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八千里路雲和月
第三十四章 水上爭雄
哪知道那鍾離昧心思縝密，吃了這個敗仗立即想到韓師弟會打白馬津水軍的主意，寫下一封書信派出快騎去預先提醒那周殷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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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彭越的游擊戰法，韓淮楚頗為欣賞。他自思就是在戰場上遇到這個「打不贏就跑」的游擊隊長，也不知道能不能應付。
那彭越偷襲項羽的老家彭城不克，反而被項羽驅趕，又逃回巨野澤繼續做那水寨寨主。
那西楚左司馬周殷因陳平的反間計被調離楚軍主力部隊，來到此處駐守。麾下有水師八千，陸軍十萬，也是一路楚軍勁旅。
便有欒布諫道：「現今天寒風燥，火藥放在戰艦上極易著火。那滎口據此甚遠，漢軍水師非一日可到。不如將艦上火藥收起，派專人看管。」周殷納欒布之計，遂將那艦上火藥統統運往營中庫房。
哪知到了夜間，忽然一聲巨響如山崩地裂，火藥庫爆炸，將楚軍營寨炸掉一角，連看守庫房的十余名楚軍一起炸死。
這是一條好漢，名叫欒布，本是那已故燕王韓廣的親信，在韓廣做那祁連十二連環塢寨主之時，就坐寨中第二把交椅。
韓淮楚上不了楚軍戰船，有一個卻可以，那就是送信的鴿子的主人。
一缺糧，軍心就散。連日里就有人逃出湖汊自謀生路。彭越的五萬軍馬，如今只剩下三萬，可說是度日如年。
從秦末以來，秦軍多次圍剿那彭越都沒有被困死，這一次怎會被楚軍困死？原來是要張嘴吃飯的人太多。
若是這周殷被解到瀟湘館，佳人知道是她愛郎送來與她作陪，該當是何等激動的心情？
樹的影，人的名，那韓信攻無不克戰無不勝，連西楚霸王項羽都鎩羽在他手下，沒有炮火之利的自己又豈是他的對手？
撞沉的戰艦難以撈起，那艦上的大炮卻是好撈。由黃河幫水鬼潛下水底把那大炮用粗繩子系牢，樓船之上幾十個人一起拉繩，起吊出一尊尊隨楚軍戰艦沉沒的迫石炮。不到半日工夫，又是十尊大炮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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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安在人家戰艦上，韓淮楚又能有什麼辦法？莫非還想在炮膛上拍上一記，讓那炮不炸漢軍只炸自己？
那周殷也只得領水師迎戰。
這船舷戰絕不是周殷所希望的。只因自家戰艦喪失大半，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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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韓信要來攻打我水師！」周殷接信大驚，急忙進入一級戰備。為防備有人潛水進入自家水寨，派出小艇日夜在船下巡視不停。只要有敵人混入，就是一波亂箭射殺。
那佳人想必也知道她的愛郎在戰場之上一場勝仗接著一場勝仗，已經成了戰場上的一個神話，該當是如何心花怒放，為她的愛郎驕傲自豪？
