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斯理011:透明光(下)》目錄

第十六部 失蹤的金字塔

第十六部 失蹤的金字塔

我瞪了他一眼,道:「你還不是想得到錢麼?」
舍特搖著手:「先生,剛才我講的話,你不要記得。我在五年中,已曾先後指引五個百般無聊的遊客,去聽那失蹤金字塔的故事,那些遊客聽了之後,便到沙漠中去了,但是他們卻沒有再回來。據說,那人的故事,有一種神秘的力量,會不由自主要到沙漠中去尋找那座失蹤金字塔,我已發誓不再向人提起的了。」
我準備將那些象形文字抄下來,去交給葛地那教授翻譯,但是我隨即發現,這是多此一舉,因為在那些象形文字之下,還刻著有英文。英文字刻得十分淺,可見刻的時候,十分匆忙,大約因為年代久遠,有幾個字已經剝蝕了,要憑藉著猜測,才能知道它們是甚麼字眼。
他聳了聳肩,我也聳了聳肩,我本來想回答他:這是可能的。在世上,有一種神秘的礦物,它所發出的光芒,能使人的身體,在視線中消失而成為透明人、隱身人。也有著一種不可知的方法,可以使透明人、隱身人又恢復正常。
老者攤了攤手:「先生,我寧願相信握在自己手中的一分錢,而不相信銀行中的幾萬元。先生,你說這是有可能的麼?」
我將那塊大石上的英文譯成中文,那些英文,當然是翻譯了石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的。
因為我知道,在埃及的寺院中,不乏有學問的僧侶,他們對於古埃及文字的研究,成績只怕絕不會在葛地那教授之下的。
這三天來,他一直在勸我不要到沙漠去,所以他一開口,我連忙揮手道:「少廢話,快請應徵的人進來!」舍特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法國人和沙漠,似乎無論如何扯不上關係的。我勉強笑了一笑,道:「艾先生,我想你或者是找錯了。」艾泊並不多說甚麼,看來他並不像是多口的人,他只是從衣袋中摸著一張摺得方方整整的紙來,那紙已發黃了,他問道:「先生,你懂德文麼?」
等到我們兩人吃完了熟餅,薩利向一條暗巷指了一指,我向前看去,那條暗巷的兩旁房屋,高而且舊,而那條巷子極窄,一股陰霉的味道,從那巷子中傳了出來。
舍特忙道:「先生,我求求你,聽完了之後,你千萬不要與以前那五個人那樣,到沙漠中去,再也不回來了,你先要答應我!」
如果不是這個英國人不幸得了熱病死亡的話,那時,那座金字塔還未曾湮沒在黃沙之中,他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那座金字塔,而人類早在兩百年前,便可以知道有隱身法這件事,而不必等到今天了。
隱身的方法,在那個金字塔中,藏著隱身的方法!來自南美平原,遭到了透明光的照射,而成為透明人的索帕族人,在埃及找到了使他們復原的法子。他們並沒有再回南美去,就在埃及住了下來,傳宗接代,直到如今的依格。
我站了起來:「閣下是來應徵當嚮導的麼?貴姓名?」
我呆站在大石前許久,那老者才向我道:「你滿意麼?」我點了點頭:「我滿意。」我抬起頭來,看到他面上現著一種將我當作傻瓜似的笑容。
我的翻譯或者不怎麼傳神,但是我已盡了最大的能力了,英文原文,更要詰屈贅牙,我相信那是古代文字缺乏的結果。
三天下來,我幾乎是失望了,我整天將自己鎖在房間中,我已經決定,如果我真是找不到解答這些象形文字之謎的話,那麼我便決定離開開羅了。我將自己關在房中,便是想在那些象形文字之中,找出一些頭緒來。
那老者搓了搓手:「先生,你一定會滿意的,因為每一個人都滿意,我雖然不識英文,也不識那種古怪的文字,但是我知道,先生,你既然是來探索秘密的,你就一定會滿足。」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舍特,我很抱歉,我沒有法子答應你。如果我所要尋找的東西,和那能說出神秘故事的人所說吻合的話,那麼我就一定要到沙漠中去尋找那座金字塔的!」
舍特搓著手,興高采烈地道:「多著啦,多著啦。」我道:「越是古老,越是好。」
我已經十分明白地知道,使透明人和隱身人復原的方法,是藏在那座金字塔中。
我的心劇烈地跳動了起來,現在我至少知道了進一步的事實了。當年,在沙漠中發現了那座金字塔的英國人,一定不是只敲下了金字塔上的一塊石角,而是搬來了一大塊石頭。
舍特張開了手:「整整的一座大金字塔,在沙漠中消失了,整個埃及,只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你可是要聽聽那神秘的故事麼?」
我看了看酒店大堂中的電鐘,我一來一去,足足花了兩個小時,舍特和他的妻子,大概已經吃完了晚餐了。我直上樓,開門進去。舍特正在抹嘴,見了我之後,不知說了多少感激話。
那一塊大石,就是我眼前的這一塊。不知是為了甚麼原因,這一塊大石竟會湮沒在這樣骯髒的地方!而那塊大石上斷下的一角,卻被當作寶貝,放在博物館中!
