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始皇之亂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代價不菲
「人生一世，問天、問地、問心……無愧！」
「嚶……」
這代價，未免太過沉重了？！
劍殤心思劇轉，雄軀一挺，無畏生死坦然說道。
怎能恩怨不分？怎能違背良心？
眼看最強的對手之一就要俯首，再沒人能擋得住自己……
一米……
宛若實質的鬼爪在血色光芒中崩潰，陰冥鬼王那老樹皮般的臉色，驚駭蒼白。
花千黛喉嚨堵得厲害，千言萬語，千繞百轉，不知從何說起，不知如何解釋……
「殺！」
花千黛愣了下，沒想到劍殤會這麼奉勸自己，驚訝至極看向劍殤脫口而出。
驚呼聲中，劍殤左手一拉，把花千黛攬入懷中，赤霄劍閃電后擋……
「拜謝公西前輩救命之恩！」
花千黛雙眼迷濛，心緒如浪，有種失去一切，渾身發軟的感覺。
猛烈破風聲起，十數道氣息強大的身影閃電掠至，四面八方圍住劍殤和花千黛。
「找死！」
一個陰冥鬼王，花千黛還有點希望對付。
「滄海令敕：即刻起，花千黛逐出滄海山莊，擊殺者賞地級上品神功一部，黃金百萬，可為滄海山莊供奉長老！」
劍殤懷中的花千黛，身軀一僵，不敢置信脫口而出。
「御風驚鴻！」
「一派胡言！本宮乃是初次……」花千黛氣急呵斥道。
對得起自己，也就不必說後悔。
劍殤心中一凜，脫口而出：「你之前是武林聖女，不怕成為武林公敵？」
那麼，無論結局如何，無論他們怎麼做，貌似都是死路一條？！
不殺武桓王，強敵環圍，特別是陰冥鬼王和曉天散人出現，以兩人如今的情況，肯定死路一條。
如果，邪妃花千黛真的殺了武桓王，至少表面說明花千黛並無勾結武桓王，那花千黛就還是滄海山莊大小姐。
看花千黛如此，劍殤搖了搖頭，語氣平靜緩緩說道。
「哧……」
兩個江湖巨擘出現，殺出重圍的可能性無限降低，以兩人如今的情況，逃走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對望之際，那曾經生死相搏的兩人，似乎有了一點默契。
「叮叮噹噹……」
「不是吧？感情牌沒用？」
上一次滄海令出，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了，連此次滄海君召集各方英雄，也沒動用。
「劍叔叔！」
在劍殤想來，花千黛解開自己的禁錮，劍殤自認不會殺她；但劍殤解開花千黛的禁錮，被殺的可能性很大。
花千黛月眉一凝，忌憚之色更重，聲音轉寒質問道。
身在半空的劍殤，凌空一扯，加上花千黛的配合。
赤霄劍豈是陰冥鬼爪所能抵擋，應劍而破。但是，先天強者的攻擊，也使得赤霄劍一頓……
問心無愧，即使代價不菲！
「赤霄劍……出！」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劍殤一死，封星鎖元自然失效，以邪妃花千黛的修為實力，想殺這些人自然易如反掌，確實是一語雙關。
「銀光掠影！」
曾經生死相搏，如今同舟共濟，恩恩怨怨，難以算清了。
血色光芒劃過，刀擋刀斷，劍擋劍折，擋者披靡。
「殺！」
金輪轟中赤霄劍，鏗鏘聲中撞在劍殤背部，雖未斬殺劍殤，卻撞得劍殤鮮血狂噴，皮開肉綻。
「呃……」
連趙高也不敢下殺手，只是想擒下花千黛，讓滄海君去領人而已。
劍殤疑惑看向花千黛。
「桀、桀、桀……聖女不會捨不得下手吧？武桓王明顯功力已失，難道聖女還殺不了如今的武桓王？」
那劍勢沖霄的身影翻手間，一塊巴掌大湛藍剔透的令牌入手，語氣平靜說道，卻清晰傳遍十數里範圍，宛若公告天下。
