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失憶

如果黑暗力量只是一種誘導，將玩家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讓他們在求生的道路上尋找唯一的生存希望，這樣的控制也許還是有法可破的，至少他們離開了浮華，會因為現實生活而逐漸回到正常。

馮智瞥了他一眼，有些不滿地道。

「陶安在做什麼，為什麼他不組織這一切？」

這一次的會面仍舊選在馮智的家中，當張燁和殘血以及凱撒趕到的時候，每個人的臉上都不輕鬆，非常的凝重，他們知道了神聖溪谷搶裝備事件的原委之後，彷彿都被一種陰影所籠罩，他們知道這將是進一步的事態升級。

在場的包括張燁和殘血其實都對凱撒還是或多或少存在一些嫌隙的，至少他選擇了一個商人最為精明的處事方式，他沒有給予在場任何一個人實質性的幫助，這樣一種做法雖然是天經地義避凶趨吉的態度，但是卻無法得到這群人真正的認同。

「你現在離開也還來得及。」

只是一切都不能回頭了，他們在逼迫著林佑軒的時候，同樣也把自己逼上了一條絕路，如今真的可以說是進退無門，更加重要的是，一直以來他們都沒有任何的主動權，因為主動權一直都在林佑軒的手中。

凱撒苦笑了一聲，他本以為大戰之後會迎來春雨，可惜卻沒有想到反而是更加殘酷的現實。

但是如果是洗腦，那便完全不同了。

張燁進入到浮華當中的時候，牙刷超人和沉睡的綿羊發來的消息讓他觸目驚心，神聖溪谷的旋風商城在一天之中被搶了5次，雖然有血色嘉年華的公會成員保護，但是這種防不慎防的大規模暴亂，已經讓他們感覺到有點疲於應對了。

張燁的話讓馮智皺起了眉頭，張燁的疑問也是馮智曾經想到的疑問，作為一個總策劃，陶安除了刪除掉小旋風的賬號之外，甚至沒有就林佑軒曾經的浮華系統做出任何的更新更改，一切仍舊是那個黑暗的浮華混亂，哪怕是更新一個新的資料片，亦或是發起一場規模宏大的團隊活動，讓浮華走出這片戰爭的陰影，也好過這種不作為的方式。

人在失去理智的前提下，極有可能做出違背常理的事情來，很顯然，他們一直都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林佑軒的黑暗力量究竟是什麼東西，這種神秘的力量會以怎樣一種方式來控制玩家。

馮智的作風非常霸道，不管是遊戲中海是現實中都是如此，他儼然一個太上皇，凌駕于董事會之上，擁有絕對自主的所有權，但是很可惜凱撒和沈家的姐弟兩都沒有馮智的這種霸氣，他們有需要養活的嘴巴，也有隨時覬覦他們權位的有心人。

而浮華，顯然是這樣一個瘋子所製造的刑具。

這個想法就如同是靈光一閃一樣，將張燁整個思緒都給點亮了，他看著這些玩家衝鋒的身影默然不語，而當一個玩家被血色嘉年華的公會成員幹掉之後，第二個玩家正要衝上去的時候，張燁擋在了這個玩家的身前。

「你搶這些東西沒什麼價值，我知道一個更有價值的寶藏，想不想跟我一起去搶？」

「如今可以肯定的事，黑暗力量的效果又一次升級了。」

但是現在他知道了，林佑軒會讓肌肉男擊殺掉唐一刀和老兵，會打響一場死傷無數的戰爭，會利用國之利器來製造混亂，甚至不惜用最為極端的方式也要引發民眾的強烈恐慌，這樣的人根本就不能用人性的善惡來看待，他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張燁想起了心變，想起了納祭之魔，他默然了，其實浮華中有很多這樣的東西，只不過他從來沒有往這方面去想而已，他始終還相信天空是藍的，太陽是有光彩的，就算是影子，也是因為被光線投射而產生的。

殘血的話讓張燁苦笑了一聲，是啊，還真是這樣，最近這幾天張燁一度曾經想過，如果林佑軒最終的目的真的是以控制張燁為目的的話，那麼張燁大不了不玩了，讓林佑軒全盤計劃盡皆落空，也許也會是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

「張燁，我們這還真的事騎虎難下了！」

這些被洗腦的玩家在事後根本不知道他們當初做了什麼，還如同沒事人一樣繼續玩著他們的遊戲，而被殺被搶了的玩家，也同樣沒事人一樣，各種離奇的現象都出現了。

馮智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逼迫凱撒做決定，有時候想起來，他確實也曾問過自己，繼續留在浮華中是對還是錯，但這顯然是一個沒有答案的自省，作為一個闖過無數風雨的成功商人，馮智不會因為這種狹隘的心理而對自己本身做出的決定由絲毫動搖的想法。

「你管我做什麼？」

張燁的話在這個人的耳邊響起，當這個人猶豫了一下，眼睛里出現了一縷神光，彷彿突然之間產生了神智一樣，他看著張燁，就好像並不認識他眼前的這個名震浮華的大旋風一樣，開口道。

「嘿，兄弟，你們在做什麼？」

但是現在看來，很顯然之前對「控制」的猜測有誤，張燁現在離開與否，似乎都無法改變浮華帶來的混亂了，林佑軒選擇了這一步，顯然是已經被逼上了絕路，他最近一系列動作都是在行使著極端，但是如果換了之前，如果張燁等人選擇循序漸進，等待陶安那邊解決掉黑暗力量的麻煩之後，再發動總攻，也許會比現在這樣的情況好上百倍。

這些玩家就好像永遠也不知道害怕一樣，他們死了又會重新來過，不搶到一點東西誓不罷休一樣，當張燁走進神聖溪谷親眼看到數個玩家朝著對面幾百號人守衛的旋風商城做出敢死隊那樣奮不顧身的舉動時，他忽然在心中升起了一個荒唐的想法。

但是馮智並沒有多想，他不是遊戲的策劃者，不會去插手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領域，而此時殘血也開口了。

如今的浮華可以說是進入了一個最為黑暗的編年史，在浮華中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各種莫名其妙的事件，莫名其妙的搶劫，莫名其妙的殺人，甚至是某個公會莫名其妙地就對另外一個公會發動了戰爭。

馮智的話沒有人應答，他們都知道這就是事實，雖然他們不太懂什麼人工智慧，但是一個玩家對於他們做過的事情一無所知，這種「失憶」現象來的極為詭異，而幾乎不用去怎麼猜測就可以得出結論，這是浮華系統將他們夢境當中一部分的記憶刪除掉了。

這場會面陷入了一個非常沉悶的氣氛當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拿出任何妥善的方法，而此時張燁忽然開口了。

凱撒又如何不知道呢，可是他既不是張燁那樣孑然一身，也不是殘血背負的仇恨，更不是馮智這種一家之長，能夠行使絕對的權力。

控制的方式有很多，但是幾乎沒有一個人會想到洗腦這樣一種方式，這無疑是控制當中最為黑暗，也最為滅失人性的一種做法。

「想不到浮華已經這麼嚴重了。」

張燁沒有動怒，而是仍舊微笑著道。

張燁這句話讓不少衝鋒中的玩家都停下了自己的動作，他們疑惑地看著張燁，而在這個時候，他們放棄了攻擊旋風商城的想法，而朝著張燁靠攏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