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登壇拜將滅三秦
第五十六章 決勝千里
駱甲此刻再不猶豫，高聲道：「好，為了能破敵，末將就犧牲一下，去那隴西擒拿那黑珍珠！」
韓淮楚見黃河幫幫眾個個衣衫襤褸，風塵僕僕的樣子，想到他們跨越萬水千山來到這裏投奔自己，一定也是遭了不少罪，不由也是潸然淚下，只是拍著駱甲的肩，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好經哪怕誦千遍，好計哪怕用三回。
韓淮楚見眾將疑慮，微笑道：「大家請跟我來。」
看韓淮楚那不緊不慢的樣子，樊噲差點要哭出來了，說道：「老曹是俺沛縣老將，如今陷入重圍，怎能不救？大將軍給俺一萬軍馬，俺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救老曹出來。」
扶風城外，漢軍大營內，樊噲在中軍帳內只是急叫：「老曹被困乾陵，天寒地凍朝不保夕，請大將軍速發援兵去救老曹出來。」
他略微斟酌一下，說道：「駱幫主擒殺雍將袁植，立下大功。就任你為水軍司馬，掌管我漢軍水軍。」
「原來是一個身懷絕技的女將，更是一個美貌如花的俏寡婦。」那駱甲聽韓淮楚一說，便有點砰然心動。
這又是何意？眾將獃獃望著韓淮楚，都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這話一問，頓時眾將面面相覷。
但就是這人工呼吸與心臟按壓，讓他與佳人情定今生，成為一對天各一方互相魂縈夢牽的愛侶。韓淮楚憶起在高陵渭水邊救活虞芷雅的一幕，又如何能再有一點笑容？
韓淮楚大手一指沙盤上廢丘城外雍軍大營，說道：「著你領本部軍馬二萬，入夜從此處快速穿過，偃旗息鼓直奔高陵，取道咸陽櫟陽之間，直插而過，迅速拿下頻陽縣城。只要頻陽在我軍手中，那上郡便岌岌可危，胡東聞之必然來救。你只須據城堅守，不與予戰——」
韓淮楚乃道：「著你領本部兩萬軍馬奔赴乾陵，卻在嶺外埋伏。等胡東兵退，便燃起大火高聲呼喊，引起曹參知覺，與曹參裡應外合，殲滅章平！」
只要胡東欲救上郡，那乾陵外剩下的三萬雍軍便無法擋住兩萬漢軍的突圍
「此處乃是廢丘城，城外布有雍軍八萬，城內也有雍軍五萬。經上次我軍突襲好畤，老章魚有了提防，現城內駐軍五萬。這裡是故秦都城咸陽，也駐有兩萬雍軍。各處雍軍互為呼營，一旦軍情緊急，便相互增援。而塞都櫟陽，也有司馬欣新近召集的塞軍三萬。這一片防守密集，要想穿過此地，看似絕不可能。」
灌嬰笑咪咪稱喏接令，韓淮楚又喝一聲：「威武侯聽令！」那周勃站直了，高喊道：「末將在！」
那灌嬰周勃領著各自軍馬奔赴征途，轅門外又來了黃河幫幫主駱甲，領著一百幫眾求見大將軍韓信。
一頂大帳內，正中擺放了一個巨型的沙盤。沙盤中有山有水，有丘陵也有盆地，正是模擬那三秦山川地貌的縮影。
好一幅輝煌的圖景。大將軍不出帷帳，已把那上郡看成了盤中餐。大家真正見識了什麼叫決勝千里之外。
樊噲忍不住問道：「大將軍要駱甲去上那黑珍珠，擒了她便是，為何要用水嗆他未來的媳婦？要是嗆壞了，如何去上？」
駱甲瞥了他一眼，神神秘秘道：「大將軍的手段只教我一人，當然是不想公之於眾。你要想學，就私下向大將軍請教好了。」
二萬漢軍戰士正在抓緊時間挖掘戰壕修築工事，準備隨時面對三秦大軍的進攻。
此語一出，帳中眾人豁然開朗。
天寒地凍，這山上紮營可不是玩的，搭帳篷壓根不能考慮。所有的洞穴都被開發出來，眾將士輪番入洞睡上一陣，暖和一下在戰壕中幾乎凍僵的身軀。剛剛入夢，又被人叫醒，只因這為數不多的洞穴又要讓給他人。
眾將聽夏侯嬰一言，皆是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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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到食物，將士們就啃著隨身攜帶的乾糧。沒有水飲，將士們就燃起篝火化那山中積雪。這種卧冰飲雪的日子，是極度的艱苦。
