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羅法官解釋過失殺人是在沒有怨恨，非預謀下的殺人行為，是故意，自願的，但是起因於突發糾紛或感情衝動。
桂律師坐下。
桂律師指出，為了避免冤枉無辜，法律規定檢方有義務要毫無疑問的證明被告有罪。今天檢方無法證明狄太太埋的是什麼東西，過了一段時間，別人在附近挖出什麼東西，不能說就是狄太太埋的東西。所以警方有責任把這附近土地統統翻過來，看是不是另外有東西是狄太太去埋的。
「哈古柏把鎗埋在什麼地方。等他聽到安迪睦自認曾把鎗拋出窗外之後，他把鎗挖出來，埋到樹叢裏希望警方能發現。然後說是狄太太埋下去的。
歐牟文很明顯吃了一驚。「庭上，」他說：「我──我對這件事的變化，完全出乎意外。」
歐牟文揶揄地向他一鞠躬。「請你詰問，大律師。」他說。
「你說的正是我怕的。」桂說：「先不說你這種想法太樂觀。陪審團可能不向那方向想。即使說陪審團完全依照你的方向，做了判決。仍舊是我最不願意的結果。」
歐牟文拿了枝鉛筆，不停地在記，臉上充滿笑容
羅法官指示陪審團，他們可以做幾種不同的裁決：他們可以裁決被告無罪，可以裁決被告犯第一級謀殺，可以裁決被告犯第二級謀殺，或是被告犯過失殺人。
「是的，先生。我可以確定。」
「不一定。」我說。
歐牟文做了一個很好的演講。
桂看看字條，轉頭向我，把眉皺起，想了一下。轉臉向歐牟文微笑著。
字條很簡單地說。「不要詰問，立即休止。」
「現在你照我的辦法辦，他們最多給安迪睦一個過失殺人。」
羅法官給陪審團解釋所謂一級謀殺是一種惡意，候機，私刑或是利用智力，故意，預謀的殺人行為。或是因為故意縱火、搶劫、強姦、偷竊、重傷害、或是刑法二八八條所規定的罪狀，導致的殺人行為。
他形容安迪睦在當時怒氣無法發洩，一開頭想殺掉狄科爾，之後又想不要殺他。他把鎗拋掉，已決定離開那房子。但是機會自然來到，他攫起那支在五屜櫃上的鎗，就殺死了狄科爾。
「被告也休止。」桂簡單地接下去。
證人看向狄太太。狄太太石膏面具似的臉
「我們沒有辦法證明這些，我們也不敢去證明。哈古柏現在已經是很有名望的銀行家了。用他弄來的錢，他已把自己建立得很好了。在這小地方，他是個大亨。地方檢察官不敢得罪他。他而且是檢方的主要證人。你祇要想把謀殺案推到他頭上去，陪審團會裁決被告第一級謀殺罪成立的。於是我們死路一條。
詹士帝作證，他和被告所請的專家一起檢查了那把鎗。他說他們兩位都一致同意，殺死本案死者的子彈，無問題是出自本案中的第二支鎗，也就是賴唐諾拿給專家，專家呈給庭上的那把鎗。詹士帝又作證說，由於這把鎗曾埋在土裏太久，雖然我們的專家曾清除了一部份表面的泥土，但仍有不少泥土留在鎗面鎗身的縫裏，他們括出不少的泥土來，足夠做土壤分析。
歐牟文走近陪審團席。他把善感的眼神看著席上的女人們。他一句一句很注意自己的演說。
根據以上事實，當然可以確定閔海倫鎗被埋在不是本案指的樹叢底下土裏，而是其他地方，相當長一段時間，才於最近
桂律師走過來和我會商。
桂律師接著他提出了本案特別的地方。事實上，兇鎗是由閔海倫帶去狄家的。後來雖然有人影射狄太太埋了什麼東西在樹叢裏，但是檢方無法指出埋的是什麼。
「裁決過失殺人，他們照樣可以把他關在州立監獄十年。」他說。
「沒有什麼理由值得驚奇，」羅法官說：「我覺得起訴的老將，應該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手。你開始你的終結辯論吧。」
「法庭的記錄把地方檢察官的終結辯論記下來了，」我說：「地方檢察官已經自己走進了陷阱。照他所說，不論安迪睦在走進房子之前，心裏有什麼意圖。他後來已經把帶去的鎗，自動拋出窗去了。這等於放棄了蓄意謀殺的意圖了。假如狄科爾是死在五屜櫃上那支鎗上的，那一定是感情衝動引起，那就祇是過失殺人。」
「這是我們的案子。檢方休止。」歐牟文說。
「我對你的戰略還是不太同意。」他說。
桂律師詰難地方檢
「當然，」我說：「我們知道這些實況，但是你能證明嗎？
另外，他又問到，這把鎗，又怎麼可能到狄太太手中？她出事的時候不在屋裏。假如安迪睦要殺狄科爾，他當然會用安迪睦鎗來殺他，怎麼可能是閔海倫鎗呢。他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鎗摔出窗去，跑到臥房裏去看有沒有機會找到一支鎗來殺人。
我匆匆寫了張字條，輕輕請庭丁交給桂律師。
陪審團在四點十五分退下。
「哈古柏輕聲上樓去看情況，他進了臥室，拿起閔海倫鎗，殺了科爾，拿走兩萬元錢。
「很好，庭上。」歐牟文說。
他告訴陪審團，所有其他謀殺都是第二級謀殺。
下午二時，法院準時開庭。原告地方檢察官把詹士帝再度叫上臺。
「我真希望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他說：「我是希望能捉住哈古柏什麼缺點的。我確信哈古柏是本案的真兇。他在安迪睦離開之後上樓，見到狄科爾一個人在臥室裏，多半是在數他準備給安迪睦的二萬元獎金。哈古柏見到五屜
「沒有問題。」桂說。
「假如陪審團的判決是過失殺人，你等法官解散陪審團之後，到欄杆邊上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哈古柏殺死了狄科爾。他可能還知道狄科爾欺騙自己太太的事實。是他用這事在勒索狄科爾。突然閔海倫把事情洩露出來了。狄科爾當然不願再付勒索金了。
「為什麼？」我說：「總比陪審團判決了一級謀殺，罪犯成立。你再上訴也不過希望能改判過失殺人，要好得多。」
「你現在可以確定，你所指的閔海倫鎗，是打出狄科爾致死彈頭的鎗？」
鎗上的土質和樹叢下的土質，和第一把鎗上括下來的土的土質完全不同。第一把鎗，他名之為安迪睦鎗。第二把鎗是閔海倫鎗。
歐牟文慢慢地站起來。一臉很神聖的樣子。他說他願意接受被告這種有勇無謀的挑戰。他可以重組說出兇案發生的實況。
「好，」他說：「假如陪審團判決他犯過失殺人？」
他請陪審團在退下後立即自選一個主席出來。在主席協助下產生一個裁決，在決定後由主席代表陪審團向法庭報告裁決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