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英雄的汗水

話落，孫計臉色一暗，頗為失落接道：「或許，將來會是異人的天下，甚至連朝廷都可能引狼入室，無法掌控。畢竟異人的叛逆，大家清楚。周圍千里範圍內的村莊、城鎮，大半是被蠻夷摧毀，小半就毀在異人手中，只是大部分異人會善待平民，不會如蠻夷那般毫無人性，肆意屠戮，瘋狂劫掠而已！」

雖然史錦經常搶史冀的東西吃，很多事瞞著史氏讓史冀做。卻沒比史冀吃的多，做得少。可偏偏史錦喝水都會胖，史冀吃肉也不長肉。

就在此時，向來惜字如金，半天打不出個屁來的養凝，忽然勒馬停步，高聲喝道。

因此，每次史錦一提史氏，史冀立即收聲，沒有脾氣。

戲劇性的是，史氏的兒子史錦長得肥頭大耳，身如圓桶。史冀卻骨瘦如柴，身似精猴。

聽到孫計如此分析，原本若有所思看著前方身影的眾人，再次神情微動。

表面看來，史冀勤勞踏實，史錦好吃懶做，加上強烈的身材對比，不知情肯定會以為史氏偏向親生兒子，虐待史冀。

可惜，不管什麼時候，養凝都是這麼副半死不活的「棺材臉」，眾人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來。

眾人印象中，孫計非常自戀臭美，但他確實有那個資本，而且眾人也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表現，其實孫計確實是個非常自信的人。

蘭質蕙心的姜青看似天真淳樸，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

孫計心中苦澀，卻是精神一振，再次恢復自戀臭美的神態，特意提高語氣連聲嚷道。

明月初升，星辰點綴。

只見養凝臉色鄭重東張西望，銳利雙眸宛若高空中的雄鷹，卻未出聲解釋。

果然，一聽史錦提起嬸嬸，史冀頓時臉色一變，暗嘆了口氣解釋道：

昏暗夜幕下，涼風吹面入心，令人神清氣爽。

雖然自己不是姜青，也沒碰到類似姜青心中的「劍殤」的人。但是，自己和姜曜會有結果嗎？姜曜到底如何看待自己呢？

姜曜、高龔、養凝等八人六騎，每騎間隔三到五米。劍殤則獨自走在最前方，不停呼喝著，在寂靜夜間頗為清晰，再加上那凌厲破風聲，偶爾的破空聲，可想而知，劍殤是每一槍都全力出手，而非刷著玩而已。

「你想多了！異人終究不屬於這個世界，既然是帶著使命而來，使命結束，自然會離去！以秦始皇的雄才大略和霸道專制，自然不可能自毀基業，這天下，終究還是我們的天下！」

「有你這麼說你堂哥的嗎？你不幫我，對得起九泉之下的嬸嬸嗎？」

「喝！喝！喝！喝……」

越沉默的人，一出聲越能令人重視。姜曜等人齊齊停步，疑惑看向養凝。

「實力！亂世出英雄，實力決定一切！而實力，不是天上掉餡餅，也不是光靠天賦、悟性。後天的努力也極為重要！我承認，之前確實小看異人了。傳說中，異人是三聖三皇八散仙聯手施法，從天外天召喚而來，帶著拯救蒼生，匡扶社稷的使命。原本我一直以為是朝廷蠱惑平民的謊言，如今看來，卻也有點道理，並非虛言！」

胖子史錦擺出長輩「威嚴」訓斥道。

「那是！異人什麼德行大家也看到了，自私自利，重名利而輕情義。相信像劍殤這樣的異人也是極少數，我士謀是什麼人？天生軍師，將來封侯拜相也不是難事，絕對不會比異人差！」

只是，人生如戲，很多事是天生的，後天不一定有用。

一路以來，眾人都沒停步過，忽然齊齊停步，加上養凝的高喝，劍殤迅速停止修習，調轉馬頭返回問道。

所以，史冀最感激，最敬重的便是史氏，畢竟寡婦史氏獨自帶著史錦一個孩子就已經很吃力，在其他親戚罔顧史冀的情況下，毅然接他過去，撫養他，史冀一直認為是因為自己，害死了史氏，也連累了史錦。

「亂世！最重要的是什麼？」

「你以為他是你啊，四體不勤，專註五穀（沒寫錯）。如果你再不運動，再不努力，我都替你的將來擔心，到時你被敵人追殺，可別指望我幫你！」

終於還是瘦子史冀開口應道。

「劍殤不是瘋了！也不是神經兮兮！而且比我們任何人都清醒、勤奮，之前你們也看到了，他不會騎馬，拿著長槍也只會捅、砸，現在呢？不管是騎術，還是手上武藝，我們都比不上他吧？也不知道是他悟性奇高，還是異人受天庇佑，得天獨厚！」

聽到史錦所說，其他人卻齊齊沉默，並未出聲，而是靜靜看著前方夜色下的身影。

「哎……」

如今忽然露出黯然、失落的神情，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姜青，因為劍殤的出現，讓孫計感覺到了感情危機，如今劍殤的表現，讓孫計有點沒信心了。

「哧、哧、哧……」

「他瘋啦？舞了這麼久還不累？就算他不累，難道口不幹嗎？異人都這麼神經兮兮？」

此次沒人出聲打擊孫計，姜青極為肯定地重重點了點頭，語氣堅定說道。

因為離開九龍山沒多久，劍殤就獨自走在最前方，然後開始呼喝舞槍，基本沒停過，而且動作來來去去就那幾個，以攔、拿、扎為主，崩、點、刺、劈、圈、挑、撥等次之。

沒錯，史錦和史冀確實是堂兄弟，親的那種。而且史冀出生沒多久便父母雙亡，是史錦的母親史氏接他過去，撫養到七八歲，史氏最終疲勞過度而死。

劍殤、姜曜等九人七騎沐浴夜色，馳騁平原，毫不停歇走了三四個時辰，已經走了三四百里路程，行進速度不慢，比正規軍的行軍速度還快。

那自己呢？高虹自問，不由得看向姜曜。

其他人若有所思，孫計眼神複雜看著前方的身影接道，頓了下，又自問自答說道：

「停！」

「嗯？」

姜青頗為歉意、複雜、迷茫看了眼孫計，又看了眼前方身影，再次迅速轉移視線，難得地柔聲安慰道。

事實上卻是相反，史氏對史冀比對待親生兒子還好，看史冀如此一直很擔憂，很多好吃的，營養的也都給史冀，重一點的活都捨不得讓史冀做。

看兩人如此，嫻靜而心細如髮的高虹心中暗嘆一聲，雖然姜青並未愛上劍殤，也沒想到男女方面，只是有點好感，但姜青對孫計卻是兄妹之情多於男女之意，貌似劍殤真比孫計機會高！

姜曜等八人六騎保持著相同速度行進，陣勢倒是不亂。看著前方寒芒划掠，輕喝不絕，胖子史錦頗為不解且不屑嘀咕道。

「嗯！我相信，你一定行！」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