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密謀
平時，人們練槍術，為了避免刺傷對方，總是在槍尖上綁上棉花一類的東西，然後用布裹好，這就叫作棉花球槍。「棉花球」這種說法大概起源於此吧。
「最多兩千美元？」策太郎目瞪口呆地說。
「明白了。你什麼時候把那尊佛像拿來都行。」
「真拿你沒辦法。」那須抱著胳膊思考了一會兒又說，「總而言之，你是說搞這種活動沒有價值，是不是？……呢，是的。如果你能明白自己所做的事到底對祖國有多大貢獻，你就會願意去做了吧？」
翌日，策太郎又去拜訪文保泰。當文保泰將他帶進悠悠館，他冷不防地問道：「我很想請先生幫我取拓本，是不是也要通過修古堂呢？」
策太郎又提到那天侍女芳蘭離開房屋時，文保泰順手去扣門栓的動作，確實使人感到這種現象不大正常。
九月，強硬派當中的極右中堅分子阿巴扎便執遠東問題委員會之牛耳，其權力遠遠超過外交大臣。此時，穩健派的維特已被迫退出政治舞臺。俄國的強硬派日益囂張，首先對日本採取恫嚇手段，企圖使之屈服。
李鴻章曾參加過尼古拉二世的加冕典禮，而且傳說李曾被俄國用三百萬盧布收買了。不管這個傳說是否真實，但在他的晚年確實是非常明顯地執行了一條親俄政策的路線。
當時，策太郎不過是作禮節性的拜訪，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文保泰扣門栓的動作不是有些過分嗎？這家主人每次在客人進門之後一定要扣上門栓，大概已成習慣了吧。
俄國以為日本會被這刀光劍影之強硬氣勢所嚇倒，從而退出滿洲地區。他們正是這樣期待著的。
文保泰還講過，如果被拓體上的文字太小，則不宜使用這種附有彈簧裝置的棉花球，得用一般的棉花球仔細地輕輕拍打才行。
僅是幾句應酬話，沒有任何其他目的，他還可以耐心地聊聊，可是叫他去做收買人的工作，他感到有些為難了。這類事情不合他的秉性，實在難以勝任。
裡面整整齊齊地包紮著兩捆藍色的美鈔。表面看來都是十元一張的。
從策太郎說的這句話看來，他也是具備一定的見解和知識的。
掌握實權的俄國強硬派，肯定是不會撤兵的。可是從策略上，俄國方面會大量採取諸如發表撤兵宣言之類的行動。在此期間，日本軍隊若不能設法迅速地取得開戰的主動權，俄國肯定會不斷加強在滿洲方面的軍事力量，並且不斷窺測時機製造藉口取消撤兵宣言，以便進一步擴大其勢力範圍。這是帝俄政府一貫使用的得意伎倆。
棉花球外層最好用棉布，沾墨汁的那一部分的布要網眼細密，這樣才可以使取出的拓本漂亮。一般都在沾墨汁的部位再包一層紅絹。棉花球裡面是揉成一團的假髮，包假髮的大多用棉布，然後將包布口紮緊。與此同時，要將一部分頭髮捆成把柄狀，也有的在棉花球上裝上木製把柄。
據文保泰說，經常有人來求他取拓本，他感到太麻煩，只好決定，凡來取拓本的人，都要通過在琉璃廠開設的古董店——「修古堂」代辦。文保泰認為自己並非一般的商人，而是文人雅士，只不過是向別人善意地提供自己的技術而已。至於酬金呢？一般則由委託者自行決定，只要不至於達到失禮的程度，可以和「修古堂」協商，按照被拓體的大小
「為了讓你使用方便，都兌換成十美元一張的紙幣，每捆一百張，一共是兩千塊美元。你不數一數嗎？」那須說。
「現在在北京的俄國公使萊薩是個老奸巨猾的傢伙，咱們要多加警惕。因為，他在清朝政府裡結識了不少親俄派要人，這些人都在為他奔走。」
這麼一來，視上述地區為自己勢力範圍的日本，當然會與俄國產生摩擦了。
可是，日本對俄國的這種強硬態度卻表示了強烈的反抗。