韓淮楚手撫帥案，緩緩說道：「那
那駱甲說的也是，水軍穿了一身沉甸甸的盔甲，要是在戰鬥中落水，就變成旱鴨子一個了。
駱甲穿上盔甲，雖說人靠衣裝威武了不少，卻渾身不自在，說道：「這盔甲如此沉甸，末將穿得不習慣，不知到了水中，還施展得開不？」
韓淮楚突然喝道：「昌文君聽令！」
眾將聞言，方才恍然大悟。
韓淮楚聞聽大喜，親自出轅門迎接。
韓淮楚在鬼穀道場學藝，習慣於與各位師兄弟在沙盤上作兵旗推演，不習慣在軍事地圖上指指劃劃。以前只是楚營一小卒，沒有條件造這沙盤。而今作了三軍統帥，便把這東東搞出來了。
這話不是白說嗎？不從這裏穿過，難道還要繞一個大彎子去突襲上郡？等到漢軍到達上郡，三秦軍早就得到風聲了，那還能叫突襲？
按上將軍的性格，從來不主張硬拼。看他那成竹在胸的模樣，定是又有錦囊妙計可救曹參。
酈商趕緊上前問道：「大將軍教了你什麼溫柔手段？說給大家聽聽，讓咱們也學學。」
「芷雅，你的信郎已殺出漢中將要與西楚霸王項羽放手一戰。此時此刻，你知道這消息嗎？」韓淮楚心中，喃喃自語。
原來那駱甲徒步上路，早到了陳倉。卻逢韓淮楚與三秦軍會戰，不得而見。聽他到了扶風，又領幫眾前來相見。
駱甲一聽惑問：「誰是黑珍珠，要駱某去擒拿？」
打那癩皮狗章平眾將最來勁。周勃也含笑接了軍令。
不僅駱甲聽得是頭暈腦脹，眾將都是大奇，「大將軍出的什麼點子，怎一點也不憐香惜玉？要嗆死那黑美人怎生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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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便面授機宜道：「駱將軍，你去那隴西到了奚娟軍營，指名挑戰那葛賽飛，要與她在水中廝殺。先頭葛賽飛勝了一陣，必然驕傲，又兼自負水中功夫了得，定會應允。到了水中，你拽了那葛賽飛直往水底拖，先嗆她個昏迷不醒——」
這攻敵必救之計，便像拿住了胡東的命門，雖然明知不妥，卻不得不救。
韓淮楚笑著對駱甲道：「來來來，到內帳中，本帥教你一點溫柔手段，管教那葛賽飛像我所授這麼一弄，心旌動搖，非嫁你這小子不可。」
韓淮楚嘿嘿一笑：「恐怕你這屠子拼掉這條命，也救不了建功侯出來。無益之舉，何必為之。」
大將軍管練兵教戰，還管教人征服寡婦芳心？眾將都是聽得心癢，不知大將軍會教給駱甲什麼「溫柔手段」？
那駱甲說道：「小人在魏國聞主人作了漢國大將軍統領大軍，想起當日主人對眾弟兄的約定，便典賣幫中基業，舉幫來尋找主人。今日遇見主人，就在主人帳下為你鞍前馬後，一生相隨！」
韓淮楚繼續道：「待殲滅章平，將軍再與曹參合兵一路，追擊胡東于頻陽城下，再來一個裡應外合，與灌嬰圍殲胡東那五萬翟軍，務要一戰擊潰，讓其再無還手之力。胡東一滅，那翟國無能力再戰，就引兵北向，攻取高奴吞併他翟地全境！」
面對五萬翟軍與三萬雍軍的重重圍困，漢軍將士正日夜期盼著主帥韓淮楚發來援兵救援。
韓淮楚為章邯準備的呂馬童這一張牌，今日終於要派上用場。
眾將倒是第一次看見這沙盤，見到這新奇玩意，都是眼睛一亮，嘖嘖稱奇。
便有人取來一副盔甲，呈給駱甲。
於是引幫中兄弟入營，備下好酒好肉款待。
酈商氣不打緊，笑罵道：「你這小子，明明是美事一樁，還說要犧牲，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眾人哪知，此時此刻，韓淮楚的心中只被那曠世佳人，如今深居彭城霸王宮的虞芷雅佔據。
那駱甲一見韓淮楚，撲倒在韓淮楚腳下，抱著他刷地一下眼淚就流了出來，喜極而泣道：「主人，小人可算找到你了！」