舍特的面上,紅了起來,現出了尷尬的神色,他接著又說了幾件所謂「神秘」的玩意兒,但都不外是騙遊客錢財的把戲。
舍特仍然不肯走,他雙手捧在胸前,作表情十足之狀:「噢,先生是中國人,中國和埃及是同樣古老的國家,是同樣有著許多神秘的物事的。」
我連忙道:「舍特,那個能講神秘故事的人,在甚麼地方,你快告訴我!」
我走到門口,在薩利的肩頭上拍了拍,表示友善:「好,我們走吧。」
舍特現出極度委曲的神情來:「為甚麼每一個人都以為我要錢,而沒有人知道我是為了不使外國人感到在我們埃及枯燥乏味?」
那老者滿是皺紋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十分討厭的笑容來:「我可以向你索取一些報酬麼,先生?」我道:「可以,你要多少?」
我不能平空想像幾千年之前所發生的事,但我想當時的埃及法老王,一定利用了索帕族人全身透明這一點,來證明過他人神合一的理論,而鞏固過他的統治寶座。我更相信,當時的埃及法老王一定曾因之得過不少好處,所以他才為索帕族人建了那座大廟,又為死了的索帕族領袖,建造了金字塔。
我想了一想,道:「你的意思是,你所知道的故事,並不是由你講出來,而是你向我出示一種記載來取信於我,是不是?」
那老人連連點頭:「不錯,正是那樣。」
但是,這離成功仍然十分遙遠!
雖然我已經將那能放出「透明光」的奇異礦物的來龍去脈弄得相當清楚,但是那又有甚麼用呢?我的目的並不是在研究古印加帝國何以會突然消失之謎,而是要找出那種「透明光」照射過的人,如何才能復原的辦法。
這實在是一個大得無可再大的誘惑,試想,一個人若是掌握了隱身法,他能夠做多少平時不能夠做的事情!就算不為王彥和燕芬,我看到了這塊大石上的文字之後,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到沙漠中去,去找那座失蹤了的金字塔的!
侍者滿臉堆下笑來,道:「舍特,先生,叫我舍特。」我十分不耐煩,道:「甚麼事?你不妨直說。」舍特仍然笑著,道:「我沒有事,有事的是你,先生。」
他講的是略帶法國音的英語。我絕未想到,我登報徵求沙漠中的嚮導,經過了三天之久,前來應徵的,竟會是一個法國人,而且還是法國貴族!
我懷著沉重的腳步,出了大學的校門。
我立即問道:「你是知道那大石上所刻的文字和內容的,是不是?」
我跳了起來,舍特向後退出了一步,道:「先生,你今天一整天未曾出門,那不是說你正有著極大的煩惱麼?先生,舍特自己雖然不能代人解決煩惱,但是卻會指點人們消除煩惱之路!」
不一會,他便帶著一個人,站在我的門口。
我們兩人先後進了那門形的洞,那老者仍對著油燈在照看著一隻玻璃瓶,像是那瓶中藏有天方夜譚中的妖魔一樣。
我遞了一卷給薩利,薩利也不客氣,和我一面走,一面大嚼起來。那種黑色的醬汁有著一種又鮮又辣的味道,可口到了極點(遺憾的是,到如今為止,我仍不知道這樣可口的東西的名稱和它的成份!)
因為那座金字塔是湮沒在沙漠中的!而且前後已有五個人因為找尋這座金字塔而失了蹤!
