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秦記之我是韓信》第二卷 博浪淘沙,英雄薈萃

第二十九章 幹吏趙高

第二卷 博浪淘沙,英雄薈萃

第二十九章 幹吏趙高

朝中的大臣,以外來戶丞相李斯為首,多是法家之流,主張的是中央集權,以嚴刑峻法治國。這必然觸動到以蒙恬為首的本土派的利益。
贏政苦笑一聲:「萬歲?恐怕只是奉承一下,讓朕高興吧。」他話音一頓,銳利的鷹眼投向俯地的趙高,問道:「趙愛卿,這麼晚了,你有何事啟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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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高聞得始皇曾令尉僚派影武軍團去抓捕管中邪。後來派去的人任務失敗,那管中邪便不知去向。想不到今日這好似從冥府中走出的人,竟是昔日風度翩翩的管中邪。
博士集團淳于越,在秦始皇統一天下后,主張恢復封建制度,按各地需要將貴族子弟派往各處實行分權治理。始皇便將這建議交由廷議。丞相李斯立即嚴厲反擊,曰:「今天下已定,法令出一,百姓當家,則力農工,士則學法令辟禁。今諸生不師今而學古,以非當世,惑亂黔首。」始皇深以為然,遂不納淳于越的建議。
一道黑影,從樹后閃了出來,立在馬車之前。
秦孝公在位時,衛人商鞅隻身來到秦國,推行變法,以法制國。雖然得到秦孝公鼎力支持,讓秦國一躍成為睥睨東方的強國。又收服了河西之地,可謂功勛卓著。然而秦孝公死後,秦惠文王繼位,這樣一位秦國的大功臣,卻被嫉恨他的本土派處以車裂極刑。而今的法家人物,手段似乎更出商鞅之右。
趙高道:「近聞上將軍蒙毅龍武坡大敗於反賊,喪師過半,賊勢一何猖獗!」羸政皺眉道:「蒙毅身經百戰,在我大秦無人能出其右,想不到這次竟以數倍之師,敗於一無名小輩之手。」
趙高憂心忡忡說道:「那齊地東部,天降隕石,上刻有『始皇死而天下分』之讖語。而在華山腳下,通途大道之上,也出現一塊玉壁,上刻『今歲祖龍將死』字樣,不知何故?」
朝中勢力,遂一分為二。一派以蒙恬蒙毅為首的本土派,為維護自己的特權,旗幟鮮明地支持提倡仁義的太子扶蘇。而另一派,則以外來戶居多,和趙高暗通款曲,希望在始皇死後,不步入商鞅的後塵。
突然道旁一陣陰風襲來。那馬一驚,前蹄一蹶,長嘶一聲,霍然停住。
趙高便欲拜辭。羸政手一揮,說道:「愛卿請慢!」趙高問道:「陛下還有何事吩咐為臣?」
待到呂不韋政變失敗,被項少龍與滕翼所殺(見《尋秦記》),聽說管中邪被項少龍所擒,放逐到了楚國。
那管中邪是始皇深惡的人,今夜居然找到了自己,攔下自己車仗,不知何故。趙高強作鎮定,說道:「原來是管大人。不知大人今日找趙某,是為何事?」管中邪冷笑一聲:「當然有事!」一縱身,便上了趙高馬車,鑽入簾內。
只見那人伸手輕輕在胸前一繞,趙安的馬鞭已落入他手。待到他將頭抬起,趙安不由嚇了一跳,一股冷氣從頭直透到腳。
他一路上都在琢磨始皇留給自己的那句話,心中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
趙高從馬車中探出頭來,問道:「趙安,怎麼馬車不走了?」趙安一指那人,只道一聲:「他——」就嚇得再也吐不出聲來。
那人陰惻惻一聲長笑:「趙大人,你如今作了羸政那小子身邊的紅人,怎不認識我老朋友了?」
書歸正傳。且說始皇羸政問趙高深夜而來,有何事啟奏。趙高道:「近日為臣得知,中原出了幾件怪事。」始皇「哦」了一聲,問道:「有何怪事?」
卻見那人整個臉頰仿似被刀削去一塊,只剩一個三角,肌肉萎縮,猙獰變形。在月光下,只如墳墓中走出的乾屍。
趙高乃是公子胡亥之師。既然做了這皇子之師,當然滿腦子都要為他這個學生謀划,而不是講講幾篇經文那麼簡單。
那大秦朝堂是個什麼情況呢?在此先交代一下。
趙高自小天資聰穎,二十歲時,將一本《史籀》五千字背得滾瓜爛熟,一字不差。又寫得大篆、小篆、刻府、蟲書、摹印、署書、殳書、隸書八種字體,經秦廷太史考試升為令史。三年之後,參加統一大考,趙高以頭名的身份被提拔為尚書卒史。
不多久,始皇偶爾見到李斯車騎陣容龐大,心中大為不滿,遂出言埋怨。此話傳入李斯耳中,李斯立即減少隨從車騎。始皇聞之大怒,將傳話于李斯的侍從全部處死。於是所有重臣近臣均心生不安,不敢過分接近始皇帝。
