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她點毒藥吃》目錄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善樓說:「我正要說這件事。華素素的車出了毛病,無法發動。尹瑪莉的正好在。華素素請尹瑪莉帶她進城。」
我說:「輸了我可不管,我又沒叫你賭。我甚至不願告訴你那匹馬。是善樓逼我講出來的。」
「因為有的馬,假如喜歡在軟一點的跑道上跑,牠可以比較其他馬加牠一點贏算機會。他以前的記錄很齊全,消息都是最新的。計算好了只要一按電鈕,就出來了。」
善樓笑笑說:「連在一起?當然,當然。」
「所以瑪莉把她帶到力士溪路的地址。華素素叫她在外面等一下。瑪莉坐在那裡等了半個小時。瑪莉有點火了,認為華素素也太不像話了,連回話也不給一個,要她一直等下去,所以她就乾脆一走了之。」
我說:「我告訴過你一次,善樓。我們不能提供這種資料。」
「你不是見到我了嗎?」
我說:「華素素可不是沒有力氣的小個子。她有曲線也有很多肉。要是對手不是太強太大的話她會反抗的。」
「我懂了,把我們東帶西帶,帶到你有機會打電話給她,或是有什麼約定的暗號叫她溜掉。你為什麼一定不讓我們見她呢?」
柯白莎,臉上冷酷,嚴肅地說:「唐諾,這裡來。」
「為什麼?」
門上自動關閉器動作緩慢,在我還沒逃出他視線的時候,他已看到了我。他叫道:「他這不是回來了嗎?」
我厭倦地說:「你的問題真多呀!」
白莎說:「你在告訴我們華素素和歐露絲的關係。」
白莎脫口而出:「她在賴唐諾的公寓裡。」
「她有沒有說出是什麼事?」
我一副毫不在乎地走向白莎的辦公室,一面對警官說:「找到那屍體了?」
我轉頭來問宓警官:「你能確定是歐露絲下的毒?」
善樓說:「你現在有時間了。」
「那就快點回答。」
「那邊有兩個女人在工作,華素素和尹瑪莉。我想她們兩個人不太合得來……這也是一起辦公常有的現象。」
白莎:「哇!你拋一百元現鈔買『貴婦人』獨贏。」
「沒錯,」善樓說,「找到屍體了。」
「我去看住在那裡的女郎。」
白莎生氣地說:「這些你一點也沒有告訴我。唐諾。」
「按鈴了?」
善樓說:「是的,她已經澄清了。但我要和她說話。」
「現在弄清楚,」白莎說,「我的三十元,我自己照付,你因為自己只要了二十元。你出二十元就夠了。」
「什麼人做的?」我問。
「少給我來這一套。」
「他找辦公室什麼人關照的?」我說。
「我沒有時間呀!」
「就那麼簡單,但是以前沒有人試過。這傢伙靠此為生,還過得不錯。」
「會贏的一匹。」
「你想發生了什麼事?」我問。
「之後呢?」白莎問。
宓警官說:「韓小姐是被人誣陷的。差一點連我也被騙了。老實說,要不是後來發生了華素素命案,我早就把韓佳洛弄進去了。我已經準備申請拘票了。真是個教訓呀,光看證據靠不住。」
「四十好了。」白莎對電話說。
「『貴婦人』。」
白莎說:「善樓是和我們站在一邊的。我們的客戶已證明清白。我們是按一個方向工作的。你押了哪匹馬,唐諾?」
「你說的傢伙是誰?」善樓問我。
善樓把頭向後一仰,笑著說:「好呀!唐諾。多好的主意!對你非常有利吧,走吧,我們馬上去你公寓找她談談。」
善樓說:「給我也來二十元,幫個忙,白莎。」
「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腔調。」
「她買了二千毫克。三百毫克不見了。」
「我什麼都沒有說。」
「不是,她不在我公寓裡。」我說。
「亂講,你最好說老實話。」
「『貴婦人』在機器預測的時候怎麼說?」
善樓臉紅地道:「不要強辯。單是這件事就可以叫你吃不完兜著走。我還沒辦你用萬能鑰匙,擅入他人住宅呢!」
白莎有意向我看一眼:「我以為你要把一切都推給韓佳洛。」對善樓這樣說。
「那就夠了。我們又另外有了五十元。」白莎說。
白莎告訴他:「你說二十的。是藍迪說了大概五比一,我才改三十元,湊滿五十的。」
我說:「我發現屍體不到十秒鐘就報警了。我告訴你我是什麼人。而你把電話掛了,我……」
「你在她房裡找到剩下的了?」
白莎說:「這些鬼名堂我通通不知道。不過你那麼精,肯放一百元在上面,我當然跟一點,輸了說不定要你賠。」
