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長3:侵略怒濤之卷》目錄

解難題

解難題

「藤吉!」
「原來如此!依照信長先生的脾氣,話一旦說出之後就絕對不再收回。」
「這個,我也不明白啊!」
「殿下!」
當他這麼說完後,就在這四周沒有任何聲響的夜晚的長屋之中,大澤正重抱著藤吉郎的頭低聲耳語著。
「嗯!」信長低聲應道。
不論他怎麼想,仍然無法解答這問題。照他原先的想法,一旦將鵜沼之虎帶來,一定會使信長喜出望外。況且治郎左衛門也是因為藤吉郎那麼熱心說服他,才答應和他一起來。
當信長這麼說時,藤吉郎便認為這是信長內心感歎所發出來的聲音,於是更高興地繼續說著:
「是我的本意。我不見他,絕對不見他。」
「殿下!」藤吉郎變了臉色地叫道。
「——我現在就想馬上得到美濃!」
「木下先生!」
「是啊!就是因為這樣我才特別帶虎……」
原本應該獎賞他才對啊!……他已經攻破了美濃的重要關口,而且他又是打心底願意死心塌地的跟隨著信長的藤吉郎啊!
「是!」
「他是一個相當有信念的男人,為了說服他,可真是費了我好大的勁。我告訴他我們的主君信長是個如何偉大的人物,放眼當今天下,能取得統一的人,只有我們主君而已,他這才答應跟我一起來,想要見你一面……
「對於你這次的手段,我感到非常高興!」
「對於你取得墨俣的事,我嘉獎你,但是治郎左我不見!所以你就這麼把他帶出去斬了!好吧!這就是我對你的嘉獎!」
「很抱歉!請你原諒!」
「不能擺,那麼你就變成猴子臉啊!……」
這時藤吉郎終於抬起頭,以似哭似笑的表情說道:
「不行!我絕對不會見治郎左的。」
「繼續聽!你這笨蛋!」
「嗯!這實在是一件奇怪的事啊!」
信長聽到這裏便哈哈地笑了起來。
「正是,要是斬了你的話……對了!他還說斬了你是對我的一種嘉獎,這實在是不合道理呀!……你說我藤吉郎怎麼可以斬了你,這根本不是一個武士該做的事嘛!……大澤!請你原諒我!要是你想就這麼離去的話,我一定會送你到達安全的地方……要是你真的非常生氣,可以砍我的頭,然後從後門逃出去,我已經把門開了。」
「殿下!」這時在一旁的濃姬也出口說道:「你這麼做的話,藤吉先生就太可憐了……無論如何,你也應該把不見治郎左的理由告訴他呀!」
「木下先生!把你的耳朵附過來!」
同時他還為蜂須賀彥右衛門正勝加了俸祿,由藤吉郎代轉,接著又要他們繼續堅守該處,不能讓敵人侵入……當藤吉由信長面前退下來時,已將近晚上十點。
「甚……甚麼?你不見他!那你叫我藤吉郎該怎麼辦?」
「這個啊!對呀!他又說他現在無論如何都想馬上取得美濃啊!然而他卻要我殺了你。」
只要話題不扯到大澤治郎左衛門正重身上,大體而言,信長是相當高興的。
「你看我的手段應該沒甚麼問題吧?」藤吉郎又這麼說著:「但是鵜沼之虎應該如何使用,才能使他成為可以吃掉稻葉山的猛獸呢?無論如何請你今晚見他一面,給他一句話吧!」
當信長說完這句話俊,卻又命令他要斬掉鵜沼之虎。
「啊!……」
「你未免太操之過急了吧?」
(大將不會說那些沒有意義的話……)
「啊!……藤吉又變成猴子啦?」
這時城內的人都睡著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
對於織田家而言,下游的墨俣及上游的鵜沼,都是打進美濃的兩個重要關口……
「猴子!」
「甚麼事?」
「我沒要你怎麼辦!你就請治郎左回到齋藤家去吧!」
「不行!」
「沒有!我們之間沒有發生任何事啊!」大澤正重搖了搖頭說道:「信長命令你斬了我……而你說這麼一來你就一點面子也沒有了?」
「但是你想將一生就結束於當墨俣城主嗎?我想不僅如此才對!假如不僅如此,那麼你應該更瞭解我信長的脾氣啊!明白我的性向,然後開始行動吧!」
就在這時——
