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他什麼時候走的？」
「我要告訴他們，我是在聖巴巴拉過的夜，坐公共汽車回來的。」
鄧肯沒有把握地停了下來，向一張咖啡桌走去，搖搖頭，又向艾德娜．哈默放咖啡杯和碟子的那張咖啡桌走去。
「你是什麼人？」布萊恩問。
「肯特到底在哪兒？」
「他們不會找您的麻煩嗎？」
布萊恩問艾德娜：「妳是艾德娜．哈默小姐嗎？」
「胡說八道！」
「約翰．鄧肯，律師。」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昨晚在什麼地方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
他捕捉到了艾德娜．哈默的目光，看到她正在向他懇求，正在努力表達某種沒有說出的信息。他向她走過去。布萊恩插了進來。
「我不知道。要看發展了。現在，我需要打個電話。妳守住堡壘。」
「你聽著，」布萊恩威脅說，「如果你現在不把你的委託人交出來，我們就要弄清他在哪兒，把他捉起來。」
「這就是那張桌子吧？」布萊恩問。
「你是誰？」
「我已經派人叫地方副檢察官薩姆．布萊恩去了。你們兩個人到起居室裏來。」
「無可奉告。」
「他現在在哪兒？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梅森。不要試圖拖延。我們想詢問你的委託人。」
在天井的一個角落，梅森低聲向艾德娜．哈默發出了指令。
他又看看手錶：「現在隨時可能。他們正在檢查那個房間和那具屍體。鄧肯好像有什麼企圖，想洩露某些事情。我弄不清那是什麼，可能並不像他自認為的那麼重要。他和麥多克斯都很恨妳的彼得舅舅，很恨我。現在還說不出他們究竟會做什麼，也許這仇恨會使他們昏了頭腦。」
「無論發生什麼事，」他說，「不能讓一個人知道聖巴巴拉那方面的事。」
「我叫弗蘭克．麥多克斯。我是肯特先生的生意合夥人，芝加哥的麥多克斯製造公司的總裁。」
「明白了。」她說，「那兒發生什麼事了？」
「告訴我，」她用冰冷的手抓住佩里．梅森的手腕說，「你會站在彼得舅舅一邊嗎？」
布萊恩反覆看著那張桌子說：「看上去在這個桌面下面有一個橢圓形的容器……等一下，這兒有一個拉手。」
「你沒有？」
「好姑娘。」梅森對她說著，把電話掛了回去。他離開那個小屋，在門廳裏找到了艾德娜．哈默。
「你可能記得，」布萊恩意味深長地說，「根據這個無偏見的證人的證詞，顯然是你的委託人彼得．肯特先生，於午夜時分在這個容器裏放了一件東西。現在，我們發現那件東西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杯子和碟子，而它們，無可爭辯地曾歸你所有。」
「什麼也不知道。」
「但我打算那樣做。」
「我總是站在委託人一邊的。」
「而關於這個杯子和碟子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好吧，」他歡快地說，「那就什麼都別說。」
艾德娜．哈默很隨便地說：「我來把這杯子碟子送回廚房去吧。」
「你是個聰明的律師，對吧？」
「我相信是。」
「妳舅舅現在在哪兒？」
「當然，」他告訴她，「妳做的任何事只會惹出麻煩。告訴他們妳在哪兒過夜和這個謀殺案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但確實與妳舅舅的公事有關。不能撒謊，早晚他們會讓妳發誓的，那時妳就得講實話了。」
「一把切肉刀被弄髒了。」他說。一陣沉默，在這期間，傳到他耳中的只有電話線的嗡嗡聲。然後她說：「
「根據我床旁的鐘。」
「問佩里．梅森吧，」霍爾康布警佐說，「看上去他知道。」
梅森搖搖頭說：「肯定不是。」
