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臣秀吉2》目錄

老虎和耗子

老虎和耗子

「既然這麼說,那就去會一會信長先生。我雖然不相信信長先生,但是我相信木下藤吉郎是個男子漢大丈夫,相信你說的話。」
(之後,家臣等人會因吵鬧而明白的。我只有一個人,無論如何也要殺出重圍以顯示一下自己的本領……)
「不管怎樣,今後在天下平定之前,必然要發生無數戰爭,這不是人的意志可以轉移的。因此,你們見面談談,彼此相互瞭解一下,應該儘可能地減少戰爭。我藤吉郎相信,兩虎相會,內心深處一定會引起共鳴的。所以我豁出生命勸閣下去會見我主公。可是,閣下卻不這麼想……既然如此,只好作罷了。」
治郎左衛門說完,藤吉郎從心眼裏感到可笑。
「不敢當,這樣說使人不好意思。」大澤治郎故意裝作卑躬的樣子。
「甚麼?木下先生和我一起去……」
「是的!如果您瞭解今川義元被擒服的情況,就會明白美濃的齋藤龍興等人雖然也是龍,但他是庶生,不久就會被大口地吃掉,這只是時間問題。」
「假如兩人決定相會,你不會讓信長到鵜沼來吧?那就必須是我治郎左衛門去清洲了。到清洲後迎合取悅於信長,我治郎左衛門可不是那種人,就是死了也不會的!這樣的話,信長就會發怒,盛怒之下就會把我抓起來,或者靠人多勢眾當場殺了我。一隻老虎是不會上這種圈套的!哈哈!……」
藤吉郎接著又補了一槍:
可是,出奇兵到墨俣修建城堡的藤吉郎究竟是個甚麼樣的人物呢?……正在此時,彥右衛門來了。
「聽說閣下被人稱為鵜沼之虎?!」
「沒甚麼不好意思的。物以稀為貴,鵜沼之虎……鵜中之虎……我覺得這裏多少有點嘲弄閣下這樣人物的味道。」
藤吉郎立即回了決定性的一槍。當然治郎左衛門的綽號「鵜沼之虎」不是那個意思,真正的意思是他是一員寧死不屈的猛將。被藤吉郎那樣一說,便帶有紙糊老虎虛張聲勢的涵義了。
大澤治郎左衛門自然也有他自己的一個口是心非的方案,他嘴裏說的和心裏想的完全不同。他出生的時候,將恐懼、害怕等忘在娘胎裏了。
因此,同信長相見時,如果兩人談得來最好了,若是信長因話不投機而發怒的話,他就打算從此與信長一刀兩斷。
森三左衛門的兒子長可帶著十二、三個年輕侍從走過來了,並高聲喊道:
「即使不是為此而來的話,我藤吉郎豁出性命也要把您送出城外去。」
「大澤先生,請您先在這裏休息一會兒,然後我們一起去見信長。」
向信長推薦治郎左衛門後,信長一定會很高興,並且讓治郎左衛門到織田家做身邊隨從。這樣一來,美濃的形勢就大變了。通過大澤可以掌握美濃三人幫的辦法,甚至治郎左衛門或許還會將被稱為「日本第一軍師」的竹中半兵衛重治巧妙地拉到自己這方面來。
「那樣的話,我就以日本第一的猛虎的對手,咆哮一聲讓他瞧瞧!」
寧寧端茶之後就走開了。鵜沼之虎與墨俣的禿耗子重又開始彼此之間奇妙的對峙。
「好的。信長公已經知道我們來了吧?」
「哎呀,真是令人遺憾。我藤吉郎說和您一起去見主公,您卻完全不相信,真是無情無義……」
「這是理所當然的了。只要我們一起去,我藤吉郎也是個男子漢大丈夫,萬一我主公想要加害於你的話,或者我們一同被殺,或者我們一起衝殺出去。可是您卻不相信,真是無情無義了。」
他所崇拜的是齋藤家的磐手菩提山城主竹中半兵衛重治。
「不,我非常理解閣下的心意。鵜沼之虎也是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我說過相信你。俎上肉、網中魚,我不會看熱鬧見死不救的,請你放心好了。」