「難道我做錯甚麼了嗎?你要我取墨俣,我就已經取墨俣了,而且我也不比瀧川一益差啊!……更何況我還將鵜沼之虎帶回來了哩!」
於是他就依照藤吉郎所說,扮成小侍衛的模樣一起來了。今晚他就在這座城裏藤吉郎的屋子裏等著對方來叫他呢!
「藤吉啊!看來你不僅堅固了墨俣城堡而已,連鵜沼城的大澤治郎左也帶來我這方了。」
「你怎麼啦?怎麼變了臉色呢?」
當藤吉郎如此想著時,頭即有如刀割般的疼痛。
濃姬果然睜大了眼睛。
「哦!……」
藤吉郎回到長屋之後,兩手俯伏在還沒有睡而正等著他的治郎左衛門面前。
「信長現在是很想趕快出手取得美濃的,你明白嗎?」
「——你既然這麼看重我,這麼為我正重著想,為了報答你的知遇之恩,我願為知我者而死,你的好意我就接受了。」
「你怎麼了?……你到底怎麼了?……究竟有甚麼事讓你不滿意呢?我把老虎帶來這裏……不!這根本不需要我說,殿下你也應該明白的啊!現在你又不肯見他……你叫我藤吉郎的面子往那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比藤吉郎大了四、五歲的大澤正重,彎下他那頎長的身軀將藤吉扶了起來:「信長先生是不是不高興我的行為?」
「是!」
「殿下!這是你的本意嗎?」
「這個……這個……」
「是……」
大澤正重搖著頭一直看著藤吉郎的臉,但他動也不動。
藤吉郎想到對方一定會嚇了一跳,於是內心非常得意,以宛如小孩般的神情看著信長和濃姬。
「不需要再說了!你這傢伙!你就說是我要你斬的,這樣在治郎左面前你也不致於覺得沒有面子。你可以把我現在所說的話,全部告訴治郎左!」信長非常清楚地這麼說完之後:「不過你這手段真是不錯啊,不錯!阿濃!猴子現在變成一城之主了,這是值得慶賀的事,拿杯子來,拿酒來!」
在聽到藤吉郎到來的時候,有關嫁女兒的話題便打住了,連丹羽萬千代也離得遠遠的,如今房間裏面只剩下藤吉郎、信長和濃姬三個人。
「大澤先生……」
「甚麼……甚麼事啊?」
「啊!……」
難道信長真的這麼討厭治郎左衛門嗎?……
「殿下說他絕對不見你,而且也沒有見你的必要。他就像個小孩子似的,無論我怎麼勸,他都不聽。」
(如今卻要以自己的手斬了治郎左衛門……)
(難道他們兩人之間以前曾發生過甚麼事嗎?……)
於是濃姬站起來離開席位,而藤吉郎則是雙唇微顫的看著信長……
鵜沼位於比犬山更上游的木曾川對岸,是尾張進入美濃的重要關口。鵜沼的城主大澤治郎左衛門正重是齋藤家有名的「鵜沼之虎」,是一位恰如其名的猛將。但是在家臣的勢力爭奪之中,傳到龍興這一代時,他已逐漸被疏遠了,因而內心相當不平。這次乃是蜂須賀正勝獻計將他吸收到信長這一方,並將他帶來信長面前讓信長看看,因此藤吉郎自然覺得非常得意。
「是的!我相信這麼一來一定可以為殿下多爭取一份力量,事實上我今天把他一起帶來了。」
「哦!你回來啦!不用說了,我們走吧!」
「對於殿下所說的話,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請你原諒……不!這不是請你原諒就可以解決的事情。這真是一件令人生氣的事,你乾脆砍了我的頭,趕快逃出去吧!」
「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啊!你先把事情說給我聽。」
「信長先生難道不想攻打美濃嗎?……」
「這倒是事實,但是他居然還命令我斬了你……我告訴他如果要我斬了你,那我豈不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而且也沒有任何理由這麼做啊!……是不是以前你和殿下之間曾經發生過甚麼事情呢……」
「嗯!」治郎左突然一拍膝蓋,說道:「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