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王子，趴下！」她說。
「我只不過是碰上了運氣。」梅森謙虛地說。
突然，她瞥了一眼德雷克，停止了講話。
德雷克說：「好啦，在這個案子上你一直是在薄冰上溜冰，現在總算脫離了險境，值得慶賀啊！報社給你做的廣告已值幾百萬美元啦。他們認為你是一個法律魔術師，真是名符其實！」
「我準備把牠送給妳。牠需要有一個舒適的家。我建議妳把牠帶在身邊，還建議妳馬上離開本鎮。」
「你真是一個天才，竟然能演出那樣驚心動魄的一幕。既然你用一條狗作武器打贏了這場官司，你就該收養一條警犬，整天把牠帶在身邊，使你驚人的勝利家喻戶曉。」
看見梅森用皮帶牽著一條警犬進來，兩人驚訝地瞅瞅警犬，然後目不轉睛地盯著梅森。
「惠勒和多克並不是證人。」梅森說。
「你準備把牠怎麼辦？」貝西．福布斯問。
「你在哪兒找到牠的？」她問道。
梅森泰然自若地說：「人皆如此。」
「讓他們逃脫法庭的控制，這公平嗎？」斯特里特問。
「根本不是什麼運氣，」德雷克說，「那全是你精心策劃的。你手裡的弓大概有六根弦吧，萬不得已時你可以讓那位中國廚師出庭作證，證明那條
梅森笑著搖搖頭，說：
王子神氣十足地離開辦公室，步步緊跟在女主人的身後，驕傲地舞動著自己毛絨絨的尾巴。
「可他們還會抓到她將她重審一遍。」
梅森抬起頭，雙腿叉開，說：
「噢，不會的。我正是為了這個目的才不同意他們撤銷此案。撤銷的案子仍可以重新立案，而現在陪審團已做出了無罪判決，只要她還活著，無論發現什麼證據，當局永遠也不可能為這起謀殺案重新審判她。」
「這下我明白了你為什麼不讓地方檢察官知道你派了暗探監視那套房子。如果他們瞭解兩個暗探知道的情況，一定會千方百計抓到他們。」
狗縱身一躍，撲倒在她身旁，發出陣陣歡叫聲，還用舌頭舔著她的臉。她驚喜地喊叫了一聲，蹲下來雙手摟著警犬的脖子，連聲喊道：「王子！」「王子！」
（全書完）
這時，聽見一聲劇烈的響動，密室的門「砰」地一聲打開了，那條警犬猶如一支離弦的箭
「這就是我們在本案中運用的戰術，它也是被告辯護律師常用的戰術。告訴你們吧，被告的辯護律師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審團，他只是一個同黨，一個受被告僱用的代表。國家賦予他神聖的職責就是以最有力的方式為被告進行辯護。
「謝謝。」然後迅速轉過身，喊著：「王子，跟我來。」
「很抱歉打擾你們啦，」她說，「我一收拾好東西就到你們辦公室來了。」
狗立刻趴倒在地，一雙清澈的眼睛充滿深情地盯著她，欣喜若狂地搖動著尾巴。
那女人驚訝地看著他，眼裡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可是你使陪審團相信貝西．福布斯不是那個開槍的人的唯一真正的理由就是那條狗沒有襲擊她。如果克林頓．福布斯事先換了狗……」
他牽著狗走進自己的私人辦公室，鬆開拴狗的皮帶將它放在床上，用娓娓動聽的聲音安慰了牠一番後，關上門但沒有插上門閂。他轉身與德雷克握了握手，斯特里特欣喜若狂地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說：
「那倒不必，」梅森說，「讓我把狗放在密室裡，牠太緊張了，放在那裡對牠可能要好些。」
「你們倆聽著，我已經給你們講過，現在再重複一遍，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審團，我只是一名律師。當地方檢察官想盡辦法用有力的證據對被告進行起訴時，被告辯護律師理應盡一切努力駁倒地方檢察官的起訴。就拿那個出租汽車司機來說吧，你和我都知道他不可能認出將手絹忘在他車上的那個女人，永遠也不可能。他只知道她用的是一種特殊的香水，身上穿的什麼衣服，她的身材，僅此而已。讓瑪伊出現在他面前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同時也表明他的鑒定是完全錯誤的。然而地方檢察官卻微妙地向他暗示，最後使他相信自己不僅可以認出那個女人，而且毫無疑問的認為她就是本案中的被告。
「啊，真是太精采了！我在報上看到你的辯論，他們出了一期特刊，將你的辯論一字不漏地登了出來，簡直妙極啦！」
她的聲音漸漸小得都聽不見了。
「案子結束後我在附近幾個養狗場轉了轉，發現有一個養狗場的主人在十月十六日晚上用一條警犬換了外貌非常相似的另一條警犬，於是，我便買下了留在養狗場的那
他握住梅森的手，說：「我猜你可能累了，該回家休息休息啦。」
德雷克說：「但是，你的辯論還有一兩個地方銜接不上。首先一條，如果西爾馬．本頓和這個名叫卡爾．特拉斯特的傢伙回到那所房子並打死了福布斯，惠勒和多克為什麼沒有看見他們開車過來？」
她兩隻眼睛注視著他，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突然她伸出手，說：
「告訴我們妳的地址以便我們保持聯繫。妳是一份遺囑的受益人，但是新聞記者可能會湊到妳跟前採訪妳，問妳一些尷尬的問題，所以最好別讓他們找到妳。」
他將拴狗的皮帶遞到她手上，說：
斯特里特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你這個人善惡參半。」
梅森說：「對不起，但牠不叫王子，王子已經死啦。」
「沒關係。」梅森說，「我們很高興……」
斯特里特萬分激動地說：「一看完你的辯論我馬上就明白了你怎麼會推斷出那兩具屍體在那……」
梅森說：「我已反覆向你重申過我不是法官，也不是陪審團。再說，我從未聽到過貝西．福布斯說明自己的情況，也沒有別人聽到過。也許她的一切行為只是為了自衛，這一點我完全可以肯定。面對一條狗和一個男人的襲擊，她不得不進行自衛。我
德雷克離開了辦公室。
「哦，我真是太高興啦！你總算讓她得到了解脫，真是太妙啦！」
德雷克說：「報上都稱你為『法庭戲劇大師』。」
梅森說：「我可以想像得出這條狗為什麼在十月十五日晚上嚎叫，但我不能理解如果牠還活著的話，為什麼在十月十六日晚上又不叫了，也無法理解在那個屋裡與西爾馬．本頓生活了一年多的狗怎麼會突然獸性大發，猛烈地向她襲擊，嚴重地咬傷了她的右手。
「這是我的信條，也是我努力想做的事。」
她兩眼含情脈脈地看著他，嘴唇微微地顫動著，激動地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突然張開雙臂，又一次擁抱他。這時，有人在門口假裝咳嗽了一聲，斯特里特迅速轉過身來，看見貝西．福布斯站在門口。
「事情來得太快了，」梅森說，「不過我就喜歡這樣的刺激。」
斯特里特睜大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梅森，說：
在做出最後判決兩個小時之後，佩里．梅森走進自己的辦公室。這時夜色已深，但德拉．斯特里特仍在熱切地等候著他。保羅．德雷克也在辦公室裡，他那副滑稽幽默的面孔顯得十分平靜，嘴角還隨意地擺弄著一根煙。
辦公室外間的門關上後，斯特里特突然驚愕地注視著梅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