善樓說:「真不少。專家認為超過二十毫克是致死量。二十毫克以下不致於死亡,症狀有深有淺。」
白莎大叫道:「一百元!老天!一定是絕對可靠嘍!善樓,我從沒見這小子曾經超越十元過。」
白莎說:「你不必那樣謹慎,唐諾。宓善樓絕不會出賣我們。他說韓佳洛清白了,就清白了。你就喜歡和警方作對。我不會。我要和警方合作。警方可以叫我們過不去,但也可讓我們賺錢。這一點你一定要學我。」
宓警官微笑著說:「你不必說。她現在在哪裡?我想和她談談。」
「華素素,他的秘書。」
「那個有韓佳洛指印的杯子。」
「你可以再打過來呀。」
善樓說:「找到剩下的毒藥。找到一管鯷魚醬,也只剩下一半。事實上她恨包太太,恨到極點了。」
「五比一?」善樓問。
「當然支持包太太,開除了護士。」
我說:「我告訴過你,她不在那裡。」
白莎說:「別傻了。假如你不想清清白白,我要清白。」
善樓說:「當然,當然。不過我們先要去你的公寓。」
我說:「你實在該參觀一下這傢伙計算的方法。他把每匹馬過去出賽的資料都估計進去。都變成個塑膠條在一隻特殊光學機器中處理。非常科學的。」
「怎樣進去的?」
善樓問:「她是不是你們客戶?」
「歐露絲。」善樓說。
「會很接近,絕不是一馬當先。一個馬位,所以才五比一呀!」
「包家兩個人中毒及公寓裡謀殺,都是她做的。」
「噢,你都知道。」
我說:「好,我帶你們一起去看韓佳洛。她真的不在我公寓。」
「我不喜歡這匹馬,」善樓搖著頭說,「牠跑不出來。」
我說:「她是桂喬治牙醫生的護士。」
「你買了多少錢在這匹馬身上,好人?」
善樓笑出聲來。
我說:「他有個市區辦公室,整個下午坐在那裡只看記錄,不辦別的事。遊手好閒,靠馬吃飯,所以自己發明了一種機器。弄幾張塑膠條,有的故意快一點,有的故意慢……」
「這次不同。這次把她罩得死死的,絕不會有錯。」
我閉嘴。
「瑪莉有沒有注意到公寓的大門?」
「你應該知道我要你等。我自然會要你等。」
我把雙眼盯著天花板說,「我輕輕一推,它就開了。」
「你考慮真周到,唐諾。」善樓說。
「證據。」
我說:「好了,你一定逼我說。我用了萬能鑰匙。」
我什麼也不說。
「是的。」
卜愛茜把辦公室的門故意開著,所以她可以不斷看到接待室大門的動靜。我一走進接待室,她開始手眼並用,眼睛拼命向白莎辦公室眨。用手猛做手勢叫我快逃。
「她曾在頂好藥房買了點毒藥。」
「你怎麼會正好在那裡?」
「之後呢?」
白莎向我看看,我搖搖頭。
「還像話,你去找什麼?」
「你怎麼知道會贏?」
白莎說:「善樓,你的毛病是老愛用環境證據。你得知道,有很多時候……」
「為什麼有的快,有的慢?」
善樓說:「這離開我來此的目的越來越遠了。告訴我,你去歐露絲公寓為的是什麼?當然你可以先說一下第二場有什麼特別消息?」
「真的!」善樓自椅中坐直。
白莎向我望望。
「我只是問問而已。」
善樓說:「不要忸忸怩怩,我知道你吃這一套。」又加一句:「我們走,去看看唐諾的戀愛生活。」
「怎麼樣?」他問。
「有搜索令嗎?」我問。
我說:「反正有我一百元。」
「房間的大門呢?」
「為什麼?嫉妒?」
「那是因為你沒有告訴我要等呀!」
「你認為和包家中毒案也連在一起。」
白莎謹慎地說:「那個杯子怎樣了?」
「桂醫生如何處理?」
「沒有呀。」我說。
「是嗎?」善樓說。拿出一根長火柴,在鞋底一擦,裝模做樣去點已經濕透了的雪茄屁股。他說:「包啟樂已經完全好了。一點看不出出過毛病。要不是受刺激太大,醫生早要他出院了。包太太要是能早點被發現,現在可能也已經好了。有趣的是,那個管家兼司機,當他知道包太太死了,哭得像個嬰兒似的,比她先生還難過。」
「是的。」
我說:「也不是我自己發現什麼。我碰到一個人,他有一套全新的科學方法可以選出贏家馬,完全合乎數學邏輯。」
「當然。」
「哪一匹馬?」善樓問。
「沒有。」
「嗯哼。」
「我開車去她住的公寓。」
大家都不說話。
白莎說:「但是,另外那件證據怎麼樣了……你找到的另外一件證據。」
我奇怪地看向他:「什麼東西怎麼樣?」
善樓說:「聽起來真像是個好主意。越想越好。」
白莎兩眼發光地說:「你只有二十元,善樓。」
