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垓下逐鹿定江山
第三十七章 十面埋伏
眾人齊問：「這陣竟如此厲害，究竟是什麼陣？」
侍女和警衛皆在欣賞大王的愛妃舞蹈，誰也未意識到白雲洞中突然冒出一人。也就是一眨眼的工夫，韓淮楚來到洞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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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哪八鎮諸侯？漢王劉邦，軍馬二十萬；淮南王英布，軍馬五萬；梁王彭越，軍馬十萬；趙王張敖，軍馬四萬；燕王臧荼，軍馬三萬；臨江王共尉，軍馬五萬；衡山王吳芮，軍馬五萬；加上來九里山參戰的齊軍十八萬，共計七十萬大軍。
大致說來，垓下在睢水、洨水（今沱河）間開闊的平原地區。此地區當南北要衝，能容百萬大軍廝殺，正是英雄用武之地。
巨鹿一戰，秦將王離在城外擺下聲勢浩大的魚麗九陣，卻弄巧成拙，被項羽率七萬楚軍一陣陣地衝破。最後王離大敗而死。
若想逃回江東，必須向南，要走靈璧這塊地方。向東向西向北只能是越走越遠。但南方有英布，吳芮，共尉三支兵馬，如何殺開一條缺口逃回江東？
大家聽那名字怪怪，心想陣法學了不少，怎從未聽說有什麼「十面埋伏陣」。這韓信又在鬧什麼玄虛？
看見了，佳人在臨死之前看見了自己的愛郎。雖然韓淮楚戴著面具，穿著墨家弟子的褐衣。但從那熟悉的眼神，佳人一眼就辨出那熱淚如柱跪地的挺拔漢子正是她朝思慕想的愛郎。
混在人群中的韓淮楚隨著大家一起跪倒，那雙滂沱的淚眼卻一直盯視著佳人，充滿戀戀不捨之情。
項羽的戰書下到了頤鄉諸侯軍大營。韓淮楚欣然批複：「明日午時決戰！」
墨家主張節葬，佳人冰冷的身體就裹在項羽那大紅的戰袍之中。就算那項羽想以王妃之禮厚葬佳人，在諸侯軍重重圍困下項
「對啊，韓信用兵如神，知道那魚麗九陣有致命弱點，如何還會擺這陣？」眾將說道。
讀懂了，佳人從愛郎的淚眼中，讀懂了他絕非負心之人。能冒著奇險混入白雲洞，只是為了來看自己一眼的人兒，絕不會心中無情。
雖說那項羽神功無敵，但雙拳難敵四手。保不定他戰累了，那萬戶侯的好事降到自己頭上，可就撿到了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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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之中，那共尉被五花大綁帶到項羽面前。
眾諸侯情緒高漲得很，紛紛請戰。韓淮楚笑道：「楚軍困獸猶鬥，項王神功蓋世。恐諸位皆不是其對手也。」
撕開了臨江軍的陣地，並不等同於前方一馬通途。前堵后追，天網恢恢，諸侯聯軍又結成新的繩索，將突圍出來的楚軍逼入垓下。
既然做了這個總司令，韓淮楚便要拿出總司令的威風。登上高壇，謂天下諸侯道：「西楚項羽興亂作虐，上弒故主，下掠民眾，罪惡滔天，世人共憤。故天下義士共聚頤鄉，替天行道，共誅國賊！今韓信受漢王囑託，諸侯推戴，得令為三軍大將，自是日起，大小將校，各路軍士，皆聽我之節制，律令如山，不能違命。若有犯觸，印、劍在此，可先斬後奏，休怨無情！」眾皆道：「謹受命！」
但楚軍將士無人怯戰。怯戰者早被張良四面楚歌打發回了楚國老家。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留下來的都是對項羽忠貞不二的楚國兒郎。
「誰說朕之愛妃是妖女？誰說虞姬是漢軍姦細？究竟是誰說的？」項羽抱著佳人大吼一聲，重瞳噴火逼視著周圍眾人。
