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垓下逐鹿定江山
第十四章 裂土封王
韓淮楚當然不能讓自己的盾牌被那無鏑劍劈碎。只見劍光搖曳之中，韓淮楚忽然屈膝向後一倒！那王翳必得的一劍就此落空。
左翼攻罷，右翼出手；右翼受挫，中路復進。如此反反覆復，就見那草坪中劍光披盪，呼喝一片，二十七位聖劍門圍著韓淮楚一陣亂打。遭遇左右兩翼，韓淮楚便以那招「千旋萬轉」抵禦，碰到那中路進攻，韓淮楚便用那招「獅子滾繡球」以詭譎的身法躲閃。
意外，十分地意外，這韓信竟能以這種姿勢化解開第三波攻勢！那王翳本想追打，奈何那三才劍陣套路已經固定，牽一髮而動全局，絕不能由他任意施為。下一步該當他師兄楊喜領左翼重新來攻。
那九名弟子照例就是一波劍雨，原以為韓淮楚還會像以前一陣亂旋抵禦。
「噹噹噹噹」，劍光絞破，刺來的九劍分先後有兩劍被韓淮楚用長矛格開，倒有七劍落在盾牌上。處於暴風驟雨打擊中心的韓淮楚，竟一點不吃力，看上去那般好整以暇。盾牌對這劍陣的先天優勢，昭顯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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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奇怪的是，他們的對手韓淮楚並沒有使用他平常慣用的長刀，而是左手提了一口鐵盾，右手握了一桿長矛。那都是戰場上廝殺的兵器，江湖中人壓根不屑於使用，而近日韓淮楚竟要拿著這兩樣兵器來挑戰聖劍門鎮幫絕學——大三才劍陣！
韓淮楚卻被弄得糊裡糊塗。
「麻煩事來了，看來封皓要找小丫頭秋後算賬。」韓淮楚心想。
一片嘈雜聲中，封皓手一揮，說道：「安丫頭好個巧嘴。你去吧。」
高潮迭起，由漢國韓大將軍對陣聖劍門諸多弟子。眾人無不亢奮至極，原本席地而坐的學士們早已起身，來到草坪觀戰。
想到那來宣讀旨意的竟是自己的老情人張良。自韓淮楚踏上滅魏的征程，就再也沒有見過伊人一面。不知在戰火硝煙中這三年伊人變成什麼模樣？韓淮楚內心又有點激動。
據傳女英門的絕世高人棲霞姥姥敗在這三才劍陣之後，找來一面盾牌，一柄長矛，每日在棲霞山上思索破陣之法。師傅曹秋道在世之時，雲那盾牌防守寬廣，長矛能發揮長兵器之優勢，先天便是三才劍陣的剋星。並斷言那棲霞姥姥能想出這一招來，有朝一日必會被他想出破陣之法。
一位觀戰的聖劍門
只可惜只到曹秋道亡故，也不見那棲霞姥姥上門挑戰，沒有見到她苦心孤詣想出的破陣之法。
那王翳走出品字形陣勢，畢恭畢敬來到封皓面前，躬身問道：「師尊，你有何話叮囑？」
安若素用鬼話騙過封皓拖延決鬥，卻將破陣的絕招傳給意中人，原本就心裏發虛。聽封皓這麼一喊越發心虛，惴惴不安地走了過來。
「大王快去接旨啊！」韓淮楚閃過一張艷若桃李的俏臉來，正是那大才女安若素。
韓淮楚微笑問道：「封太傅有何請求？」
封皓滿意地點點頭，又對眾弟子說道：「各位弟子，此後為師就歸隱林泉替齊王洒掃陵墓，不問世間是非。爾等今後若在韓大將軍手下，戰場殺敵切不可貪生怕死，墜了我聖劍門威名。」眾弟子一起應是。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韓淮楚一陣發暈。