要拼掉翟雍八萬聯軍，漢軍勢必出動相當規模的軍馬才有那麼一點點成算。敵軍會在險地設下埋伏還在估計之外。而廢丘城下雍軍兵馬雲集，差不多那老
韓淮楚哈哈一笑：「不嗆壞那葛賽飛，只憑用暴力手段，她如何能傾心於我這駱兄弟。」
樊噲粗聲道：「那黑珍珠是個寡婦。大將軍看你這小子沒娶上一門媳婦，要你擒了那寡婦，與你配成一雙。」
見韓淮楚提不起興緻，那酈商也就不好刨根問底。
教給駱甲的不過是人工呼吸與心臟按壓的急救方法，放在後世也沒什麼稀奇。
周勃鬥志昂揚，高聲道：「但請大將軍放心，末將定帶董翳老賊那顆人頭歸來報捷。」
乾縣以東的乾陵上，朔風凜冽，白雪皚皚，鳥獸斂跡。
酈商笑嘻嘻道：「前日與大將軍談起，要派駱將軍去隴西相助奚娟擒拿那黑珍珠，大將軍可曾忘記？若駱幫主穿上黑珍珠的那身藤甲，就不用擔心在水中施展不開了。」
那呂馬童「九死一生」回到廢丘，章邯見其忠義，又看在他是項羽派來的，便仍任他為裨將，給了他兩千人馬，紮營在廢丘城外。
駱甲大暈，望著韓淮楚苦笑道：「大將軍為末將終生大事操心，好意末將心領。可末將還是純真少年，這桿槍還未開封過，不至於這麼差勁，要娶一個寡婦為妻吧？何況那寡婦還是個黑寡婦！」
「駱甲這童子雞要獻身給一個寡婦，看來他覺得吃虧了。」韓淮楚忍著笑，板起臉道：「聽說那黑珍珠只有雙十年紀貌美如花，一身武藝高強，水上功夫更是了得。我漢軍大將奚娟被她殺得大敗，兵阻隴西。這裏的將軍一聽說是如此一個能征慣戰的美人，都想結成這門好事。你要推辭，可不要後悔？」
終於大將軍要下達作戰指令了。那兵進關中以來還未立下戰功的灌嬰精神大振，高聲道：「末將在！」
酈商望向韓淮楚，只見他滿臉的澀苦，方才那笑容已絲毫不見。
突聽夏侯嬰說道：「樊屠子，大將軍深謀遠慮，必有救老曹的妙計，你在這裏嚷個什麼。」
只聽酈商長嘆一聲：「酈某也未曾娶妻，
韓淮楚便拖了那愣愣的駱甲去到內帳，過了那麼兩盞茶的工夫，二人出來。只見那駱甲一臉帶笑，笑得是格外的燦爛。
韓淮楚這才亮出底牌：「此處營寨守將，乃是本帥派往雍營的內應呂馬童將軍。諸事已安排妥當，至時呂馬童會接應並與將軍合兵一道，共取頻陽，將軍大可放心。」
韓淮楚呵呵一笑：「老賊要是投降，本帥也不反對。」
韓淮楚含笑道：「你我名雖主僕，卻情同兄弟。到了我這裏，少不得要綬你個將軍噹噹，這主人二字，再也休提。」
眾將都皺著眉頭，神情古怪地望著侃侃而談的韓淮楚。
那駱甲是江湖上成名的英雄，綽號「水中一隻蛟」。剛一見面，韓淮楚便封他為水軍司馬，與一干大將同列，雖說有徇私的嫌疑，也算量才而用。眾將想到此，也不說什麼。
眾將齊聲問道：「大將軍有何主張，敬請明示。」
韓淮楚便指著那沙盤對眾將講解戰略意圖：
韓淮楚微微一笑，說道：「若只救建功侯出困，豈不太便宜了那胡東。本帥之意，是要再舉奇兵突襲上郡，讓胡東不得不救。就在胡東救援他翟國的路途中，一舉殲滅。」
眾將都是笑得格外詭異，那笑中貌似不懷好意。
只是現在漢軍已將主力布到廢丘城下，這位置有點不對。在北面便是廢丘，咸陽，好峙，櫟陽，是三秦軍團防守的重點。要突襲上郡，該從哪裡進軍，卻讓眾人心疑。
駱甲大喜，下座拜謝不迭。韓淮楚正色道：「從今日起，你為將我為帥，都是在漢王殿下為臣，當竭心儘力報效主公，今後呼我官職便可。」即呼一聲：「取副戰盔戰甲來，給駱將軍換上！」
眾將齊聲道：「請大將軍速發援兵，救我軍弟兄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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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灌嬰有點聽不明白，眼睛直眨直眨：「大將軍有沒有說錯，這裏可是雍軍大營，末將哪能快速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