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楚漢爭鋒戰彭城
第四十章 秘密武器
只見韓淮楚袍袖一抖，一股大力迫出，將那李必身軀望空拋起，堪堪避過這追魂一箭。那箭余勢不衰，射在山石之上直插而進，只留下一段箭尾露在外間。
這隻是前奏，在交付了接近一半生命的代價下，楚軍騎士已接近到工事前五十米。
話一說完，長嘯一聲，領著一千人馬直撲而下。
就在這時，山谷中發出一陣虎嘯。
就見萬弩齊發，密如飛蝗的箭矢無情地射下。伴隨著轟轟隆隆之聲，滾木與礌石一起推下山來。那山上漢軍搖動兩部投石機，一枚枚巨石如隕石飛落朝楚軍騎士兜頭砸下！
韓淮楚臉現峻色，對李必道：「李將軍守住陣地，待本帥去會會這廝。」操起身邊一桿大刀便要出陣廝殺。李必急道：「大將軍千金之體豈可輕易冒險，這一戰由末將來吧。」韓淮楚搖頭道：「龍且武功高強非你能敵，不是本帥親往，難以抵擋。」
七八個老虎抱成團一起亂叫，卻是為何？
哪知這麼一遭遇，完全不是那回事。那剛出爐的少年一個個生龍活虎技擊嫻熟，腰桿不嫩腿不發軟，打起仗來比他這批百戰老兵還要勇。又加上居高臨下，一時佔據了上風。
「據報這大隗庄先前只有漢將李必領兩千人防守。而漢軍處於一座座山頭，從一座山頭向另一座山頭調度極難。看那漢軍陣勢人數不多，想必這韓信雖然知悉我軍預謀，卻也搬不來多少援兵。」
肉搏！楚漢兩軍都沒騎馬。在這荊棘遍布的漢軍陣地前沿，只有徒身肉搏。
這群老虎是韓淮楚令人在關中秦嶺逮住，準備在與楚軍決戰之時驚嚇楚軍戰馬。是他苦心孤詣為京索一戰準備的秘密武器之一。哪知利豨這麼沉不住氣，竟把這群老虎帶來。
哀嚎四起，戰馬發出凄厲的嘶鳴。在漢軍兇猛的打擊下，不停的有人陣亡，不停地有戰馬被砸斷蹄子撞得血肉模糊。死亡的戰士魂歸天國，無主的戰馬在戰場上飛奔亂竄。
他這話那些楚兵楚將聽得懂，戰馬卻聽不懂。項羽能約束麾下將
不待第一波楚軍攻上山去，那龍且將手中火龍槍一攥，親自領著第二波一千人開始攻山。
射死，砸死，撞死，碾死，這一次龍且的部下又有兩百人陣亡。但好歹他還是衝上來了，帶來的人數比上次更多——共有五百名。龍且的副將刑霸一見，也是毫不含糊，留下兩千人壓陣，又率領一千人馬冒著箭雨攻殺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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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此時是哭笑不得，心裏也在惱怒，「好你個小豨！小生只令你領兵來援，你卻把這群老虎也弄來了。」
這便是開始步入武功之道最高殿堂的徵兆。這紫氣也只有項羽這等級數的高手才辨得出來。
只一個照面，韓淮楚與項羽都明白，彼此的武功大進了。
項羽聞言大怒，斥一聲：「黃毛孺口，安敢信言雌黃！」挽起鞍上陰山神弓就是一箭。
秘密武器亮了一次相，就絕不要指望第二次。
項羽不是瘋了。而是他從韓淮楚剛才的話，嗅出了一點味道，「這廝急於想朕退兵！」
這個問題問得韓淮楚不知如何回答。
明知不易攻打偏要進攻，項羽瘋了嗎？
山坡之上，韓淮楚令旗一搖，漢將李必領著一彪軍從上而下撲將下來，迎擊那即將臨近的楚軍第一波人馬。
原想讓項羽知難而退嚇退他了事，孰知項羽竟然看出勝機，果決地發動進攻！西楚霸王，絕對不是個莽夫。
韓淮楚還未啟齒，他身邊的漢將李必已幫他答了。那李必高聲喝道：「暴君，你暴虐成性荼毒無數，天下有志之士早已視你為禍之根源。漢王仁義，四方英雄來投，大將軍豈能因小利而忘大義，棲身在你之下？」
項羽長戟向韓淮楚一指，高聲問道：「韓信，可是你在朕那大炮身上動了手腳？」
只見項羽不為所動，高喊一聲：「龍
