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不得人的隱私》目錄

第一章

第一章

「千萬不能曝光,千萬不能曝光!」他說:「記住!我不能有一點點曝光,一點點醜聞也不能露出來。娜娃千萬不能知道。」
他和我握手道:「賴先生,謝謝。」
我說:「這一切都要你花大錢,而我反而不能給你什麼保證。」
先生:
「我的衣服都在椅背上。我穿好衣服走出公寓。我發現我從來沒有來過這公寓。連電梯在什麼地方都必須臨時找。我記得我在三樓。我下樓上街找計程車。一時附近沒有計程車。當時有人見我一定會很刺眼,好在我找到一條大街,有輛計程車開過來。我都不必向他招手,駕駛看到我的樣子,自動把車停下來。我告訴他我所住旅社的名字,他把我帶到旅社。」
「他到底有多少錢?」
「這都發生在你和娜娃結婚之前?」
「正是如此。」
「沒有香檳?」
我把信紙取出來。是一封簡短的打字信函。內容如下:
要不是天下有你這種男人,苗露薏會是一個努力工作的好女孩子。她天性好動是事實。她天真、友善。她喜歡交朋友,又享受別人給她的友愛。就是因為有了你這種男人,使她思想污染,對道德看法改變。所以你是女人的魔鬼。你並不關心她們,你只是一時歡樂。我想你是有太太的。我會盡力找出這答案來。
「改啊!」白莎大聲說。
「稅後?」
「他有錢啊!」
「我一緊張就有這習慣。」他說。
「我們結婚兩個月之後。」
「哪種男人?」
「我看過了。」她說。一面把手揮了兩下。
「她會……帶了孩子拋下我出走。」
「也喝了幾杯?」
「多少錢?」他問。
「再說一遍,這次你對唐諾來說。」白莎道。
「京生一號。康京生是這公司的董事長。他是一個能手。京生一號馬力足。他電影中有滑水、船賽……等等。當然,其中穿比基尼的女郎都是豐滿動人。房間裏有不少女人,有的女人顯然在電影中露過臉,露過身材,其中不少──非常親熱。」
「哭兮兮,做了事情要後悔,苦瓜臉的男人。」
「大概三十二歲左右。當時也沒有太在意。」
「不用支票?」
「不行呀!」
我說:「要把事情安安靜靜解決,解決到你不再有麻煩,可能要花不少錢,有幾張嘴也許需要鈔票來塞住。」
「我知道,」我告訴他:「他在觀察你。他在查你到底經濟上怎麼樣。他們要決定怎麼樣咬你一口。」
「我……我顯然在不是我自己的房間裏住了一夜。」
費巴侖猶豫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是金髮的,她背對著我……我不想打擾她。」
「趕他出去就得了。」
「你怎麼辦?」
「你在她房間裏?」
「最後我能記得的是我口渴得厲害。我喉嚨乾得發癢,而香檳可以使喉嚨冷冷的好受一些了。一隻軟軟的手按在我額頭上,我就昏了過去。我想起可能我吐過。醒來已是早晨。我在一個公寓裏,睡在長沙發上,外衣都已經除去,身上蓋著條毛毯。鄰室是個臥房,臥房門開著。」
「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概念呢?」
「想要雇一個好偵探,還會有別的什麼?」
「結婚多久了?」
「好吧!」我說:「萬一最不幸的事發生。萬一娜娃知道了。萬一娜娃要控告你離婚。財產如何分法?你們是分開財產的?還是夫婦共同財產?」
「出了什麼事?」
「你不了解娜娃。」他說:「娜娃太好了,她體諒,她同情。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認識她的人都如此說。但是,她絕對不會原諒我對她不貞。」
「他想要什麼?」
「沒有什麼不貞啊!」我說。
「不大不小,中個子。」
「看來這姓康的有意叫你這個客戶高興一下?」我問。
「好吧,」我說:「你和苗露薏很友好。倒底有多麼友好?」
「他說了什麼沒有?」
「信上地址,」我說:「一定是她見到卡片上地址和你名字了。你什麼時候收到信的?」
「就是啊!真不幸,有人看到了。」
「不受不行。我辦公室裏就來了一個。」
「娜娃是全世界最好的女人。」
「也是苗露薏給你倒的?」
「不用支票。他不想在帳簿上有我們的名字。」
他傷心地點點頭。「這件事使我全部垮蛋啦。賴。」
柯白莎向我怒視著。
我說:「為這件事,我一定要去舊金山。我要先他們一步。我尚不知道該取什麼手段才能達到目的。我也許需要錢。我還需要警方的配合。」
「我站起來四下看一下。我頭腦跳著痛得厲害。我看向鄰室,想找點水喝。看到有一個人睡在床上。」