「這個碟子，先生，和梅森先生當時喝咖啡用的杯子是一套的。我當時沒有時間替換這個弄上缺口的碟子。他們看上去有些著急，肯特先生吩咐我了，要確保早餐在五點二十分準時準備好。他是最準時的。」
「大約是五點三十分，或是五點四十分。」
「而我是十或十五分鐘後趕到這兒的，」布萊恩說，「那就是說還不到半個小時……那個律師叫什麼……噢，對，鄧肯，我要叫他來，而且看看那張咖啡桌。」
「為什麼不能？」
「但您不會洩露我的秘密吧？」
「他們不會有任何理由來調查我。但關於彼得舅舅您會告訴他們什麼呢？」
梅森睜大了眼睛：「我不知道。」
「呃—呃—嗯，你知道，那是月光，而且……」
「你說桌面翻了上去？」
「你剛才究竟為什麼不把這些告訴霍爾康布警佐呢？」
霍爾康布警佐自大地點點頭，「那個天井，」他宣布道，「是合適的地方。你們都出去到天井去，彼此不要說話……」說著他又轉向布萊恩，「是不是讓佩里．梅森不要和其他人在一起？他是肯特的代理人。如果我們最先盤問梅森，我們或許會有更多的發現呢。」
「你不知道他們去哪兒嗎？」
「為什麼不行？」
「關於這個謀殺案你還了解什麼嗎？」
「他們什麼時候會盤問我？」
「夠了，」布萊恩打斷了他，「我完全有能力進行這一調查。」梅森聳聳肩。
「我想為我的委託人盡我所能。」他告訴她。
「他是菲爾．里斯，彼得．肯特的異父兄弟。」麥多克斯回答。
有一會兒沉默，然後麥多克斯說：「我恰巧知道，傑里．哈里斯、艾德娜．哈默小姐，還有肯特先生的秘書海倫．沃靈頓小姐，昨晚都動身去完成一項神秘的使命了。我認為他們是去了聖巴巴拉，肯特先生有可能和他們一起去了。」
梅森微笑著，嘲諷地鞠了一躬。
「我看到一眼這個正從我的房間旁經過的人。在那些法式窗戶前面有一個水泥門廊。我跳了起來，向窗口跑去。月亮是滿月。我看到一個人在夢遊。」
布萊恩向霍爾康布警佐轉過身去，低聲說：「這樣下去不會有什麼進展。我們最好輪流和這些人談，而且我們也需要和那些僕人們談談。請你告訴大家都離開房間，隨叫隨到，接受訊問。」
「在哪兒？」
「但您不會匆忙地決定的。您不會匆忙做出結論吧？向我保證，您不會那樣。」
鄧肯自高自大地清了清嗓子，「我想做一項供述，」他說，「我認為我可以告訴你究意發生了什麼事。」
「請原諒，先生，」管家說，「梅森先生拿著這個杯子和碟子走了。過後我找不到它，便問他把它放在哪兒了，他說他不記得了，他認為他把它放在天井裏的什麼地方了。」
「不要告訴他們妳在哪兒過的夜，」他警告說，「別那樣做。」
「他們得盤問他。」
「你把那個杯子和碟子放在桌面下面了嗎？」
他把霍爾康布領到一個角落，兩個人低聲在那兒說了一會兒。說完之後，布萊恩走了回來，在桌子首位的一把椅了旁停下，打開公文包，掏出一個筆記本說：「你們中有誰夜裏聽到可疑的動靜了嗎？」
管家聳聳
「無疑，」梅森說，「你可以找到其他消息來源。」
「那個死者是誰？」霍爾康布再一次問道。
「這兒什麼也沒有，」他說，「除去一個杯子和碟子以外。」
「他動身以後，哈默小姐發現那把切肉刀從餐具櫃裏丟失了。我恰巧知道，彼得．肯特以前曾經夢遊過。這事已被法庭記錄在案，那次他曾經拿起了一把切肉刀。」
「聖巴巴拉。」
「關於這件事妳知道什麼呢？」
她伸手去拿，但布萊恩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不知道。」
「但那有什麼關係呢？」她問。
「他們不會犯偽證罪吧？」
「為了不背棄我的委託人的信任，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那會造成麻煩嗎？」她問。
「一切都沒事吧？」她問。
「從那個人穿衣服的方式，還有那種特別的行走步態。那個人穿著一件睡袍。頭部向後甩。我馬上就知道，那是一個夢遊者。」
梅森聳聳肩，點了一支煙，微笑著。
