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從德國到法國：巴黎此夜未眠
第44章 侵犯
秦恬收起槍，她扣動了扳機，可她沒拉保險栓，她不想為一個人渣背上殺人的罪名。
大概十天後，巴黎宣布，城市不設防。
她不敢想下去。
這一路不再沒有人，偶爾還有德軍的零星部隊經過，另外則是一些運輸隊伍還有少數難民，對於孤身一人行走的秦恬，他們基本都不理睬，秦恬也鬆了一口氣，到後來甚至鍛煉到，能夠面不改色的朝路過的瞥她的德軍微笑點頭……要知道以前都是頭能多低就多低的。
法國人的地域差別造成了他們相互看不起的局面，秦恬覺得照這情況看法國北部不久還得繁榮起來，因為習慣了享受的法國人絕對忍受不了異地的生活。
可能是因為危險減小而巴黎就在前方的原因，秦恬的心情莫名的跳躍起來，時不時的，對著太陽哼支歌，轉個圈，頗為舒暢。
誰的觸碰？！
這不是一張膜的問題，即使以前接受自衛教育時無數次被人灌輸諸如既然弓雖女干無法阻止，就享受之的思想，可事到臨頭，秦恬完全明白，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
清洗了一下身體，穿上衣服，裹著毛毯，坐在被篝火烤的暖烘烘的地面上，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聽著周圍的蟲鳴，手中緊緊握著槍，她終於撐不住身心俱疲，昏睡過去。
秦恬激烈的掙扎終於引出了男人的怒火，他重重的一巴掌打在秦恬臉上，打得她頭昏眼花，幾欲昏厥，秦恬恍惚了一下，就那麼一會
從五月十一日從馬奇諾防線小哨站出發，到六月二十三日到達巴黎，歷時整整一個月零十二天。
「我是女人，我沒有種。」秦恬的聲音嘶啞，她蹲下身，槍口指著男人還立著小帳篷的下身，「你信不信，我能讓你也沒種！」
彷彿海因茨的手還在操控著她，打開保險栓到扣動扳機，一系列動作幾乎沒有過腦就完成了，轉瞬響起的男人的慘叫終於拉回了她的神智，她右手握槍指著前方，左手拿起身邊的手電筒往前照取，入目便是一張痛苦扭曲的臉和瞬間流滿半身的血。
「啊！啊！」男人只知道叫，他滾來滾去。
秦恬用手電筒照著他，她衣衫不整，卻騰不出手來穿衣，乾脆半裸的站起身，槍指著男人，一句話都不想說。
再過一夜，明天，或許明天晚上，就能到巴黎了！
「表，表子！臭表子！」男人即使這樣的，猶自嘴裏不乾不淨的惡罵，「殺了我呀，有種你殺了我呀！」
這就是沒有依靠的結果，她知道一個孤身女子上路是危險的，可是這麼多天的安穩卻麻木了她的警覺心，她一直以為海因茨給她槍就是多餘，全世界人民唯一的敵人就是德國士兵，可現在她才發現，相比戰爭，人性才是最可怕
男人很快的解開了褲袋，他兩隻手抬起秦恬的大腿，蓄勢待發。
不到這時候秦恬永遠不會體會到男女直接力量的巨大對比，她幾乎絕望了，卻在這時候，終於摸到了冰涼的槍柄！
就這樣兩天過去，她已經看到了路牌，前方巴黎。
因為劇烈反抗而被嚴重傷害的女性在事後可能會被罵成傻，可是只有經歷時才會深刻體會，那種屈辱感，不是「享受之」就能解決的。
秦恬驚的快哆嗦了，她下意識的劇烈掙紮起來，嘴裏大叫：「滾開！快滾開！」
男人又一聲慘叫，他仰天跌倒在地，滾來滾去。
她一直走到傍晚，好不容易才在一望無際的麥田中看到一幢發出瑩瑩的燈光的民居，她有些躊躇，孤身一人在麥田裡或者路邊睡覺都是不現實的，前兩天她都找到了小村莊之類的地方，她不大敢借宿，怕遇到黑心的主人，戰爭時代什麼都有可能，所以依然是睡草棚或者屋角，反正她總能天一亮就醒來，然後悄悄離開。
此時，男人一手抓住秦恬的左手，也不管秦恬右手在墨跡什麼，迫不及待的挺起上半身，開始用另一隻手解皮帶，黑暗中秦恬看不到那男人的臉，她恨的咬牙切齒，手電筒光持續照著她的臉，本來就火辣辣疼著的半邊臉更是灼熱。
嚴嚴實實的穿上衣服，檢查了一下裝備，又確定她並沒有打中男人的大動脈，秦恬覺也不想睡
又或者有些地方的人不習慣把廁所建造在起居室內，可是南部卻有很多把廁所造在房間里，這顯然又是一個大矛盾。
她想也不想一腳踩在他手上，在又一聲嚎叫中撥開草垛，赫然發現一把長柄獵槍！
