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表裡不一」庹西溪（十六）
「啊？」
「姐。」
這麼想著，她走到了後門。聽到恩窈在說話，於是站住，倚在門邊。
恩窈蹦蹦跳跳的走了。小樹送她出門。恩窈鳴笛，車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夜裡的風還是涼涼的。小樹只穿了毛衫出來，還是冷。風攜來了海浪的聲音，和微微的鹹味，潤潤的，有春天的風獨特的觸感。
「我還有事兒呢，被姑姑打的失憶了。」
小樹想到這裏就笑：恩窈也三十歲的人了。
恩窈瞬時怔忡。
「到家來電話。」小樹安安靜靜的說。
「什麼？」
姐妹倆笑起來。
「可以生二胎。送一個給你。」
心想恩窈這丫頭，沒心沒肺的，活的可真自在。
楊小樹哈哈大笑
Winnie是唐家的一條老狼狗，已經十二歲了。唐錦一多年前抱回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多月的小狗。純種的德國牧羊犬。小樹嫌這狗有點兒太兇猛，唐錦一卻說，咱們家就養這樣的狗合適。小樹也喜歡狗，但是職業原因，並不是太贊成親密接觸。恩窈不一樣，恩窈和唐錦一如出一轍的愛狗。經常和Winnie一起在家裡草地上打滾兒。有時候帶著Winnie和她的Lucky、yoyo一起去沙灘上跑步戲水，回來就在院子里洗澡，能一一下午，還玩的十分
「嗯。」
恩窈忙拍拍它的大頭，安慰說：「乖啦……姐姐瞎說的……我知道動真格兒的，我打不過你的……」
「你知道就好。讓她那麼沒面子。」小樹笑著，「你前兒個碰上的那個人，是她當年一起去過珍寶島的老戰友的兒子。一個戰壕里出來的哩。」
「行。」恩窈走了兩步，回頭很認真的說，「姐，回頭我找個獨生子吧。」
楊小樹笑了，她撫了撫恩窈的臉，「我的事，你別管。」
「很重要。」
「就是十幾歲開始的交情，多不容易。今兒她親手簽署命令給了警告，心裏當然不舒服，你要理解她。」
小樹笑，「很重要。」
恩
「我很嚴肅的，姐，不過，咱得留神一件事。」
小樹笑著點點頭，擺著手，讓她趕緊的。
「就是說，咱可千萬別忘了留下明年的種。」
「嗚……」Winnie歪著頭看恩窈。
「那時候他們才幾歲？」
楊小樹說了聲「我下去看看」，然後起身，往樓下來。
「這樣總比你養烏龜好，是吧？」
「姐
楊小樹笑著，「今兒被打疼了吧？」
「嗯？」
恩窈忽然拍了一下額頭，說「哎呀哎呀，糟了糟了。」
「那寵物可真慘。」恩窈笑了，「你百年之後，我會替你放生。」
「那快去吧。等下我上去跟外公他們講。」
「你也是，脾氣一上來，火箭炮似的。」小樹笑了。光線很暗，可是楊小樹的明眸皓齒，在陰影里閃著光芒似的。
Winnie的木屋在後門廊下。Winnie正在啃鴨脖子。
「唐恩窈，你可真有出息。」
她知道恩窈一定又和Winnie在一處玩的忘了時間。
恩窈咂了咂嘴，說：「算你狠。
小樹摸了摸她的頭，說：「不疼了啊。」
「到了秋天，就會有很多男人了，到時候，咱左手抓一個，右手拎一個，腳底下踩一個，屁股底下坐一個……不高興了，就給他都掐死，咱明年春天再種！」
小樹閉了閉眼。
恩窈張了張嘴，點點頭。
「我該打啦。」
恩窈回頭，「姐。」
楊小樹哼了一聲，說：「我會立遺囑，讓你兒子給它養老送終。」
「嗯。」
楊小樹伸手過來，卡住恩窈的脖子，「你這個死丫頭！」
「咹？」
「哼哼……烏龜有什麼不好？培養不出天長地久的愛情，飼養一隻天長地久的寵物吧。」
「你咋還嫁不出去呢？」她問了一句傻話。
「那行，我走了啊。」恩窈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