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男人的情懷

「莽夫！」孫計迅速轉移視線，抬頭看天噓唏道。

「很感謝劍殤兄弟的慷慨大方，不過，功法秘籍向來是各個家族門派的不傳之秘，價值不菲。劍殤兄弟的心意，我們心領了，這些功法秘籍……」

「看山下形勢，戰局也差不多結束了！相信那些蠻夷很快就會散去，這是他們的一貫作風！」

此時劍殤也清楚了孫計的作風，所謂難得糊塗，孫計就是太精明了才更難受，只能用臭美自戀來掩飾一些事情、情緒，讓自己多些缺點並突出，才不會被旁邊的人疏遠。

以孫計的精明，以永嘉城和史庄的巨大差距。孫計自然不是不上進，而是捨不得姜青，捨不得姜曜、高龔等人，可能也有不放心無親無故的姜曜等人獨自在史庄生活的原因在內。

至於姜曜，是此處年紀最大的人，看似近三十，不管是禮貌上，還是情義上，或者是處境問題，劍殤的一聲大哥他都當得起。

「是有點可惜了！」

「哎……既然如此，那我就代表大家多想劍殤兄弟了！」

聽到劍殤調侃，孫計眼中複雜之色一掠而過，隨即嬉皮笑臉看向高龔得意嚷道。

看劍殤此舉，眾人嚇了一跳，其他人看向姜曜，姜曜則是閃電伸手抓起三本書籍，拍打掉沾染的灰燼，極為珍惜、心疼地翻看起來，雖然那些只是灰燼，早就沒有火源。

進食之間，眾人東拉西扯閑談著，倒是讓劍殤藉機知道了更多信息、常識。

這個世界可不比現實，如果那人真是官員，那所謂的賬房，便是幕僚、親信的意思，自然不是孫計所說的簡單低等的工作。

「沒想到一開始就對自己針鋒相對，相對其他人，讓自己頗為反感的孫計，還有這份情誼、情懷！」

「殤！」

「哦？還有此事？」

「劍殤兄弟誤會了，我不是這意思！只是……」姜曜急忙解釋道。

「啊？功法秘籍？」

姜曜還未說完，劍殤頓時抬手打斷，頗為生氣說道：

姜青沒好氣白了孫計一眼嗔道，又迅速轉移視線。

當然，姜曜、高龔等人，肯定清楚孫計是什麼人，只是大家從小一起長大，心照不宣，不想說破而已。

「停！」

「少來了！總是這麼臭美自戀，真受不了你！」

「不用只是了，其實你們也想多了，不過是些普通書籍而已，並不是什麼高深秘籍！太過高深、珍貴的秘籍，我也拿不出來！」

似乎察覺到劍殤的決心，也看出劍殤不是作偽。姜曜長嘆了聲，頗為感動、感激謝道。

劍殤再次打斷姜曜的話，語氣堅定說道，頓了下，直接把手中三本書籍仍在柴火灰燼上接道：「反正我拿出去的東西，絕不會再收回來！如果你們不要，一把火燒了吧！」

高龔再次揚了揚蒲扇大手，威脅般打擊道。

眾人臉色各異，孫計臉色鄭重拍了拍劍殤肩膀喊道，語氣複雜。

「嗯？」

這不僅僅是因為劍殤慷慨拿出三本書籍，還有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特別是劍殤之前一眼洞穿他沒離開姜曜、姜青等人的真正原因，又識趣沒拆穿。

「對了！姜大哥，我這裡有些功法秘籍，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反正我們暫時不走，不如你們研究下！」

「狗頭軍師就有你的份！」

向來牙尖嘴利，處變不驚的孫計，意外看了眼劍殤，無奈、苦澀之色一掠而過，又無悔、痴迷瞥了眼姜青，迅速冷哼一聲，得意洋洋不屑哂道。

由此也可以看出，孫計其實是個內心很孤寂，很怕孤獨的人。

姜曜迅速眼睛一瞪，沉悶一聲，使得胖子史錦訕訕縮手，方才感激、感動看著劍殤，擺手說道：

荒山野嶺，又是逃亡途中，自然沒多少講究。劍殤直接靠著眾人坐在地上，姜青似乎忘記了之前的不快，嬌笑著遞過一把巴掌長匕首，佩服看著劍殤連聲說道。

畢竟，一個人如果太過出類拔萃，傑出得讓人只能仰望，不知不覺間，別人就會覺得他很難相處，大家硬在一起也會很彆扭。

「聽到了吧！還是劍殤兄弟眼精，初識沒多久，就一眼看出我有軍師之才。哪像你，看了二十年眼裡全是眼屎！」

其實，孫計長得並不差，而且可以說俊朗不凡。身長八尺，劍眉星目，五官俊秀，氣質儒雅，以這份賣相、氣質，加上孫計的口才、心計，說是人中之龍也不為過。

眾人邊吃邊聊，不知不覺間，半人大小的烤豬肉，就被瓜分一空，化成一地骨骸。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胖子史錦立刻精神一振，連臉上肥肉似乎都會發光，迅速嚷著就要伸手。

或許，其中還有孫計清楚劍殤看出姜青對他（孫計）的心意的複雜。

……

即便是看似淳樸率真的姜青，一樣心中跟明鏡似的，更知道孫計為什麼不留在永嘉城，否則不會有那種反應了。只是，很多事真的無法強求，或者說是緣分未到，也可能是孫計做得還不夠。

三部書籍，分別為《基本刀法》、《北狄刀法》、《北狄騎術》。

「剛才小計還說兄弟之間不用太見外，見外就顯得生疏了！如果你們不拿我當兄弟，那就算了！」

姜青以為劍殤不信她的話，有點焦急臉色應道，只是說到最後，語氣逐漸放緩、放低，略帶著點噓唏、迷茫、複雜。

「兄弟之間，何必這麼婆婆媽媽，跟娘們似的，叫我小殤或劍殤，甚至一個『殤』字也行，別總是劍殤兄弟，劍殤兄弟地叫，聽著生分！」

「嘻、嘻……劍殤哥哥真厲害，前幾年我們去永嘉城，也有個大官這麼說孫大哥呢！」

匕首就巴掌大小，鋒利滑亮，主人明顯保存得很好，跟嶄新的一般。看姜曜、高龔、孫計等人，不像這把匕首的主人，倒有點像傳說中的貞潔匕，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姜青的，還是高虹的。只是，這種事劍殤也不好問出口，而且眼前也沒更好的工具割肉進食，劍殤迅速轉移話題，頗為興趣問道：

「當然啦，那大官還要請他當賬房呢！可惜他不上進，竟然不做。否則我們如今也有地方投靠，不用舉目無親，不知道去哪了！」

山林烤肉，和睦氛圍，劍殤很久沒吃得這麼舒心、輕鬆了。如果不是山下戰亂，屍骸遍野，就更完美了。劍殤向來不喜歡欠人人情，加上也想證明些事，便藉著伸手入懷掩飾，趁機從遊戲龍戒中取出三部書籍，遞向姜曜說道：

「呵呵……」

而山下，狼藉一片，屍橫遍地，赤地片片，只有寥寥數個北狄蠻騎還來回巡邏、檢查戰場。

劍殤展顏一笑，豪爽說道。

劍殤第一次仔細打量起孫計，隨即大有深意點了點頭說道。

「哼！知道我為什麼叫士謀嗎？天生軍師，賬房這種簡單低等的工作，我哪看得上眼！」

「啊……小心！」

看到這裏，劍殤大概清楚了，也不多說，便笑了笑，開始動手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