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是，他連對情婦也不能專情。」
「仙蒂不怕他，這使我非常奇怪，仙蒂本來應該怕死他才合理。」
「你認為這樣做，值得嗎？」
「怕什麼？」
「我告訴你的，你不會對別人講吧？」
「你什麼時候注意到這種改變？」
「是呀！當然。」
「是的。」
她笑著道：「男人喜歡女人只對他一個人新潮，對別的男人也新潮就產生了麻煩。」
她想說什麼，又改變想法，保持靜默。
「仙蒂說在這裡也可以找到工作。」
她靜坐了一會兒，又說：「我要給你一點錢，讓你可以去付帳，以後我們一起吃飯也照這種方法辦，在你的立場看，我去付錢不太好看，作為一個男人也許你還要反對……」
「我不知道，」我說：「至少現在還難講。」
「你要我做什麼？」
「同一個女人？」我問。
「她是不是很浪漫呢？」
「與兩年之前的她比較。」
「各方面都可能出事。」
「什麼料得沒錯。」
「試一次，」我告訴她：「就和自尊心再見了。」
我說：「大概三個小時。」
「據你看仙蒂什麼地方改變最明顯呢？」
「沒有，至今我都沒有見過他，他不歡迎。」
「除此之外有沒有什麼特別的麻煩呢？」我問。
「有沒有看到現有的一切她都要囊括，保險費要提現；房地產要即售；贍養費、律師費要先收暫付款，另加共同財產之均分及每月贍養費的討論等等。」
「依照你自己早上的理論，」我說：「也可能是仙蒂不會理
「為什麼？」
「唐諾，請不要這樣子，我知道你不高興，不要報復在我身上。」
「是的。」
「重逢第一天我就發現了。一星期之前，當這件事發生後她寫信給我，邀我來與她共處一段時間。」
她湊過桌面說：「唐諾，我希望你能幫助我。」
「我不贊成你帶諷刺的語氣。賴……我以後不稱你先生，我叫你唐諾，你可以叫我艾瑪，我們兩個人要合作辦事，我建議應該取消太過禮貌的客套。」
「噢！」我說：「她也來一個黑吃黑。」
「再告訴我一點我們兩個要合作辦的事。」我請求。
「唐諾，我真的不想傷害你的感受。」
德國女人帶來我的咖啡，我說：「好，我不要這樣講，不過你知道她男朋友一大堆。」
「你不可以這樣自暴自棄。」她反對我的說法，眼中充滿了她也傷心的成分。
「你沒有告訴我什麼呀，你說她哥哥叫什麼來著？」
「你問在偵探社？」
「我告訴你是因為我有點怕。」
「我覺得仙蒂有什麼內幕計謀沒有告訴我，她要占莫根的便宜，這也許很危險，我希望你看穿這些，讓仙蒂不吃虧，可是不能過火。」
「你看過離婚條件嗎？」
「不會，不會，我只是提醒你，這是一種商業協定。」
「沒有，」她說：「我沒有這種經歷。」
「她利用你做什麼擋箭牌呢？」
「有。」
「其他那些使你擔心的事。」
「唐諾，請告訴我，你從未有過一點做偵
「我就知道我料得沒錯。」
「不要為我擔憂，」我還是帶著笑容：「我所有的自尊心早已離我遠去，剛才你已經親自見到過。」
「隨你，去結你的帳。」我又說：「我們去看她的哥哥，看她哥哥說些什麼。」
「沒錯。」
「舉幾個例聽聽，她又有什麼不對的行為要掩護呢？」
「當然不是，仙蒂很天真、新潮，對自己胴體也不古老派的故意掩飾。」
「我希望商業外也有私人的成分，你是受僱來給莫根送達傳票的，這案子裡還有許多枝節你應該了解，我也有的地方要你幫我一點忙。」
「這些本來是賄款，可能用她的名義租有保險箱，或用她的假名租有保險箱，莫根把錢交給她由她存起來。賄款沒有都付出去等於黑吃黑，現在仙蒂不願意還給莫根。」
「什麼其他的？」
「我也說不上來，她心腸變硬了一點，很警覺，很計較，有一種『講的與想的』不一樣的感覺。」
「即使有也不是她的錯，」艾瑪熱心地批評：「莫根對她並不真心，結婚不到幾個月仙蒂發現他養著一個情婦，現在還沒斷。」
「跟什麼時候比，她改變太多了。」
「名字叫湯百利，但仙蒂總叫他阿利。」
「結婚之前韓莫根應該知道呀。」
我說：「你有沒有一個人走在街上，肚子餓得要命，不敢向別人求助，每個你以前認識的人都不敢沾你，怕你占他們便宜。」
