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五湖泛舟任逍遙
第三十七章 戰雲密布
那艨沖戰艦外型狹而長，可衝突敵船致沉。鬥艦乃是攻擊戰船，可載士兵數十名，兩舷有兩層厚板打成的木寨，可以抵禦敵船之飛矢流石，便成為水戰衝鋒的主力戰艦。
英布冷冷問道：「你便是那韓信？」
「刷」的一聲，烏虹一閃，英布那斬將劍當頭落下。此時此刻，他只想殺了這韓信，滅了他的口。
他這小滑頭，反應最是快，問道：「在博浪沙中，好像所有人都被仙道弟子姬風一曲萬妙清音弄得睡過去了，韓將軍何故提起？」
再怎麼說，英布也不該是秦將，而要投到義軍陣營。韓淮楚因為知道未來之事，故而有些話未想出口，隱忍不發。只盼這英布能懸崖勒馬，幡然悔悟，最後叛變秦廷倒戈一擊。
這番苦心便只有韓淮楚一人知道。
季布嘟嚷道：「韓老弟啊，你那胯下之辱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俺季布看你怎麼也不像是膽小之人，怎會鑽人褲襠呢？」韓淮楚只是苦笑不迭。
那小兵猶猶豫豫道：「可他罵的話不堪入耳。他說將軍是……」話說到此，吞吞吐吐不敢出聲。
韓淮楚微微一笑：「英將軍在戰場上悍勇，是因為對手太弱，見到他只有給他打殺的份。可一旦他碰到一個強於自己的對手，膽子便比老鼠還小了。」
其中最厲害的是樓船。這樓船是最大的戰船，船上起樓兩層或三層，各層排列女牆、構築戰格、樹立大旗、裝置大型戰礟與拍桿，頂樓便是將帥金鼓號令與強弓硬弩手，船舷甲板可裝載戰車戰馬，槳手數十百人，可載兵士五百餘人。樓船非但可遠距離的以戰礟、拍桿攻擊敵船，並可憑藉自身重力「犁沉」敵船，威力極是強大！
英布罵陣好久，才等到一個送死者，哪裡肯舍。騎著那匹大宛追風馬，如一陣旋風般追來。那手中高高擎起的劍，如陰魂不散般隨時可以落在余樊君的頭頂。
趙僨稟道：「末將打聽得，在莒縣附近，有
這秦國的艦船十分有名。在王翦滅楚大戰中，項燕兵敗，曾想以水師抗秦，隔江而治。王翦不給楚國喘息機會，發動夫役迅速打造大量戰船，擊敗當時強大的楚國水師。秦國的造船工藝，便在那時得到飛速的發展。
趙僨道：「這破綻便在這條沂水。我軍只須派出奇兵，從這條沂水溯流而下便可插入楚軍後方。進可直達其治所郯城奪其府庫，退可襲擾其糧草輜重，最不濟可沿江退回。這支奇兵一出，則我軍勝券在握。」
英布雖表面上若無其事，卻心裏有鬼，生怕追究下來，他這秦國正印先鋒便當不成，好不容易到手的榮華富貴便離他而去。說不定這條小命也會斷送。
便聽一秦將高聲斥道：「胡說！英將軍勇冠三軍，在戰場上悍不可擋，死在他手底的賊將便有一百人之多，怎會怕死。」
忽見一將從楚營飛快馳出，錯馬讓過余樊君，高聲喝道：「英布休得猖狂，吾韓信來也！」
英布掛先鋒印，領兵攻打東海郡，一路馬不停蹄地殺奔而來，便是要會會這個韓信，打殺他為他的「寶兒哥哥」清除情敵。
部將問道：「將軍今日指名要韓信迎戰，那韓信好不容易被將軍罵出來了，為何又不戰？」
楚營眾將已出營而來，跟在韓淮楚身後。那秦軍眾將也怕英布落了單，圍了上來。
那英布一個勁叫陣，韓淮楚卻依舊下棋。過不了一炷香工夫，便有小兵急報：「韓將軍，那英布在罵你呢。」韓淮楚微笑道：「他愛罵，就讓他罵去好了。」
英布還不知道，他的「寶兒哥哥」已經認了楚國武信君項梁為叔叔，改名叫作項羽。如果他知道了內情，不知會作何感想。
秦
只聽韓淮楚道：「我韓信是怕死，為了不死甘受胯下之辱。可世人不知，你英將軍比我韓信更怕死。」
聽韓淮楚這麼一說，雙邊戰將覺得他話有所指，便靜下來聽他下文。
