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山雨欲來」黑玉虎（八）
孟伯母的眼神她沒有忘。她就算是傻瓜也知道孟伯母的意思。她不要孟豆豆。所以誰也別想再給她任何的壓力和……羞辱。
西溪給她遞了杯水。
庹西溪瞪了恩窈一會兒，嘆了口氣，說：「丟人在其次，你丟心了沒有？」
「啊，是夠快的。你不曉得，本來明斐不想承認。我媽媽。」西溪忍不住又是想笑又是尷尬，「我媽媽，我真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太累了，還是她最近真是性情變好多。她看了明斐一會兒直接就問，小沈你是不是懷孕了？」
她最後這句幾乎是在吼。暴躁的將手機拿開按掉鍵，果斷的把手機關掉了。鼻子塞喉嚨痛，太陽穴劇烈的跳動。她有種頭要爆炸的感覺。
「我早上幹了件糊塗事……」她猛的捶了下自己的頭，「我怎麼可以啊……長這麼大我沒這麼丟人過啊……我怎麼能……」
「哇，在你這兒我還要講禁忌，我活不活了？」恩窈又抓一把櫻桃，以最大限度的可能性塞進嘴裏一些。
恩窈轉了下頭。
她太熟悉唐恩窈了。她一把扣住唐恩窈的手腕子，問：「發生什麼事了？」
「嫌他小豆苗？」西溪微笑。
「我送你。」西溪說。
「恩窈，你冷靜點兒。」
「恩窈。」西溪扯著恩窈鬢邊的髮絲，恩窈許是情緒激動、也許是感冒身體並不好冒了虛汗，髮絲都濕了。她有些心疼。但語氣還是平平淡淡的，「恩窈，說句不中聽的，該放就放，難道，你想做人家后媽啊？」
「他們本來打算的是去台灣，可是……」西溪笑著，「可是去不成了嘛。」
恩窈一動不動，過了
「你感冒好像挺嚴重的。」西溪伸手過來，摸了摸恩窈的額頭，「今晚要不要住下？別跑來跑去了。你進門我發現你臉色就很不好。說著這會兒話倒看著好些了似的。」
恩窈「咔吧」一下子，一顆櫻桃核兒咬在兩齒之間，硌的她牙酸，「哎喲我的親阿姨啊！真夠直接的！」
西溪握了她的手，「恩窈，不用這麼勉強自己。何況你憋著，我們也都能看出你不對勁兒來。這不是你的錯……」
西溪把紙塞給恩窈，「說說吧，怎麼了。你最近情緒有變化，都跟這人有關。」
恩窈接起來便沒有好聲氣，她說：「孟豆豆你別煩我。我生不生病、吃不吃藥、打不打針都不關你的事，你別管我行不行？你不是應該特別忙？你醫院里多少事兒啊，有時間你去睡一覺也比在我這兒浪費時間最後還得不著結果好吧？你……」她激動的幾乎語無倫次。
「就是那種感覺。看她幸福的已經爆棚了，就忽然的覺得，哎喲，好嫉妒她啊……奇怪死了，她結婚我都沒嫉妒，我嫉妒她懷孕！」
恩窈看著西溪，「你哪邊的？」
是孟豆豆。
「喂！」恩窈一腳蹬過去。西溪躲的快。「老駱駝！」鑊
「你特別的難過，是因為特別的不甘心罷了。」西溪沉靜的說。心怦怦跳。「不甘心你怎麼晚了、不甘心你已經投入和付出的感情……而如果你實在是不甘心，你去試試；可我，作為你的朋友，我勸你
「你嘴巴別那麼損。真是。」西溪瞪她，「你一個大姑娘家的說話這麼沒禁忌。」
西溪忽然笑起來。
西溪捏著恩窈的臉，使勁兒一捏，「我是你這邊的。」
「駱駝，我沒法兒冷靜了。我今天憋了一天，想工作就好了，一工作我什麼都忘了。工作的時候確實是這樣的，但是，一下班我還是控制不住心情惡劣。不由自主的。我不想這樣，越不想越難過。」恩窈坐下來。剛剛發狠發的過火了，她有點兒發虛。
「啊？」恩窈皺眉，「你幹嘛笑成這樣子？你看看你那曖昧的笑容……」恩窈順手從旁邊的電話几上抄了個菱花鏡來照準了西溪的臉就推過去，「活脫脫一副老鴇兒的……喂不是吧？」恩窈把一把櫻桃全塞進嘴巴里。
恩窈擦著鼻子，跟西溪交代了前因後果。西溪一直安靜的不發一言，讓恩窈從頭到尾一個人在講述，一直到恩窈說：「……我現在特別難過。」
「我神經不行啊？」庹西溪也笑了，「唉，真凄涼。」
恩窈沒出聲。其實也出不了，滿嘴都是櫻桃呢。
「有為緊張壞了。我說，」西溪看著窗台上她的那兩隻寶貝，「我說我忽然特嫉妒明斐你信嗎？」
西溪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喂，你不是要把你帶來的這些都吃回去吧？」