如今作戰計劃只有改變，先設法搞定楚軍戰艦上的那些大炮。於是自引艦隊折返上游。
「砰！砰！砰！」轉瞬之間楚漢兩軍戰艦就來了個親密接觸。船隻對撞，看誰的骨頭硬。
欒布之名那周殷早就聽說，見他來投，大喜，立即授以要職。而欒布不負韓淮楚所託，將楚軍虛實打探得清清楚楚，一五一十報給韓淮楚知道。
那周殷在睡夢中被這一聲爆炸驚醒，急忙起身去看個究竟。清點人數，眾人皆在，唯獨不見欒布。問那轅門守衛，方知那欒布自稱有緊急軍務，出門策馬而去。
白馬津水軍的艦隊，規模與鍾離昧的一模一樣，有樓船一艘，艨艟戰艦二十艘，鬥艦五十艘。漢軍艦群要與它們戰起來，數量上佔了劣勢。
那漢軍戰艦從上游而來船借水勢水長船勢速度奇快無比，玩沖角戰也是玩不過漢軍。那漢軍樓船橫衝直撞，一下子就犁沉了三艘楚軍艨艟戰艦。同等級數的戰艦對撞，也是楚艦被撞翻。一輪過後，楚艦折去大半，而漢軍只損失了三艘艨艟戰艦與十二艘鬥艦。
要問那漢軍的大炮怎打得這麼准？就要問灌輸過現代彈道軌跡理論的韓淮楚。韓淮楚這兩日專門研究手中的兩尊大炮，試發了十幾炮，在那搖把上各裝了一個量角尺，把那距離與仰角的計算公式刻在竹簡上教給每一個點炮手，安能不中？
今日水戰即將打響，欒布這一封重要軍情及時送到，阻止了漢軍冒進釀成的一場大敗。
一個在楚國腹心四處搗亂的破壞分子，讓那項羽上次要將劉邦斬盡殺絕卻不得不回師救他老家彭城，彭越的作用不可謂
楚軍水師八千，生還一千，降二千，其餘不是喪命在韓淮楚的屠刀之下，就是葬身在黃河滾滾波濤之中。
周殷此刻恍然大悟，原來那欒布是漢軍派來的姦細。昨日諫言，便是為了今夜之行動。
原來韓淮楚想的是趁那周殷不備，故技重施先搗毀楚軍戰艦舵柄，打周殷一個措手不及。
這巨野澤地形複雜，搜捕的楚軍可不敢輕易闖進，只好回去向周殷回話。
韓淮楚便安排一個重要差事給那欒布——到周殷營中做卧底。
白馬津，黃河古渡口，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昔日那張楚左將軍武臣經白馬津北上略趙，打下河北大片河山，遂動搖那大秦帝國的江山社稷。
戰場局面已經由沖角戰演變成了船舷戰。漢軍用鉤拒把楚軍戰艦拉攏得緊緊，把那帶釘子的跳板往楚軍戰艦上一釘，那楚軍是想逃也逃不了。而後就順著那一條條跳板掩殺過來。
那時的火藥極其珍貴，整個白馬津楚軍也就只有這麼兩車火藥。如今火藥被炸了個精光，就意味著艦上十尊大炮全部成了啞炮。
對那布在白馬津的楚軍水師，韓淮楚早就視為毒刺有心一鍋端了。只是漢國財力有限，打造不出相當規模的戰艦與之一拼。故先安排一個卧底，埋下一個定時炸彈。
而軍師蒯通正領其餘陸軍急行軍趕往那白馬津北岸的朝歌，呼應水軍的軍事行動。
「把這廝解往櫟陽，送到瀟湘館囚禁！」韓淮楚一揮手道。
「上去！」利蒼一聲大喝，推著那灰頭灰腦的周殷走上橋樓。
韓淮楚立身而起，迎上說道：「周司馬別來無恙。」
戰船雲集，乘風破浪。船槳搖動，水花飛濺。漢軍紅色戰旗在黃河水道上獵獵飛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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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忽起一念，「芷雅一個人被囚櫟陽瀟湘館，想必是寂寞難耐。何不把她師兄也解往櫟陽與她做個伴？」
