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卷 信仰
第八章 雅典的貴客（二）
就目前的情況來講，為了利用好雅典瘟疫這個建立信仰的打好時機，同時又還沒完全從根本上解決巨人族的問題，亞當還沒有精力對大不列顛和莫斯科動手。對希臘政府動手相對容易一些，但時機不合適。總的來說，如果建立信仰的消息泄露，那麼在這麼多勢力的眼皮底下要實施建立宗教信仰的計劃，是十分被動的。
這一踢，鬍渣男直接一個反手將他整個掀倒在地。
一場爭鬥一觸即發——！
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眼前明明是一個平民，可是看他的動作，他的眼神，他的氣勢，那種殺氣騰騰的樣子，卻比久經沙場的老兵更加老辣。這種人，即使在希臘最驍勇善戰的部隊里也難得一見。
小隊長持劍的手有點發抖了，但在這緊要關頭，他不能退卻，所有的人都在注視著他。心中僅存的勇氣讓他固守自己的尊嚴。
「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再不幫忙，我肯定……不放過。」說完，小隊長故作鎮定地往遠處走。
在她的四周，幾個壯碩的男人看似慵懶地躺著曬太陽，卻在不知不覺中阻止了靠近莉莉絲的路人，形成了一個空白區。
一聽這話，鬍渣男一臉憤然地轉過臉去。小鬍子有意無意地瞟了一眼身後自顧自吃著黑麵包的莉莉絲，又看了一眼鬍渣男。
此
他直接一腳踢在那男人的腰上。
氣勢洶洶的鬍渣男當即冷了下去，甩開小鬍子的手，走到一旁蹲著不動了。
「你這個混蛋——！」自己居然被一個平民輕易偷襲了，惱羞成怒的小隊長「刷」的一聲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
在地球，她有另一個西方人更為熟悉的名字——夜之魔女！
莉莉絲沒有回答，只是低頭繼續啃食自己的麵包。
醞釀了許久，他緩緩往前跨了一步，打出衝鋒的架勢。
「應該說，你的父親很聰明，不愧是天使和惡魔的後裔，想必也知道某些伊甸園的傳聞。」莉莉絲微微笑了笑：「一開始耶和華的設定，他是『劍』，我是『鞘』。『鞘』除了能保護『劍』，還能封住『劍』。雖然耶和華從未給我強大的力量，但卻給了我封住『劍』的能力。」
頓時，正在扛木樁的男人，正在照顧病人的女人，正在玩耍的小孩，走路蹣跚的老人，所有的人，都停下了腳步，他們靜靜地盯著小隊長。
「這不需要你來理解。從離開伊甸園的那一刻開始，我就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這是他的選擇，寧願在伊甸園當一個行屍走肉，也不願意跟
鬍渣男輕輕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目光鎖定在小隊長身上，看起來整個凶神惡煞，皮肉不笑。
躺在地上曬太陽，留著鬍渣的頹廢男子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小隊長的腳邊，完全當小隊長不存在一樣。
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穿著平民的衣服？
亞當不容許任何人破壞自己的計劃，他已經不是幾個月前剛從沙子裏面爬起來的乾屍，沒有耐心去一點一點地等待。任何膽敢阻礙的人，都將成為他的獵物，被撕得粉碎。
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小隊長伸手扶正自己的頭盔，發現鬍渣男已經站到了他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嘿嘿，真想不通，為了月石殘片，你就可以與自己的哥哥作戰。女人的心思真是難以理解。」寬大的衣袖裡探出一條蚯蚓，一對蜻蜓一樣的翅膀被摺疊起來，以便躲藏。
大不列顛已經動手了，那莫斯科呢？他們是否也來了，只是亞當還沒發現？
正在此時，與這個鬍渣男一起的另一個人走了過來，他留著小鬍子，臉上掛著微笑，看起來溫文爾雅，這形象忽然間讓小隊長有一種感覺
「嘿，你們幾個，還不過去幫忙嗎？」東門小隊長走過來對著散落在莉莉絲周圍的幾個男人喊。