「我覺得你不應該自認打敗了。」
「拜託
「不是，仙蒂與我共室是在鹽湖城，她在夏威夷和韓莫根結婚後並沒有回來拿她的東西，我託運她行李到堪城他們的住處，過不多久莫根離開堪城到這裡洛杉磯來，我又正好在堪城找到了一個新工作，我去堪城時莫根可能已經離開了，我與仙蒂脫線了一段時間，莫根那種人東跑西跑，每到一個地方不久就不能不離開，你知道，各方都變得很燙手，像這裡一樣，不過這次是最壞的一次而已。」
「她結婚前你見過莫根嗎？」
她仔細地凝視我一會兒，慢慢地搖頭說：「沒有。」
「仙蒂怕不怕他？」
「講下去。」我鼓勵她。
「講呀，」我說：「現在就是聽你的。」
「換句話說與她婚前相比改變得太多了。」
「這些都是律師放進去的，律師都一樣。」
「你對仙蒂的看法是對的，她敢作敢為，要什麼就非達到目的不休。」她說：「有這麼一次一個男朋友不肯回家，仙蒂拿高爾夫球棒揍他，要不是我在邊上，真要出事，其實這還不能算朋友，只是認識而已。」
「藏在那裡？」
「仙蒂這樣告訴你的？」
「柯太太告訴過你，」我說：「給我裝個項圈，用條鏈子。」
「你自己怎麼樣？你自己有什麼需求呢？」
「不會，我的感受傷害不了的。」
「能怪仙蒂嗎？」她說：「他是活該。」
「告訴我，你在那裡工作多久了？」艾瑪問我。
「我想
「你是不該問，」我說。
「我們扯平。」我說。
我對德國女人做了一個結帳的表情，對赫艾瑪說：「我們去看阿利。」
「各種各樣的事。」她回答。
我們坐在側街一家德國女人開的小而幽靜餐廳裡，我是第一次來。艾瑪最近五六個月經常光顧這裡，菜色做得非常好。
「以前你在哪裡工作？」
「當然，」我說：「她是你的好友，你不會說她壞話。我們不爭這一點，說點其他的。」
「唐諾！」她中止我的話：「不要這樣講。」
「看得出來，想你一定失業很久了。」
「沒有。一點也沒有。」我很禮貌地回答。
我喝完我的咖啡說道：「隨便你，你並沒有把我當真正朋友看待，假如我有好幾年偵探經歷的話，你可能吐露出你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你顯然對我沒有信心。」
她的眼中有一陣詭異的表情，有點無助，甚而有點懼怕。
「你有自己的工作？」我問。
我把最後一滴壺裡的咖啡倒進杯裡說道：「今天的天氣真是好。」
「嗯。」
「堪城也是你遇見仙蒂，與她共住一室的地方嗎？」
「是的。」
「不是仙蒂，我想莫根責怪於我，他認為有人給她壞的影響。我曾與她同房居住，所以莫根認為要由我負責。」
「我一直對仙蒂非常友
「有的也不是她去找的，莫根也塞了不少給她。」她說：「他有很多賭徒朋友。政治性朋友。帶到家中招待。他不斷要仙蒂不要那樣古板，用點性感，要讓這些朋友盡興，他們如何如何重要，這種時候他又希望仙蒂是派對女郎。」
「仙蒂責怪是你的錯？」我問道。
她說：「吃角子老虎事件已把莫根完全陷住了，是個老故事。玩法、賄賂、貪污和腐敗，吃角子老虎的利潤很大，本州又是嚴禁的，莫根是黑社會組織用來專門應酬警方的。」
「我也弄不清楚，」她說：「這是我第一次管這種閒事，我有點怕，仙蒂改變得太多了。」
「現在沒有了，連回頭也不行了，我放棄工作來陪她一段時間。」
大塊頭的德國女人過來問我們還要不要加些咖啡，艾瑪不要，我說還要些，她拿走我的壺去加咖啡，我說：「看來你想告訴我一些事情，你為什麼不講呢？」
「像你這樣斯文的人怎麼想到做……我的意思是你有什麼特別經驗……嗯……或者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
「以男人看來莫根是老式的，非常妒忌的，他常指仙蒂有展視狂。」
「韓莫根？」
她笑著：「今天天氣真好呀！」
「我想她藏有一點莫根的錢。」
「就為了這些？」我問。
「堪薩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