善樓把雪茄在嘴裡連換了幾個位置,他懷疑地看著我:「你想幹什麼?挑毛病?」
「我沒有呀。」
我說:「一次答一個。」
「我隨時有空陪你們去。」
善樓說:「我早就在想韓佳洛是你們的客戶。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請私家偵探幫忙。但是她預先知道包家會有中毒事件發生,而且希望能預防。後來我想通了,她也許同情包先生,但是她是個好孩子,她要保持包家內部的平靜,又不希望門口會掛上喪禮花圈。使我始終想不通的是,她為什麼願意為了包先生不出事而付錢給你們。我又想到她付的錢,可能不是她自己拿出來的。這更意味著整個事件背後有一個人知道很多我想知道的事。所以我要找韓佳洛,而且急著找她。」
我說:「本來就是真的。所有吃馬飯的人都要預測馬賽的。不過他們用人工,用紙筆,苦於因素太多,有時顧不了那麼多。」
善樓說:「我們還在查。事實上我離開的時候指印組還在工作。我先離開,為的就是找你。你這個孬種,為什麼不在那公寓裡等我們到達?」
「她買的毒藥,用掉多少了?」
「是的,」宓警官說,「有我的二十五元。」
「那麼簡單?」善樓問。
「不會是做作吧?」我問。
「一百元。」
「找一天我也要去看看塑膠條那一套。」善樓說。
「我怎麼會知道?」
「華素素一聽到包太太已死亡的消息,她立即告訴尹瑪莉。她說假如這是謀殺的話,她知道一些事情不應該不說出來,而她準備要有所作為。」
我又把門推開,走進去,說道:「哈囉,警官。」
「電話被切斷了。」
「謝謝。」
過了一會兒,白莎又說:「我的變三十,我的朋友要二十,一起湊成五十好了──當然,五十元都用我的名義,你不必管我朋友的事。你只和我交易。是的,五十元。大概五比一,可以。再見。」
「喔,別拗了,」他說,「你們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尤其是在我告訴你們,她已沒有嫌疑以後。我只要問她幾個問題,沒有別的意思。」
善樓笑笑:「走吧,白莎。我們快走吧。」白莎自她那會叫的椅子上站起,繞過巨大的辦公桌。善樓不輕不重地一掌拍打在她肥大的屁股上:「你先走,大女孩。」
「什麼另外證據?」
宓善樓把嘴中濕兮兮的雪茄拿出來,厭惡地看了一下,砰的一聲重重投進白莎的廢紙簍裡。
「是的。」
「喔,原來韓佳洛才是你們的客戶。」
「在那裡你做了什麼?」
善樓的臉脹得通紅,說道:「這件案子我可以先羈押你的,唐諾。對你來說我不需要搜索令。你要弄明白。你再亂叫,我就教你一點禮貌。」
三個人都坐下。宓善樓帽子推在腦後,前額皺起,嘴裡一支濕兮兮的雪茄,神經質地不停地咬著。還把雪茄不時從這個嘴角移到那個嘴角。
「一點都沒有想到華素素會碰到危險。」
我很客氣但正經地說:「歡迎,隨便什麼時候。你要找我,可以在上班時間,到辦公室來,再不然可以打電話……」
「但是那五元是我的權利,我要那五元。」
「這和本案有什麼關係呢?」
「我正好缺少硬幣了。而且你已經知道情況了。」
白莎把電話掛上。
「公寓門沒有關好。」
「不是。但是因為包太太,她把工作丟了。包太太是桂醫生的病人。因為她有名,有地位,所以她多少有點特權。歐露絲不喜歡如此。露絲要做辦公室的皇后。她對包太太沒有禮貌。她以為桂醫生會支持她,那小笨蛋。」
「做作個鬼!他當時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
善樓說:「他比較會控制。他打電話給辦公室,告訴他們發生什麼事,叫他們暫時停止營業。」
善樓好奇地看向白莎。
「是的。」
「她認為下毒可以把工作弄回來嗎?」
白莎轉過身,怒視著他:「不要你碰我。」
白莎賭氣地向我說:「為什麼不?」
善樓說:「不是推給什麼人。我們只收集證據。現在我很想見韓佳洛。假如她和你聯絡,告訴她我急於見她。」
善樓說:「那是因為腦袋瓜子上先被人敲了一下的原因。那一下是從後面打的。當然,是趁她未注意的時候打的。多半是根短棒。在她右耳上方有一塊挫傷。」
「你沒有告訴我哪裡可找你或是你在哪裡等我。當一個人發現屍體報警,他應該告訴警方他是誰,等等資料。」
「但是你買了一百元?」白莎說。
