搥擊大地

「啊！這話怎麼說？」

「這麼說來，那傢伙也派了密探留在京師裏，伺機觀察我信長的作法，並打探這裏面的事情囉？」

「是的。紹巴離開主公之後，馬上拿著你交給他的那把白扇子回到家中，準備派人送到信貴山去，然而松永的使者已經在那邊等著了。甚麼事情都逃不過主公你的眼睛啊！……對於這點紹巴也驚歎不已，所以他就馬上派人到我的營地來了。」

「聽你這麼說，主公，紹巴告訴過你，我和他之間的交往情況了？」

「不照順序來也沒關係，先說結論吧！」

「噢，很抱歉！我必須依照順序先說紹巴的事……」

「但是你應該有你自己的戰術啊！」

「光秀！」

「是……是的！」

「甚麼？……」

「正是！在這三天之中，是甚麼都逃不過你的雙眼啊……不過，對那邊的事，我們該怎麼辦呢？」

「誰呀？」

「你說甚麼，當然是松永彈正久秀歸順的事囉！不管如何，松永他是殺死前將軍義輝公的罪魁禍首，而且也是當今近畿擁有第一大勢力的人……」

「我是不明白你跟他之間的交往情況，但是我卻知道他與松永彈正有所交往，所以我才跟他開了一個小玩笑。怎麼樣？在他那邊也有松永的密使來吧？」

「我很忙，趕快把你來這裏的用意說出來吧！戰爭還沒結束呢！」

「在我信長的戰法之中，我絕對不會做這麼粗心大意的事。今天當我會見那些參賀者的時候，就已經派了柴田、蜂屋、森、坂井等人為先鋒，把那座城取到手了。」

「他是來降服你，還是來降服我信長的？」

藤孝幾乎屏住氣息：

「甚麼？那個……青龍寺城？」

「光秀！」

「有腳步聲來了，這個話題待會再談。」

光秀進來之後就坐在信長的面前，很恭敬地行了一禮。

「甚麼？光秀那個光頭來了？讓他進來吧！」

「光秀！」

「你怎麼開這種玩笑呢？……當然是降服主公囉！」

信長又微微地笑了起來，說道：

「那位連歌之師有到你的營地去吧？」

「話雖如此，但是我的手下即使全部召集起來，總共也不到三百人啊！而岩成勢卻有二千……」

對於這麼突然的事情，藤孝呆愣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你去把那座城搶回來，明天早上你就帶著你的部下入城去吧！」

「來！你聽，這就是細川藤孝的腳步聲，我說現在還在戰爭之中啊！」

信長似乎正在思考著甚麼，並未離開桌前。

「噢……你倒叫我光頭！好吧！在今天的參賀者當中，有一位叫里村紹巴的連歌之師也在，對吧？……」

「光秀！」

「主公，聽說今天又來了很多參賀者？」

「等會……再說嗎？」

「藤孝——」信長大聲叫著他：「通往攝津山崎街道要衝的青龍寺城，是你以前的居城？」

「他有二千人在守著城哩！」

「岩成的兵力如何？」

光秀又以一如往常的調調，極嚴謹地追述著事情的順序，然而信長卻只是很乾脆地搖了搖手。

「啊……」

「哈哈哈……是的。你啊！在你的頭腦裏，只會做一件事，若是再多一件事啊！你就忙不過來了。如果照你這種作法，想要平定近畿還真不知要費多少光陰呢？明天早上我就要從京師出發，前去掃蕩攝津、河內那邊了。快速度是我信長的本領，如今既然青龍寺城已經到手，你可以回到公方的身邊去了。」

信長像是不明白似地問道：

「是！那麼我就先從結論說起。松永彈正久秀今天經由紹巴的仲介，已經向我們降服了。」

「報告！明智先生有事晉見，他已經來到外面了。」

「是的，那是自我祖父以來的居城，但是現在已經被岩成主稅助奪去了。」

提早結束與參賀者的會面，現在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面的信長，當他的身邊侍衛向他報告這件事情時，才發現已經是黃昏時刻了。

這時光秀似乎鬆了一口氣似的，兩眼閃著光輝。

「是！」

「哈哈哈……我想大概也是這麼回事！我們入京到現在也整整三天了。」

「是！」

光秀不太高興地緊閉嘴巴，就在同時，信長的身邊侍衛已將細川藤孝帶了進來。

這時信長再度看到光秀那不服的眼光。

「那又怎麼樣呢？光頭！」

「這倒是教人嚇一跳的事情啊！」光秀睜大了眼睛看著信長：「既然知道這件事，你還把那把白扇子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