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登壇拜將滅三秦
第五章 新婚之夜
而虞芷雅違心地嫁給項羽，今後的日子再無歡樂可言，勢必鬱鬱寡歡，遺恨終生。想著這一點，韓淮楚是痛心嫉首，恨不欲生。
那峰頂離渭水水面，高沒有百丈，也有大幾十丈，摔下去哪還有命在？
「芷雅要跳崖自盡！」事情的演變突然意料不及。
也只有項羽這個妹妹，敢當眾駁斥項羽。項羽對他這位心愛的妹子，還真是拿她沒招。
韓淮楚便痛悔沒有進一步地向佳人刨白心曲，在爭奪佳人的感情戰中無所作為。更痛恨老天為何會安排項羽虞姬這對夙世姻緣，讓自己望而卻步。
名單宣布完，下面的節目就是頒發玉符金冊。楚營內早就打造了二十套諸侯王的玉符金冊。項羽乃一一高呼各人名字，諸侯王逐一上前，跪地聽封，叩首謝恩。
鍾離昧氣罵一聲：「這兔崽子死到哪裡去了，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辦？看來他這持戟郎中是當定了，想翻身都翻不了。」
自佳人虞芷雅被項羽接走，韓淮楚心中便百感交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只到今日，韓淮楚才徹底明白，虞芷雅才是他的至愛，她的一顰一笑，喜怒哀樂無不牽挂著韓淮楚的心。
而沛公劉邦當先入關功勞最大，得封為漢王，統領巴、蜀、漢中三郡，定都南鄭。
這可不是高台跳水表演著玩，而是從幾百米高的懸崖往下跳。韓淮楚為了保護佳人，硬將自己擋在她身下，連轉換姿勢都來不及。
卻見那韓信並未到場，項羽喝問一聲：「韓信何在？」眾人答道：「韓信前日離營，至今未回。」
「想必她與我一樣，有滿腹心事卻無人傾吐。來到山頂，只想一個人安靜一下吧？」韓淮楚暗自猜測。
余者一看，哪敢遲疑，皆出席跪倒在地，一起拜道：「吾等謹聽霸王分封，願遵霸王之意！」頓時那蘆棚內齊刷刷跪倒一片。
馬走得慢，就像佳人的心情一樣步履沉重。佳人的眼中泛著一層清淚，滴滴淚水，彷彿滴在韓淮楚的心頭。
山風凜烈，夜已深沉。韓淮楚坐在懸崖邊，衣袂揚起，好像一尊石雕，動也不動。
項羽猶豫一下，說道：「也罷，就
韓淮楚急忙將身一滾，伏身草叢之中。
項羽皺著眉頭，問道：「就算韓信像你所說不是存心不來，但他不在場，這玉符金冊誰來領受？」
項羽重瞳冷冷在田橫欒布呂臣身上一掃，那目光咄咄便似一把刺刀能夠殺人：「四海皆歸朕主宰，你齊燕二國亦在四海之內，分你土地有何不可？楚王乃我項氏所立，昏聵無能，有立身之所已是對得起他了。誰要不服，提兵來見！」
項羽朗聲念出一長串分封名單，開始大搞亂搞。共有二十幾位諸侯王，真是聽得人昏頭轉向，看得人眼花繚亂。
楚營他是再也不會回去，持戟郎中帶給他的恥辱就將結束。等漢王劉邦大軍開拔，他便要尾隨劉邦去往漢中。
范增乾咳一聲，捋須道：「老夫看可以。項追為辛王妃，韓信不來，只好暫且從權，辛王妃代為受封。」
項羽又高吼一聲：「還有誰不服朕分封，儘管站出！」
只見小妮子項莊滿臉肅容，高聲道：「信哥哥回不回來，他這辛王今日是當定了。」說罷將裙裾一提，雙膝著地，對項羽拜道：「民女項追，以韓信未來妻子身份，受此辛王玉符金冊，領受辛國。民女代夫君韓信，謝霸王隆恩。」說罷以額扣地，恭恭敬敬對她兄長叩首三次。
只聽「咔嚓」一聲，項羽拔出劍將案桌的一角砍去。各路諸侯皆嚇得面色如土，口中唯唯稱是。
在這項羽的地盤沒道理可講。田橫三人對望一言，相攜忿然拂袖而去。項羽也不便在此喜宴上動手殺人，便由三人自去。
※※※
楚國柱國共敖，平定南郡，立為臨江王，統領南郡，定都江陵；雍王章邯，統領咸陽以西，定都廢丘；塞王司馬欣，統領咸陽以東至黃河，定都櫟陽；翟王董翳，統領上郡諸縣，定都高奴。
「嗒嗒嗒」，馬蹄聲清晰地在他耳後響起。從聲音中他辨出，來者只有一人。
給楚懷王升級為義帝，奉為天下共主，遷往長沙定都郴縣。還引經據典，說什麼「古之王者，地
而項羽自封為西楚霸王，位居眾王之上。改年號為西楚元年，史上也稱楚漢元年。