「對，我們和你談完了。需要你的時候，我們知道到哪兒去找你，而且，」他意味深長地說，「我們知道怎樣找到你——用一張傳票。」
「因為如果妳不講實話，他們就會以作偽證而起訴妳。」
他看看手錶，繼續說：「我們得在至少兩個半小時內使你的彼得舅舅不受任何限制。」
「我將告訴他們什麼呢？」
霍爾康布警佐轉身順著長長的走廊大步向起居室走去。「妳，」佩里．梅森告訴艾德娜．哈默，「最好把實話告訴他們。」
管家的聲音從那小群人的外沿傳來了：「請原諒，先生，我恰巧認識那個杯子和碟子……就是說，至少我認識那個碟子。您看，上面有一個特別的缺口。那是我今天早晨拿出來的。」
「我。」
「他五點三十分時在天井裏做什麼呢？」
「到什麼程度？」
「彼得．肯特在哪兒呢？」
門開了，管家阿瑟．考爾特領進來一個衣冠楚楚的年輕男子，他的眼鏡上垂著一根長長的黑緞帶。
「在今早五點二十分嗎？」
「應該是哈里斯先生吧。傑克遜說，他一直值班到午夜前一會兒，直到哈里斯接替他。還有，哈里斯想要人替他的班。」
「噢，天哪……我什麼都不打算告訴他們。」
霍爾康布向梅森轉過身去，問道：「凱爾頓在哪兒呢？」
「走過了天井，在一張咖啡桌旁摸索了一會兒，抬起了那個蓋子。爾後那個人走到天井北側的一扇門裏不見了——一扇通走廊的門。」
梅森冷冷地點點頭：「那把刀當時在，而且現在還在彼得．肯特床上的枕頭下面。我沒有碰它。但是一看見它，我就懷疑到發生了的事情。於是，我叫醒了凱爾頓醫生，並且，在哈默小姐的陪同下，我們巡視了一下各位賓客。我們發現里斯先生正躺在床上，被子蓋到脖頸。顯然，他是隔著被子被刀扎死的。我沒有進行仔細的調查。一發現那具屍體。我就離開了那個房間，往警察總部打了電話。」
「妳的房門是鎖著還是不鎖？」
「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布萊恩對霍爾康布警佐說：「派兩個人上樓去看看那個枕頭下面。在警方檢查那個刀柄之前，不要讓任何人碰那把刀……你在這兒多久了，警佐？」
「是個男人還是個女人？」
「難說。麥多克斯是個騙子，而鄧肯是個訟棍。他們兩個人都在試圖敲詐妳舅舅。我擋住了他們的路，他們自然很忿恨。
「你看清楚了？」
「什麼意思？」他問。
「那是幾點？」
「在我打電話給你以前大約有十分鐘。」霍爾康布回答。
「在他的枕頭下面？」布萊恩叫道。
「十分經常的情況是，表面的東西是騙人的，警佐，」佩里．梅森溫和地說，「哈默小姐，請允許我來介紹霍爾康布警佐。」那位警佐對這一介紹絲毫沒有予以注意。
「你就是梅森在與之打交道的那個人嗎？」霍爾康布問。
他走向那個隔音的小電話間，撥通德拉．斯特里特。「德拉，」聽到電話中她的聲音後，他說，「在這兒發生了一件事。叫保羅．德雷克挑兩個能幹的人到這兒來。可能會不讓他們進來，但他們可以待在附近，盡可能地發現情況。妳從聖巴巴拉聽到消息了嗎？」
「地方副檢察官薩姆．布萊恩隨時會到這兒的。我想問幾個問題。那個死者是誰？」
「哦，沒了，我都說完了。」
「意思是，」她說，「我恰巧知道，本州的法律是，一個妻子不能做對她丈夫不利的證詞。如果彼得舅舅和露茜爾．梅斯結婚的話，她就不能做任何對他不利的證詞了，對吧？」
佩里．梅森揚起了眉毛：「我不知道她能做什麼證……霍爾康布警佐來了。」
「但是假設他確實像你所稱的那樣，犯了一項殘酷的蓄意謀殺罪呢？」
「我說了，你可以走了，梅森。」他說，「我認為，如果在這些證人從你非常寶貴的提示中受惠之前，我們來對他們進行盤問的話，會進展得快得多，有效率得多。」
「可能。」
「這麼說你是用這個碟子喝的了，梅森？」布萊恩問。
梅森說：「我的委託人肯特先生去辦一件生意上的事去了，現在不在，那件事和眼前的事情沒有任何關係。」
「妳昨晚看見有人進妳的房間了嗎？」
「現在誰在監視那座宅子？」