「你是說……」恩窈張嘴，「你是說……你別告訴我，我猜對了啊……這，這這也太快了吧……」
恩窈停住，「給我抽張紙。」
她看到客廳里有兩隻大大的
「是呀，你不知道我媽問出來之後，明斐臉紅的呀；我也不是沒看出來有點兒問題，可是我覺得人家沒說就別問了。好嘛，她老人家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還一個勁兒的說，哎喲要小心啊，不要穿高跟鞋不要化妝不要總是打手機更別老是上網……那一大堆。我爸都跟她使眼色了，她就愣是照著自己那個路子一個勁兒的往下說說說。」西溪翻白眼。
「想什麼呢！」庹西溪笑道，「你那腦子跟別人就是不一個路子，你正常點兒會死啊？你說說，還有什麼能讓伍有為緊張的要命、讓他們倆取消蜜月旅行？連市內巡遊都不可以啊，就來我們家看我爸，還是得從醫院回來之後，覺得家裡環境更安全。」她笑著。
「我要回家了。」恩窈跳起來。
車子還沒有開到唐家門口，恩窈已經看到了一部熟悉的車子。
恩窈抱住了西溪。
西溪過去替她拿了過來，掏出來丟給她。
「你得有多喜歡那個男人，才會不計較那些牽絆？嗯？」西溪覺得手心裏的濕意在加深，她心跳不禁加劇。「恩窈，你不是吧？」
恩窈坐下，拿了一把櫻桃在手裡，盤腿坐在沙發上，惹得西溪瞪眼扒皮的，給她扯了一條布巾鋪在腿上。恩窈笑笑，問：「他們倆度蜜月去了哪兒？」
「孟豆豆，我正式的告訴你，我們不可能，你別再浪費時間……我不是因為誰說什麼了！」
恩窈看了她一會兒，說：「他不可以。」
「要我說，明斐跟有為真是好教養好修養好涵養呢！換我那臉色可能早就變了綢緞鋪了。明斐就大
庹西溪眯了眼。
「那你現在的煩躁，是為了什麼？」西溪拍著恩窈的頭，「難過的時候，別那麼快做決定。傻事，你天天做，不多餘對著孟豆豆來這麼一兩回。我覺得……」
恩窈忽然背上起了一陣栗，孟豆豆那個蜻蜓點水的一碰……她跟被燙了一樣差點兒彈起來。她……確實神經大條了。
「我慘了，駱駝。我……」恩窈口吃起來，「我……我……」
「哈哈哈……」唐恩窈爆笑，「他們倆一共認識也沒三個月吧？啊？笑死了。喂，她是真的？我覺得不怎麼靠譜……總不成是第一次就中獎吧？買彩票有這樣的運氣，那不是早早兒的就成了百萬富翁……哎呀！」她額頭上中了一記。
那櫻桃果肉鮮美嬌嫩，入口即化，一會兒便汁水四溢**分離了，甜極了。她一邊兒吐核一邊等著西溪說，西溪偏偏也在吃櫻桃偏不理她這茬兒。
「你？」西溪盯了恩窈。
西溪拍拍她的臉，問：「跟……鄭子桓有關？」
「那麼明顯？」恩窈摸了摸臉。不到一小時，兩個人看出她有情緒。雖然都是她最親近地人。不過，這也有點兒太頻繁了。「我裝蒜的本事在下降。」她回身在客廳里溜達著，聽著水流聲，「駱駝你節約用水，那櫻桃都是無公害的你洗洗浮塵就好了。」肋
「沒事啦。」恩窈懶洋洋的靠過去，靠在西溪肩
恩窈「噗」的一下吐了一顆核兒，又一顆，笑道：「不胡說了。是挺意外的。不過，也正常。」
「你凄涼個P呀。」恩窈兩腿一伸，歪在沙發上。
西溪拿著一隻好大的玻璃碗出來，笑著指她的卧室，說：「咱密室里去聊心事——下午明斐兩口子來過。我電話里還可勁兒的說，他們蜜月呢別過來了。明斐就說我瞎忌諱，拉著有為就來了。」
恩窈樂不可支，笑的臉都酸了，「明斐呢？」
恩窈還沒來得及拒絕，西溪又說：「暫時沒有可靠的男人為你這病美人服務，就讓我這個可靠的女人把你送回家吧。得了，換別人我還真不放心——擔心他們趁人之危呢。」她說著，推著恩窈出了門。說真的，她確實不放心。送恩窈回去，路上她也沒多說，只是囑咐她，好好兒休息。言下之意，其實時間可以帶走一切，不管是悲傷，還是快樂，不管是煩惱，還是猶疑……
「安慰你的話我就不說了。你知道我最不愛乾的就是安慰你，最擅長的就是打擊你——我說，你會不會對孟豆豆太凶了？」西溪想的卻是另一碼事。
恩窈不說話，只是喝水。
「沒有！」恩窈立即說。
恩窈的手機在包里響。
恩窈咂了咂嘴，說：「有娃爹才能謀算娃的事。您這娃爹都八畫沒有一撇呢，嫉妒人家懷孕你這是從何說起啊。」
「幹嘛，難道伍有為沒過脫密期有禁止出境的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