封皓面向韓淮楚，又道：「老夫有個不情之請，請韓大將軍依允。」
「使者便是子房軍師。大將軍大喜，漢王下旨，封大將軍為齊王，總鎮三齊！」曹參很響亮地說道。
封皓這話之意便是要依照比武的約定，讓弟子們投效漢軍了。建功立業之心人人皆有，一干聖劍門眾弟子今日比武敗北，卻不見其哀，反見其喜。
眼看比武的事落定，正要繼續那中斷的論戰大會。
再看那韓信英武照人，大才女風華絕代，站在那裡真是絕配。除了那十幾雙妒忌的眼光，其餘人均想這兩個人要是配成一雙，真是天作之合。
「都退下去吧！」封皓大踏步向著場中走來。
當時封皓手中持的便是這無鏑重劍，只覺得那劍擊出勢道十分沉厚。若不是恰巧手中持了魚腸斷魂劍，換了別的兵器就要被這無鏑劍震斷了。
封皓這老頭脾氣可壞得很。小丫頭要是說話不中聽，封皓比武落敗正在鬱悶，絕對要找她的晦氣。
「這個小丫頭，又盯准了齊王妃那個位置。」韓淮楚啞然失笑。
「這廝竟敢進攻！」楊武吃了一驚。
韓淮楚還在思索，只聽王翳厲喝一聲：「攻！」
韓淮楚是不慌不忙按既定套路而戰。只見他突然左足踮起右腳尖支撐，
田光等幾個頑固分子當然是希望聖劍門勝，好讓那韓信當著眾人的面自裁，以泄亡國之恨。而已經心向漢室的學士們無不對韓淮楚這一戰擔憂，不知他能否勝過聖劍門鎮幫絕學——大三才劍陣。
「小丫頭，你拖延決鬥，就是為了將你師門絕招傳給這個小子么？」封皓手向韓淮楚一指，黑著臉問道。
那封皓哈哈一笑：「敗在韓大將軍手下，今後他便是你們上司，受辱又有何妨。」
「齊王田廣尊老夫為師，歿后草草安葬，我這個太傅於心不忍。但求將軍以王禮重葬齊王，老夫心愿足矣。」封皓肅然說道。
安若素好不容易過了這一關，趕緊開溜。
王翳的劍雖然避過，接下來還有八劍，兩劍罩住韓淮楚頭頂皆走了空，卻依然有兩劍攻左，兩劍攻右，兩劍刺向韓淮楚下盤。這攻勢凌厲的六劍只要有一劍刺中，就是血濺當場。
呂勝聞言驚道：「照師尊這般說，今日我聖劍門要敗在這廝手下？」
「我這鐵盾與長矛可經不起那無鏑劍一擊，卻要小心避開那劍，先求自保，再謀破陣。」
那曹秋道也是武學奇才，竟能按不同的弟子資質，設計出不同的路數，調教出迥然不同的弟子來。只見這九名弟子劍勢或快或慢，或正或斜，或是剛猛或是靈巧，沒有一人招式相同。但每一劍都是致命的殺招。九柄劍偏又環環相扣，一劍連著一劍，構成一波連綿的劍雨，不容對手喘息。
封皓面色凝重，從腰間摘下一柄重劍來，交到王翳手中，說道：「今日那韓信兵器有點古怪，看來是有備而來。你與他決鬥之時，用這劍伺機震碎他的盾牌，削斷他的長矛，便可輕易將他拿下。」
這便是那「矛盾三招」第二招「獅子滾繡球」。
這一下那出手的聖劍門九名弟子連同未出手的十八名弟子暗暗心驚。在這大三才劍陣之下，從沒有人似韓淮楚今日這般輕鬆！
韓淮楚依然是照葫蘆畫瓢，又施出那千旋萬轉，將一波亂劍悉數遮擋。
就見寒光閃爍，處於左翼的
「祝賀大將軍！」「不對，是祝賀新齊王！」「憑大王的功勞，早就該封王了，今日稱得上眾望所歸。」「有大王任我齊地之主，我齊民有福了。」眾學士交相稱賀。