舍特笑得雙眼合縫。我和薩利,走出了酒店,薩利十分沉默,一路上一言不發。天色越來越黑,我不知道自己已來到了開羅的那一角落。只覺得所經過的地方,實是簡陋得可以,那些大酒店,大夜總會,不知跑到甚麼地方去了。我所經過的地方,甚至連街燈也沒有,只是黑沉沉的一片。
他在叫我看,但是他卻沒有拿出任何東西來。剎時之間,我以為那是一個低能到了這種程度的騙局!但是我立即看到那老者伸手指著那塊他用來當作桌子的大石,而我也看到。在他指著的這一面上,刻滿了文字!
那小屋子根本沒有窗、門,只是有著一個門形的洞,供人出入。
在我的想像之中,有勇氣作沙漠旅行嚮導的人,一定是體壯如獅,活力如豹的非凡之人,但如今站在大胖子舍特旁邊的,卻是一個瘦子。
舍特在我背後道:「先生,你可允許我的妻子,和我一齊來享受你所賜的晚餐麼?」
我覺得我在絕望之中,又看到了一線光明!
金字塔的失蹤,自然不是金字塔生腳跑走了,而是大沙漠之中,每一天,每一小時都在發生著的變遷,使得它湮沒了之故。它可能被埋在百丈黃沙之下,也有可能,金字塔的塔尖,離沙面只有幾吋,我知道那座金字塔,是和索帕族有關的。
我轉身,從那像門的洞中,走了出去,低著頭,穿出了那條暗巷。
我一出了暗巷,發現薩利還在巷口等著我,他見了我,叫我一聲:「先生。」
以前的五個人,都已經消失在沙漠之中了,而導致他們消失的開始,就是經過了這條暗巷,這條暗巷,看來倒當真是一頭碩大無朋的怪獸的喉管,可以將人一直送到胃中,將之消化掉,一點痕跡也不留!
我心中陡地一動:「在哪裏可以聽到這故事?」
舍特所說的那座失蹤的金字塔,是不是這一座呢?
他跳著肥胖的身子走了出去,不一會便帶著一個十分瘦弱的埃及少年來,那埃及少年站在門口,不敢進來。舍特指著他向我道:「這是我的姪子薩利,他會帶你去的。
我取出了一埃鎊,交到那老者的手中,又取了幾枚輔幣,給了薩利。薩利向我鞠躬而退。那老者將一鎊鈔票就著燈火,翻來覆去地看了好一會,才將之摺成一小塊放好,他退開了一步:「先生,你自己看罷,隨便你看多少時候!」
我向那應徵作我嚮導的人看去,不禁呆了一呆。
當晚,我踱到半夜,才勉強睡去。
舍特瞪大了眼睛:「先生,你剛才吩咐下去的精美的晚餐——」我道:「你將晚餐推來了之後,就在這房中將它吃了吧!」
我道:「聽說你知道一個金字塔在沙漠之中,神秘失蹤的故事?」
他走了幾步,挺了挺胸:「艾泊。或許你可以稱我為艾泊子爵,但是我卻不在乎。」
我笑道:「當然可以,願你們好好地享受!」
我一口氣將那些刻在石上的英文看完,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站住了作聲不得。
那段記載之中,便提到一座金字塔,在沙漠之中,失去了蹤跡。
但是,我所得到的答案,幾乎是一致的:「我們不認得這是甚麼文字,這可以說不是古埃及的文字。」
那老者道:「我——有人解釋給我聽過的。」
想不到舍特這個胖子,卻立即漲紅了臉,大聲道:「先生,你以為我貪甚麼?」
我道:「那麼你信不信?」
他向前踏來,他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是十分名貴,但是我卻發現他走路的姿勢,十分有教養,而且,我也發現他不像是阿拉伯人。
薩利上前叫了那老者一聲,那老者才抬頭向我看來,想不到他居然能說英語,道:「先生,你想要甚麼?」我趨前一步,站著,我沒法子坐,因為屋中只有一張斷腿凳子,那老者自己坐著。
我在一聽到舍特,提起「沙漠中失蹤金字塔」之際,我便想到了在葛地那教授讀到的那一段有關「索帕族」的記載來。
我跟著薩利,走進了那條巷子,我敢肯定,如果有外國人走進過這條巷子的話,那麼我一定是第六個。
我懶洋洋地望著他:「我似乎沒有再叫過你!」
這是十分拙劣的手法,故作不言,以顯神秘,但目的無非是想要更多些賞錢。我取出了一張五埃鎊的鈔票:「你說吧!」
我連忙跳了起來:「快請他進來。」
我的進行,似乎一直都很順利,但是到了要解開那些古象形文字之謎的時候,我觸了礁,擱了淺!
