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剩客的春天》目錄

第十章 「風雨故人」許雷波(十一)

第十章 「風雨故人」許雷波(十一)

「反正不是我。你別問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恩窈點點頭。
「你還防著我,怕我泄密啊?」恩窈皺眉,「到底接沒接啊?」
「顧斯年這下你抖了啊。」恩窈掐著腰,「你成嘛?」她說著給顧斯年閃開了空間。顧斯年倒站著沒動,轉開目光,過了一會兒,才看著恩窈說:「成不成都得我上。誰讓我專門來這個『黑黃賭毒』呢?」
恩窈笑笑,「他要不抖我們怎麼有事兒干啊?」
恩窈一樂,說:「那你快進去吧。」
聽到會議室門響,顧斯年一路小跑往衛生間去,恩窈轉了個身,待顧斯年出來洗手,她倚在門邊,問道:「怎麼回事?」
顧斯年心裏一動,嘴上沒說什麼,眼睛盯著恩窈。
「不用,我就當回使喚丫頭吧!你告訴他我這就下去。」恩窈一邊走一邊指著顧斯年,說:「我說真的,需要幫忙你招呼一聲!我下去拿粥,給你要了一碗魚片粥……」她把報紙扔在Sandy桌上,急匆匆的按電梯下樓去了。
顧斯年皺眉,「你可真討厭。」
恩窈側身,替他開了門。心內頗有點兒詫異:Sandy可不是隨便便肯對著人笑的——往日里小段偶爾也會說一句,不曉得張律師會有什麼訣竅,博Sandy一笑跟碰著頭彩一般的難得。
恩窈也挪了一下腳步,仍是攔著顧斯年的去處,繼續問:「誰負責啊?」
恩窈對顧斯年擺擺手,出去直接走到Sandy的辦公桌前,拿起電話來便撥了粥店的電話,電話一通,她細細的交代著都要什麼,然後看著Sandy,問她吃早點了沒有,Sandy點頭,等恩窈放下電話,Sandy便說:「看這樣子,今兒弄不好得時候了。」
「你摻和這個沒好處。」顧斯年打斷她。這會兒臉上沒什麼嬉皮笑臉的表情了。恩窈嘟著的嘴巴小豬一樣轉了個圈子,眯眯眼,說:「真沒意思,我興沖沖的上來,還想分一杯羹呢……」
「小唐律師?」
恩窈站住。
唐錦生對著恩窈道:「你來的正好,去,買幾份粥回來。」
唐錦生卻沒有在辦公室。恩窈推了下門,沒推開。她翹腳從玻璃門上的透視條內看進去,父親的辦公桌上很整潔。她輕手輕腳的在走廊上走著,一間一間的辦公室看過去,偶爾有同事在加班,她不去打擾;也有人聽覺靈敏些,抬頭看出來,她也敲敲玻璃,只打個招呼——恩窈忽然覺得自己能感受到父親每天特地抽出一點點時間上上下下走走停停看看問問的心情……她莞爾,把手裡的報紙夾在腋下,走到了小會議室外,聽得到裏面有些嘈雜。這會議室隔音做的極好,站在外面仍能聽得到聲響,想必裏面爭論的很兇了。
恩窈以為父親正經八百的叫自己進來,是有什麼事情呢,沒料到竟然是買粥,愣了一下。她心說要粥,叫外賣不就行了……
恩窈打開報紙,對著顧斯年,問:「這個?」
赭Sandy敲了敲門,沒人回應;又重重的敲了敲,才聽到裏面說「進來」。門一開,屋子裡頓時安靜了下來;恩窈聞到一股煙味,差點兒就跟著立刻叫出來了——這一晚上悶了多少煙啊!她當然沒開口,裏面唐錦生一眼看到她,說:「唐恩窈你進來下。」
「你等會兒再上來吧,我看他們顧得上要東西吃了,也就該討論的差不多了。」Sandy難得的對著恩窈微笑。
居恩窈回頭一看,是這一層的行政秘書Sandy。正端了一個大大的盤子。恩窈數了數,七個杯子,其中有父親專用的,也有顧斯年那紅色的手繪陶杯,還有個大一些的盤子,是精緻的小點心。
恩窈又卷了卷報紙,正好這時候Sandy那邊招手叫她,說粥店夥計送外賣已經到樓下了要不要直接送上來。
「要幫忙說一聲啊。我手上案子最近都差不多了。」恩窈捲起報紙。
顧斯年見狀站了起來,笑道:「還是我去吧,師父。」
恩窈悄聲問:「你怎麼也來加班了?」Sandy今年已經四十有八,平時不苟言笑,著急的時候嗓門很大,從主任往下的同事她都敢吼,時間久了,年輕一點兒的律師都拿她當尊小神供著。
顧斯年一笑,拿拳頭捶了一下她的肩膀,「得!你沒看見那會議室里?那是什麼陣容啊——你可別妒忌我啊,下回你別有潔癖,也就有這樣的『黑黃賭毒』的客戶給你了。」
恩窈跟在Sandy身後走進去,打眼一掃,在座的七位除了顧斯年,剩下的幾位個頂個兒都是資深大律師,而且臉上都紅紅的。恩窈逐一的打著招呼。Sandy把咖啡杯派放完畢,順手開了半扇窗子透氣,悄悄的下去了。
顧斯年仰了下脖子,好像在舒緩他酸了的頸部肌肉,沒說話。恩窈抽了抽鼻子,輕聲說:「我知道你是不能說,偏生看這樣子你們還不想讓我摻和……」
顧斯年深吸一口氣。開了一晚上會,他腦子都有點兒木了;他回頭看了一眼,恩窈正好進電梯,眉頭皺一皺。他進去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唐錦生正在做總結性的發言,他聽著,心跳的開始劇烈。師父昨晚在車上的話,他記得清清楚楚。師父問他,有沒有信心。他不假思索的說有,師父就笑了,說,如果你稍有猶豫,我就讓恩窈上。他剛剛看著唐恩窈那興奮的都有點兒發紅的臉,忽然有一種特慶幸的感覺……
「不是。你別擋著我呀。」顧斯年烘乾了手,想出去,見恩窈堵在那裡,便往旁邊邁了一步。
「不用,讓恩窈去,她知道我們的口味——我們把剩下的這點兒討論完。」唐錦生說著啜了口咖啡。
Sandy撇撇嘴,說:「我又不是小段,沒事兒和老公吵個架還玩逃家那一套。我是沒辦法,半夜三更我們家老張接主任電話就起來了,一宿不回家我不得過來看看啊?」
恩窈看著顧斯年的痞樣子,笑了笑,說:「我倒不擔心你這個賭案子,我擔心你那個黑案子。」
「嘿!」
顧斯年又仰了下脖子,瞟了一眼恩窈手裡的報紙,說:「林方曉這回才叫抖了呢。」
「你嚇我這一跳!」顧斯年洗著手,「你那兒忙的腳不沾地,還顧得上問這怎麼回事兒?難怪師父讓你買粥。」顧斯年開著玩笑。
「防著你!你那點兒偵查能力,還防著你!」顧斯年被恩窈纏住,無奈的看著她,說:「知女莫若父啊知女莫若父!我就說昨兒一起叫上你來,師父就說不叫你、回頭你也一準兒憋不住要問清楚,索性讓你多睡會兒。這麼好奇你自己問去啊!我現在沒空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