光是直線傳播的，亞當能看得到整個雅典，自然整個雅典也能看到他。
許久，小隊長咽了口唾沫，將手中的劍緩緩收回劍鞘，又乾咳了兩聲，神情窘迫地往周圍圍觀的人身上瞟，顯然十分在意別人的看法，但又自覺打不過。
如此勢頭，那個鬍渣男竟往前走了一步，目光中帶著殺氣！
黎明時分，唯一不畏懼陽光的血族——亞當便已經站在高高的奧林匹斯山上俯視整個雅典。他就像一隻雄鷹，時刻監視著自己獵物的動向。從某種角度來說，他是覆蓋在整個雅典上空的陰影——也許是整個希臘，整個西方！
「『劍』和『鞘』？這比喻聽起來像人類的愛情小說，那些亂七八糟的有關於夫妻關係的比喻……我一直以為那是人類閑極無聊弄出來的垃圾呢。」
他在監視著整個雅典，同時也在威懾著整個雅典。他要讓那些對手知道，自己時刻都在盯著他們。
此時，整個隔離區依舊熱火朝天，轉移病人，清除垃圾，搭建營帳……大家都在忙個不停。
「趕快去幫忙，現在健康的人都要工作！你們幾個這樣算什麼……嗷！
遠處，亞當的目光也固定在了這些看起來與眾不同的男人身上：「煙霧啊，這些人，有監視起來嗎？他們是不是也是間諜？」
「呵呵呵呵。」莉莉絲笑了笑，啃了一口手中的黑麵包，蜷曲著身體，看起來就像一個不起眼的災民：「如果是普通人類來說這個比喻，自然是閑極無聊的比喻，但如果是耶和華說的，那一切都會變成現實，深入到骨髓里的現實。這種烙印，不管是經歷多少歲月都不會褪去。」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蚯蚓問：「如果消息準確，亞當現在的實力已經足以和烏利爾那頭倔驢匹敵了。即使是我那強大得天地都為之動容的父親恐怕也無法與他相抗衡，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禁錮他的力量——當然，這是我的父親說的，至於是不是真的，我到現在還沒想明白。為什麼他就那麼相信你能對抗亞當呢？」
其實她還說少了一點，亞當不單是她的哥哥，更是耶和華定給她的丈夫，只不過她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那小鬍子笑了笑，對著小隊長的背影喊：「知道了，謝謝你。我一會就讓他們都去幫忙！」
她便是莉莉絲，與亞當一同誕生的女人，耶和華的女兒，亞當的妹妹，同時也是原定的妻子——為了追尋力量而離開伊甸園，背棄亞當，背棄耶和華的莉莉絲。
「聽起來耶和華
如果他們是針對希臘政府還好，如果是針對亞當的計劃，就說明希臘政府已經變相倒戈。這樣一來，局勢就變得更加難以把握。
本來他應該再說點什麼，畢竟他剛剛是要教訓人來著，但現在他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咬著嘴唇，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男人，如臨大敵。彷彿要被教訓的不是這個鬍渣男，而是他自己。
在遙遠的隔離區里，一小小的帳篷邊上，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穿著黑色斗篷，正坐在倒塌的白色石柱上雙手捧著希臘政府分派的黑麵包，手邊放著的瓷碗里盛放了牛奶。
「看來，我的哥哥已經變得很強大了。」她的嘴角微微撩起。
小隊長猛地心中一涼，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
「我代他向您道歉，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好嗎？」注視著舉劍的小隊長，小鬍子又重複了一次剛剛的話。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微微掠起自己低垂的兜帽，露出雪白的肌膚和好似琥珀一樣清澈的藍色眼瞳。
小鬍子一把捉住鬍渣男的手腕，轉過頭對小隊長輕聲說：「對不起，隊長，如果我的兄弟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代他向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