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七章 先倨后恭
河東西面是李吉的五萬趙軍精銳，佔據那從北到南橫亘趙國大地的險峻的太行山。要想從正面進攻，就需要漢軍將士付出血的代價。漢軍人數本來就少，哪經得起這般揮霍，浪費到攻打一座座雄關險礙？等到攻下那一座座關隘，漢軍只怕都死盡了，還拿什麼去攻打趙都襄國？
二人到驛館住下，由隨何先到漢宮見那漢王劉邦。
五千騎兵如何混過漢趙邊境？這就要靠那來到河東助韓淮楚攻趙的「趙奸」張耳提供的地圖。那地圖上繪有一條秘密小徑也就是那深山老林無人居住的地方。
英布「嗨」了一聲：「昔日寡人有兵馬在手，漢王故來與盟。如今只是一個喪家之犬流落江湖，那漢王還會看重寡人乎？」
草飛鶯長，離漢軍攻破河東又是兩個月過去。
一邊美人軍師張良急急止住：「且慢！」劉邦問道：「軍師這是何意？」張良道：「英布者，豺狼也。先叛章邯，后反項王。恃勇自傲，暴而無恩，其人反覆難養也。宜先倨后恭，收其雄心，方可使之誠心歸附。」那劉邦便來討教如何馴服這頭豺狼，張良道：「如此，如此——」劉邦頷首而笑。
那麼唯一的出路就是從北路迂迴，先拔掉駐守太原的夏說這根毒刺，再從雁門，代郡發動攻擊。
韓淮楚能想到突襲，那夏說也能想到。突襲的一方，通常用的是來去如風的騎兵。
次日上殿，劉邦資英布三萬軍馬，去往那成皋駐守繼續鬧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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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內侍將英布引至漢王寢宮，未進門便聞到一股酒氣。英布方進門內，就像當初酈食其初見劉邦的那副光景：劉邦坐在床邊，兩位袒胸露背的美眉正在為他洗腳。劉邦雙眼半睜半合，似有醉意。
既然來了，英布還是按捺，躬身行禮道：「九江王英布窮途來投，特來拜見漢王。」
自說降九江王英布背楚投漢，縱橫家大師兄隨何就回到鬼谷，一意修仙。兩耳不聞山外事，一片虔誠頌道德。
那隨何站在宮外，便上前打探消息。英布悵然長嘆道：「寡人為漢王之故，斷送了大好的江山社稷。被你匡到這裏。不料漢王見寡人處境蹩困，舉止輕浮，慢而無禮，令我英布進退兩難。寡人與那
那英布知道這是劉邦的招牌動作，也就泰然受了劉邦這個熱情的擁抱。二人同入殿中，劉邦道歉道：「劉季久敬英王英雄豪傑，今日邂逅實乃幸事。昨日劉季酒醉失禮，相待不周，望英王海涵。」
且看太原趙兵的布置：在那汾水西岸鄔縣之東，有一座邊境重鎮鄔城，由趙將戚康領二萬軍馬駐守；在那鄔城的東部三十裡外，由代相夏說親領三萬軍馬紮下營寨。戚康與夏說兩軍互成掎角之勢，一旦漢軍有北上進犯的企圖，就會互相支援，牢牢把住漢軍通向雁門，代郡的道路。
次日，蕭何、張良、周勃等文武眾臣敲鑼打鼓齊至驛館，隆重迎接英布入宮。為英布準備的鑾輿便是那劉邦自個所用。英布欣然乘上鑾輿，來到漢宮。
隨何拄著拐杖立起，說道：「茲事由貧道而起，少不得貧道去櫟陽走上一遭，為英王做個引見。」
那劉邦早在宮門外等候，一見英布就送一個熱情的擁抱：「英老弟怎今日才至，劉季早望眼欲穿也！」抱得那英布毛骨悚然，好像多年老友重逢一般。
兵法雲：不動如山，動如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夏說一個突然襲擊，這計劃一直在韓淮楚醞釀之中。練出五千個飛毛腿，化裝成平民化整為零混過漢趙邊境，突然集中洗劫趙軍那在鄔縣城外的大營，便是韓淮楚要採用的戰術。
所有的行動都要銜接得絲絲入扣，天衣無縫，靠的是準時傳遞情報。那趙軍斥候能養鴿子，漢軍同樣能夠養。
（筆者按：這個韓淮楚創造的戰術一直為後世兵家仿效，屢屢採用。）
韓淮楚只簡單的說一句「昔日魏武卒能夠做到，想必你們也能做到。」就堵住了那些挑選出來的士兵的嘴。
五千個步卒也不是小數目，一樣會被斥候發覺，如何調度呢？這個韓淮楚也有辦法，今天五千個士兵出營訓練，回來四千，一千人神秘失蹤，那些斥候不會看出破綻。明天再派五千，又回來四千，這麼搞上幾天，五千漢軍就神不知鬼不覺脫離軍營，埋伏在邊境線進入戰備狀
