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1》目錄

透視

透視

「正因為凶相畢露,我才說的。妳另有企圖。」
「藤吉郎!」
「木下藤吉郎先生到。」
「請您多多關照。」
「怎麼樣?休息的好嗎?」
「因為我自己不能外出旅行,所以總是坐在這裏會見各種人。」
「啊……真心實意的話……所謂的真心?」
阿春投身於藤吉郎恐怕也是出於這個目的,其愛情和嬌媚也是故作姿態吧?……
「我們回去認真考慮,三天後再來拜訪您。阿春,走吧。」
「主人說要見你,請你和內掌櫃一塊到正房去。」
藤吉郎回頭掃視一下阿春,覺得痛心。
(果然不錯,正像阿春說的那樣,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你不是說要當一國一城之主嗎?」
「好,還有三天時間,是否改變想法自己決定。下面,內掌櫃……」
「別奉承我。雖然我這俸祿不高但還是搜羅了不少人,因此大家都說我是小氣鬼松下。」
「哎!」
(一個女人能任意為所欲為嗎?……)
「是……是!」
嘉平次依然不想抬頭看他們一眼,二人從他眼前溜到廊下。由於過分緊張,滿身大汗。二人面面相覷,但誰也沒說話。
錢袋腦袋跑到藤吉郎的門前時,已是早飯過後,藤吉郎在屋裏呆呆靜坐。
從昨天的那件事以後,阿春不再提兩人分手時的事,並要求藤吉郎嚴格守約。而後宛若從未發生過任何事,阿春又恢復了以前的溫柔。
「我一定把您的話銘記在心。」藤吉郎裝模作樣地回答。
「早安!」
「啊?!……你會相面?」
「您這麼說,是我面帶凶相嗎?」
「豈有說謊之理。」
然後,錢袋腦袋站在門口又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一個男子漢怎能對女人百依百順呢!……)
阿春已經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心情愉快面帶微笑地跟著進去。
「無論怎樣,我替你買東西的事都要保密,因為這不是主人的事。」
「是,來啦。」
藤吉郎想到這裏,心中似乎要發瘋。
「別胡說。」嘉平次依然悶頭擺棋子。「從你的臉色看旅途疲勞沒有恢復,而且顯得更加疲倦。」
「略有所聞。因為您的見識廣博。」
「所謂的真心,就是說不能撒謊騙人。」
「知道啦。」
(她真是個女強人……)
「不,沒甚麼可害羞的。如果是真心實意的,妳算找到了日本第一的郎君。」
藤吉郎不高興地點點頭,然後一起向正房走去。
「我是藤吉郎,聽說您有事找我。」
阿春急忙擦手進來。
藤吉郎正在專心思考,錢袋腦袋來叫門。
「讓你久等了,請進來。」
「對不起。」
(難道女人是靠吸男人的鮮血而生存的妖魔嗎?……)
「為此妳心神不定,色情相出現混亂,說不定會作出不貞、不義,甚至與人通姦的勾當。」
藤吉郎催促阿春。
「這我知道。阿春!阿春!」
今天早晨藤吉郎無論作甚麼都覺得倦怠,奇妙地感到悔恨。然而阿春好像心情舒暢、充滿幸福的喜悅,忙著做飯洗衣服。
「託您的福,旅途疲勞已完全消除。」
「是的……是在下一時口出狂言,玷污了您的耳朵。」
「到裏面來。」
繼父竹阿彌時常半瘋狂地大動肝火與我爭執不休,或許他也想獨佔母親……藤吉郎獨自反思,昨天夜裏藤吉郎惡狼般地放縱性慾,盡情地向阿春發洩情慾的毒汁。
「聽說妳是美濃齋藤義龍身邊的侍女,迷上了這個藤吉郎。」
「哪裏,沒有的事。你一旦時來運轉,別說一國一城之主,你那奇妙的相貌甚至能當幾國的太守。」
「怎麼樣?是想瞞著我松下嘉平次到別處去呢?還是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幹些打掃馬棚的活呢?不必馬上答覆,再考慮三天。留在這裏等於沒有薪俸,只供應米和醬,取而代之的是早上可以和大家一起練武藝學兵法。」嘉平次仍然一邊啪啪地擺棋子一邊說。藤吉郎有點膽顫心驚。
年輕武士把他們帶到朝南的居室,松下嘉平次面向朝陽照射的套廊,獨自一人在擺好的棋盤上擺棋子。
「是的,真不好意思。」
買東西揩油的事置之不提,卻小心翼翼地叮囑別人。
「啊,殿下真會開玩笑……您這麼說藤吉郎先生會感到迷惘,造成錯覺的。」
「對不起。」
「這是因為驚恐。」
「……」
她確實哭了。但她說製造通姦事件,是為了外逃。與她逃我追的那一時刻相比,一想到阿春要與人通姦,自己的痛苦和動搖,似乎感到全身的血液在倒流。
「主人召見,我們一起去吧。」
「是……是!」
「木下先生,木下先生!」
果如錢袋腦袋所說的那樣,這個宅院對武藝格外熱心。今天早晨天還沒亮就從馬棚前的空地傳來練刺殺的木槍聲。但現在已經結束,一個二十歲的武士站在擦洗得乾乾淨淨的門口鋪板上。
「是嗎……我很想相信妳的話,不過,妳的相貌可不是這麼告訴我的。」
「可以嗎?藤吉郎先生,我想還是暫時住在這裏。」
「啊?!……」
瞬間,阿春驚慌得全身發抖。
阿春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惜犧牲一切代價,義無反顧的女偵探。
「有人嗎?」
「哎!」
「是的,他的相貌已表現出恍惚迷惘的神色……怎麼樣?這是相面相出來的,如果不對請不必掛在心上。妳如改變想法,凶相自然會消失的。」
「妳想以此為藉口離開這裏,向西去尚能確保生命,向東去有喪失性命的危險。因為這一切都表現在妳臉上,所以苦口婆心地勸告。還有三天時間,妳好好思考一下。再次以夫妻相處,到那時,我再看妳的面相是否有變化。好啦,今天妳回去吧……」嘉平次一針見血,阿春啞口無言。
「胸懷大志可以。我是說想掌管天下,立志成為一國一城之主是英雄好漢。有二、三個領地以後,分給我半個領地就行。」嘉平次仍然頭不抬眼不睜,認真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