而項羽犯下的殺孽罄竹難書，修鍊的霸王神功也隨之到了最上層——超凡入魔的境界。韓淮楚一眼望去，只見那項羽印堂之間凝結出一團黑珠。
於此同時，漢軍滾木礌石驟停，射出的箭矢全部指向天空，變成了拋物線狀，避過將要肉搏的敵我雙方，落向楚軍第二波攻擊。兩部投石機旁漢軍手腳不停，不間斷地裝石，搖動槓桿，再裝石，再搖動槓桿……
只見那些楚騎排成一列列縱隊，各自手中撐起一面輕盾，奮蹄如飛，直向漢軍陣勢殺來！
早就上來了，在那後面跟著呢。只因山路狹窄容不下這麼多人，死屍與滾木礌石擁塞道路，擠不進戰場之中，只好暫時作個候補，楚軍一有死傷就有人填上。
就聽那破空利嘯倏然而至，震得楚漢兩軍萬千將士兩耳發麻，一支鵰翎已臨李必面前。那李必哪避得及？眼看要斃于箭下。
強攻固然會損兵折將，但是一旦攻下大隗庄收穫的戰果必然遠大於付出。先行進攻的往往淪為炮灰，但經歷過無數場驚心動魄戰鬥場面的楚軍早就對犧牲視作平常，前仆後繼便是楚軍一貫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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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軍戰將中不乏伏虎的勇士，七八頭老虎在千軍萬馬中算不了一回事。
這不是一頭老虎發出的聲響，好像有七八頭老虎在一起厲嘯。一聲接著一聲，聲音震動山嶽，響徹蒼穹，山谷迴響，叫人毛骨悚然，聽得山中百獸俱驚。
龍且只有五千軍馬，楚軍還有一萬精騎候在坡下。只等那項羽一聲發令，就將再度掀起那股銳不可擋的紅色旋風，一舉拿下這戰略要點大隗庄，將漢軍主帥韓信一戰擊斃。
只有那至淫至邪的武功印堂才能生出黑氣，只有把那邪功練至極致這黑氣才能凝結成珠。
邪不壓正，也只是在武功的範疇內。如果一個人入了魔，非憑這世上的武功應付得了，能對付的只有仙道。
「跨夫，都說你有經天緯地之才，這一戰叫你死無葬身之地！」眼見戰鬥的天平已傾向了楚軍這一邊，那西楚霸王項羽望著在陣中苦鬥的韓淮楚，臉上充滿不屑。
漢軍的滾木礌石利箭還在繼續，投石機的效力因距離太近已變得無用。那匍匐前進的楚軍兒郎，死亡比例仍然在擴大。每進一步，背後都是血的代價。
到了這個區域就只剩下衝刺，若是被楚軍突破漢軍只有與之肉搏。但這裏豈是衝刺得了？漢軍早在此埋下無數荊棘鹿角絆馬索。楚軍要想衝過這如地雷一般的地帶繼續向上，只有下馬。
龍且還有兩千人馬，不會只壓陣不出手吧？
就聽那項羽大吼一聲：「兀那跨夫，朕封你為王，將妹子許你為妃，可謂待你不薄。何以背朕而投漢？」
楚軍以第一波人生命為代價攻近漢軍陣地很快為第二波攻擊帶來了好處，那拋物線的箭雨效果比不上直射的利箭，而漢軍的滾木礌石因慮及傷及戰友不敢推下，傷亡比例大減。
居高臨下的防守，並不是只打不挨。只是打人的機會多，挨打的機會少。隨時會出現被敵軍撕破防線的時候，最重要的是對形成的缺口及時補位。只要楚軍攻上來，那漢軍年輕的將士會毫不猶疑以生命捍衛這片陣地。
據說昔日秦將李烈箭能穿石，仗的是他那張渡黃河得來的靈寶穿石弓與三翼型的箭簇。而項羽今日箭沒石中，用的還是那陰山神弓與軍中普通的鵰翎箭，靠的便是他那霸道無匹的霸王神功。
望著這一幕，漢軍將士皆是色變。那李必僥倖逃得一命，不寒而慄。
殺人一千自損八百，漢軍這一邊傷亡也是難免。從那堡壘下來增援的漢兵一批批地涌過來，補充因陣亡喪失的戰鬥力。
這便是韓淮楚感到這一戰並不好打的原因。
「撤！」那李必不顧戰場上剩下的零星楚兵，帶著人馬迅速轉回己陣。剛剛跨入工事，漢軍的拋物線箭雨立馬轉為直線，
此刻已形成了一場兵力消耗戰，誰的兵馬多誰就能戰到最後。而楚軍的人數是漢軍的三倍。這種局面是韓淮楚最不欲見到的，卻又不可避免。
