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夫36計》第五計 瞞天過海

第一回 安公公的毒眼

第五計 瞞天過海

第一回 安公公的毒眼

「你是說把衛內的比武辦成像武舉鄉試那樣公開的?」安公公有點意想不到、又有點興奮地問,「那樣花費可不就更大了?現在北虜南倭屢屢犯境,國庫並不充盈,很難說服皇上讓戶部撥銀子呀。」
這樣還有第三樁好處:可以為慶善號鋪平在天津衛的生意道路,這樣既能幫老爹發展事業,以後還不必經常往京師的分號跑了。
如初咽了咽口水,站起身來,假裝沉思中略帶緊張地道,「屬下琢磨,天津衛學既然是聖上欽點,又是安公公坐陣,其實還是要名聲盛隆才好。這樣,一來讓天下百姓知道聖上高瞻遠矚,我大明國勢強大,二來也能顯示公公您治學有方、公正廉明。可是為了讓學子們安心習文練武,平時學里的事也不宜張揚,那麼唯一讓萬民瞻仰我明軍威武的,就只有衛學比武的這個機會了。」
照公公的意思說,土隊之所以被趕到垃圾場一樣的地方去習武練兵,是因為在屢次的衛學比武中成績墊底。說白了,這是末位淘汰製造成的。
哇哈哈,她果然聰明呀,一個小小的契機就被她發展出無盡的可能。不過等等……剛才安公公說什麼?
在討論土隊的校場問題之前,如初隱晦而技巧地問過安公公,知不知道土隊被歧視和被故意針對。她以為安公公至少要假裝失察,沒想到他直接承認全看在了眼裡,但他有一個超好的理由來說明為什麼不管,而且堵得如初沒話說。
(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
如初明知道安公公是刁難,卻也沒辦法反駁,好在現代諮詢發達,或許不可能有古人的大智慧,但眼界卻還是比一般古人寬的,因此靈機一動道,「安公公原諒屬下沒見過世面,不知道一場比武竟有這麼多難處。不過,聽您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屬下倒突然想出一個主意來。」
「哎喲喲,瞧這張巧嘴,真真愛煞人了。」安公公拍掌笑道,「安老?我還真愛聽這稱呼。不可咱家卻不敢受,太僭越了。還是叫咱家安公公吧。」
對此,如初深感懷疑,不過她又找不到反對的理由,只好以自己才擔任土隊教習兼學監為借口,要求在一個月內再比試一次。
他說:「玉不琢,不成器。這些孩子們頑劣,讓他們在逆境中奮發,在最困難的情況下承受打擊,也是咱家一番栽培之意呀。」
「那公公到底答應不答應?」她追問不止,生怕給這老奸巨猾的傢伙岔開話題。欺侮人不是嗎?那就讓拳頭說話吧。凡事要往好的方面看,就比如不良少年,至少他們在武力上是高人一等的。
「這個嘛……小胡,比武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是幾個人上場打一架就行了,需要做很多準備。」安公公開始打官腔,「咱們的校武場要重新修整;五隊學子的軍裝甲胄要做新的,上回比武時損壞了不少;武器和箭矢也要重新配備;就連戰馬……也得和于海濤大人商量一下,從軍營里往外借。還有,為了公正起見,每回比武都要請一些在江湖上德高望重的前輩、告老的將軍、朝中的要員做裁判,人家這一來一往,茶水車馬銀子的孝敬也是要出的。」
「這點小事不用麻煩聖上。」如初走近雅意安,故做神秘地道,「所謂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我們不妨在民間找資金……也就是讓那些大富商們參与。商者重利,而名與利是相輔相成的,所以許之以名,取之以利,這不是兩全其美嗎?」說著,把現代那套贊助呀、冠名權呀、票物分成呀、廣告利益呀、對獲得名次之隊的獎勵呀、之類之類的內容詳細講了一遍,聽得雅意安頻頻點頭。
「一個月前才比過哪!」安公公翹著蘭花指,笑眯眯地輕颳了一下如初的臉頰,害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小胡,你這是出哪門子幺蛾子喲。」
他明明是因為想保持剛正不阿、不畏權貴的形象,又不想太得罪嚴黨才這麼做,偏偏能說出這麼漂亮的話來,可見是個愛做表面功夫的。那麼,把衛內比武辦大,正是投其所好。
這什麼意思,他知道她的背景嗎?于海濤大人不是說好幫她隱瞞嗎?不是說如果她暴露了,她、于大人、她那大哥就一起倒霉嗎?
其實她在說這番話前,心裏迅速的衡量了過,就覺得此事八九不離十。雅意安是太監,這輩子註定不能福妻蔭子、光宗耀祖了,所以在意的不過是名利二字。而如果辦一場公開的比武大會,即揚了名,又能從門票收入和贊助商的孝敬上撈到不少好處,說不定還能在皇上那得到褒獎,他要是不同意才怪。
「哦?」安公公一挑眉,露出興味的神色。
意指採取以假亂真的手法迷惑敵人,以達到發起突然襲擊而取勝的目的。本書是中正反雙方都用了此招,當然啦,利益和目的不同。)
而且這樣做對學生們也有好處。越是不良的少年,越是血氣方剛,越是注重某些榮譽性的東西,如果在衛內悄悄地比武,就算她用力鼓動,他們也未必合作。可在公眾面前亮相就不同了,誰也不想丟人,所以只要她稍加刺激,他們就必盡全力,以他們的武力程度來說,絕不會墊底,甚至有可能問鼎。當他們嘗到勝利的滋味,得到民眾的承認,明白自尊和自強是要靠自己的,難道還不轉變嗎?對某些孩子來說,鼓勵遠比懲罰更有用。
他說「小胡不愧是商家的出身,這算盤打得精呀。」
想到這兒,如初背上冒了一層白毛汗,偷偷向安公公瞄了去,正對上雅意安似笑非笑的眼神。
如初點頭,遍體惡寒,不知道眼前這位到底是老太監還是老太太,這用詞、這表情,其囧勁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
「小胡不愧是商家的出身,這算盤打得精呀。」安公公滿面紅光的說,不必回答,如初就知道他答應了。
……
如初一臉無辜,「沒有啊,只不過我才接手這一隊,之前他們的成績差,不能算在我身上。再說了,我不努力一下,怎麼能讓學子們服我呢?學子們不服我,我又怎麼能秉承安老您的意思,為我大明王朝培養出有用的棟樑之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