「慶親王是負責外交的清朝要員，他有被俄國公使萊薩拉攏過去的危險。慶親王的得力助手，就是那個油光滿面、長滿鬍子的那桐……你了解嗎？和那桐最接近的就是文保泰。實際上，文保泰就是咱們和那桐連繫的重要管道。」那須聲色俱厲地說。
「直隸總督袁世凱極力主張避免日俄之間發生戰爭，而且上奏朝廷盡最大努力制止戰爭的爆發。」
拓本用的棉花球，和毛筆不同，在店鋪裡是買不到的，非要自己製作不可。
這是很高明的收買手段。
「可能的話，還是盡量想請您幫忙。」
「這話我聽了多少遍了，甚至可以說聽膩了……為了效忠國家，難道不能根據自己的擅長去盡力嗎？我不會，也不適合搞收買人的工作。為什麼非要我去做呢？我真不明白。做起來也毫無勁頭。」
「是尊佛像。有位日本客人想取它的拓本，然後裱成掛軸。可是我的技術還差得遠呢。我想……」
「啊……」策太郎脫口而出。
「那麼，用它來取拓本，要花五百塊美元嗎？」
十分明顯，即使在表面上俄國一再叫嚷撤兵，而實際上是不會付諸行動的。因為，俄國絕無撤兵之意。否則，俄國在遠東地區處心積慮培植起來的嫩芽勢必枯萎凋謝。可是日本方面，若是僅僅大聲疾呼俄國人應當撤兵等等，亦無濟於事。因為，這不會使人們認為日本將來對俄開戰就是正義之舉。因之，無論如何要讓人們認為日本並非要發動對俄的戰爭。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會為日本倡導的要求俄國撤兵的宣言樹立法律上的威信。
這時，文保泰已經流露出不必再在錢的問題上糾纏的情緒了。於是，話題就此中止。他重新坐到紫檀木椅上。
「當然有收獲啦。那位老爺在取拓本用的棉花球上，進行過有趣的研究，還將這些技術教給我呢。」
「是不是託我來弄呢？」
策太郎凝視著那須，鄭重其事地說：「不行！我搞不了這種收買人的工作，請你免除我的職務吧！」
「悠悠館肯定是為大人物來訪時準備的。」策太郎這麼猜測。
「自李鴻章以來，親俄派不是一直在活動著，並且把親俄政策當成他們的傳統嗎？」
「不，用不著。那位客人是我們的老主顧。對這樣的人，我們店不賺什麼錢也不要緊，也算是對老主顧盡些心意吧。何況，東京的老板一向主張，必要時賠些錢也在所不惜。哎，乾脆說吧，賺錢是不行的。」
然而，內政大臣普萊咸、侍從官貝索拉索夫，再加上被稱作怪物的阿巴扎等強硬的主戰派，卻在宮廷裡暗中活動。在他們敦促下，俄國領導人未經與穩健派維特等人磋商，便在遠東設立了總督府，並任命屬於強硬派的阿歷克謝耶夫為總督。
按照拓本文字
策太郎感到吃驚，並不是沒有道理。當時兩千塊美元是相當大的一筆數目。就拿他在鹿原商會工作的薪水說吧，換成美元，每月還不到四十塊，而且他是有特殊技術的人，薪金遠遠超過一般人。現在擺在面前的兩捆美鈔，足足相當於他四、五年薪金的總和。
「五百美元。」
當時，俄國國內情況非常複雜。財政大臣維特、外交大臣拉姆斯德爾夫等人反對對日本作戰。陸軍大臣庫羅巴特金不反對，但也不願過早交鋒。據說，他認為再等待三年，日本將不戰而退。
只有芳蘭一人被允許出入於文保泰的工作場所，而芳蘭又是由那桐推薦來的。從這些跡象看來，或許她是被派來當聯絡員的吧。
這麼一想，愈來愈感覺到在悠悠館裡進行密談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說實在的，儘管用最高級的扇料紙，或傳統的優質紙，以及最高級的乾隆御墨，拓本的成本費也不會超過五十美元。總之，倘若不讓文保泰多賺些錢，是不能達到收買的目的。
「佛像值錢嗎？」
退一步講，即或文保泰有時工作疲勞需要躺下休息，也不會選用紫檀木椅子吧？
「怎麼樣？有收獲吧？你怎麼無精打采呀？」那須問道。