當他睜大眼睛，看清來人是誰，心中的震撼是無比的洶湧。
項追更當庭宣布，她便是韓信未來的妻子。這麼一來，她與韓信的名分就算鐵板釘釘子，鐵得不能再鐵。誰還能打這位刁蠻美眉的主意？
韓淮楚忍不住從草叢中站了起來，想過去扶著她香肩，問問她到底受了什麼委屈，到底在新婚之夜她與項羽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項羽不由心中來氣，「今日是本王的好日子，這小子難道不知他今日將封王嗎？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今日也要到場。既然不到，就別怪我這大舅子不講情面。」
※※※
「這個時候，曲終人散，喜宴已經結束，該是佳人與項羽洞房花燭的時候吧。」韓淮楚越想越覺得心中彷彿插了一枚尖刺。
在趙國時佳人本與他心心相印，如膠似膝，只是因為一個背負的黑鍋「胯下之辱」與毅城仙翁黃石公的斷命，才將二人分開。后又因項追的介入，二人便刻意將這段感情放下，投身到如火如荼中的反秦戰爭中。
他便宣佈道：「韓信不來，這玉符金冊不發也罷。他的辛王封號，就此作廢，封地……」
話未說完，項追已嚷出聲來：「信哥哥不是有意不來，許是他遇上什麼兇險不能歸營。他的辛王封號，是憑他的功勞換來的，豈能說廢就廢？」
「是誰在這夜闌人靜之時，會獨自策馬來到這人跡罕至的山峰之上？莫非是有人知道我來這裏，找了上來？」
看來她肩上的重擔太重，師門的重託與發過的誓言便像一根無形的繩索，已不知不覺把她套牢。以至於她就認為，取得巨鹿大勝推翻暴秦的項羽就是她理想中的未來夫君，一顆芳心潛意識向著項羽傾斜。
那馬載著佳人上到峰頂，虞芷雅跳下馬，徒步向懸崖邊走去。
一句又驚又喜的話剛道出，便聽「波」的一聲，韓淮楚分出一掌，擊
項羽念到的最後一位諸侯王，便是辛王韓信。小妮子項追左顧右盼，還是不見她的信哥哥到場，不由暗中焦急，「信哥哥還不來，過一會誰來領封？」
席下大嘩，眾人看得傻了眼。這項追可是什麼都敢想，什麼都敢做，居然以韓信未來妻子身份代他受封。這可是聞所未聞，有史以來頭一遭。
一陣嚶嚶的哭聲飄來，隨著佳人削肩的抖動，聽來是那麼的凄楚。而傳出這哭聲的，是領袖天下數千墨家弟子的鉅子，是主宰天下的西楚霸王的愛妃。
韓淮楚不假思索，飛速掠到懸崖邊，將身一縱，也隨虞芷雅跳了下去。
虞芷雅是存心尋死，閉著眼向渭水河投下去。只覺身軀如流星飛墜，越墜越快，自思此命難保。突然迷迷糊糊，半空中被一雙健臂摟住，詫異至極。一睜開眼，卻見到了韓淮楚。
那項羽剛剛念完，齊國上將軍田橫就拍案而起：「魯公要自封為霸王，吾等也無話可說。齊國是我兄弟打下，汝憑何瓜分我齊國土地？」
那魏王豹剛想站起，看了一下身旁的趙王歇，只見他正低著頭不發一言。那趙歇的地盤可是他魏豹的數倍，連他都不敢吱聲，魏豹哪裡敢與項羽叫板？屁股便牢牢粘在凳子上不敢挪動分毫。
那清單上與項追說的基本相同，不同的是多出了幾位：
「芷雅為何會在這時來到這裏？她為何會落淚，難道在新婚之夜，芷雅受了莫大的委屈？難道項羽娶得芷雅到手，便不再珍惜，對她百般凌辱？他奶奶的！」韓淮楚驚異有加，怒火直在胸中燃燒。
真是幾家歡樂幾家愁，眾諸侯聽著項羽這等胡亂分封，完全以他個人的喜好行事，表情不一。得了便宜的心中暗自竊喜，吃了虧的怒容滿面。
韓淮楚是后發先至，那重力加速度定律在武林絕頂高手面前絕不管用。只見他身軀墜到一半，已追上了虞芷雅，攔腰一抱，將佳人的嬌軀緊緊摟在懷中。
原本想武功蓋世的項羽已用他干雲的氣概徹底征服了佳人的芳心，佳人已
兔崽子哪裡都沒去，還在那山峰上獃著呢。
隨即有燕國使者都尉欒布站起，高聲斥問：「我家大王派兵伐秦，有功無罪，汝為何要遷我大王，分我燕國大好河山？」
喜宴他是存心避開。他忍受不了看著虞芷雅與項羽成親，忍受不了眼睜睜地看著心中的佳人變成一個她不愛之人的虞姬。
項羽道聲好，說道：「今後諸位須安守封地，不可打他人主意，誰若違反本王之令，便如此案！」