韓淮楚謙虛道：「淮陰小民，賴漢王不棄，獨領一軍，尚力不能當，萬萬不可
一柄寒鐵插在佳人的胸口，卻不是書中所說的引頸自刎。殷紅的鮮血染透羅裳，臉色凄艷至極。
項羽天龍破城戟高高一擎，喊一聲「殺！」揮動鐵騎向著那十面埋伏第一陣衝去。
這齊王難道不信邪，也擺出這麼個十面埋伏陣出來。十面埋伏，就是將隊伍分成十支，難道那齊王不知拳頭要收緊的道理？會不會那項羽再發神勇，如巨鹿一戰般將諸侯軍殺得大敗？
英佈道：「齊王國士之風，世無二者。除了齊王，誰敢做這諸侯軍大將？」
真是樹的影，人的名。那韓信不論做什麼，哪怕擺下一個曾經被楚軍擊得粉碎的魚麗陣法，楚營眾將都心中惴惴，生恐他又布有什麼奸計。
當韓淮楚在巨大的沙盤上用黃豆擺出那「十面埋伏陣」，立馬有趙王張敖叫道：「這不是那秦國武成侯在巨鹿一戰擺下的魚麗九陣么？」
「虞姬！」隨著佳人逐漸冰冷的嬌軀軟綿綿地倒在項羽的臂彎中，項羽大喊一聲，蓋世的英雄心都要撕裂。
韓淮楚笑指著那十面埋伏陣道：「趙王可看清楚了，韓信這陣與那魚麗九陣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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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眾諸侯問道：「齊王今有何良策破敵于垓下？」
一口新坑早就挖好。項羽抱起那被戰袍裹縛的佳人，小心翼翼地安放在穴中。動作是那般輕柔，貌似深恐驚擾了熟睡中的愛妃。
韓淮楚微微笑道：「這陣名叫十面埋伏。」
就聽座下一諸侯哇哇大叫：「那項羽只有十萬兵馬，吾等有百萬大軍，齊王怎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說話之人，卻是燕王臧荼。
偏偏那站在一個戰壕的英布，吳芮都不發兵救援，就任共尉一支孤
就算佳人與他心心相印一度花開並蒂，就算那項羽練成霸王神功不能沾染佳人之身，但是佳人名分上是西楚霸王項羽的愛妃，死在霸王的懷抱之中。史書上記載這一出，只會記載到項羽與虞姬頭上，凄美的絕唱將流傳千古。
有梁王彭越道：「天下諸侯雖然兵多將廣，但各處將士號令不一。若不是淮南王與衡山王不救共尉，臨江軍斷不會致敗也。若不擇一德才兼備之士為主將，不能成事。」
「嘩」的一下，周遭的楚軍將士齊齊跪倒，皆低著頭顱不敢面對項羽那咄咄逼人的目光。
從一認出愛郎開始，佳人的清眸就不再看向別處。天與地之間，只有信郎是她凝視的焦點。她只想從愛郎的眼神中，辨出他究竟是負心薄情，還是一如從前那般情真意切。
項羽一想也是，遂逼共尉發誓永不再叛。放降卒自回臨江，不提。
少不得殺豬宰牛，大會將士。
「斬了！」項羽看也不看那渾身搗糠的共尉，大喝一聲。
柿子要找軟的捏。自從項羽戲下分封，那臨江兵就再未打過仗。而那共尉是個典型的紈絝子弟，紙上談兵的角色。當拂曉紅色的旋風刮到了臨江軍的陣地，面對楚軍困獸猶鬥般的兇猛反撲，臨江軍徹底崩盤。
張敖仔細一看，便看得分明。原來那十面埋伏陣雖說也是呈魚麗狀，可是每一陣都安排了戰敗退走的通道。
眾人皆是嘆服。於是那垓下平原，每日黃沙滾滾，百萬諸侯聯軍在韓淮楚帶領下練那「十面埋伏陣。」
就算是燒成灰，佳人也能認出來者是誰也。
漢王劉邦為振作士氣，懸賞千金，邑萬戶買項羽的人頭，對那項羽是必除之而後快。
霸王的愛妃
卻說八鎮諸侯將楚軍四面包圍，那項羽能從哪裡突圍？
「永別兮芷雅，永別兮虞姬。你將成為幾千年來對愛情忠貞不渝的象徵，成為人們心中永恆的女神。這一幕《霸王別姬》將被載入青史成為絕唱，這是霸王項羽與愛妃虞姬兩個人的舞台，我有什麼理由給這一幕絕唱增添雜音？」
佳人就將魂斷於此，能看一眼便是一眼，能再凝視一瞬就是一瞬。韓淮楚心中的痛苦，絕不下於那懷抱佳人痛哭流涕的項羽。