「那就靠你動腦筋了，你也不能像小學生那樣，讓別人把著你的手，一點一點地教給你？你的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吧？其實用不著我來詳細說明，你自己隨機應變就行了。這些錢最多也不過兩千美元，不必畏首畏尾地發怵嘛！」
雖然，政界巨頭李鴻章已故世，可是受他影響的政客，如袁世凱等為數不少的人，都身居政界要職。
「或許是吧。可是對我們來說，也是因為各種因素才……您能幫忙的話，我們乾脆拿出五百塊美元好了。」
一九〇四年秋季中期，日本迅速做好作戰準備。而在外交方面，日本應爭取主動權，以便對俄國作戰出師有名。
「那麼，就花四百美元吧。」
「是錢嗎？」
策太郎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嚥了一口唾沫，補充說：「當然，這裡面也包括裱糊掛軸的錢。要使用上乘材料。那個……那個掛軸要鑲翡翠……」
「是嗎？好。那麼我簡單說一下吧……現在我們最關心的，是俄國的動態。」
「那倒不一定。有時不知道反而更好。別那麼著急。現在應當首先和文保泰搞好關係。為了做好這項工作，當然要活動經費的。這筆費用從哪裡來呢？我想總會有著落的。可是，我現在很難說。你先把這筆款子收下吧。」
後來，策太郎又做了一次試驗，果然如文保泰所講的，的確節奏協調，速度快多了。原因是操作時，彈簧迅速彈回來，操作者必須與這種節奏和速度相配合。
邊境線與中國接壤最長的就是俄國。當然，還有朝鮮、越南、老撾、緬甸、印度等國與中國相鄰。但這些國家的國境線無法與俄國相比。清朝必然要與俄國結成友好睦鄰關係，以李鴻章為代表的中國人，一般都持有這種觀點。
「好。要是這麼說，我就接受五百美元了。」
作為開戰的理由是，敦促俄國將軍隊撤出滿洲。除此之外，無其他藉口。
「根據您的實際情況，拓本費三百美元，
策太郎大略地向那須作了一番介紹——
「這筆錢是做什麼用的？」
那須詳細地闡述了關於目前日俄兩國軍事力量的對比以後，又補充了一句：「現在使人為難的是，清政府並不希望日俄兩國打仗。」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你隨時要和文保泰打交道。這筆錢就是活動經費。明白了嗎？……比方說，在半夜，有什麼事需要你做，你就要從床上一躍而起，馬上去辦，去探聽消息。這些不都要用錢嗎？」
策太郎介紹了上述情況以後，那須皺著眉頭說：「喂喂！什麼棉花球啦，什麼這個那個的囉嗦事不必談了吧。拉攏文保泰的事，到底有什麼進展啊？」
取拓本時，用水把紙滲透，將紙晾開，然後在快要幹的紙上沾上墨汁。這種在紙上沾墨汁的工具，稱作「撲子」，也有叫「拓包」的；日本則稱作「棉花球」。就是在布裡放些柔軟的東西，然後把它包成球狀。
「這麼一來你就可以從中賺一百美元啦！」
經那須一提，策太郎這才恍然大悟，知道自己擔當的任務的重要性了。
「出多少錢？」
「要是不夠，到時再提出來嘛！這是關係到國家大事的問題。必要時，需要用多少錢都應該拿出來的。」
「有多大啊？」
「呵呵。是你店裡的客人吶。是老主顧吧？」
因此，悠悠館的椅子，最多也只是給「修古堂」主人和文保泰商洽時坐的吧。再說，琉璃廠的書畫商不管來頭多大，也只不過是個商人。不管怎麼說，在悠悠館擺設那樣講究的桌椅，這未免太浪費，而且很不相稱吧？
由此看來，悠悠館建在住宅的後門，不僅方便運石碑，而且對於深夜的祕密來客，不是也挺方便嗎？
日清戰爭期間，俄國曾出面干涉日本，以致引起日本的不滿。俄國成了日本人心目中的仇敵，反俄氣氛相當濃厚。當時，日本人曾提出「臥薪嘗膽」的口號，準備向俄國復仇。加上去年締結的日英同盟，給日本帶來很大支持。因之，他們敢於對俄國採取強硬的反抗態度。