再然後,我便等人來應徵。一連三天,沒有一個人上門。到第四天黃昏時分,我幾乎已準備一個人出發了。舍特推開門,說有人來應徵。
從那個算是門的洞中看過去,我可以看到一個老人,正伏在一張桌子上,在數著一些玻璃瓶、洋鐵罐頭。
我不耐煩地趕了他幾次,可是他卻仍然不走。突然,他以手加額,道:「不!你一定不是要追尋那失落的金字塔!」我呆了一呆,道:「失落的金字塔,甚麼意思?」
一轉過去,便可以看到一點微弱的燈光。我看到在前面,有著一間簡陋到難以形容的小屋子。
那老人湊過頭來,道:「一鎊怎麼樣,先生?」我幾乎可以聽到那可憐的老者的心跳聲,對他這樣生活的人來說,一鎊的確是十分巨大的數字了。我不願意表示得太痛快,我來回踱了幾步:「我怎樣才能知道你的故事,可以使我滿意呢?」
第二天一早,我到開羅最大的圖書館中,借閱那三冊古埃及對外來往的資料,將附錄中,那英國人所記載的,那金字塔的位置,詳細地記了下來。然後,我購置了許多有關沙漠的地圖、書籍,和進入沙漠必需的用具,以及一輛性能極佳,在沙漠中行駛,不必加水的汽車和一輛拖車。
舍特未曾講完,我已經揮手道:「別說下去了,我相信那星相家的住所,本地人是絕不會去的,去的全是遊客!」
那老者坐直了身子,那張他坐著的斷腿椅子,也因之而搖了一搖,他道:「你想知道麼?」我點頭道:「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找你的。」
薩利向右轉去,我跟著轉過去。
我更可以想像,當年的那個英國人,在翻譯了石塊上的古埃及象形文字之後,他一定也準備再臨那座金字塔的,但是他卻不幸得了熱病死了。
然後,我才登報,徵求一個沙漠旅行的嚮導,我在徵求廣告中說明,我要的嚮導是第一流的,因為我要在沙漠中找一座失了蹤的金字塔。
誰還敢當暴君呢?千百萬人民之中,任何一個都可以借著隱身法的幫助而將暴君除去!當老百姓有隨便除去君主的能力之後,所有的君主,一定會竭力討好老百姓,而絕不會再成為暴君!
我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站了起來,才記起我自己一天沒有吃飯了。向窗外看去,暮色使神秘的開羅,更添神秘。
我心中忽發奇想:如果隱身法早已成為普遍的事情,那麼,近兩百年來的歷史,是不是會完全不同了呢?歷史是不是會不同,實是難料,但是不會再有暴君,卻是可以肯定的事。
舍特點著頭,道:「在一個遊客不經指點,絕對找不到的地方,有著一個能知過去未來的星相家隱居著,他——」
我終於給他的話,打動了我的心,道:「你知道開羅有甚麼神秘的物事?」
這些東西的來源,自然是垃圾桶了。我不禁搖了搖頭,但是薩利已向前走去,我沒有法子,不得不跟在他的後面。
我呆了一呆:「我懂一些,但是我不以為到沙漠中去,要懂德文才行。」
或許是由於站在舍特的旁邊吧,那人瘦得更是十分特出。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十分名貴。我只是留意到那人面上的一股十分堅決的神情。也就是因為他臉上的那股神情,才使我決意和他談一談,而不是立即揮手令他離去。
由於這一段事,在當時被嚴守著秘密,所以到今日,在歷史上,根本已無可查考了!