山道就這麼寬，人多了擠不下，一千人恰到好處。
連漢軍主帥都到場，漢軍有地利之優楚軍若攻必然損兵折將，那項羽是否會就此罷兵而去？
懷才不遇？情場失意？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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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見狀氣得哇哇直罵：「不過是幾頭老虎，朕出手料理了便是，有什麼好怕！」
這黑珠也只有憑韓淮楚的眼光才辨得出來。
原本韓淮楚武功大進，還有與項羽單打獨鬥一較雌雄的心情。而今見項羽如此異相，這信心又開始動搖。
韓淮楚離開楚營之時，武功雖說在一流之列，也只是與英布利蒼等人在伯仲之間。而今他先天真炁已臻第八重，氣宇神態大有不同，舉手投足間有股脫胎換骨的感覺，眉宇間隱隱透出一絲淡淡的紫氣。
韓淮楚滿臉嚴峻，單手舉過頭向下一揮，喊一聲：「打！」
那龍且乃楚軍上將，手下兵馬都是以一當十的百戰老卒。按龍且想來，這批剛出爐的關中少年就算是人多亦不難應付，以一當十說不上，一個抵倆總可以做到。
漢軍的箭雨又轉為拋物線狀，射向刑霸的騎兵。這一頭龍且的五百騎士也已下馬，手挽輕型盾牌步步為營，企圖攻進漢軍的那座堡壘。
項羽，一個戰友的孩子，韓淮楚與他又有什麼深仇大恨定要逼他走投無路？
不敵！龍且的這五百老卒眼看就要像先頭的三百來人一樣被漢軍收拾個精光，那刑霸的八百來號人已攻打上來，這一下形勢得而緩解，雙方在這陣前陷入鏖戰。
韓淮楚呵呵一笑：「不錯，這炮已被韓某各拍了一掌已成廢鐵一堆。陛下若是想憑几門大炮就打通南山道路，本帥勸陛下息了此念。如今爾計謀已敗突襲不成，本帥坐鎮此處，想拿下大隗庄那是痴心妄想！」
韓淮楚確實也是為難。從密縣水寨離開，他便
於是今日這裏只聚有四千漢軍。雖說是漢軍在上楚軍在下佔了地利，可楚軍半數而出有一萬五千人馬，硬拼起來還真不好打。
作為一個穿人，韓淮楚只是為了完成他應該完成的使命。
請注意這個「調」字，不是將原來的防區軍馬全部弄來，必須保存一定的戰鬥力以防楚軍進攻。時間已是無多，能按時趕來的只有附近的三座山頭的兵馬。
虎乃百獸之王，老虎一發威，只見那山上山下一萬余匹戰馬一起抖顫，嘩的一下就往山下一起飛跑，人擠人，馬擠馬，人馬互相踐踏，亂作一團。
還有那漢軍主帥韓信，在那陣中指東打西批亢搗虛四處奔走如入無人之境。大刀一揚，定有一顆頭顱翹起；人影過處，幾無漏網之魂。
眼看第一波三百餘人已被手持開山大斧的漢將李必快收拾完之時，龍且帶領的第二波縱隊已經接近那混戰的區域。這一次一千人馬只死傷三百，攻上來的竟有七百之多。
前排的隊友已做了擋箭牌，不停砸下的滾木礌石給楚軍帶來了極大的消耗。若是此時不跟上，攻上山的第一波人馬都會擊斃在漢軍的群起攻擊之中。
「這小子武功怎變得如此精湛？就連那九江王英布看來也不是他對手。」龍且望得是膽戰心驚。
想擒殺敵軍主帥龍且解決戰鬥？那龍且比兔子還精，專避著韓淮楚打。千軍萬馬混戰之中這種機會實在是難遇。
但這個原因能當眾說出來嗎？
「咚咚咚」，震天的戰鼓擂響。一千楚軍騎士解掉套在嚼口上的布袋，揮舞長刀高聲吶喊，向山坡上發動了第一波攻勢。
最難打的便是這項羽，有他親自臨陣，在一尊魔煞的帶領下，戰場上隨時可能變得不可思議。巨鹿之戰與彭城之戰兩次創造奇迹，任誰面對這個西楚霸王都要提心弔膽。
就見一個個楚騎翻身下馬，把那手中盾牌護著頭顱，一步步匍匐著身軀向上攀登。這山坡並不陡峭，楚軍用這種姿勢便是最行之有效的護身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