讓劍殤極為意外的是，花千黛竟然爽快應了聲，出手如電攻向劍殤。
眼看即將突出重圍，劍殤心中大喜……
劍殤濃眉一皺，內心直往下沉，如果身邊有十萬大軍，劍殤還能借勢一戰。
公西無劍眼神如劍盯著花千黛，臉色如常，語氣冰冷喝令：
花千黛月眉
「算了吧！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現在你能體會到『欲誅始皇，先除武王』的無奈了吧？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問心無愧足矣！若不殺我，唯死而已！若是殺我，雖然他們不一定會放過你，卻不敢光明正大殺你，至少你不會蒙上『勾結武桓王』的惡名。殺與不殺，自己掂量吧！」
「桀、桀、桀……事實擺在眼前！殺！」
「呼、呼、呼……」
「有心的話，恢復功力后，大可找借口幫我報仇！」
殺了武桓王，不管陰冥鬼王和曉天散人會否放過邪妃花千黛，花千黛至少能保證清白，有很大可能不會死。
一道亮眼炫目的血色光芒綻放……
一輪金日掠起，閃電旋轉著斬向劍殤背後的花千黛……
事實勝於雄辯！
「無話可說了吧？」曉天散人元坤不屑嘲諷道。
陰冥鬼王怪笑著，語氣曖昧戲虐道。
「既然如此，武桓王就在聖女旁邊，只要聖女一劍斬殺，我等自然相信聖女所言！」
劍殤心中大怒，一招「劍指中帝」使出，密集凌厲的血色光芒爆發，威不可擋斬開陰風，直斬陰冥鬼王。
花千黛臉色一變，眼神凌厲環視涌至眾人，厲聲呵斥。
「噗……」
陰冥鬼王背脊冒汗，恭敬萬分隆重鞠躬拜謝。
滄海令，又稱武林神令，持令者代表著武林神話滄海君。
「劍叔叔？！」
只要做得對，就是最大的安慰！」
左手花千黛，右手赤霄劍，劍殤大步前沖，步步染血，浴血而行。
那踏空而至的身影，勢若從天而降的天劍，空手而劍氣沖霄，令人有種連天地也被撕開的錯覺。
畢竟邪妃花千黛是武林神話滄海君之女，如果不是戴著「勾結武桓王，背叛江湖武林」的惡名，誰敢殺她？
花千黛看向劍殤，語氣堅決應道。
「好強！」
三米……
鐵杖翁、舞陽姥姥、驚鴻劍客、滅魔散人、盪世娘娘、煉獄真人和煉獄鬼母夫婦……
凌厲
之前看她應得那般鄭重爽快，沒想到……
陰冥鬼王眼神森寒盯著邪妃花千黛，怪笑著連聲說道，聲音宛若磨牙般難聽至極：
清一色至少先天後期修為實力的江湖巨擘。
「鏗……」
陰冥鬼王、曉天散人等周圍眾人齊齊內心一沉，有種立刻轉身就跑的衝動。
「咎由自取，問天無怨！」
「噼里啪啦……」
「人生一世心無愧，萬劫不復心不悔！」
花千黛身軀顫抖著，費力在劍殤懷中掙紮起身，語氣委屈、不忿、不甘、絕望，雙眼淚花盯著公西無劍，聲音顫抖呻吟道。
金屬撞擊聲中，血色光芒消散，赤霄劍帶著劍殤狂退！
「走！」
畢竟，每個人的潛意識，都是自己最可靠。
粗獷洪亮的聲音，回蕩戰場，既是說給邪妃花千黛聽，也是說給自己聽，又或者是……說給死在花千黛手下的戰友聽。
貌似，這兩個選擇，很好選。
花千黛右手一抖，劍光凜冽間，金屬交擊聲連綿悅耳。
劍殤臉色大變站定，壓抑看向那踏空而至的身影，右手顫抖劇痛，幾乎拿不住赤霄劍。
「曉天散人元坤，原來是你一直在推算？」
花千黛眼神一正，聲音清亮宛若誓言喝道。
起！
「桀、桀、桀……」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
更為猛烈的喊殺聲起，潮水般敵軍瘋狂涌至。
長發飄舞，紅羅白裳。
八米……
「嗯？」
在別人聽來，卻有一語雙關之意，頓時讓周圍眾人臉色大變。
玉指落下，劍殤渾身出現炒豆般噼里啪啦聲響，強大的先天真氣頓時湧現，遍布四肢百骸。
