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東行
第九章 向東向西
如果亞當沒有恢復記憶倒還好，要是恢復記憶，敖順就哪一面都不是人了。
遙遠的另一個空間里，幽泉老龍猛地睜開眼睛。
「明白！」長著老鼠頭的蝙蝠要咧了咧嘴又縮回天花板上去。
……
「被發現了啊。」幽泉老龍緩緩呼出一口氣：「不過起碼知道他確實還滯留在秦國。」
「是！」眾妖精紛紛俯下身子去。
他的眼睛緩緩地掃過地平線：「應該已經被盯上了吧。這個大哥力量弱得可憐，甚至不配被稱為龍。可是腦子卻不笨，起碼比敖廣那傢伙要聰明多了。四個多鐘頭了，應該已經盯上我了吧。」
「拿來。」敖順手一伸，蛤蟆精手中的鱗片便朝他飛了過去。
「看來，只能趁他們還沒發現亞當引開注意力了。可是幽泉老龍手上怎麼會有我的鱗片的？是只有一片，還是有許多片呢？」敖順的眼睛驟然睜大了：「是……敖廣！只可能是他了！」
敖順和小妖的對話，亞當聽得一清二楚。看著敖順遠去的背影，亞當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回頭望著自己的房子：「看來，我是沒時間將它修繕好了。真可惜，剛建好卻一天也沒住上。真是勞碌命啊。」
幫，到時候風聲走漏了，敖順就徹底被和亞當捆綁到一塊了，有朝一日亞當恢復力量女媧肯定是不會放過他。
等到所有的妖精走後，一直站在旁邊的蛇眼小妖才緩緩靠了過來：「幽泉大人為什麼不直接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現在只能是放亞當自由了，不把他們吸引開，到時候大家都倒霉。」
而在東邊，敖順以極快的速度飛行了一段，在確信距離亞當足夠遠之後，他伸手一握。
「知道了。」幽泉老龍擺了擺手，在蒲團上坐了下去：「鷹怪。」
這是一個幽暗的密室，黑漆漆地看不清裝飾，幽泉老龍身前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六盞油燈。
兩個剛剛還在使勁折騰手中龍鱗的妖精整個表情都僵硬住了，他們轉身就想跑。還沒等他們飛出幾丈，渾身上下就被夾帶雪花的疾風包裹在內，動彈不得。甚至連話都說不出來。
緩緩轉身，他朝著南方飛去。
低頭琢磨著手中的白色薄片，蛤蟆精張了張臉盆一樣大的嘴巴說：「這塊龍鱗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可是幽泉大人交代過如果飛太低，能夠覺察的範圍就會變得非常小。話說回來，從剛剛開始就已經不斷在閃了，可是不管我們往哪個方向好像亮度都沒再增大，卻也沒有減小，難道出問題了？」
「蝙蝠妖。」
身後的兩個妖精直接在空中炸成了血霧，就連慘叫都來不及。
不幫，亞當肯定是逃脫不了被封印的命運，就算懂得血族秘術現在的亞當也對付不了幽泉河，何況是空有一身的蠻力？
「遠遠地……那樣可能會跟丟……」
拿在手中掂了掂，敖順一把將鱗片捏成了碎末。
「敖廣要的是亞當的人頭。現在我們需要做的是弄清楚各方各面的情況。龍王們已經被禁足，天界也已經警惕。雖然禁足不是絕對的，如果敖順不支持亞當的話三海龍王聯手也有一定的幾率能在天界趕到之前解決亞當，但畢竟不是必勝。最重要的是，機會只有一次。」
「沒聽到嗎？」敖順打了個響指，蜘蛛精當即少了兩隻手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直接被疾風吹散。那被疾風直接切除的兩隻手也在空中被撕成了粉末，就連一滴汁液也沒留下。
殺了兩個探子，幽泉老龍也許立即就會趕到，到時候亞當被發現了，敖順的立場就變得很被動。
疾風之下，整個天空的雲彩都向著這裏匯聚過來，就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襲一樣。
「是！」鷹妖應和一聲接過銅鏡。
他在等著，等待幽泉河的動作。但更可能的是他要確保將幽泉河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幽泉……大人讓我們……找到……你的大概……位置……」
說完，他轉身帶著兩隻妖精往東邊飛去，整個天空都好像在隨著他的身影一動一般。
敖順和敖廣不睦，經常都有摩擦，有幾次甚至動起了手，想必是那時候掉下的吧。
