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線美與癡情郎》目錄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我說:「假如沒有一個大公司想建個大廠,怎麼會至少有二個以上的人受到二千元的競選捐獻?」
「我們知道,」他說:「有些事在醞釀。也可能會爆發出來,另外有一位代表級的也承認自聶缺土手中接收了二千元競選捐獻。他堅決表示這和土地使用改變無關。他說他自己要親自調查這件事。假如這筆捐獻有任何一點點意思是要他贊成土地使用改變的,將來投票的時候,他會投反對票。」
「聶缺土,目前不可能見到。」
「算也算得出來。」我把電話掛斷。
「你們有沒有訪問聶缺土?」我問。
「我想請問一下你有真的消息來源嗎?」
「那你的目的是讓聶缺土信用受損?名譽掃地?」
「黛麗,」我說:「妳想一想,上次我見妳的時候,妳已經付了他們一萬五千元,他們還在壓迫妳再付一萬元。妳再也沒有聽到他們向妳要錢,是嗎?」
「我祇是問你,你們有沒有訪問一下聶缺土?」
「你也許說過,但是你告訴我的方法並沒有──」
「你就老讓他們這樣騙住你?」我問:「他為什麼要分送競選捐獻?」
他的聲音相當激動。「管他什麼謀殺案,」他說:「我來找你是為了那工廠。」
「你有封電報。」卜愛茜告訴我。
「不要這樣,」我說:「我告訴過妳機密的事不要說。也告訴過妳對我案子有利時,我會充分利用妳告訴我的一切。」
我祗得約好她晚上請她用飯。
「我也覺得不可能。」我說:「那末,地方檢察官為什麼要阻止你見他呢?我必須掛電話做別的事了,葛先生。我還有一個約好的飯局。再見了。」
「妳不會再聽到有人向妳要錢了。」我告訴她:「坐穩了不要動。不要自己做傻事。到銀行去,把全部地產交給他們處理,妳做妳的藝術家,多畫點不穿衣服的。」
「葛先生,我請教一下,你自己生意是做那一行的。」
她的名字叫閔海倫。相當好看。金髮碧睛,稍嫌過重,但對打字機還是一流手法。
他說,由於他是政客,他可以接受競選捐獻。他也曾接受過一位聶缺土市民的競選捐獻。他說捐獻數目是二千元。他瞭解這筆錢是毫無目的,祇是捐獻。假如聶缺土本人對這件土地使用調整有興趣,他完全不知道,而且為表示清白,下次這件事投票時,他會投反對票以明心蹟。
「沒有錯。」
報紙主編在文後特地加上一段,說到發言人所說曾提供二千元作為勞貝力競選捐獻的聶缺土,也就是最近哄動狄科爾謀殺案中證人身分的聶缺土。由於這件謀殺案在發展中,所以聶缺土目前無法訪問。
「當然還是你應當擔心的,」我告訴他:「讓我再問你一件別的事。你去向聶缺土詢問競選捐獻,會不會影響他對狄科爾謀殺案的證詞?」
「是的。」
「我沒有問地方檢察官這一點。」
他承認,非正式的有人討論過土地使用計劃應該全盤來次大調整,但尚未開始進行。
「我有沒有和他談!」他高一點聲音說:「他和我們談了。」
「正確,」我說:「你不妨問問聶缺土,他還向什麼人做了捐獻了。我想你也會急於想知道,四千元是不是他全部送出去的數目。」
「不多。」
「你見到聶缺土了?」我問。
「這是,」他有點答不上來:「令我擔心的事了。」
她目前在一家公司上班,老闆不准部下在上班的時候嗑牙,所以她也不願在上班的時候嗑牙。
「老兄,幫幫忙,」他說:「告訴我,這件事和聶缺土到底有些什麼關係?」
我把電話掛斷。
「等一等,」記者說:「你認為這樣將來會不會造成反效果的不公平。」
一位柑橘林之聲的記者來電。希望對我專訪。
「我祇是要找出實情。」我說。
「沒有。」他簡短地說。
下午報紙出來的時候,我的故事就成了頭條新聞。晚上的柑橘林之聲刊出了柑橘林發言人勞貝力的聲言。
他的聲音變成十分小心。「是的,」他說:「是事實。」
他趕快說:「東部唯一可能到西部來設廠的汽車公司,已否認他們會到這一帶來設廠了。」
「他意思,還是代表不讓你見到聶缺土。」
他想了一下。
他澀澀地說:「老百姓給議員捐獻二千元作競選捐獻也嫌多了一點。」
我回到辦公室上班。
發言人稱,所有議會人員皆沒有收到任何賄賂,也不會去收任何賄賂。他自己說自己是政治家,為他政治生涯著想,他會和其他官員一樣共同為柑橘林居民服務。
「是不是諷刺!」我說:「你說什麼呀?那些人接受了競選捐獻。他們也聲明了不知道這些錢和懸著未能表決的土地用途變更有沒有關係。」