「哈哈,這話很難想像是大澤口裏講出來的。古時就有人警告說,二虎相爭必有一傷。怎麼能讓兩虎相爭呢?不會有這種蠢事吧?即便是閣下想挑戰,我們主公可能也不會相陪的。虎與虎難道不是同類嗎?只要是同族,不僅都是強者,而且也應該是懷有基本相同的志向。」
可想而知,這種講話方式太瞧不起人了。這等於是在問,齋藤被打敗之後,你還能以物以稀為貴感到滿足嗎?
藤吉郎一聽這喊聲有些吃驚,森長可一定是錯將大澤治郎左衛門當作俘虜對待了。
兩人正在高興地交談,從城堡來迎接的人到了。
由於彥右衛門的如此介紹,他才決定會一會藤吉郎的。
「啊,織田先生那麼有本領嗎?」
可是,藤吉郎的算盤完全不同。
就這樣,兩人一起來到藤吉郎的家。
「大澤治郎左衛門正重和木下先生,殿下命你們隨同我們一起到御前去見他!」
他既不認為齋藤龍興是可擇的良主,也不認為信長是多麼偉大了不起,藤吉郎也不是有甚麼創建宏圖大業的大才。
「大澤先生,木下藤吉郎陪同您一起去。」
「可是,大澤先生,龍的庶生子如果消失在海裏的話,你應該怎麼做呢?仍然滿足於鵜沼之虎的生活嗎?」
「這是哪兒的話呢!我是說兩虎之間不應該相爭。不過,總得有一隻成為虎中之魁吧,你們不見一見怎麼能知道呢?見面後,你們是爭還是不爭,那是另外一個問題。所以請您首先會見一次我的主公。」
否則就不會將藤吉郎稱作「木下先生」,而對大澤治郎左衛門則直呼其名,並大聲喊叫說信長命令前去見他。
「姑且不談閣下的綽號是否妥當。當今日本的第一隻猛虎是一手擒服被稱為東海之龍的今川義元的我們主公——織田信長。」
「恕難從命!」大澤治郎左衛門果斷地拒絕了。
藤吉郎說完,大澤治郎左衛門微微一笑說:
「見面之後您就會發現,您們之間一定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
也就是說,這將是掃平美濃國安上的第一個釘子。
(只要能把大澤治郎左衛門帶去,信長就一定能巧妙地說服他,因為信長比治郎左衛門更有威嚴。)
大澤治郎左衛門微微一笑,拿起佩刀,很自然地跟在藤吉郎身後……
藤吉郎考慮到對方的難處,特意鄭重地低頭表示禮讓。
「木下先生,聽閣下講話的意思是讓我向信長投降了?信長是日本第一猛虎,我只不過是隻鵜沼之虎,如此說來,胳膊扭不過大腿了?」
「我想會知道的,在這之前,您就受到信長好評,為了保密,我想來迎接的人不會很多的。」
鵜沼之虎大澤治郎左衛門絕不是因藤吉郎的說教而來的。
這隻老虎並不認為信長等人是可怕的猛獸。
「哈哈……我也是為此而來的!」
「噢,你是下了這麼大決心讓我去見你主公的?」
「哈哈……近來我遇上的都是令人高興的好事!真想快點兒去喝一杯。估計城內會備酒招待我們吧。我看在這裏還是客氣點兒吧……回去後讓我老婆做點兒特別菜吃,可能先委屈您一下。」
「或許吧!」
(他曾想過勸誘半兵衛籌謀獨霸美濃國……)
「不是那個意思,實際是……」大澤不是那種講究綽號涵義的人。
藤吉郎聽了,搖頭歎息說:
「總而言之,希望您同他見一次。能使我敬佩的人可不多的!」
「很好!非常感謝這種安排,鵜沼之虎因此得以會見日本第一的猛虎。」
他在墨俣修建城堡已是大功一件,再加上將大澤治郎左衛門作為隨身禮物帶到這裏來,無論結果如何,他都將成為大名的。
見面之後覺得藤吉郎只會說大話、吹牛,與其說是吹噓自己,不如說是更吹捧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