「看上去是那樣。他抬起看去像桌面的東西，而後『砰』地一聲讓它落了回去。」
「沒有。」
「你怎麼恰巧在這兒呢？」他問佩里．梅森。
梅森直等到那些混亂的腳步聲停止了，才說道：「我當時正在為肯特同麥多克斯的一項協定進行協商。出於某些原因，這原因現在暫且不談，這次協商被延期了。我昨天夜裏待在這兒沒走。我和凱爾頓醫生一起睡在樓上的一個房間裏。今天早晨，彼得．肯特為了一件生意上的事出差走了。我可以說，他是在我的提議下出那趟差的。我無意洩露他的目的地。
「昨晚午夜剛過的時候，一個正從那些法式窗戶旁邊經過的人把我驚醒了。那是個月明之夜。那個陰影從我身上掠過。我睡覺很輕。我認為那個人光著腳。」
「然而，就是這個地方。」鄧肯堅持說。
「可能會。」
那雙打量他的眼睛裏充滿了精明的估量神色。
梅森鞠了一躬說：「大家早上好。」
「他說那是爆炸性的。」
「你在安排一些事情，這樣彼得舅舅就能結婚了？」她問。
「在他妻子多里絲．薩里．肯特對他提出的一個離婚案中。」
「今天早晨什麼時候？」
梅森弓了弓身說：「隨你怎麼講，警佐。只是我這麼覺得罷了，這不過是我們經常擁有的那些不同看法中的一種罷了。」
「鎖著，我在夜晚很緊張，差不多一個月以前，我讓人在我臥室的門上裝了一個新的彈簧鎖。那把鎖只有我有鑰匙。」
布萊恩問：「彼得．肯特在哪兒
「他有一些重要的患者。他等不了。自然了，你如果想找他的話，隨時可以找到他。」
「十二點過一刻。我好長時間沒能再睡著。」
「為什麼？」
布萊恩向天井走過去。霍爾康布叫了兩個人，跑上樓直奔肯特的房間。
他點點頭。
「然後你做什麼了？」
麥多克斯搶上前來說：「這個人，梅森，還有凱爾頓醫生和哈默小姐本來就知道有人被謀殺了，只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們今天早晨到處偷偷摸摸地查看我們。他們以為那把刀子捅的是我呢。」
「我祝你好運。」他說。
「五點剛過。」
「那個記錄在哪兒？」布萊恩打斷了他。
「告訴他們妳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
「然後我把那輛帕卡德開來，肯特先生、梅斯小姐和梅森先生開車走了。一小時左右以後，梅森先生把那輛車還了回來。」
「你怎麼知道有人被謀殺了，梅森？」霍爾康布問。
「誰來決定他是否犯了一項殘酷的謀殺罪呢？」
「五點剛過的時候你在拿著一個碟子做什麼呢？」
霍爾康布氣得臉都陰沉下來。
「你知道誰放的嗎？」
「廢話少說，」霍爾康布警佐道，「我讓你說正經的。」
「是的。」
霍爾康布向艾德娜．哈默轉過身去，「妳是他的外甥女？」
「我從不那樣。」他笑著說，「早上好，霍爾康布警佐。」大步沿著走廊向他們走來的霍爾康布警佐，看看佩里．梅森，又看看艾德娜．哈默。他的目光中閃露著懷疑。
梅森聳聳肩，什麼也沒說。
「可那個碟子有與眾不同的缺口。」布萊恩指出。
「為肯特先生、露茜爾．梅斯小姐和梅森先生端早餐。」
「非常清楚。」
他一推拉手，把桌面抬了起來。
「我認為我可以保證，他或者在今天夜裏，或者在明天清晨回來。」
「你做什麼了？」
「誰知道他在哪兒？」布萊恩問。
「然後發生了什麼事？」
「我認為，」梅森說，「你是在小題大作。這兒有一個上面有缺口的碟子，而你在破案的當務之急時，卻浪費寶貴的時間，來詢問我是怎麼喝咖啡的，和我喝的時候正站在哪兒。問題不是誰喝了咖啡，而是誰把那把刀捅……」
「他什麼時候回來？」
「梅森先生，」鄧肯自負地說，「是肯特先生的代理人。他昨天晚上在這兒，而且在這座宅子裏過的夜。有一個醫生和他在一起。我想他叫凱爾頓醫生。」
「不知道，先生，但我知道他們要結婚。」
布萊恩臉紅了，他說：「我的意思是，你用了這個杯子和碟子。如果你想嚴格地按字面解釋的話，你是用這個杯子喝的嗎？」