「這一次若能擊潰那周殷的水師，漢軍就能隨時跨過白馬津，解救出被困的老朋友彭越，讓他繼續在西楚腹地鬧得倒海翻江！」橋樓之上全身披掛的韓淮楚正在沉思。
那周殷把頭一昂，傲然道：「韓信！本將軍既然敗在你手，要殺便殺，絕不皺一下眉頭。若是想拿話說降，想
「再不能讓那陰魂不散的彭越出來鬧事！」項羽一聲令下，給周殷下達了死命令——看死彭越。於是周殷把那巨野澤各路出口分兵把守，要活活困死彭越。
那欒布搜捕到沒有？沒有。這姦細一路東逃，到了那楚軍看守彭越的隘口，隨便找了個理由混過關口，逃到那湖汊縱橫的巨野澤，大搖大擺見那「梁王」彭越傳達漢國大將軍韓信的問候去了。
更令人擔憂的是，這些戰艦上配備了十尊迫石炮。火力之猛，連那鍾離昧的艦隊也是遠遠不及。原因無他，只因那周殷乃是墨家弟子，墨家造械造出的大炮，肥水先入自家田。
韓淮楚扯開那鴿子腿上綁縛的黃綾，展開一看，猛喝一聲：「傳令！大軍停止前進！」
韓淮楚本心想就此把周殷放了，又想那彭越被困巨野澤，何不趁那楚軍旱寨無主將鎮守，就此與彭越打個裡應外合，救彭越脫困。
這變化的開端便是漢國大將軍引三萬漢軍南渡，大戰失去主將的白馬津楚軍，救出被困的彭越這條蛟龍而起。
殺殺殺！喊聲震天，殺聲震天。在大將軍率領下百戰百勝的漢軍又開始了一場奪船之爭。長刀劈下，人頭滾動。血光濺起，魂魄飛揚。眼看著一艘艘戰艦上的楚軍被漢軍殺得鬼哭狼嚎，不是舉起兵刃投降就是跳水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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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剩下的戰艦全部身陷泥沼不能脫身，一艘艘被漢軍攻下佔領。一艘艦艇至多也只有兩三百人，這種戰鬥不同陸上的大戰人數眾多波瀾壯闊，卻是簡明乾淨。不到半個時辰，戰鬥解決——全部戰艦被漢軍攻下，那楚軍左司馬周殷被漢軍大將利蒼用「浩然一指」點中穴道，做了階下之囚。
能夠輕鬆地吊起那沉重的迫石炮，也仗了韓淮楚搞出的動滑輪之力。那動滑輪一安，就省掉了一半的力。
兩場水戰齊遭大敗，項羽聞訊是暴跳如雷，發誓要一雪此辱。徵調大批民夫在那西楚船塢日夜打造戰艦不停。
於是韓淮楚回下一封書信，讓欒布依計而行。自個領水軍回到上游滎口駐紮。
「這個反動到底的傢伙！要不是看在芷雅的份上，一刀解決了你，我才懶得那多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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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那西楚左司馬周殷做好與韓淮楚決戰
楚漢兩軍艦隊相隔還有五百米遠，只聽「轟」的一聲一炮打來，將那楚軍排在隊列前面的一艘艨艟戰艦舷牆轟穿。那戰艦「咕隆咕隆」立馬灌水，直往下沉。艦上將士趕緊跳水而逃。
周殷於是一邊派人去搜捕欒布，一面下令水軍戒備，以防漢軍來襲。
欲知後事如何，請繼續追讀本文。
如此人物，封他什麼官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要給他安排重任，讓他能夠立功。
那巨野澤能捕撈的魚再多，也不敷五萬大軍用度吧。