善樓說:「當然。我們一進她的公寓,一切就明朗化了。我們甚至找到了她買毒藥的紙包。現在我們甚至知道了她用多少量的毒藥。」
白莎說:「要點是你說過的,韓佳洛小姐現在已經澄清嫌疑了,是嗎?」
善樓說:「早到多少沒什麼關係,早到一根馬毛也是贏。我們現在來談包家的案子。我告訴你們,這個案子破了。」
「還不夠呀?」
善樓不好意思地看我一眼說:「我怎麼會知道?我又不像你那麼聰明。照我的推理,當一個女人恨另外一個女人,而那另外一個女人被人毒死了。你知道恨人的曾買過毒藥。有人知道這件事,到她公寓去查,就被扼死了。連一個笨警察也不會把二和二加錯的,對不對?」
我趕緊止步,正要退出去的時候,白莎的辦公室門一下子打開,我聽到宓善樓的聲音在說:「好,只要他一回來……」
「是的。她認為華素素是去找個證人談談的。這也是華素素告訴她要做的。」
「閉嘴。」善樓生氣道。
「她丈夫倒不太傷心?」
白莎喊叫道:「不可以!我告訴過你幾十次,你那該死的劣等雪茄,要臭好幾天呢?」
白莎抓起電話,對外間的接線生說:「給我個外線。」之後她快快地撥著電話,說:「哈囉,藍迪,我是白莎……柯太太。我對第二場有個內幕……不……我不管……快點,我知道快來不及了,是『貴婦人』,二十元獨贏。」
「給你說來像真的一樣。」
「瑪莉同意了?」
善樓架著二郎腿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你,這傢伙一度在我們手中。咬定自己叫馬偉蒙。當然,有毒的餅乾是他拿出來的。假如只是包啟樂死的話,他脫不了干係。但是,丈夫好了,太太死了,這傢伙就沒有動機了。你應該看看當他知道包太太死了時那個樣子,什麼都說了出來。」
我說:「我沒有機會。我也不想在我們客戶面前討論這件事。我想你會喜歡由警方依警方的方式發布這種消息。再說萬一凶嫌逃走,或知道了凶案已被發現,我不希望說是我們這裡洩出去的消息。」
「沒有,這是我們的不幸。她是勤學派的,她在學西班牙語,她有本西班牙書在身邊。她坐在車中學西班牙文,沒有太注意公寓的大門。至少開頭的二十分鐘,一點也沒有看大門。而後她太生氣了,覺得靜不下來了,開始東看西看,越來越生氣。她把書合起,又等了五分鐘,然後便發動引擎,走了。」
白莎說:「佳洛四十分鐘之前還在這裡。她把她的故事說了,唐諾決定要她暫時避免露面。我們研究比較最妥當的地方,最後認為唐諾的公寓最為理想,所以唐諾把她帶過去了。」
「五比一。」白莎說。
「因為我發現了一個準確預測的方法。這個方法至今沒有人想到過。」
「也許華素素知道太多了。至少我們現在這樣認為。」
「華素素命案方面你查到什麼?」
「說下去。」善樓說。
「所以護士決定對包太太下毒。」
他說:「你是什麼意思?你報警發現具屍體。講了一半把電話掛掉。你不告訴我你在哪裡,或是哪裡可以找到你。也不說你怎麼可能正好碰上這屍體的。你報警報得那麼輕鬆,好像發現隻別家失去的狗似的。你回到你辦公室,你還不知道和警方聯絡,甚至連你合夥人都不知道你發現了一具屍體。告訴我,你在搞什麼名堂?」
我說:「沒有,我沒有把她帶去我公寓。我把她放在一個汽車旅社裡。」
「令我不解的是,」白莎說,「你說到謀殺包先生秘書,這一件事。」
我讓自己的臉表示驚奇:「給你來這一套?我以為你時間寶貴,所以請你一次問我一個問題,我可以把要點回答你。哪裡在搞這一套!」
「還知道什麼。」
白莎向前傾過來,座椅嘰嘎地響。
「為什麼你沒有告訴白莎這件事?」
「你們兩個搞什麼鬼?」善樓問。
白莎長嘆一聲:「好,好,每個人二十五元。」
「跟我走,我證明給你們看。」我說。
「多少。」我問。
「桂醫生是包太太的牙醫生。」
「歐露絲?」
「是的,瑪莉準備把華素素送回家去。但華素素要去力士溪路那個地址。」
「我知道,你本來也是說二十的。所以我向你看齊,後來你湊成五十了,我當然還是看齊,每人二十五。」
善樓說:「我以為我是和你平分的,我占二十五元。」
我看一下我的錶,說:「說到時間,我在第二場賽馬有個極可靠的內幕消息。我要在賽完立刻打電話及去收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