我將他肥胖的身子推出了門,又將門關上。然後我打長途電話。
我一步一步地數著,數到了四十二步,便到了暗巷的盡頭。
早在幾千年之前,已經有了隱身人,並且也有了可以使隱身人恢復被凡眼看到的辦法。也就是說:人可以隱現由心——可以成為真正有「隱身法術」的人,只要他能夠找到那座金字塔,並進入那座金字塔的話。
舍特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地道:「我真不明白,為甚麼人們總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去追求其他,要知道只有生命才是最寶貴的東西!」
我心中陡地一動,拿起那盞油燈來,湊近去,只見上面所刻的文字,全是我所看不懂的古埃及象形文字。那塊大石缺了一角,我立即可以斷定那缺了一角,就是我在那三厚冊巨書中曾看到照片的,上面刻有「索帕族人帶來了看不見」十個字的那一塊。
在我打量他的時候,那人也同樣地打量著我。
在以後的三天中,我藉著現代交通工具的方便,出入於埃及著名的古老的寺院,尋訪寺院中的僧侶,希望他們之中,有人能認出那些象形文字來。
我揮了揮手:「走,走,我不是到開羅來看肚皮舞的。」
「索帕族人帶來了看不見的神,使得宮廷大為震驚,在真神之外還有別的神,法老王下令將這件事保守極端的秘密。索帕族人自稱來自極其遙遠的地方,有一天,自地底射出了無限量的光,使得他們全族,都變成了看不見的神。神的本身並不快樂,他們要尋求凡眼可以看到他們的方法,他們在全世界都找不到,但是在偉大的埃及,他們找到了。他們愉快地在埃及住了下來,神和人本是一體,這證明法老王也是神的化身。索帕族人將可以隱身的方法,陪著他們的首領下葬,他們不要他們的子孫再變為看不見的神。」
我先找到了老蔡,老蔡告訴我,他到過那個小島兩次,每次都是放下食物和應用的物品就離去的,並沒有見到任何人。我吩咐他再去時要留下一封信,信中說我已找到了方法,不日可回,叫他們耐心地等下去。
然而那塊大石卻留了下來。它告訴人們,隱身法並不是幻想,不是不可能的事。
老蔡顯然還想再問些甚麼,但是我卻不等他發問,便掛斷了電話。
因為我已經離一切都十分接近了,在我看到了那塊大石上的記載文字之後,我在廟中秘密祭室內抄下來的怪文字,便由主要地位而退居次要地位了。
薩利十分熟悉道路,在岔路口子上,他毫不猶豫地向應該走的路走去。約莫過了大半個小時,我已經饑腸雷鳴了,恰好經過了幾個熟食檔,我買了兩大卷熟餅,熟餅檔主人在餅上塗抹著一種黑色的醬汁,也不知道是甚麼東西。
我向薩利作了一個手勢,詢問他這裏是不是已經是目的地了,薩利用簡單的英語回答我,道:「是的。」
在每一間寺院,我都受到僧侶有禮貌的接待,甚至年紀最老的長老,也出來接見我。
舍特搖頭道:「啊,我不應該提起這件事的,先生,你將它忘記算了吧!」
我聽了他的話,不禁肅然起敬,忙道:「舍特,我向你道歉。」
無怪那座金字塔不受考古家的注意,在歷史上也根本沒有記載了。因為它裏面葬的,根本不是埃及的君王,而是遠在數十萬里之外,南美洲古印加帝國的君主——索帕族的首領。
如今我知道,為甚麼以前五個外國遊客在到了這裏之後,便直赴沙漠了。的確,正如舍特所說,這件事的本身,有著一種神秘的力量,使得任何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要去進一步探索它,即使明知大沙漠是吃人不吐骨的兇魔,也都要去。
然後,我在屋中踱來踱去,我要老蔡留信給王彥和燕芬,說我已經找到了使他們復原的辦法,那並不是在安他們的心,而是事實。
我按鈴召來了侍者,吩咐他為我準備晚餐。侍者退了出去之後不久,又敲門進來。
但是我卻沒有開口。一則,這是一件講起來太長的事情,二則,就算我說了,那老者會相信麼!正如他所說,世上的人,絕大多數是寧願相信自己手中的一分錢,而不願相信銀行中的幾萬元的。
舍特搖了搖頭:「先生——」
舍特吞了一口口水:「多謝了,多謝了,我們有一句話,道:一大堆黃金,不如一大堆可口的食物,我去找人帶你去!」
我不去理會他:「你快找人帶我去。」
但是我卻越看越是頭痛,當我看得久了時,那些奇形怪狀,扭扭曲曲的怪文字,就像是一個個小魔鬼一樣,在我眼前不斷地跳躍!
我作了一個手勢,要他帶我回酒店去。一路上,我只是在沉思,直到薩利再大聲叫,我才知道已經回到了酒店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