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今朝明月」楊小樹（五）
「我不要。」恩窈拎了他外衣的袖子，「又不冷。」
子桓沒笑，看了恩窈幾秒鐘，才說：「按說你能看上我，我應該感激。特感激。」
赭鄭子桓眨了眨眼，忍住笑，輕聲說：「不幹嘛。我聽說，打嗝的時候，被人忽然嚇一跳，就忘了，然後，就好了。」他又眨了眨眼，問道：「你看，是不是？」
恩窈想了想，說：「那我媽要是問你會不會做飯，你先告訴她你會啊。我想想，她總不至於第一次見面就讓你下廚炒菜吧？不過我媽……」
「恩窈你知道你的家庭和我的家庭差別很大。」子桓說。
「我知道。」恩窈點頭。
「你……要幹嘛……幹嘛……」她結結巴巴的，兩隻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兒去了。
「好。」恩窈說。
「是。」他乾脆的回答。
電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喂？」
「我知道你很認真。」子桓微笑，他伸手過來，隔著衣服，握住了恩窈的手腕子，輕輕的，怕碰到她的傷口，「但是我不準備對你媽媽撒
「對。這簡直是廢話。你要和我一樣的，我還不如去找庹西溪登記結婚。」恩窈說。
「去吧。」子桓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穿著吧。我馬上就到了。」
隔著車窗子，兩人相視而笑。
「嗯。」恩窈看了子桓一會兒。
「你到底想說什麼，鄭子桓？」恩窈的手腕子被子桓握住在手心裏，她一動不動，子桓也一動不動。
「你會做飯嘛？」恩窈悶悶的問。
兩個人走到了大路上，站在馬路牙子上，恩窈仰著頭，等著子桓的回答。
「現在回去好好兒休息。明天睡到自然醒。我回了基地會給你打電話。」子桓微笑了。
這個怎麼也不會裝柔弱的女孩子。這個習慣自己照顧自己，卻照顧不太好自己，還總是擔心著別人的女孩子……他不能不嘆氣。
她開了車門，站在外面，她想起來什麼，問道：「你沒問我今天和誰喝酒哎。」
鄭子桓將運動服上衣脫下來，圍在恩窈身上，說：「好了，這就回去吧
「你會不會太老實了啊？這不是撒謊哎，以後學會一點兒不就行了？你就是會炒一碗蛋炒飯、會炒一碟子蒜蓉油麥菜都不算是胡扯對不對？煮麵蒸米飯難道不算會做飯啊？也算啊……」恩窈的舌頭彷彿恢復了活力，那些酒精都消散的差不多了。
「慶個P功，我剛被停職了。」
「哎呀！」她叫起來。這是怎麼回事兒！她猛拍著胸口。
他鬆了一口氣。一整晚，他的神經綳的其實都很緊。這會兒，才稍稍放鬆一下。他捏了捏眉心。
急忙抬手捂住嘴巴。
子桓點點頭，「算。而且，以後，我也可以學。這不是很難的事情。不過，恩窈，我是什麼樣子的，我希望你知道，也希望，從一開始，你的家人就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他們能接受我的狀況，同意我和你交往，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但如果他們不同意……」
恩窈啊了一聲，「真的哎！」
暖暖的路燈光下，鄭子桓的面孔近在咫尺，她張著嘴
恩窈沒出聲。這大概是她認識鄭子桓以來，鄭子桓說過的最直白的話了。
恩窈嚇的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動作。
「慶功啊？」子桓活動了一下腿，「我看了報紙了，你今天上頭條……」
這下恩窈被自己嚇了一跳。
恩窈像只調皮的小猴子一樣，瞪著碌碌的大眼睛看著他，眨呀眨的。
又一下。
「你看你這一頭的汗，回頭感冒了呢？」子桓站起來。有點兒好笑的看著恩窈。
「哦。」恩窈跟在他身後。薄薄的圓領衫下，他的肩膀寬寬的，從後面看過去，輪廓鮮明。這是個很讓人有安全感的肩膀吧。她叫他，「子桓啊。」
「不怎麼會，都會什麼？」恩窈又問。
「那你感冒了呢？」恩窈的動作停住。子桓脫了外衣，裏面只剩下一件圓領衫。現在，可不是夏天。
「不怎麼會。」子桓老實的回答。
「你安排好了時間，告
她眼眶子有點兒酸。
車子停下來，在唐家的大門口。那大門寬闊。子桓看了一眼。
「我跟你說，很認真的啊。」
恩窈又是拍著胸口，又是憋氣，又以手當扇，呼呼的扇著，臉上熱的很。
她叫了一聲，又沒了下文。
子桓沒動。
「我想說的是。我不打算感激你。既不打算因為你看上我的人感激你，也不打算因為你沒嫌棄我結過兩次婚而感激你。我想我要和你繼續走下去，能走到哪一步我不敢說，我這樣，只是因為，我對你有好感。」子桓清清楚楚的說著。
「恩窈。」子桓聽著，「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這樣啊……」恩窈聲音細細的。
「好。」恩窈笑了。
「嗯。」鄭子桓應聲。
居鄭子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逗得笑起來，「深吸氣、緩緩的來。」他說。
皮的很。
子桓笑笑，說：「一個喜歡用BV古龍水的男人，不會是你的菜——我
恩窈進了門，子桓才跟司機師傅說：「麻煩您，海關集訓中心。」
「桓兒，出來喝酒吧。」林方曉在那邊說。
「煮碗方便麵是可以的。蒸一鍋米飯也是可以的。」子桓慢慢的說著，「煮幾個白煮蛋也行。」
子桓看著她——即便是這樣鬧烏龍和狼狽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可愛——他忽然靠近她。
子桓招手叫車子，一輛海藍色的計程車停了下來，他開了車門讓恩窈先上，上車說了地址，見恩窈仍是在出神，微笑著，問：「怎麼了？」
恩窈反而愣了一下，迅速的回歸原位。臉上是猛猛的熱了起來，「呃……」她猶豫了一下，心想剛才那舉動，實在是不怎麼妥當……她突的打了一個嗝。
「你要是真擔心我感冒，那就讓我快點兒送你回家。」子桓轉身，催促恩窈，「走啊。這裏沒車，得走出去。來吧。」
「你的情況和我的情況差別也很大。」子桓又說。
「你要怎樣？」恩窈沉靜的問。
子桓慢慢的走著，問道：「怎麼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