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裡不一」庹西溪（九）
「那邊那些人是你同事？」恩窈問。都是後來陸陸續續進來的，然後就聚到一起坐，有意無意的往這邊看。
他忍著笑，指著餐牌上的咕嚕肉蓋飯，「這個不錯。」
恩窈吃飯的動作停了下來，閃亮的大眼睛，透過鏡片，盯著子桓，問道：「那你……是不是？」
兩個人都抬起頭來，然後，都笑了。
子桓想了想，說：「我一直覺得吧，相親這回事，沒有買賣不成仁義在的。」
「我聽說你們單位飯特好，而且便宜。」
「你同事很有意思嘛。」恩窈說。
子桓忍著笑，說：「以後在辦公室放點兒東西，餓了墊一墊。」
「所以我就來了。」恩窈吃著回鍋肉，笑笑的，「放心吧，我不是死纏爛打的女生。我只是覺得，我們即使做不成男女朋友，做朋友也不錯。」
唐恩窈點頭，笑一笑。
侍應生寫了單子走開了。
子桓點的回鍋肉蓋飯先上了。
「嗯。」
子桓回頭。張小迪他們急忙低下頭去各自吃飯。
「那是自然。」恩窈笑嘻嘻的，一雙大眼彎成了月牙兒。
恩窈笑了。她從包包里拿出自己自備的筷子和勺子，見子桓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也停住了，說：「再要一隻碗？」
恩窈對侍應生說：「我就要這個。」
「不是。」子桓說。
咕嚕肉蓋飯上來，子桓把盤子擺在回鍋肉那盤旁邊。靜靜的，往盤子里撥了一部分，低頭吃起來。
子桓心想，對著這個丫頭吃飯，還真比對著那班同事要舒服。
鄭子桓問：「愛吃肉嘛？」
「哦。」恩窈繼續吃飯。
子桓把
子桓說：「電話借我用一下。」
鄭子桓看著「從天而降」的恩窈，心說你們錦德行離海關大樓開車都要20分鐘，你「順便」過來吃飯？還是這個犄角旮旯的成都小吃？
「這家茶水不錯。」恩窈茶水下肚，肚子嘰里咕嚕的叫起來，好大聲，她摸了摸肚皮，「餓了。」
「鄭處長的下屬，張小迪。」張小迪笑眯眯的。
「嗯。」子桓拿起筷子來，慢條斯理的說：「等下你的咕嚕肉可要分我一半。」
「嗯。」
恩窈看他笑了，知道他沒生氣，清了清喉嚨，說：「介紹一下，這兒什麼好吃？」
「嗯。」他悶聲道。
恩窈對一臉不自在的子桓笑了笑，「繼續吃飯。」
恩窈點頭。
「沒有。」
「這麼相信我？萬一不好吃呢？」
子桓無聲的笑了。
「也是。」
「嗯。」恩窈笑著，「最近不忙，都可以順便。」
子桓沒說話，他按了一組數字，打出去，過了一會兒，有手機鈴響起來。子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來。子桓把恩窈的手機還給她。
「鄭處。」張小迪笑嘻嘻的，眼睛直接望向了恩窈。
「嗯。」
「好吧，是有一點兒。」
子桓點頭，說：「是挺突然的。」
「我不會啊，」恩窈搖頭，「很多人都跟我說，認識個律師沒什麼不好啊。」
「沒有。」子桓抬眼看了恩窈一眼，「你沒不開心吧？」
過了一會兒，子桓問：「剛才害怕了吧？」
子桓不說話。
「我同事對我很好奇，是因為懷疑我是gay。」他說。
「鄭處長的朋友，唐恩窈。」
「不開心啊？」
「有。可是我怕吃了零食，到了飯點兒就吃不下飯。
「我的號碼。」
「我也喜歡。」
「不突然襲擊，你是不會主動聯絡我的，對吧？」
子桓點頭。
剛想到那班同事，張小迪已經過來了。
鄭子桓心想你這明目張胆的呀，當我不存在？
「嗯。」
「哦……瞧我這腦子。」張小迪連著點頭，眼珠子一轉，直接奔了唐恩窈，「您好啊。」
「那個……上午您跟我說把哪份資料copy一下來著？」張小迪煞有其事的。
子桓笑了，「是沒什麼不好，別用到就好。」
恩窈從包里拿出電話來給他，「你沒帶啊？」
不由得自己不笑出來。
「我喜歡這首歌。」
「哦，那個啊，EU的最新技術產品出口名錄。」鄭子桓只好配合。
不知道為什麼，他怎麼覺得在這個女孩子面前，說不出個「不」來。
子桓心說，瞧著就是個食肉動物。
恩窈搖搖頭，「預料
子桓給恩窈倒了茶水，問：「我才給你說了一個，你就要那個？」
「呵呵。」恩窈笑著，「那咱就是朋友啦？」
子桓笑了。這跟他的習慣一樣。
「吃久了也膩。」他笑笑。
恩窈看了子桓一眼，子桓一臉黑線。
子桓看著恩窈。今天她的樣子，和那天見到的不太一樣。沒有特意修飾。身上穿的是職業裝，可並不是刻板的職業裝，所以恩窈並沒有實際年齡顯得那麼大，倒像是二十六七歲的女孩子。
「明天還順便來？」
「才怪呢。」
這女孩子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兒矯情的地方，可有一種讓人特別舒服的特質。
恩窈看著白白的米飯，青翠的蒜薹和亮晶晶的回鍋肉，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張小迪「哦」了一聲，「那不打擾你們。」說完，一路小跑回了自己那桌。
「不好吃明天換一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