問題就在於：
俄國則不斷經西伯利亞鐵路加強滿洲軍事力量。但目前尚未做好開戰的充分準備。
「你的意思是說，做生意的人賺錢不賺錢是無所謂的？這話聽來不是有些奇怪嗎？」
「嗯！是的。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俄國乘義和團事件之機，一舉占領覬覦已久的不凍港——旅大，企圖進一步從滿洲將其銳爪伸進朝鮮。
策太郎曾向文保泰借這種有彈簧裝置的棉花球進行試驗，可是彈簧回彈的力量過強，用手提做反而感到勞累。當他向文保泰求教時，文保泰解釋說，「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習慣。你習慣以後，工作自然就熟練了。」
這時，策太郎卻感到有些膩煩了。
這樣一來，委託文保泰取拓本的人就沒有必要到悠悠館來了。只有苦力才能將石碑運進悠悠館，然後立即離去。至於何時交貨，也都通過「修古堂」和訂貨者連繫。
那時，日本的根本方針可以說是「寧願早日對俄開戰」。他們對俄國的恫嚇進行了強烈的反擊。
「不，請稍微……」策太郎用手撩了探險上的汗水。
「像是宋代文物……哎！看來還不錯的。」
「你嘛？什麼樣的拓本？」文保泰反問道。
「那麼，土井先
「這一點我很清楚。」
為什麼那須啟吾如此欣賞策太郎呢？
那須說的是玩笑，可的確是對策太郎的觀察力給予的高度評價。
如果日本不在俄國未做好充分準備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其擊敗，則是無法占優勢的。
「要是事先知道，有所準備不是更好嗎？」
「那肯定辦不到！」那須睜大眼睛瞪著策太郎說，「這是為了咱們國家啊！」
「嗯……噢。那個……」
第二個理由是，既然悠悠館只是工作場所，為什麼客人用的桌椅卻那樣講究呢？
策太郎昨天才從一個將去日本赴任的外交官家裡，買進一尊小佛像，像是宋代文物。他是鹿原商會的職員，做這種買賣完全是正當的。他想利用這一點和文保泰打交道。
雖說那須讓自己大膽幹，可是，這麼一大筆錢帶在身邊，不知為什麼，總感到有些擔憂。他想到自己在去年曾將一尊被視為日本國寶的佛像從奈良運到東京時的情景。當時，他的眼睛老是東張西望窺視著四周，生怕會出什麼事似的，無法安下心來。現在的心情正像當時一樣。
再者，只有在俄國不履行第二次中俄協定的情況下，日本才有理由宣布對俄作戰。然而，為時已晚。因為到那時，俄國已在軍事上作好各種準備。所以對日本來說，越是早日開戰越加有利，容不得半點猶疑。何況，俄國時時刻刻都在加強西伯利亞鐵路的運輸力量。
何以言之，因為除了芳蘭以外，其他人都不許入內。由這一點看來，不正是暗示悠悠館是一個充滿神祕色彩的地方嗎？再說，當時跟隨他和文保泰一起走的那個男僕人，走到門口時便停了下來，未曾踏入悠悠館一步。
假若俄國的執政者察覺到日本希望及早作戰，則會盡快考慮對策甚至會乘其不備而攻之。
策太郎嚇了一跳。
將近五十歲的文保泰取拓本時，倒不會感到那樣疲勞。這位從事拓本工作的名人，根據多年積累的經驗，摸索出一種新的方法，即在棉花球裡裝上假髮和彈簧。一般的棉花球在紙上拍打時，還要用一定力量把棉花球提起來。放進彈簧後，可借助彈簧的力量自然地將棉花球彈回去。這樣，就將來回使用的力量減少了一半。
「是！」策太郎不得不接受了下來。
「既然是公家的，我想不用數了吧。」那須又撚著鬍鬚的尖端說。
況且，俄國進軍的目的地滿洲，本來就是清朝的領土。
「不久就會知道的。」那須以冷漠的態度委婉地回答了策太郎。