雖然這三才劍陣講究的是配合，但各人造詣不同武功有高有低，劍法有強有弱。每一個小品字便由武功最高者主陣。三個大品字，就由門中三位最傑出的弟子擔綱。主持左右兩翼的二位弟子長相酷似，乃是親兄弟，一名楊喜，一名楊武。主持中陣的弟子名叫王翳，是那聖劍門二代弟子中最厲害的角色。
能收攬聖劍門諸多強手韓淮楚是心情大好，況且禮葬田廣能安撫齊國舊時文武。韓淮楚便欣然道：「就依前輩之言。請封太傅主持安葬齊王。」
這話一說，就聽一陣哄然。
陡見韓淮楚在草坪撲撲跌跌倏進倏退一連串亂滾，手中盾牌與長矛交替運用，竟以匪夷所思的姿勢躲閃開三劍，架開三劍。看似狼狽，其實以封皓這等大行家看來，他那一撲一跌，一避一格均妙到毫巔。
那劉邦是個卧榻之旁絕不容他人酣睡的主，最忌憚的就是他韓淮楚。自己又沒有去請封為王，他老兄怎會封了自己這麼一個齊王。
由二十七名聖劍門二代弟子中的好手組成的大三才劍陣已經布好，每三人呈品字形站列，三個品字聚成一個大品字，再三個大品字又聚成一個更大的品字，一個在韓淮楚左翼，一個在韓淮楚右翼，一個在韓淮楚前方靠後。
突然聽見一聲呼喊，一人健步上山而來，卻是漢軍前將軍曹參。
日觀峰上，人山人海，圍著一塊大草坪，正在觀看一場豪斗。
吃驚歸吃驚，那三才劍陣就像上了發條的時鐘一般，一招一招約定俗成是絕不會停。左翼的攻勢一歇，右翼又是九名弟子攻上。劍光如匹，滔滔不絕。
那聖劍門掌門人封皓站在人群的前排，身邊便是十幾名弟子一同觀戰。
「殺！」那王翳踏著堅實的步伐，親領八名師兄弟，擎著那無鏑重劍兇猛撲來。一劍揮出，劍鋒直指韓淮楚那正在旋轉的鐵盾，似要生生將盾震碎！
齊國眼下還是個亂攤子，可是包含濟北，膠東，臨淄，琅琊四郡，地大物博人口眾多。這麼大一塊蛋糕，劉邦
今日這韓信手中竟拿著這麼一面盾牌，一柄長矛，是否太過巧合？莫非有人教了他棲霞姥姥的絕招？
那時沒有電話，只靠使者傳遞消息。漢王使者到來是常有的事，韓淮楚也沒放在心上。只問道：「寧秦侯，不知那使者是哪一位大人？你可知道漢王有何旨意？」
巨鹿戰前封皓羅嘯二老追殺英布，韓淮楚阻攔，曾與封皓對過一劍。
韓淮楚這麼痴痴在想，也不去接旨，別人卻已等不及了。
那安若素咯咯一笑，不慌不忙說出一番道理：「家師創出這矛盾三招，卻未能在生前與這劍陣比試，不知她老人家想出的絕招與這劍陣相比，誰更高明。家師一直引以為憾。若素這麼做，也是為了完成家師之遺願也。」
音猶在耳，場中又斗罷一輪。這次中路剛剛攻完，輪到右翼那楊武領銜來攻。
王翳原本機敏，一聽封皓之言便明白其意，一個點頭，拿了那無鏑重劍回歸陣中。
封皓卻臉現憂鬱，搖頭道：「爾見識還淺，哪裡看得出其中奧妙。那韓信內力綿長，一時半刻精力不會耗盡。他只用了兩招，就已穩坐不敗之地。等他諳熟了這劍陣的套路，便是他反擊之時。」
那劍黑黝黝在午後的陽光下見不到半點閃爍，比尋常劍竟厚了一倍，乃是封皓的兵器「無鏑劍」，無堅不摧，本是用天外隕石打造。對這一戰，封皓是志在必得。
當韓淮楚的目光投向王翳手中的無鏑劍時，心中就是一怔。
對於韓信稱王這段史書，後世之人絕大部分讀過，韓淮楚也不例外。只是那史書說得邪乎，韓信竟以戰功要挾劉邦封自己為王。劉邦鬱悶至極，迫於無奈只好答應。卻從此埋下禍根，那韓信因而被劉邦視為心腹之患，終被呂雉做掉。對封王裂地韓淮楚是刻意避諱，偏偏這齊王桂冠還是落到了他自己頭上。
