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始皇之亂
第三百零六章 戰神的背後
也只有這個原因，能解釋看似出身不錯的異人小孩，為什麼會淪落至此。
看小女孩如此，劍殤頗為責怪看向差點在腦門寫著「我是壞人」的高龔和田莽呵斥道。
南巡大軍緩緩開入函谷關，原本九九八十一輛帝皇鑾駕，就剩五十五輛，原本近二十五萬大軍，足足少去近半，僅剩十幾萬，而且基本帶著淡淡血腥味和明顯的戰後疲憊。
武桓王軍跟在南巡大軍之後進入函谷關，甫一進入，便聞到了濃溢血腥味，間或還能看到角落的血跡，新鮮的戰痕。
「此處乃函谷關！本王想隨便走走，除了高龔、田莽和養凝三人，其他人都不要跟隨，都去休息。諸事由田將軍全權處理，不用問本王！」
「是！」
「叔叔給你糖吃好不？」
春秋客棧門口角落，一個六七歲大小的小女孩，縮著嬌笑身軀，在角落裡低低抽泣著。
有人不屑、有人鄙夷、有人諷刺、有人悸動、有人感動、有人心暖、有人……
片刻后，精神萎靡的囡囡精神一振，感覺身體一陣暖和，體內有力了，精神好了。
處境凄慘的原住民孩子，高龔見多了，便是他們當初也是幾個小孩聚集一起，艱難打滾成長。但異人的孩子落到如此田地，還真第一次見到。
……
於是，鼎鼎大名的春秋客棧門口，出現了一副詭異的情況！
劍殤終於認識到自己不是會哄孩子的人，也不再出聲，就這麼陪著小女孩沉默、干坐。
《戰神的背後》
這些全是劍殤拿得出的最低級的元氣丹，不是劍殤捨不得，而是囡囡只有後天二層的氣息，太高級的話，怕撐壞小女孩了。
劍殤三人一愣，眼神怪異看向粗獷好戰的田莽。
六七歲的孩子，即使被教過怎麼下線，忽然失去父母，恐慌驚懼之餘，哪裡還記得，所以就這麼留下來了。
聽到劍殤所說，小女孩驚叫一聲猛然站起，打了下自身，又看了下周圍，最後看向劍殤，凝視片刻后，忐忑輕微點了點
「哎……」
「呀……」
田單看了眼魏武衛大統領邊讓，遲疑問道。
沉默！
轉身數步，迅速走到客棧台階上，直接落座，拍了拍身邊位置朝小女孩招手……
劍殤笑了笑，翻手間，一大把元氣丹入手，捧到囡囡面前說的。
「嗯？」
得！
沉默！
「算了！此次計劃取消，一切責任由我扛！」
劍殤頭疼了，就這麼離去，又有點不忍，看了下四周，最後指向客棧大門說道：
劍殤神情一僵，沒想到被個小孩子鄙視了，隨即大喜。
「函谷關啊！」
王爺？！！！！
「呵呵……糖果而已！不要錢，囡囡喜歡儘管拿去吃！」
「小孩兒！怎麼一個人在這裏，叔叔帶你去客棧等爸媽好不好？」
劍殤三人齊齊心中一凜，隨即掠起陣疑惑，養凝啥時候變的這麼神秘了？還學起卜算預言那套了？
劍殤、高龔、養凝、田莽四個大男人，緩慢行走街道上，心中顯得格外平靜，連空氣中的濃溢肅殺和血腥氣息都無法影響分毫。
「叔叔不騙人！對某些人來說是丹藥，對囡囡來說是糖果，可以解餓哦？」
高龔無語，還真不知道戰鬥和戰爭的區別，沒戰爭哪來的暢快戰鬥？難道去混跡江湖？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你叫什麼名字呢？」
「謝謝叔叔！」
所料不差，便是女孩的父母在之前激戰中隕落了，來不及讓小女孩率先下線。
不過，難歸難，養凝迅速轉身離去，置辦。
沒多過久，現實中的論壇出現了個置頂紅貼，標題為：
原本應該繁榮昌盛的函谷關，隨著迎駕人群散去，頓時顯得頗為蕭瑟荒涼。
「叔叔騙人！這不是糖，是丹藥！囡囡知道的……」
這是一種何等雄渾蒼涼的歷史凝重感？！