「兀那老道，寡人可被你害慘了！」那英布一見隨何就大聲埋怨。
酒到正酣，英布想起妻兒被害，忽而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劉邦問明情況，安撫道：「大丈夫在世，只患不立，何患無妻？」手一拍，從屏風後走出十余名美眉，個個天香國色婀娜多姿。劉邦道：「聞英老弟合家被害，寡人深表同情。這十名宮娥姿容尚可，就送給老弟做個姬妾，以解老弟枕席之虛。」
於是劉邦當即拜英布為淮南王，賜錦袍王冠，置膏腴美酒款待英布。那劉邦本就長袖善舞，頻頻敬酒盛讚英布，那英布還是個少年心境，哪識這等伎倆，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
鋼鐵不是一天煉成的，韓淮楚也沒有叫他們立即做到。只要每天進步一點點就OK。堅持不懈地訓練下去，必然一個個變成「飛毛腿。」
唯一擔心的就是一旦那夏說營寨起火，駐守在鄔城的戚康會引軍來救。要真是那樣，也只好分出一部分兵力隔阻，等滅了夏說回過頭來再對付戚康。
英布頓時大怒，「劉季如此簡慢，豈是待客之道！」心中只後悔與劉邦結盟，致使今天落到這步田地。
於是二人啟程，由英布雇了一輛馬車把隨何載了，來到那漢都櫟陽。
張良畢恭畢敬道：「漢王知大王棄楚助漢，心甚敬重，早於櫟陽建下王宮，專等大王到來屈居，不知是否有怠慢之處？」
半日之內要走一百里路，還要加上沉重的負擔！這些士兵都是精心挑選的體格強健的少年，曾經歷過利豨獨創的沙袋練兵法算是有基礎，但乍一聽韓淮楚說起那要求來，一個個目瞪口呆。
過不多時，有軍師張良引典客笑顏來見。
申屠一家世代造船，對那戰船的研究幾乎到了痴迷的程度。自從韓淮楚設計的新穎漢軍戰船問世以來，那申屠剛就潛入戰場暗中觀摩，終於明白了漢軍戰船的設計優勢。於是依葫蘆畫瓢，搬到那楚軍戰船中來。
為什麼要練成飛毛腿？用騎兵不是一樣行動快速嗎？
不日西楚水師戰船的總數量將超過漢軍，西楚大軍將從黃河溯流而上，直逼軍事重鎮滎陽，甚至可以在黃河兩岸兩邊開打，把戰火燒到
英布等的就是這個話，立馬躬身一拜：「如此就多謝道長。」
到了夜間，有黃門內侍來傳。英布梳洗乾淨，穿戴一新隨那內侍入宮。
這一點韓淮楚早就埋下伏筆，派出民間的漁船從汾水螞蟻搬家把那一柄柄大刀長槍沉在了靠近趙軍軍營的河岸旁邊。到時派出水鬼潛入水底，啟出作戰的武器。
如今的周邊形勢十分嚴峻。
隨何淡淡笑道：「原來是這麼回事。勝敗乃兵家常事，英王既與漢王有盟，何不去投奔與他，借來兵馬以報國破家亡之仇？」
「好你個劉季，白日說是事忙原來是忙著灌那黃湯！」英布越發後悔，自個出得宮來。
哪知那世間戰火紛爭風雲變幻，他想不管還不行，有人偏要他管。
隨何雙眼驟然一睜：「原來是英王駕到。不知英王何故蒞臨荒山？」
能不能做到韓淮楚最是清楚。這些要求對於他曾待過的特種部隊來說，簡直是小兒科。要是把這要求拿出來對大家說，要讓人笑掉大牙。
「必須在楚軍戰船竣工之前，拿下趙國，對那西楚造成牽掣之勢！」韓淮楚心如明鏡。
張良又道：「大王今日酒醉，自知失言。特遣子房來代為賠禮。明日自當厚禮相謝。」說得英布心裏像灌蜜一樣。
兩跟硬骨頭都是難啃，何況是連著筋的兩根？
這會子英布還會責怪什麼，連忙道：「小王計窮來投，願為大王效犬馬之勞，望大王勿辭。」劉邦道：「英王今日歸來，如箕子從周，子胥相吳，乃漢國之幸也。」英布再拜道：「大王寬厚，小王得投，如旱苗之得甘雨也。」
離大將軍的要求還差那麼一點，今天日落前若不能按時趕回平陽郊外魏軍大營，全體隊員就要全體罰做一千個「下蹲」。
以那西楚國的財力物力人力，只要項羽想做，有什麼不能辦到？據斥候來報，楚軍的第一批三百艘戰船即將下水，第二批打造戰船的木料已經從山中開採出來，正在運往船塢的途中。造船的總監造師，是那曾參与過王翦滅楚之戰的大秦兵造總相邦申屠大的孫子申屠剛。
對一國之君來說，這隻是小CASE，又能花多少銀子？就是這種不值一提的小CAS