遠遠看去就好像懸浮在天空中的兩團棉花糖。
「那是……」遠處，站在山丘上的亞當注意到了天空
「你的目力最遠。」幽泉老龍伸出遞過去一面古樸的圓形銅鏡：「帶我的玄光鏡過去，遠遠地留意著，千萬別靠近他。我們不是他的對手。還有，想辦法弄清楚他究竟在秦國境內做什麼。」
此時，敖順依舊立在凜冽的風中凝視天地，雲彩在他的頭頂凝聚。
敖順倒不是怕幽泉老龍，雖然說到底是自己的哥哥，可惜這個大哥始終不成氣候，別說是和敖順比，就是和四海龍王當中最弱的敖潤比都差了一大截。但關鍵是亞當在這裏。
風停息了，一陣血雨灑向大地，在綠葉上凝成了血滴。
一個蛤蟆精，一個蜘蛛精，兩個妖精騰空并行，不過飛的速度並不快，似乎在尋找著什麼，看起來猙獰的表情有些膽怯的味道。
緩緩地走下第三層，幾個妖精已經守候在龍潭殿內。
「你負債配合鷹怪，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我。」
「這麼說，敖廣也和幽泉老龍勾結到一起了……就算是，他們怎麼會在這時候帶著我的鱗片到秦國……」敖順的神情忽然僵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低聲嘆了口氣：「是我太大意了。」
「散了吧。」幽泉老龍甩了甩衣袖，閉上眼睛。
不能讓亞當被發現，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暴露自己，吸引注意力，反正幽泉河就算傾巢而出也是拿他沒辦法的。
「然後呢？」敖順挑著眉毛問。
「在。
「在找我嗎？」敖順似笑非笑。
敖順摸著下巴認真地點了點頭：「嗯，我明白了。這麼說，我要找個合適的地點殺死你們好把老頭子吸引過來咯？」
「再不說，我就把你剩下的四隻手和兩條腿一起切掉！」敖順溫文爾雅地說著，兩隻手指已經伸了出來。
「還……還有……六……塊……」蜘蛛精忍著劇痛斷斷續續地說。
這兩個妖精手上拿著的，是敖順的龍鱗。敖順的手擰得噼啪作響，卻沒有動手，也許是對挾持亞當事件的反省，他現在想得有點多了。
「乖，真聽話。那麼，現在告訴我你們過來是幹什麼的？」
「在！」一隻鷹妖出列。
「還是飛低點好了，萬一讓北海龍王發現了，說不定會拿我們兩個煮湯喝。」臉上長著一打眼睛的蜘蛛精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嘴角兩個尖利的獠牙瑟瑟發抖，伸出六隻手拽著蛤蟆精的腿搖晃，感覺就像一個小姑娘一樣扭扭捏捏，也不知道這隻蜘蛛精是不是母的。
這兩個妖精明顯是幽泉河派出的探子，身上肯定是帶著一些簡單的感應物件，以敖順的能力要消除感應物件的效果其實很簡單，前提是他必須知道對方身上的感應物件具體是什麼。
「別說——嗷——！」蛤蟆精爆吼了出來，不過聲音的結尾變成了慘叫，因為敖順已經隨手切了他一條腿。
騰了騰腿，幽泉老龍緩緩站了起來，一步一步
「飛抵點怎麼找？」蛤蟆精怒視了他一眼，兩條腿卻在猛地顫抖，天知道他的怒喝究竟是真的在教訓蜘蛛精還是在給自己壯膽。
要殺掉這兩個妖精對他來說可謂易如反掌，但關鍵是有後患。
在他們的身下，敖順抬頭仰望：「幽泉老龍……連我都敢惹嗎？」
它也許是一顆珠子，可能是一把匕首，甚至可能是衣服上的一條細線……
「其他人……都到西方去看看吧，探聽下將臣的所在，女媧殿對此非常在意。必要時可以弄出點事情來，刺探下西方。也許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猛地拍了自己兩下頭：「魯莽啊，魯莽啊！」
「幽泉大人……」
「還有嗎，其他人那裡？」敖順笑眯眯地問。
想著，他已經抬頭飛了出去，瞬間出現在兩個妖精面前。
「跟丟了就回來。」
在沒有弄清楚感應物件之前，對方一旦身死，派他們出來的人立即就會知道。
這裏，正是清泉塔的頂端——清泉殿。妖精們幻想中珍寶滿屋的清泉殿，其實簡單得好像一間小木屋。
「咣——」
「然後……稟報……他……」
兩個妖精低頭閉眼萎縮成一團忍受著疾風的吹襲，就好像沒聽到敖順的問題一般。
將眼睛眯成一條縫，幽泉老龍細細地注視著已經熄滅的兩盞，似乎想從微微泛著光芒的燈油裏面看出什麼來。
說完，他朝著西邊行去，再也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