「那是自然的事。誰都不願意讓別的國家在自己的領土上發動戰爭啊。不論誰勝，對清朝政府都沒好處。」
取拓本時，用棉花球在紙上輕輕拍打，絕不可在紙上摩擦。這種在被拓體上輕輕拍打的動作，對老年人說來是一種十分辛苦而又需要耐性的勞動。
「實在多謝您了！」策太郎依然感到不安。
最初俄國的強硬派認為日本的反抗，只不過是硬充好漢。他們樂觀地期待著日本不久便會屈服。然而，根據連續獲得的情報，他們才逐漸了解到日本似乎已下定決心準備作戰了。
那須說完，取出一個紙包，塞到策太郎手裡，然後得意洋洋地撚著八字鬍鬚。
「真是妙事啊！」
這時，他感到有些為難
總之，策太郎要好好想想如何使用這筆巨款。
「那位客人真糊塗！我這麼說你店裡的那位老主顧，真是失禮。」
「哦，怎麼？……」
「是，是的。」
「現在可以說，咱們國家已經下決心和俄國作戰了，正在積極做準備。目前，我們最擔心的是開戰的時間。開戰愈晚，對俄國愈有利。不管怎麼說，西伯利亞鐵路是單軌的，在物資供應上，需要時間，而且運輸補給線長……再過一年，俄國的兵員、武器彈藥，以至糧食都會準備得綽綽有餘，並會源源不斷地運往滿洲。到那時，旅順、奉天等地將固如金城湯池。這樣一來，日本軍隊便難以抵擋了。眼下，俄國準備仍然不足，因之弱國日本只有乘其不備而攻之……我們必須傾注全力，設法排除提早開戰的一切障礙。我拜託你做的工作也是與此有關的啊！」那須嚴肅地說。緊接著，他又繼續分析了時局——
此時，關於俄國從滿洲撤兵的曖昧不明的中俄協定，也重新醞釀起來。倘若清政府批准了新的中俄協定，在法律上則無可非議。而且，還可按照新協定的精神，由雙方共同擬定撤兵計劃。如此一來，日本便沒理由對俄宣戰，至少是不得不加以延期。
「是的……哎，照目前的情形看，好像是摸黑打槍似的。儘管一個勁兒盲目地打，卻絲毫不見效果。對此我感到很為難。」
「那麼以後呢？」
策太郎像做實驗似地對文保泰進行了一次試探性的收買，然後，離開悠悠館直奔金魚胡同那須啟吾的住宅。
策太郎想了解此事也是理所當然的，任何人都想知道自己所工作的意義，以及這一工作在全局中所占的地位。
「當然。我會好好幹的。不過，什麼時候才能使用這個聯絡點呢？」
「這是什麼？」策太郎用手掂了掂紙包，問道。
「咱們就這麼定下來吧！」策太郎一邊說，一邊用食指抹著額頭上的汗往地上彈。
「高約十五公分。體積很小。」
第二天，策太郎到金魚胡同那須啟吾那裡去彙報了拜訪文保泰的經過，並闡述了自己的見解。那須聽後高興地和策太郎開玩笑說：「你不是很有偵探的才能嗎？這次順利的話，索性就別做古董商了，乾脆改行作偵探，怎麼樣？」
「不過，從我們日本的利害得失來看，倘若目前不宣戰，則將失去時機。當然，我不一定是指在今年之內。我想，最晚到明年就該迅速動手打擊俄國，否則日本永遠得不到滿洲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是活動經費呀！」
策太郎根據自己的觀察認為，悠悠館不僅是文保泰的工作場所，同時也是文保泰和別人密談的地方。
「這麼多錢，怎麼用啊？」
「那也是可以理解的。再說，袁世凱也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這還用問？當然是錢！你打開看看，數一數。」那須說後，策太郎打開了紙包。
「總之，你要和文保泰保持密切連繫。簡單地說，就是要奉承拉攏文保泰。一旦有什麼事要辦，立刻就把悠悠館當作一個重要的聯絡點。這就是你的任務，你要好好地幹啊。」那須啟吾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