一陣衝天喊殺聲起，周圍已經聚集數千之眾的敵軍，瘋狂沖向劍殤和花千黛。
一位高冠儒服，美髯垂胸的老者身如飄絮踏空而至，義正言辭喝道，頗有仙風道骨之勢。
花千黛月眉一皺，語氣凌厲呵斥道，頗有聲色俱厲的味道。
看著眼神堅定的
圍攻敵軍驚愕，一陣輕喝聲起，四道身影如鷹躍起，兩刀一槍一劍齊攻身在半空的花千黛。
「江湖兒女，理當快意恩仇，豈能恩將仇報！」
之前和劍殤的對話，浮現在花千黛腦際……
「留下！」
「你之前是武林聖女，不怕成為武林公敵？」
「放肆！若非你等屑小居心叵測，武桓王早死於本宮之手！」
早知如此，還不如直接解開花千黛的「封星鎖元」，賭花千黛不會惱羞成怒擊殺自己呢！
五米……
「叮叮噹噹……」
「問心無愧，代價不菲！」
「好！」
「為什麼？！我沒有……」
周圍眾人，特別是各個江湖巨擘，齊齊眼皮一跳，既驚又喜，隨即心中火熱。
「如今，邪妃花千黛捨身送走武桓王，武桓王冒死救出邪妃，兩人情深意重，早已暗通情曲，眾人親眼所見，證據確鑿！」
密集連綿的金屬交擊聲起，花千黛運劍如電，也就後天八九層的花千黛，如何擋得住金輪肆虐？
想說「沒有什麼」？
花千黛神情一僵，眼神複雜瞥了眼劍殤，一時張嘴無言。
「嗯？」
「嗯？」
落地，面對周圍潮水般湧來的敵軍，兩人對視一笑……
問天！問地！
可想而知，此次滄海君的憤怒和堅決！
「嗯？」
劍殤眼神複雜看了眼邪妃花千黛，語氣噓唏應道。頓了下，迅速拉起花千黛的手，朝前直衝喝道：
她是恩將仇報的人嗎？
陰冥鬼王似笑非笑看著劍殤和花千黛，煞有其事高聲嚷道，聲傳數里。
原本，劍殤還賭花千黛有點良知、頗具江湖兒女的情義，只要解開自己的禁錮。區區陰冥鬼王和曉天散人，以兩人實力，殺出重圍並不是很難。
「人生在世，理當恩怨分明。豈能恩將仇報，令人天下人恥笑？錯過今日，我等恩怨兩清。來日，本宮必定親手誅殺。」
「笑話！
看兩人如此，陰冥鬼王不驚反喜，還有仰天狂笑的慶幸，頓時怪笑喝道。
「問心無愧……代價不菲！」
心思劇轉間，劍殤終究還是抽出腰際的九節金狼鞭，右手一抖，一道金光射向花千黛，在花千黛疑惑之際，眨眼纏住花千黛左臂。
一道寒光從陰冥鬼王背後射出，直擊赤霄劍……
「鬼爪弒神！」
「人生一世，問天、問地、問心……無愧！」
即便沒有軍隊力量可牽引，手持赤霄劍的劍殤依舊不弱於先天強者，血色光芒中銀光爆發，瘋狂轟開眼前一切。
一陣飄渺回蕩，令人雞皮疙瘩頓起的怪笑聲起，一道強大氣息速如旋風掠至，身穿黑袍，陰氣森森的陰冥鬼王出現，凌厲眼神殺意凜然。
武桓王歸來！
「殺！」
刀光劍影，殺意凜然。
花千黛迎空掠起，射向劍殤所在之處。
「你不怕死？」
看著受創而蒼白的面孔，感受著灼燒肌膚的鮮血，回想著被呵護的怪異感覺，花千黛心中呢喃。
現在嘛……
公西無劍，三十年前縱橫天下，未嘗一敗，人稱劍神。后挑戰武林神話滄海君，敗之成為滄海君僕從。
一股堪比先天後期的強大氣勢爆發……
花千黛心中一凜，臉色蒼白如紙，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熟悉的人，發軟的嬌軀一陣顫抖。
「桀、桀、桀……邪妃花千黛勾結武桓王，千鈞一髮之際救走武桓王，破壞天下大計，令無數英雄枉死。滄海前輩公告天下，若是事情屬實，將邪妃花千黛逐出滄海山莊，天下共誅！」
陰冥鬼王身如陰風擋在前方，一爪抓出，寒風徹骨，直凍靈魂。
血色迅掠，殘刀斷戟，殘肢斷體，鮮血如潮，血肉橫飛……
一時間，刀光劍影，利芒迅掠，更有無數暗器鋪天蓋地轟向兩人。
「你好大的膽子！就不怕我滄海山莊報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