文件的一角，抖了抖，「我說。」

林方曉想到這兒笑了笑。然後呼了口氣，暫時將腦子清空——忽然冒出來的唐恩窈什麼的——手指彈了彈面前卷宗白色的封皮。代碼100101，今年頭一件大案。頭疼。

林方曉揚了揚眉。顧金剛嘴是貧了點兒，但是做事不含糊。別看他樣子笨笨的像大黑熊，身手極其敏捷。一身的功夫，二十個人近不了身。槍法也是隊里數一數二的。

「唉，你那是沒看他們預審的資料……」

「謝謝啊！」他側著臉，看著卷宗，微微皺了皺眉。

「哎潘曉輝，你留神點兒瞧著地上啊，撿不撿錢的且不說，別踩著耗子，回頭再嚇的吱哇亂叫的！」進來的是顧金剛。顧金剛人若其名，是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聲若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