韓淮楚豈能被他所斬，舉起魚腸斷魂劍就是一迎。「璫」的一聲，火光四濺，二人眼中同時現出了驚異。
營門前，余樊君急縱戰馬，狼狽逃回。
戰船的建造可不是朝夕之功。如有這麼多戰船，則水面將被秦軍牢牢控制，楚軍只有望江興嘆。
忽有小兵跌跌撞撞闖進帳中，說道：「余將軍聽英布罵得難聽，出左營與他廝殺去了。」
剛才與英布對陣，只一回合，手中一柄重九十二斤的大鐵鎚被英布一劍劈成了兩半，虎口被震得流血。
英布收拾不了韓淮楚，便知情況糟糕至極。只要這韓信將事情真相公之於眾，便是他英布的末日到了。
趙僨道：「那作坊本深藏於一個名叫陷空谷的山坳不被人知，坊主乃是我大秦兵造造船總相邦郎大，忠於我大秦。自田氏作亂之後，便將出坳道路封鎖，工匠皆守口如瓶。等大帥驅除亂黨攻下琅琊，這才出來向我軍報信。」
這麼大的動靜，早為楚軍斥候探聽，報于楚營。
韓淮楚長笑一聲：「英將軍叫我一聲跨夫，是說韓某貪生怕死么？」英布一點頭：「正是！」
有小兵來報，那秦軍先鋒英布，在營前擺下陣勢。英布隻身匹馬，闖到營前，指名要韓將軍出戰。
那英布卻是從哪裡找來一柄如此厲害的神兵？
「啪」的一聲，韓淮楚提子落於盤上，說道：「季將軍，馬卧槽了。」
英佈道：「高手過招只須一招便可看出高下。那韓信的武功不在英某之下，與他廝鬥難以取勝。」
有參將趙僨高聲道：「說
韓淮楚微微一笑：「韓某從師門學得先天真炁，本道家功法，聽那萬妙清音卻是無恙。」
他口中兀自說道：「吾乃朝廷上將，殺你這賊將還要什麼原因？」
英布正在考慮的是：要背叛秦廷，天下諸侯又有誰能接受他這個滿手血腥的殺人魔王？
他又想不明白，如此一個傑出的人物，怎會甘心受一個市井無賴的羞辱，去鑽那無賴的褲襠。
眾將道：「大帥派你做先鋒伐賊，今日到此被韓信所阻，未建尺寸之功，豈不被他人笑話。不知將軍可有破敵之計。」
且別說二人功力悉敵，這交換的一劍是不分高下皆無損傷，二人的兵器也是絲毫無損。
英布搖頭道：「想沿水路而下需要戰船，這戰船少了還無濟於事。我軍倉促之間，如何去尋得大量戰船？」
韓淮楚的魚腸斷魂劍削鐵如泥，英布的斬將劍堅不可摧，對撞之下，竟鬥了個平手。
一聽此話，英布腦子就是一轟。
那英布哪還有搦戰之心，拱了拱手，便即帶眾將離去，收兵回營。
※※※
這話一說，便聞秦將一片噓聲，顯然是對韓淮楚之言不信。楚營眾將也是紛紛搖頭。
深藏在他心底的秘密，忽然被人揪了出來，焉叫英布不震驚！
原來與聖劍門掌門仲孫玄華齊營一戰，仲孫玄華被英布飛劍所殺，他那用天外隕石鑄成的「斬將劍」自然就成了英布的戰利品。以堅不可摧的斬將劍加上英布那身傲視武林的玉鼎妙虛功，余樊君的那柄大鐵鎚就像豆腐一般被一劈兩半。
英布一聽「韓信」二字，急勒馬韁停了下來，將那一雙小眼在韓淮楚周身上下不停地打量。
英布聽罷，沉默不語。
英布厲聲問道：「你這跨夫，為何不敢與我交戰？可是膽小么？」
韓淮楚嘆了口氣：「將軍如此武功，奈何從賊？汝本出生名門正派，你母
自從韓淮楚來到軍中，這象棋便飛快流傳開來。無論是將軍還是普通士卒，一有閑暇便坐下來廝殺一盤。在韓淮楚搞的那一套幾乎透支體力的訓練之餘，下象棋便成了最好的調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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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在博浪沙曾見過英布，那時英布藏在秦始皇的龍輦中做始皇的貼身保鏢。姬風劈開龍輦要殺秦始皇，英布便曾阻擋。後來因功力不濟敗退而去。這些事都瞧在了韓淮楚眼裡。