梅森跟在布萊恩身後，看見他和鄧肯講著話。他們向天井的中央走去。
「現在不用擔心回答那個問題，」布萊恩急急忙忙地說，「這個人做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你不和我談了？」
「那麼他可以或者服罪，或者找另一個律師來做他的法律代理人。」
「我和哈默小姐一起去了肯特先生的臥室。我拿起他床上的枕頭，發現那把刀在他的枕頭下面。」
「我肯定我無法告訴你。」
「沒有。」
「接著說。你做了什麼？」
「那個管家是這麼說的，」梅森說，「從我個人講，我無法區別一個杯子和另一個杯子。我承認，今天早晨，我用過一個杯子。」
布萊恩新刮的臉，棕黃色的皮鞋閃閃發光，白色的亞麻襯衫隱約顯露出來，他對眾人微
「我肯定我無法告訴你。」
「真的會把他抓回來嗎？」
「那會背叛一個委託人的信任。」
「我，」梅森說，「什麼也不會告訴他們。」
「我可能是在這兒，」梅森慢慢地說，「但我對這件事沒有任何特別的記憶了。」
鄧肯提高了聲音說：「我是個律師。在這件事上我能幫助你。我有個非常寶貴的情報。」
他聳聳肩，把手放在她的胳膊肘下面，和她一起向起居室走去。他們發現其他人也都聚在那兒，一個個沉默著面無表情。霍爾康布警佐看看手錶說：
布萊恩說：「很好，梅森先生。我想我們要當著陪審團的面錄你的口供。我對你太了解了。在我們沒有權力使你回答問題時，這種盤問是不會有任何進展的，你是在努力拖延，領著我們繞圈子。」
「什麼也不知道。」
「好吧。但是記住，我是在聖巴巴拉過夜之後坐出租車來這兒的。」
「但他們會調查的。」
「沒有，」梅森說，「我作客時從來沒用碟子喝過。」
布萊恩說：「好主意。這件事你了解些什麼，梅森？」
「等一下，」他說：「在我們把這杯子碟子拿到任何地方之前，要先做檢查，上面可能有指紋的。」
梅森眯起了眼說：「我不會建議妳那樣做的。」
「你怎麼知道這個人在夢遊呢？」布萊恩問。
「聖巴巴拉，呃？他們去聖巴巴拉幹什麼呢？」布萊恩問。
「你是怎麼確定那個時間的？」
「是的。」
「我辦不到。」
「我並沒有承認這一點，」梅森回答說，「它可能是，也可能不是我當時用的杯子和碟子。正如我說過的，那些杯子在我看來都一樣，而且鄧肯也沒有辨明那個夢遊者就是彼得．肯特。」
「今天早晨妳知道有人被謀殺了嗎？」
「他不讓我那樣做。他當時在裏面檢查屍體。我想進去，他不讓。」
「聽到了，傑克遜剛才打來了電話。說他和哈里斯先生整夜輪班監視多里絲．肯特的宅子。她哪兒也沒去，但是傑克遜有事想親口告訴你。他說他不想在電話裏講。」
「妳昨夜離開妳的房間了嗎？」
「您的意思是他們要把他抓回來嗎？」
「我正在為一個叫麥多克斯的傢伙和彼得．肯特先生的一項協議而進行談判。」
「聽著，」他說，「他們從我這兒得到的任何情報都是你能知道的。我要去打電話了。」
「講吧。」布萊恩說。
「但他們能做什麼呢？」
「聽著，德拉。讓保羅搞到肯特太太的一些照片，還有對她的特徵的逼真描述。然後讓他的人和哈里斯取得聯繫，接管監視的工作。我想知道肯特太太什麼時候離開那座宅子，還有，如果可能的話，她去什麼地方。告訴傑克遜儘快地搞到那個最終判決。讓他隨時用電話通知妳。妳明白了嗎？」
「看上去很像，」他說，「你正在教這位年輕女子說什麼。」
「和肯特先生清理一些生意上的事務，這是鄧肯先生，我的律師。」
布萊恩向梅森轉過身去問道：「你五點三十分時正在這兒做什麼呢？」
「去吧，」梅森說，「把他捉起來吧。」
「這是薩姆．布萊恩，」霍爾康布警佐說，「他將負責這個案子。」
「如果，」他說，「你的彼得舅舅犯了一項殘酷的蓄意謀殺罪的話，我就告訴他服罪，或是另找一個律師。如果他夢遊時殺死了一個人的話，我就會為他竭盡全力。這麼說妳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