身上有點涼……有點重……
被那樣的眼神瞪著，秦恬幾乎想也不想又開了一槍，完全不管哪后坐力把她的手腕震的發麻，這一次正中大腿。
終於，她聽到了水聲，這是一條不大的小河，河邊還有人工開鑿出來的階梯，她尋了一塊空地，找了點乾柴，點起了火。
他疼的直抽筋，不住的哀求，秦恬看那張臉越看越噁心，她把槍口對準他的眉心，看手電筒下那男人汗流滿面，臉色慘白。
這一路她已經走得麻木了，腿酸腳麻什麼的都是浮雲，血泡浮腫什麼的都可以無視了，心情好壞和疲勞與否更是不再考慮範圍內，好幾次她甚至走著走著出了神，回過神來卻已經快天黑了。
一九四零年六月十七日，巴黎淪陷。
當然，這一次，借宿的想法也只是和往常一樣露個頭，然後硬生生壓了下去，她悄悄的繞到屋后，在一堆乾草垛邊隨意的整了整，聽了聽屋裡的動靜，便靜靜的躺下，沉沉的睡去。
「寶貝兒，寶貝兒，別動，你乖乖的，就不會受傷……」這是個相當高大粗壯的男人，他光壓著就能讓秦恬有出氣沒進氣。
秦恬打聽了路線，照她的速度，走大概三天，就能
她打偏了，或者說她本來就是亂射的，子彈打穿了男人的左肩，他捂著傷口，鮮血從指縫中噴涌而出，男人嚎叫著，眼睛惡狠狠的盯著秦恬。
眼看槍被繳獲，男人沒了辦法，轉眼就哀求起來：「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做的，我妻子死了，我看你睡在屋后……對不起，求你放過我……」
秦恬忽然發現，他的另一隻手，似乎正在每一滾動中，靠近草垛。
秦恬恍若未聞，拳打腳踢，用上了吃奶的力氣，右手已經摸到了大衣口袋裡，她什麼都想不到了，只記得槍……槍……
要是沒有槍，要是她的反應再慢點，要是她早早的絕望了……
第二天下午，她終於通過了守城的德軍的層層盤查，進入了巴黎。
秦恬猛的驚醒，然後被眼前正對著她眼睛的手電筒光刺激的眯了一下，昏花中她一低頭，入目便是一個男人趴在她的身上，他低著頭正扒著她的衣服，上半身已經基本赤裸了出來，而另一隻咸豬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正急促的摸著她的大腿！
夜深寒涼，星空下四周蒼蒼茫茫，秦恬已經無暇去想象那些屬於黑夜的故事了，她只想在自己撐不住昏倒前再走一點，再走一點。
「啊啊啊！」秦恬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尖叫可以這麼凄厲，她一張嘴就能感覺到臉頰的劇痛，可是衣袋中的硬物摸到了，卻怎麼也拿不出來，她急得淚水橫流，掙扎的更是劇烈。
眼皮有些灼熱，還有這橙色的光…
男人慘叫一聲，嚇得昏死過去。
「啪！」
「咔！」扣動扳機的聲音。
她決定稱之為走路神功，和罰站時睡著的睡覺神功並列兩大絕學。
此時的法國北部，已經空了，形同虛設。
走了兩步才發現，她腿是軟的。
一直硬撐，一直被怒火激發著潛能，直到現在，后怕才洶湧而來。
似乎沒想到秦恬那麼快就醒，男人停了一下，緊接著兩隻手伸上來就要抓住秦恬的手，秦恬哪能讓他得逞，一手抵著他的頭，一手去抓旁邊的大衣。
果然！一個深夜外出的農民怎麼可能沒點防身的東西！
秦恬冷笑一聲，彎腰撿起獵槍，對準了男人的額頭，還是一句話不說。
她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她的槍，但她怕槍走火，睡覺從來不敢放太近，而是放在大衣口袋裡和毯子一起蓋在身上，此時被扔在一邊。
於是兩天後，秦恬再次上路。
據她這一路過來的了解，法國的地域分歧一點都不亞於多民族的中國，南北法國生活差距巨大，有些地方的方言，例如阿爾薩斯方言，在別人聽來就和德語很像，平時還不覺得，在現在肯定很遭人歧視——這是一個操著阿瑟薩斯方言在南部被質疑過的大叔的原話。
「砰！」
而現在，一大群說著阿爾薩斯方言的難民湧向了法國南部，天知道那時候會有什麼樂子。
走在空曠的鄉間小道上，秦恬可以想象此時的法國南部該是多麼的擁擠，差不多該趕上幾十年後的中國某些大城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