這一戰還怎麼打？原想替韓信出口惡氣，教訓一下那狂妄自大的英布。可當他知道英布有狂妄的本錢時，剩下的除了逃命還是逃命。
韓淮楚又拱了拱手，說道：「英將軍可忘記博浪沙乎？」
在韓淮楚知道的歷史中，這英布是項羽手下大將之一，後來叛了項羽來助劉邦。而垓下之圍將項羽逼死，也有他的份。
自拐魔行無定三人在皇宮鼎室中蹊蹺身亡，隱武軍團解散，知道這檔子事的人好像所剩無幾。
韓淮楚厲聲道：「英將軍何故如此激動？要斬殺韓某掩飾一些內情么。」
但他一見到韓淮楚，便知這事沒那麼容易。
英布正是因內功功法與姬風同源，當時也沒被萬妙清音所惑。一聽韓淮楚這話便明白了，剎那間神色大變。
英布大喜道：「真有此事則大事可成，只是不知這作坊為何不被賊王田氏所知？」
在趙國韓淮楚與墨家鉅子虞芷雅的那檔子事，也傳到了英布的耳中。
韓淮楚頓時心中瞭然，笑道：「他罵我是個遭人鄙夷的跨夫，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是也不是？」那小兵點頭道：「雖不全是，意思也差不多。」
英布猛一拍手：「用大車將艦船載出陷空谷，英某要親自帶兵，殺入敵軍後方，捅那韓信狠狠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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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佈道：「那韓信深通兵法，布防嚴謹。在他面前用計，豈不是班門弄斧？不如就此相持，待大帥到來再
他頓時意識到，英布手中的劍乃是一柄神兵利器。
以他的功底，自然一眼便看出韓淮楚英華內斂，神光內蘊，修為已與他在伯仲之間。他不由大為詫異，「這韓信從哪裡學來這身本事？看起來好似一個勁敵。」
在博浪沙他任御前都統領，身為始皇帝的貼身保鏢，遇到仙道弟子姬風行刺秦始皇卻棄他而去。雖說先皇之死他沒親眼看到，不知是何因，但國尉尉僚一口咬定，先皇是因被人一掌拍在後心，心脈震斷而死。
眾將詫道：「現各處通路皆已被楚軍封鎖，何處有破綻？」
而英布卻至始至終未見過這個「韓信」。
余將軍便是余樊君。韓淮楚一聽大急，「這余樊君竟如此沉不住氣！那英布勇冠三軍，據說乃是妙虛宮宮主，一身武功出神入化，余樊君哪裡是他對手。」急忙站起，說道：「眾將快快隨我出營接應！」
戰雲密布，韓淮楚將如何應敵，請繼續追看下文。
「一個連人褲襠都肯鑽的跨夫，也敢與我寶兒哥哥爭搶他喜歡的姑娘！」
韓淮楚在馬上一拱手，說道：「英將軍威名四海皆聞。今日一見，韓某之幸。」
那英布越罵越凶，說的話越來越難聽。韓淮楚說道：「來人，給英布送杯水喝。他罵了老半天，想必口也幹了。」
韓淮楚見他無語，還以為英布被自己言語說動，卻不知英布實是被博浪沙的秘密逼得走投無路，才動了一下心思。
一艘艘的戰艦從深山載出，拖入沂水之中。一眼望去，漫江皆是懸挂玄色大旗的秦國艦船。
韓淮楚就道：「今日便罷。將軍且回營細細思量。」
一聲跨夫叫得韓淮楚心頭火起。慢說那跨夫之名是背了黑鍋，這世間誰都可以罵他跨夫，偏偏這英布不行。
韓淮楚正在帳中與季布下象棋，聞言笑道：「休要管他。季將軍，咱們專心下棋。」
英布歸返大營，悶悶不樂。
此時英布已改口稱韓淮楚為韓將軍，絕口不提「跨夫」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