這一下變故大出聖劍門弟子意料之外。那盾本是用來防守，而矛是用來進攻，韓淮楚居然反其道而行。偏偏那鐵盾面積大，任何人只要被那盾撞到是無從躲閃。
韓大將軍比武獲勝，原來是大才女私傳絕招。看來大才女青睞這韓信已毋庸置疑。
與此同時，就聽一陣「錚錚」之聲，韓淮楚用長矛挑出一蓬亂影，遮擋開其餘弟子的八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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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論戰大會，韓淮楚禮賢下士
轉眼之間，過了七個輪次。場中只看到聖劍門在攻，韓淮楚在守。至始至終，韓淮楚被那連綿無休的劍雨逼得是無法喘息。
突聽韓淮楚一聲長嘯，身軀從地上彈起，壓根就不旋轉，手臂揮舞間，把著鐵盾直撞過來。楊武主攻正面，是直當其沖。
教韓信的不會是別人，一定是棲霞姥姥的弟子安若素那鬼丫頭。原來她拖延決鬥，是為這個原因。封皓此時，悻悻然有一股上當受騙的感覺。
「刷」的一下，那正要歸返席位的眾學士一起圍涌過來。
當韓淮楚從十分吃力的婁敬手中接過那盾牌與長矛，封皓就覺得有點突兀。
韓淮楚心想，這老頭倒也光棍，敗了便服輸，絕不啰嗦。
滾動之中，韓淮楚突然一個急停，竟以膝蓋支地滴溜溜旋轉起來，是越旋越高。「噹噹噹噹」，矛與盾出手，又是七劍被韓淮楚以鐵盾架住，兩劍被他用長矛格開。
「安丫頭，你過來！」封皓突然將臉一板，向著那大才女安若素一個招手。
在這大三才劍陣的壓迫之下，從來對手只有防守的份，卻從沒有人敢於進攻。那劍聖曹秋道創出這劍陣，壓根就不準備防守。
在草坪外觀戰的封皓將手一招，喚道：「王翳，到這邊來，為師有話要講。」
那弟子名叫呂勝，亦是眾弟子中的佼佼者。
兵器已折，大三才劍陣一條鏈子斷了一截，如何還能繼續？聖劍門眾弟子頓時不知所措，個個站在那裡發獃。
「漢王使者已到臨淄，大將軍快回去接旨。」曹參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就見那楊喜一聲唿哨，左翼九名弟子長劍紛飛，交織成一片劍網，向著那滾在地上還未喘息過來的韓淮楚籠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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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皓嘆道：「只可惜錯過今日，我聖劍門再也無法向他尋隙。這廝竟能學成棲霞姥姥的絕招，莫非真是天數要我門下弟子盡歸他驅用么？」
韓淮楚這鐵盾揮舞之力用上了他上層的先天真炁，是何等雄渾？「砰」的一聲，楊武還未反應過來，被大力一撞手中劍斷為兩截。
聖劍門弟子齊刷刷跪倒一排，皆愧道：「弟子無能，讓本門受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