呂臣話一說完，轉頭看了一下劉邦，劉邦正在那裡閉目養神。又看一眼一同來的共敖，只見共敖正作出一副活化石的模樣發痴。心中長嘆，「你二位楚國眾臣，皆手握重兵，見大王受此大辱，卻置若罔聞。昔日大王對你二位的恩典，算是付諸東流了。」
便有張耳，司馬卬，田都，共敖，臧荼等一幹得了便宜就賣乖的諸侯率先拜倒道：「吾等謹聽霸王分封，願遵霸王之意！」
一個項羽看在妹子份上封賜，貌似尊崇卻比萬戶侯勢力大不了多少的辛王，韓淮楚還不屑去接受。風起雲湧的反秦戰爭已經結束，波瀾壯闊的楚漢爭霸就將開場。韓淮楚要做這戰爭的主角，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兵仙神帥戰神韓信，等著他去擔當，一段輝煌的歷史，等著他去書寫。
隨即兩眼一黑，渾然失去知覺。
兔崽子韓淮楚到底到哪去了？放著辛王不當，卻要小妮子項追為他擔憂，代他受封？
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佳人披嫁已成他人婦。鳳冠霞帔，不是為他所戴；顛倒衣裳，色授魂與的新郎卻不是他，而是項羽。韓淮楚自怨自艾，忽哭忽笑，就坐在那懸崖邊上，望著日出日落，瀕臨滾滾渭水，看著潮起潮落，枯坐了兩天兩夜。
可惜醒悟得太遲，佳人已經答允要嫁給這位西楚霸王。西楚霸王已成世間的主宰，數千墨家弟子的生命與墨門的興衰都捏在他手中。想要悔婚，後果是不堪設想。
他剛剛抬步向著佳人走去，只見佳人身一傾，曼妙的身軀向著渭水那滾滾的波濤直墜而下！
楚營眾將，除項羽的小弟英布外，最高的也只封了侯。而韓信憑著項羽妹子的裙帶關係，一下子從一個小卒晉封為諸侯王。眾人嘴上不說，心中大多不服。那龍且，桓楚等一幫與韓淮楚有過節的將軍，更在一旁幸災樂禍，看今日這齣戲如何收場。心中盼著他真出了什麼意外，就此永遠回不來。
待到項羽攻進咸陽，做出一連串令人髮指的暴行之後，佳人才如夢初醒，意識到她理想中的夫婿絕不是嗜血成性，動不動濫殺無辜的項羽。項羽的所作所為，離她的夢想還相距太遠。
韓淮楚一直蒙在鼓裡，從種種表象自以為項羽與虞芷雅情投意合乃是天作之合，刻意地避免捲入這場感情糾葛，也就是將佳人拱手讓給項羽，不做任何的爭取。
「韓公子，你怎麼在這裏？」
那馬上俏首卓立的曼妙身影，不是他無時無刻不在縈懷的佳人是誰？
各位諸侯王都領受了玉符金冊，項羽手中只剩下四套未發。三套是給膠東王、遼東王、義帝的。他們的使者拒不受封，這三套玉符金冊項羽自是扣著不發。而剩下的一套辛王玉符金冊，原是想頒給他未來的妹夫韓信。
就在他一剎那，韓淮楚奮力將虞芷雅身軀向上一托，也不知這一托能不能讓她不受到落水的衝擊。
浪花飛濺，水擊背上，就像一柄鋼鞭重重抽在韓淮楚身上，火辣辣好生疼痛！縱是韓淮楚有第七重先天真炁護體，也是經受不起。
當他知道了佳人真正的心事，方知自己錯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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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也看傻了眼，說道：「代夫受封，這樣不妥吧。」
看看地圖，郴縣（今郴州）在什麼地方？就在湖南省的最南邊，接近廣東。那可真是蠻荒到極點的不毛之地，是野獸的樂園，盜匪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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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司徒呂臣也一併站出，質問道：「那郴縣乃蠻荒之地，如何能夠居人？汝本是大王殿前一臣子，流放大王于萬里之外，是何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