那烏騅馬上，身先士卒的便是那霸王項羽。望著老對手韓信擺下的陣勢，項羽實在是看不懂。
就這麼簡簡單單地一改，設想決戰時那西楚霸王項羽揮師猛斗，眾諸侯不敵，從那準備的通道逃走，不至於像巨鹿之戰一般前陣的敗北拖垮后陣。
韓淮楚默默看著那墓碑立好之後，潸然而去。
「小王糊塗，陛下饒命！小王糊塗，陛下饒命啊！」共尉哀聲乞求道。
漢軍頤鄉大營，旌旗獵獵，各諸侯王均來拜見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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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淮楚已顧忌不得太多，那身軀如兔起鶻落，疾往洞口飛插而去。
一捧捧的泥土灑落到佳人身上，一塊墓碑在眾人眼中戚戚然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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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軍師張良摺扇一搖，說道：「彭城一戰，天下諸侯何嘗不兵多將廣，卻被三萬楚騎殺敗。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齊王謹慎得好。」
「這麼一個魚麗陣法，在巨鹿一戰讓秦軍大敗。那韓信還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究竟是為什麼？」項羽輕鬆地對周圍眾將說道。
韓淮楚便道：「既是眾諸侯抬愛，韓信若再是推辭，便是矯揉造作也。」即受了那斗大的諸侯軍大將印信，令劍。
金戈鐵馬，垓下平
依項羽的脾氣就把那共尉一刀斬了。鍾離昧諫道：「而今天下俱反我西楚將士若是兵敗，則無立錐之地。不如放這廝回去，收容我楚軍兒郎也。」
眾人皆道：「齊王自為漢將，一往無前，每戰必捷。今日滅楚之戰，百萬大軍非齊王不能調度也。」漢王劉邦亦道：「眾人推戴，齊王再勿推辭。」
這一次沒有奸計，卻是堂堂正正的陣法。
韓淮楚嘿嘿一笑，說道：「請諸君按韓信號令布下一陣，楚軍必敗。」
「陛下休要大意。為臣看這陣透著古怪。」鍾離昧沉思一下，說道。
忽聽一聲：「齊王駕到！」劉邦忙不迭引眾諸侯出寨迎接。
韓淮楚與眾不同的抬頭凝視，別人看見了也就是說這人大胆而已。
而那佳人臨死之前，腦中還有他這個信郎的影子么？香魂一縷，猶記得他們二人之間鏤心刻骨的往事么？
佳人香消玉殞就在今日！
外表粗獷項羽並不是不會用計謀。張子房四面楚歌一夜驅散十萬楚卒，項羽將計就計令大將蒲耳詐逃，混出諸侯聯軍包圍圈，神不知鬼不覺才插到了臨江軍身後。就等著項羽突圍來個前後夾擊。
「臣妾受陛下厚恩，無以為報。今陛下為臣妾一人而令大軍滯留於此。臣妾願一死而絕陛下之念，只指望臣妾之死，能讓大軍得而突圍也。」佳人很安詳地說道。
周圍的眾人都在哭，佳人卻已笑了。笑得是那樣從容，那樣的無怨無悔。那笑容留給在場的人們的記憶，就像是一個聖潔的仙子要飄向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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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妃！你為何要尋死路？」只見那項羽雙臂緊緊抱住佳人，肝腸欲斷大喊一聲，淚水如同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