「所以你以經營者身份參加這盛會?」
「我不知道。從來沒有聽到過。」
「我告訴他,先要付五百元定金。我以為這可以把他嚇跑了。假如真把他嚇跑了,我會後悔整整一天,但是……」
「我說過我不知道。我喝了很多酒。我昏過去了。」
白莎猛力地搖頭。她說:「千萬別小看這唐諾。他個子是小了一點,但是他全身是腦組織。再說,他時常千軍萬馬中一個人殺進殺出。要是你問什麼人能把你自水深火熱中救出來,只有他一個人能。這種事正如他所說,需要鈔票來擺平。」
「我所做過的事難於啟齒。」費巴侖說。一面把手指關節兩手互壓,壓得啪答啪答地響。
「她同父異母妹妹和妹夫有不少投資。其中一部份後來變成了德州的石油地。在那妹妹臨死的時候,石油出來了。娜娃把這一切都換成現鈔。一起換了三萬元錢。她全部交給我,由我來做生意。我本來也有一些小生意,得到這筆贊助,我的資金活多了。現在接近有二十五萬左右了。」
「應該如此。」
他不說話。
賈道德
「以這公司董事長身份。」
費先生紅的鐵銹色頭髮,淺紅眉毛,淡藍眼珠,看樣子隨時會大哭出聲。
「不在乎?是不是能原諒你那一型的?」我問。
「她替我倒了幾次酒。我們喝的只是配好在那裏的水果混合酒,看起來不會很烈的?」
「是。」
費先生說:「我的困難,大部份都已經和柯女士討論過了。」
白莎支撐著椅子把手,坐進她會吱咯作響的迴轉椅,輕輕地吐出一口氣。她看看費先生,看看我,好像在解釋自此之後她和這件事已經沒有關聯,伸手一抓把五張大鈔抓在手中,打開抽屜,把鈔票放進去,關上抽屜。
「昨天下午。」
「你為什麼參加?」
「但是他怎麼樣?」
「之後呢?」
「她太好了!」
「不,不過大部份的都是可以分現金的投資,我還有些鈾礦的投資,很不錯的。」
「我投資一家工廠造玻璃纖維的船殼。它的設計很新鮮,馬達完全在船體之外。我們有各種尺寸,但專攻十四呎長那一型。
「說對了。」
像你這種男人應該下地獄,因為你是今日文明社會的垃圾。
「別提了!」我告訴他:「過去的已經成為事實了,你不能叫時光倒轉,重新來過。現在,你是已經結過婚的,告訴我一些有關你太太的事。」
我和我私人秘書卜愛茜正在討論本市已歷時一月未破的勞氏綁架案。這件案子對破案人有十萬元的獎金。我向白莎看上一眼,對愛茜說:「等下再繼續吧。」
對不起。」
「他們?」他問。
「這樣壓手指不好,」白莎道:「關節會大的。」
「有人看到你離開公寓嗎?」我問。
白莎大步邁過卜愛茜的辦公室,邁過接待室,來到她自己的辦公室。
我說:「你一定把你辦公用的卡片給了一張給苗露薏了。」
「好吧,」我說:「顯然他從你給苗露薏的卡片上得知你的地址。他看你自公寓房間出來。在十天之前就知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等那麼久呢?」
「我……我喝醉了酒。」
「睡在什麼人房間裏?」
「沒有。」
「為什麼不行?」
「馬達有名字嗎?」
「可以如此說……大概這種女人有一打左右,我不知道什麼人從什麼地方弄來的。……要明白,那是會後,我們都集中在一個房間裏。這房間由一位船體外馬達製造商租用。他用電影示範這種馬達實際操作的情況。這是一種新馬達,自然要爭取我們這種船體製造商客戶。」
費巴侖道:「可怕,可怕極了。我又怎樣向娜娃解釋呢?」
「說清楚一點。」
「這……」他伸手入上裝的內口袋,拿出一隻信封,遞過來給我。信寄自舊金山,收件人是費巴侖,費氏投資公司董事長,下面也有完整的街號地址。
「什麼樣的會議?」
「兩個辦法我都不想做。我不想付錢,也不想……喔!我真希望沒有去過舊金山!我……我……不知我怎麼會喝那麼多酒。我……」
「因為我記不起發生的一切。我的信心就影響我的說服力。賴先生,我想你是未婚的?」
「那個人有什麼叫妳不喜歡的,白莎?」
「我確定露薏是真對我有意的。我……她真的很可愛。我沒有告訴她我是結過婚的男人。」
「受不了不受就是。」
「我反正在什麼女人房間裏。可能是她的。」
「是的。」
我把椅子推後。「帶我去見他。」
「十八個月。」
「孩子多大了?」我問。
「你太太付你月薪多少?」
「開會什麼時候?」
「月薪當然因為整個財產數字加多而增加了。我現在年薪一萬元,此外,有整個獲利的十分之一。」
「妳要我怎麼辦?」
「這一點,我們尚未討論過。只說是獲利總數的十分之一。目前這些只是紙上的數字。」
你會再收到我通知的!