白馬津東面正是「梁王」彭越的老巢巨野澤。那周殷既要防韓信南下，又要封堵那跳樑小丑出湖。
這就是說笑了。只要韓淮楚在那楚軍戰艦上一露臉，成千上萬的楚軍就會群起圍攻，他連自己性命都保不住，還談在炮身上做什麼手腳？
滎口一戰，漢軍斬獲頗豐，搶得楚軍樓船一艘，艨艟戰艦十五艘，鬥艦三十五艘，加上原有鬥艦十艘，共計鬥艦四十五艘，組成了強大的艦群。這一次出動的兵力是六千人。
那周殷是佳人的師兄，絕不能斬了傷了佳人的心。周殷曾受項羽吮毒之恩，也絕不會背叛西楚。
「本司馬正要用大炮轟那漢軍艦船，可惜那韓信見機得早，不能報右將軍戰敗之仇。」周殷對眾將惋惜道。
身旁眾將詫問：「我軍正欲剿滅周殷的水師，大將軍為何下令不進？」
沒有槍，咱可以給。沒有糧，咱這裡有。只要你捨得一身剮把那項羽拉下馬，什麼都可以商量。
擒賊先擒王。漢軍趁著楚軍戰艦衝鋒之際，艦上兩尊大炮齊齊對準楚軍樓船，連轟幾炮。轟得那樓船四面開花，滾滾河水只往船艙中灌，眼看那樓船也是不保。周殷急忙跳上小船逃至一艘艨艟戰艦繼續督戰。
玩轟炮玩不過漢軍，只有玩沖角戰。近距離的交鋒，那大炮就是廢物一個。周殷鐵青著臉一聲令下，楚軍數十艘戰艦一起啟動，向著漢軍戰艦發起衝鋒。
炸毀火藥必是那韓信的陰謀，韓信想必已經知道陰謀得手。隨之而來的便是水上一場惡戰。
結果這戰艦還未造好，楚漢爭霸的形勢已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周殷此刻已經是惴惴不安，未戰先怯。
兩日過後
船到汲縣，一隻銀白色的羽鴿從天邊飛來，撲稜稜跳入韓淮楚手中。
幾十艘戰艦撞成一堆，都是動彈不得。黃河面上人頭攢動，皆是戰船撞沉在水中掙扎逃命的雙方戰士。巨浪滾動，一浪就吞噬掉一大群生命。幾個浪打來，掉在河中活著的只剩那水性奇高的擅泳者。
而韓淮楚手中只有從鍾離昧手中奪來的兩尊大炮。漢軍艦隊要是一頭扎過去，被楚軍十門大炮一轟，豈不是找死。
那「定時炸彈」就渡過黃河來楚營見周殷，詐稱是亡國之將不願降漢，乞將軍收留。
如此智勇雙全的豪傑竟得不到重用，那陳余有井陘之敗真是活該。韓淮楚立馬就封欒布為騎將。
而今白馬津又成楚漢交鋒的焦點。
彭越一個水寨寨主被漢王劉邦封了一個梁王，這梁王大旗為他引來了五萬軍馬。雖說人多力量大，可是出不了這巨野澤搶不來糧食坐吃山空，人多就成了負擔，立馬就陷入了糧荒。
韓淮楚拿著那黃綾對眾將道：「鍾離昧敗走，已將敗因報與那周殷要他小心提防。計已不售，戰無勝算，怎能冒然進軍。」
更加沮喪的是，漢軍由一艘樓船，十七艘艨艟戰艦，三十八艘鬥艦組成的艦隊又可以傲視江河湖海。
要想與漢軍水師在水上決一雌雄，只有造出更大的艦隊。而艦艇的打造極其耗費財力，不啻是一個掏空西楚國力的好辦法。
韓淮楚想著想著，看著那周殷的眼光有點痴了。彷彿眼前這傲骨錚錚的漢子，就是那有萬斛風情的曠世佳人。
這水中作戰不同一般，一船沉下就是一船性命。望著那河面上漂浮掙扎呼喊救命的自家弟兄，其餘艦上的楚軍皆是不寒而慄。
這種情況永遠不會發生，只因那彭越現在是漢國的盟友。韓淮楚這次出兵，為的就是給這位盟友強大的支援。
韓淮楚攻下趙地，那日忽有一趙將主動來降，一看原來便是故人欒布。那欒布說道，自韓王廣兵敗被臧荼弒殺，他不願在臧荼殿前效力，便流亡江湖。恰逢趙國招兵買馬，便投奔趙國大將軍陳余。哪知那陳余記起昔日被自己用疑兵所阻之事，不願重用，只讓他鎮守一座小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