「為什麼?」
我說:「記得英國政府曾明確否認會放棄黃金本位嗎。」
「他說他不願代你火中取栗。」
「為什麼?」我說:「你是代表商會的。誰敢告訴你聶缺土不准見?你總不能眼看一個每年要發出二千萬元薪水的大廠,因為你們官員當中有的人對土地用途更改想收點小費,而工廠換地改到聖安納去吧。你也不會讓這些政壇小丑為了他們自己弄點競選捐獻,把每年二千萬終究都會進入商人口袋的錢,硬推出去吧。」
「嗯──我……我有一些可收租的小土地在聖安納。」
「他說的也是事實。」
「這什麼意思?」
「那你找錯人了。」我說:「你們地方檢察官有個競選辦事處,你們警長也有個競選辦事處。什麼人敢對你說聶缺土目前不能去接見?你假如坐在那裏咬指甲,人家大工廠自然祇好到聖安納去建廠了。」
「沒有。」她承認。
「有沒有空著未用的土地?」
「我曾經告訴過你,聶缺土目前不能接見。」
我說:「我知道另外一位議員也接受了聶缺土二千元錢的競選捐獻。」
「為了我們國家,」我說:「我的興趣是為了我們國家。不過今天打電話給你另有作用。我希望柑橘林所有做生意的人不會把他們選出來的主席看扁了。就因為聶缺土是件普通刑案的證人,他就可以躲在地檢處的裙子底下,不給大家見面,直到事情平靜下來。要知道事情平下來時,你們柑橘林千年難逢的機會也過去了。」
「很好,謝謝你,賴先生。我讀到了不少報上不同的有關柑橘林發展的報導。據說這些消息都是從你那裏來的。」
勞貝力含糊地否認一位「不負責任洛杉磯偵探」中傷性對柑橘林當局之指責。他說柑橘林議員或官員絕對沒有對這件事插手或阻礙柑橘林的發展。
「我祇是問問。我覺得你應該避點嫌。我假如現在是你,我就覺得很尷尬。柑橘林得到了這個工廠,別人不會認為是你的功勞。假如聖安納得到了這個工廠,每人都會說因為你有土地在那裏所以出賣了柑橘林。你真是左右為難。」
對方又清了下喉嚨:「請問每年二千萬發薪水,這個估計,你從那裏聽來的,賴先生?」
「什麼不公平?」
「在聖安納有產業嗎?」
「原來如此。」我說。
「我看不出有什麼影響的理由。」
「地檢處的地方檢察官說你的興趣祇是這件謀殺案。」
他清了下喉嚨:「這正是我想和你討論的,賴先生。我要知道得多一點。」
「賴先生,我要請教一下,你為什麼對這事那末有興趣?」
「你們柑橘林的政治制度真是健全!」我說。
「是桂律師巴納來電,電文簡單:『好極。可繼續。』」
「我是柑橘林商會的主席,我叫葛武滿。」
「不能。」
「這是不是諷刺?」
「有。」
「他是這個意思。」
聖安納的報紙刊登一家大的東部廠商擬於東部設廠,正在找尋合宜的設廠地址。設廠原先曾選定柑橘林,據云最近消息已改於聖安納覓地云云。
我問:「你有沒有和你們商會主席說過工廠的問題。」
「我做鐵器生意,開了一家工具店。」
我把電話掛斷。
「我建議你們去訪問一下。」
另一個電話進來。聲音裝得過份客氣。
我等候了十分鐘,打電話給柑橘林商會主席葛武滿。
「這要看他胸襟和眼光來決定了。」我說:「為了個人利益或是為了怕自己受嫌而影響地方選民的利益都是不對的。至於貴地方的事,我實在無可置評。」
高黛麗打電話給我。她生氣得連話也說不清楚。「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她說:「你這個騙人精,你──」
她並不難找。
「葛先生,你好。」
「沒有給記者的消息,我當然也不能給你。」我說:「但是,我可以給你一個消息:你們柑橘林之聲的晚報,有位勞貝力的發言人自己承認聶缺土給了他競選捐獻。你為什麼不和聶缺土談談這競選捐獻呢?你為什麼不問問其他官員有沒有也接受他的競選捐獻呢?」
我走出辦公室,我要去找那位早年被狄科爾開除之後,跑去對狄太太說,安迪睦是狄科爾故意送去自殺出差的那位女秘書。
「假如這件案子鬧上法庭,聶缺土也可以因為謀殺案未結案而不出面說明嗎?陪審團要請他也不出來嗎?」
「賴先生?」
「對謀殺案我不可置評。」我說:「你必須去找桂律師,──」
「大家都表示清白,沒有受拜託,一律投反對票,最後影響了地方經濟發展和繁榮的機會。」
「能告訴我是什麼來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