劍殤等四人沒察覺的是，看似平靜荒涼的街道，無數眼線正在各個角落、各個角度時刻關注著他們。
一時間，全線飄紅，議論如潮。
縈繞古關
仰望截天要塞，看著古樸磚石，刀槍劍戟等攻擊留下的無數痕迹，劍殤豪情頓發。
心思劇轉間，劍殤盡量溫柔說道，並指向十數米外的客棧。
不管是實力，還是特性。陪伴劍殤身邊的親衛，最佳人選自然是魏武衛才是，可劍殤身邊的親衛一直是狼騎近衛，而且魏武衛新降，忠誠、默契等有待培養。
看小女孩如此，劍殤心中一陣難受、揪痛，因為劍殤也一直想要個女孩，可惜一直沒實現。
看劍殤出現在店門口，正門可羅雀的掌柜興奮親自出迎，剛說一聲，便被養凝擺手攔住，指了指劍殤服飾。
父疼女，母疼子，更是人的本性。
眼神複雜看著，不顧顏面和髒亂小女孩坐在街邊，想盡辦法討好、安撫小女孩的鐵血嗜殺的武桓王，少女暗嘆了聲，語氣遲疑搖頭說道。
高龔和田莽面面相覷，不就是身材魁梧點，鬍子多點，氣勢彪悍點嗎？難道自己這麼像壞人？
「帝皇博弈啊！天地棋局，蒼生為子，命運為譜，演繹千古棋局！」
鼓鳴鑼響，絲竹相和，儀仗尊貴。
絞盡腦汁，劍殤硬憋出一句自認為能讓小女孩認可的話。
聽劍殤吩咐，養凝神情一僵，不是不願意，只是……這任務好難！
如今看來，應該慶幸才是，碰上遠勝龐涓的吳起大軍，結局肯定更慘。
「爸爸媽媽為什麼帶你來這裏啊？」
行走間，田莽忽然感慨嘆道。
一個六七歲大的小女孩，一直低著頭，偶爾抬頭看了下街道左右，又滿臉失望繼續低頭。
「……」
函谷關上，旌旗密布，身形密集，無數折射霞光的武器宛若月夜繁星。
囡囡遲疑片刻，終於還是耐不住食物的誘惑，小心翼翼捻起一顆元氣丹，偷瞥著劍殤，看劍殤不似作偽，方才吞入口中……
劍殤等人行走間，高龔疑惑看向那小女孩訝異說道。
如今，函谷關
「咦？異人孩子？」
掌柜神情一僵，雙眼圓睜不敢置信看著那……穿著王袍，坐在自家店門口台階的「王爺」？
原本劍殤還想著倒霉被當成第一路護駕之人，剛好碰上龐涓叛軍伏擊。
「去買點兒童玩具、衣服什麼的來……你做主吧！」
「你從哪裡來呢？」
「咕嚕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真的可以吃嗎？囡囡沒錢……」
數十米外的建築中，一位風韻熟婦看向一位少女請示道。
「去！就你個莽夫，裝模作樣！」高龔沒好氣翻了個白眼哂道。
精神大振后，囡囡小嘴一嘟，難得主動說的。
「如果有人能結束亂世，這個人絕對是主公！因為主公是九龍之主，至高無上！想要結束戰爭，好好輔佐主公吧！」
「我們明天午時啟程，讓大家休息去吧！」
劍殤絞盡腦汁，依舊無法引小女孩出個聲，小女孩依舊是抓著衣角，低頭沉默。
行走之際，劍殤朝跟隨左右的將領吩咐道。
沒什麼肉不肉麻，這些話完全是劍殤發自內心所說，或許孩子是每個有點良知的成年人的軟肋吧。
「爸爸媽媽有事離開了，叔叔帶你去吃飯、休息，等爸爸媽媽回來好不？不遠，就在那裡！」
可以說，如果不是蒙驁和王齕先後率軍，在最後關頭趕到，扭轉了戰局，函谷關又要在吳起手中淪陷了。
「叔叔不騙人！對叔叔來說真是糖果……」
「看！這麼多，不是糖果是什麼？囡囡要是喜歡，儘管吃！」
蕭瑟荒涼的寬闊街道，人煙稀少，便是偶爾有人影，也是匆匆而過。
預言帝？！
「要不……」
人說，孩子的直覺最靈敏，對方對她態度和心理好壞如何，孩子都能感受到，此話不假。
「哼、哼……」
隱形人從不出聲的養凝，忽然瞥了眼田莽，語氣平靜且肯定說道。