他真的是白莎所說的苦瓜臉,一生似乎沒有快樂過。我向鋪在白莎辦公桌上的五百元現鈔看一眼。
「是苗露薏?」
「有嗎?」我問。
白莎站在那裏,兩隻手放在屁股上,等愛茜離開我辦公室,她說:「唐諾,我受不了那種男人!」
「你在舊金山做了些什麼?」我問。
「不知道。一個男人自走道過來……看來他是認得住在那間房裏的女孩的,因為他看我開門自房間出來,他停下來好好看了我一下。」
費巴侖點點頭。
坐在白莎辦公桌一角前那張客戶用皮椅的男人在我們進去時緊張地跳著站立起來。
「這件事給你太太知道了,會有什麼後果?」
「男人多大年紀?」
「她是不少能使會議活潑起來女郎中的一個。」
「有,那是後來的。」
大個子柯白莎用她帶了鑽戒、強有力的手,轉動著我這間私人辦公室的門球,推開了房間門,自己把一百六十五磅重的身軀邁進室來,眼中帶著些怒氣。
「我不知道。」
「好吧,」我說:「現在有兩個辦法,你可以自己選擇。一是付他們錢,一是作戰到底。假如你付錢,在過了一段時間之後,他們會再咬你第二口、第三口。你愈怕,他們咬得愈兇,而且你要小心,事情最後還是要穿幫的。你準備如何應付?」
「我……我……我要問問律師。我所投資的都是我太太的財產,她付我月薪,我在利潤中收取固定百分比,但是資金本錢來自她同父異母妹妹。」
「唐諾。」白莎用她對付客戶的甜言蜜語向我說道:「我要你去和他談一談。你懂得處理這一類事情。你好像從每種人身上都可以懂得一些人生大道理。白莎不行。白莎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理都懶得理。」
「我可以看這封信嗎?」我問。
「妳受不了他?」
「個子如何?」
「這一點,我早知道了。」
「這對案情有利。」我說了一句反話。
「你有沒有告訴她,你沒有結過婚?」
白莎看向我,全身在笑,她點點頭。「我來打收條給這一位費先生。你去訂機票到舊金山吧。」
「什麼人?」
白莎露出笑容。「我知道我可以信任得過你的,唐諾。你真體貼。」
「當然,」我說:「他和苗露薏是一起的。」
「這個沒有關係,賴先生。沒有關係!我……我想你們兩個是否需要一起出差?對方是女人啊……柯太太妳……」
「窩囊什麼?」
我把信遞給白莎。
「多少杯?」
「他的名字叫費巴侖。」白莎像媽媽在對別人敘述她自己兒子似地說:「他做房地產生意。他已婚,有個孩子十八個月大。他兩週前去舊金山開會。其他由他自己來對你說。」
「抱歉,我記不清了。賴先生,她很活躍,很靈活的。」
「船,帆船。」
「沒關係。」他又弄響他的指節。白莎皺眉道:「你又來了。」
「統統不喜歡!在他到汽車旅館去和金髮碧眼的女郎鬼混的時候,為什麼不想到他太太、孩子呢?又為什麼等了兩個星期才想到找我們求助呢?」
「費先生,」白莎道:「這位是賴唐諾先生,我的合夥人。對這件案子,我認為有個男人說話站在男人的立場會好一些。」
「兩個禮拜之前。」
「我……」他在坐椅中不安地扭曲著身子,最後含糊地說:「賴先生,我告訴你,我記不清所有發生過的事了。」
「他拿出皮包,數出五張百元大鈔。現鈔呀,唐諾!那玩意兒現在還在我桌上!」
「好吧!」我說:「你跑回家去,把發生的一切向她坦白。告訴她,你唯一做錯的是讓一個小妞把你用香檳灌醉了,而你現在遭到仙人跳,被人敲詐了。這樣你不是省了五百元了嗎?」
「受不了。」
「娜娃是你太太?」我問。
「喔!你昏頭了,」我說:「再計算一下。」
費先生長長嘆了一口氣。不知應該自何說起。
「分配給你的是苗露薏?」
「這十分之一什麼時候能到手?」
「什麼地方見到這位女士的?」
我趕緊道:「苗露薏是一個派對女郎?」
「我怎麼知道。」費說。
「一年多一點點。」
「你到底怎麼樣啦?」我不耐地問他。
「你怎麼辦?」
「喔,不可能!我可以確定不是他們!露薏是一個極端好的女孩子。這也是為什麼我對整個事件感到非常窩囊的原因之一。」
「那賈道德是什麼人?」
「沒有,沒有。」他說:「這又是說不清的另外一個故事。這孩子是娜娃同父異母妹妹的孩子,娜娃領養來的。她最愛幫人忙了。她同父異母的妹妹在那孩子出生前,丈夫就過世了。孩子出世後,她同父異母的妹妹知道自己活不久,就寫信給娜娃,要娜娃善後。當那同父異母妹妹過世後,娜娃去了一趟亞利桑那州,把她埋了,帶了孩子回來。」
「你也許不知道,賴先生,但這種船殼最近風靡全國,我只投資了一年半,正好這一年半中,全美國對這玩意兒熱潮突起──反正這種東西現在供不應求。」
「顯然是一位年輕女士叫苗露薏的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