那隨何回到驛館，英布便來問漢王何時召見。隨何答道：「漢王白日政務繁多，無暇接見大王。到夜間方有空閑，請大王入宮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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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宴散后，英布回到劉邦所賜的淮南王府，當晚與那十名美女顛鸞倒鳳，一夜風流，不提。
那英布本對吳家大小姐一往情深，做了九江王也不納其他妃子，宮中只有吳月娥一個正牌王妃。而今妻兒被害，再加美眉秀色迷人強過吳家小姐甚多，他也就放浪形骸，欣然受下劉邦所送的十名美女。
又一場精彩的滅代大戰即將打響，欲知詳情，請繼續追讀本文。
思維的盲點就是制敵的死穴。韓淮楚這次要反其道而行，突襲採用清一色的步卒。相對來說，分散開的一個個步卒目標要小一點。
那英布一身襤褸風塵僕僕，一看就知道栽到了地頭。隨何不露聲色道：「貧道勸說英王棄暗投明，日後裂土封王成為開國勛臣，如何將英王害慘了？」
那英布當時就有點不悅，心想我一鎮諸侯名滿天下的黥面英布來投靠你劉季，你應該立馬隆重迎接才對。
剛回到驛館，只見眼前一亮，自己住處金壁輝煌已變了模樣。那帷帳，床榻卧具，洗漱用具，案幾都是按諸侯王宮的標準，招待所忽然變成了總統套房。十幾個侍衛，宦人畢恭畢敬佇立兩旁，珍饈美酒四時瓜果羅列在案。
隨何勸道：「或許漢王真是酒醉，故而怠慢。他既說明日為大王接風，且再等一晚，看明日禮遇如何。」好說歹說，把英布拉回驛館。
一道人影，飄然出現在他蒲團前，正是那兵敗之後流亡到此的英布。
五千個從天而降的漢軍若要正面同三萬趙軍精銳廝殺當然是不利，但趁夜黑風高四處放火足以製造一場混亂。就在這個時候，已經無須計較斥候報訊的漢軍鐵騎將追風逐電闖過漢趙邊境線，及時趕來增援。而漢軍主力將從大營殺出，奔赴那已經是刺刀見紅的戰場前線。
讀者又問，那五千個士兵若要統一行動，又如何通知他們呢？假裝某大戶人家娶媳婦，放幾束焰火。
自項羽滅掉九江國，又開始大舉打造戰
好在只須等半日，也說得過去，那英布便按捺性子等待。
要知道這個時候趙國的斥候滿天飛，各處軍營外都有化裝成百姓的趙國探子在監視漢軍的一舉一動。只要漢軍騎兵一有動靜，哪怕是一支五百人的小分隊，那撲稜稜飛起的鴿子就會將情報傳到趙軍軍營。
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混出邊境線的士兵為避免盤查暴露身份，身上不能帶任何武器。要是扛著一根大刀大搖大擺走出邊境線，不被趙兵當場銬住才怪。
「道長莫非眷顧俺劉季，回心轉意下山來輔佐寡人乎？」劉邦見到這位縱橫家的大師兄，分外高興。
雲夢山，清溪鬼谷，聖君宮，風敲鐸鈴，一瘸腿老道人正在丹室盤膝打坐。
「寡人聽你妖言蠱惑，興兵反楚。如今弄到兵敗國滅。妻兒皆遭斬首。如今是真正成了孤家寡人一個，還說不慘？」英布氣鼓鼓說道。
劉邦聞言喜道：「英布驍勇善戰，有萬夫不當之勇，為難得的人才。來人！速傳英布來見寡人，寡人當授以重任。」
夕陽西下，一隊漢兵仍在原野上急急地趕路。他們均在十五六歲的稚氣方脫的年紀，身上均綁了沉重的束縛，卻仍是健步如飛。
劉邦欠了欠身，面帶倦意道：「今日寡人喝多了酒，睏倦不過，不能出宮迎接。明日寡人自會安排薄宴，為英王接風。」話一說完，眼睛一閉，鼾聲大起。
英布笑呵呵道：「漢王如此美意，小王感激不盡。」
大將軍的要求也不難，昔日橫掃中原各國的魏武卒就能做到：衣三屬之甲，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置戈其上，冠胄帶劍，贏三日之糧，日中而趨百里。
但是那擁有二十余萬大軍，又有李左車陳余兩位師兄主持大局的趙國，是那麼輕易攻克的嗎？
「這是人能夠做到的嗎？」立馬有人提出疑問。
隨何苦笑道：「貧道一意求仙，那肯在這軟紅十丈內打滾。只是先頭為大王說降英布，如今那英布兵敗已是窮途末路，故央求貧道來向大王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