趙高咧嚅了一下嘴唇,應一聲:「是。」訕訕退下。
那時的趙高,只是一名編史的小吏,被呂不韋請去,撰寫他那部《呂氏春秋》。而管中邪是呂不韋的東床嬌客,在咸陽城中呼風喚雨,炙手可熱。趙高曾遇見過管中邪,那時在他面前只有點頭哈腰的份。
趙高想來這管中邪找自己必無好意,忙想推他下去。不料管中邪那枯藤般的鬼手一翻,搭在了趙高腦門,一股真炁直透而下,傳入趙高氣海之內。
趙高的馬車,穿行在街市。趕車的趙安,是一位拙樸的壯漢,赤著臂膀,在寒風中揮鞭策馬,一路驅馳。
趙高又奏道:「近日為臣得知,邊塞斥候報,那三晉盟的趙國餘孽,與匈奴單于冒頓內外勾結,蠢蠢欲動,欲破關而入,恢復三晉故土。」
趙高因精通書法文牘,以熟練華麗的刀筆之文進入秦宮,擔當秦王的文牘近臣。深受羸政的器重,讓他做了公子胡亥的師傅。
至於流傳甚廣的趙高是閹人之說,實是後世之人,望文生意。《史記》蒙恬列傳雲:趙高者,諸趙疏遠屬也。趙高昆弟數人,皆生隱宮,其母被刑謬,世世卑賤。趙高本是趙國質子長安君之後。長安君在趙國無寵,在秦國無助,終身滯留秦國,在秦國聚妻生子,後世與普通庶民無異。而「隱宮」二字,實是筆誤,正確的是「隱官」二字。隱官是介於庶人與奴隸之間的一種身份,相當於今日的刑滿釋放份子。
羸政點頭道:「愛卿所言甚是。朕初敬鬼谷懸策乃是仙道之流,又念他門中弟子無任何反叛之舉,故聽任他逍遙自在。可如今他接莫庄那廝傳檄,盡遣弟子下山反我大秦,朕就容他不下了。此事朕已交由國尉處理,愛卿就不必操心了。」
趙高一見之下,十分駭懼。他到底是官宦人家,不似趙安那般沒見過世面,不一會便回過神來。壯了膽,恭恭敬敬問道:「尊駕是何方高人,為何攔我去路?」
「誰如此膽大?敢只呼聖上之名,且叫聖上為小子?」趙高不由吃驚。但聽他說和自己是老朋友,不由多看幾眼。一時半刻,倒想不起來。於是問道:「我怎不認識你?」
趙高接言道:「聽說擊敗上將軍的人,是縱橫家弟子,名喚韓信。那縱橫家弟子和六國亡國後裔、墨家反賊勾結一黨,陛下為何不以雷霆手段,處置縱橫家?」
今日始皇對趙高最後說的那句話,無異敲山震虎,讓趙高那一顆不安分的心,涼到了極點。
一位相貌俊偉、面容白皙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叩首道:「臣趙高進見陛下,祝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史書載,趙高生有一女,嫁與咸陽令閻樂。試想,如果趙高是閹人,怎會有女?一字之差,差之毫厘,實謬之千里。
羸政淡淡一笑,「朕已早知。有大將軍蒙恬據守長城,我大秦江山穩如磐石,愛卿不用擔心。朕如今擔心的只是,墨家那幫反賊。」
趙高道:「但不知陛下如何應付那幫反賊?」羸政道:「武成侯將門之後,智勇雙全,與蒙毅合兵一道,可保無虞。」
皇長子扶蘇,乃是始皇帝欽定的太子。只有剷除這個障礙,他的徒弟才能一步跨過那道門檻,坐上龍椅那把寶座。
趙高一聞管中邪三字,吃了一驚。
趙高離了始皇行宮,沿著通衢大道,返回自己所駐驛館。
羸政道:「我兒胡亥生性頑劣,才德不及其兄扶蘇。愛卿需多用心思,教誨那劣子,叫他安於本份,不可有非份之想。」
見到始皇將太子扶蘇派往長城監軍,這幫人好似見到了曙光,蠢蠢欲動,時有詆毀扶蘇的疏言上奏。而趙高的暗中唆掇,起了很大的作用。
插播一下,這位深夜啟奏的趙高,世有訛傳,雲他是閹人,實情並非如此。
那人冷笑道:「趙大人出入于故相文信侯呂公府中時,可識得我管中邪乎?」
若說秦時有科舉,那趙高之資,便可拿個狀元。可那時並無科舉,只有簡簡單單的為修史而設的會考。
羸政聞言,初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那幫亡國餘孽,不思安份,故意弄出這些東西,造謠惑眾,愚弄無知的閭巷黔首罷了,不必理會。」
「你是何人?敢攔我家大人的車!」趙安揮鞭猛抽。
一內侍進來稟報,說道:「中書府令趙高求見。」贏政微微抬了抬頭,說道:「宣他進來。」話畢,又繼續低頭批閱那堆成山的案牘。
始皇東巡,這城中自有宵禁。除了似趙高這樣的官家,大街上已沒有閑人敢隨意走動。偶爾可見巡夜的士兵,提著燈籠,一隊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