田莽無語，鄙夷嚷道：「你真
一個身穿王袍的「王爺」，托著腮子，傻傻坐在客棧門口台階，愣愣看著街道，發獃……
緩緩行走街道上，看著關內慘狀，劍殤噓唏嘆道。
願意出聲就好，怕就怕不出聲，讓劍殤束手無策！
秦始皇哪裡是體諒南巡大軍而做出的兵分三路，輪流休息的決定。根本就是算到了函谷關戰況，讓蒙驁和王齕及時支援，最後關頭扭轉戰局啊！
問天下，誰是英雄？！
鬱悶歸鬱悶，兩個粗漢還是訕訕走到一旁，遠離了小女孩。
「真乖！那我們走吧！」
看劍殤四個「大叔叔」忽然靠近，那小女孩眼神落在劍殤背後，嬌小身軀一縮，滿臉驚慌、恐懼，不敢出聲，連輕泣也不敢了，小嘴咬得發白。
小女孩小鼻一皺，童音膩人，宛若蚊蚋鼓著腮子嘟囔道。
劍殤自然明白田單的提醒，迅速應道。
看服飾，錦衣秀服，顯然出身不錯，只是如今渾身髒兮兮，連秀髮也頗為散亂。
如今空氣中依舊瀰漫著肅殺、血腥的氣息，此時的函谷關，絕對是大秦最安全的地方，沒有之一，便是大秦帝都也難比擬。
「去！去！去！嚇壞小孩了你們！一邊去……」
當伏擊戰結束，劍殤得知函谷關情報時，才知道自己高估秦始皇的「同情心」了。
「叔叔又騙人了！這明明是丹藥，囡囡見媽媽買過，很貴的……」
千古一帝，不愧為千古一帝！
「呃……」
「呃……」
根本情報，至少有百萬大軍和約一百五十萬子民在戰中隕落。
「歡……」
有人……流淚！
髒兮兮的小臉緊皺遲疑片刻，小女孩一步三移，終究還是走到劍殤身邊，怯生生落下，依舊是低頭沉默。
高龔兩人離去，小女孩驚慌恐懼之色減退許多，卻依舊咬唇，撥浪鼓般連連搖頭，依舊一聲不吭。
驀然間，一陣細微的咕嚕聲起。
劍殤汗顏，把元氣丹遞
聽到可以解餓，人的本性讓囡囡的喉嚨鼓動一下，小臉微紅怯生生低聲道。
……
劍殤大喜，心中莫來由有種成就感，興奮說道，伸手想拉小女孩，看小女孩雙手緊抓衣角，心中一疼停住。
夕陽西下，天際染霞。
諸將齊齊應諾，聽令迅速各自率軍散去。
「要不我們到那裡等爸爸媽媽回來，這裏太髒了。有很多蟲蟲哦，到時爸爸媽媽看到了就不喜歡了！」
此次，她們是來複仇的，可是，少女下不了手了！
作為當世唯一一個攻克過函谷關的頂級名將，原大秦八大神將之一的吳起，再次率領五萬魏武卒攻關，還多了五十萬叛軍，雙方在函谷關進行了絲毫不下山林伏擊戰的慘烈爭奪戰。
這是劍殤莫名其妙脫口而出的話語，如果讓孫計聽到的話，肯定會驚詫萬分，因為孫臏肯定沒跟劍殤說過，但內容卻幾乎一樣。
看到這小女孩，強大的心算能力就讓劍殤隱約猜到事情起源了，不由心中悸動，上前柔聲說道。
「郡主？！這是最好的時機。」
「那主公……」
「……」
劍殤的預感沒錯，在帝皇鑾駕被龐涓叛軍和異人大軍伏擊的同時，函谷關也在進行著慘烈激戰。
最後結局，吳起戰死沙場，五萬魏武卒和五十萬叛軍隕落十之八九，函谷關守將內史騰重傷，關內數百萬人口幾乎全被波及在內。
看著這小女孩，養凝想到了自己，當年，他們幾個兄弟姐妹，也經歷過這樣的日子，可惜如今就剩他、高龔、高虹、史錦四人！
「戰爭！害人不淺啊！」
劍殤暗嘆一聲，剛想招手招來高龔和田莽，想了想，還是招呼養凝。
雖然那無數眼線，肯定不是全都有惡意，但也肯定不會全都是善意。
劍殤汗顏，還真忽視了小女孩的飢餓問題，不過看小女孩這麼怕生，估計請她吃飯也不會。翻手間，數顆元氣丹入手，柔聲說道。
沉默！
守護大秦無數歲月的函谷關，絕對稱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