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升淵
第三百九十章 物腐蟲生
「這個自然早就算到，便是武桓王離京之時，老夫正與殿下在一起，當時掐指一算便知，當時武桓王還未離府。此事殿下可以作證！」
蒙毅怒叱一聲，舉劍就要斬落……
略一回想，當時好像還真是盧生算到了武桓王會離都，剛說完，禁衛就來彙報了！
「這麼說來，也是你蠱惑殿下強留武桓王了？」
其實，在場眾人，除了蒙毅，就李斯最冷靜、最明白，甚至盧生的用心，李斯也一清二楚，這點是出身將門世家的蒙毅無法比擬的一面。
正怒火中燒的扶蘇，如何聽得進去，不由聲音冰冷問道。
「咦？！」
「微臣不敢！請殿下責罰！」
那他這個大秦帝皇，當著還有什麼意思？！
扶蘇臉色陰沉點了點頭，頓時讓蒙毅徹底死心，苦澀且黯然退到一旁。又聽扶蘇頭疼萬分看向左右問道：
「胡言亂語！」
看來，蒙氏一族和武桓王關係「曖昧」，並非謠言了！
「鏗……」
「老夫一直都不贊成殺武桓王！」
「但是，眼前之事如何解決？以皇陵戰士對付武桓王顯然行不通，說不定反被武桓王控制了！卻又不能讓武桓軍離開，除非禁衛軍和戍城軍能纏住武桓軍幾個時辰，否則南北大營根本來不及趕來啊！」
「呃……」
「嗯！」
不過，憑心而論，對付異人，帶進黑府，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確實是最佳應對之法！
「嗯？！」
如果說盧生這等旁門左道是小人，那贏信身為大
「呃……」
如果是之前大秦帝國統一天下，社稷穩定之時，武桓王這麼做，蒙毅第一個贊成斬首示眾，便是親大哥蒙恬也是一樣。
蒙毅渾身一激靈，心思劇轉間，連忙跪倒請罪。頓了下，悲憤直視扶蘇接道：
「荒謬！當時老夫正與殿下在一起，根本沒跟外界聯繫，何來誤國之說？！武桓王離都乃是他自發而為，如此大逆不道，枉顧朝廷，輕視殿下，那也說明武桓王確實居心叵測，罪該萬死，自當先天下手為強，永絕後患！」
事情發展得太快，眾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扶蘇氣得臉色發青，雙眼噴火般盯著蒙毅厲聲喝道。
扶蘇愣了下，遲疑應道。
就在此時，宗正贏信皺眉沉思片刻，語氣鄭重緩緩說道。
「此話何解？！」
正得意間的盧生神情一僵，一時張口無言。
「難道老夫不清楚嗎？」
「別的不說！光是太子殿下，本來氣運開始衰退跌落，當初武桓王甫一進京，老夫便算準武桓王人生軌跡，讓太子殿下朝武桓王靠近。因此藉助武桓王氣運，逆轉命運，一飛衝天！」
看眾人沉思，大半點頭贊同。盧生頗為得意再次說道，似乎扶蘇被立為太子全是他的功勞。
一陣清脆回蕩的寶劍出鞘聲起，蒙毅大怒拔劍而起，就要怒斬盧生。
「微臣不敢！
聽蒙毅這麼說，盧生臉露得意，高姿態俯視蒙毅般嚷聲說道。
「以老夫之見，軟禁武桓王是最佳應對之法！如果武桓王敬酒不吃吃罰酒，便帶進黑府，武桓王有勇氣，就自殺吧！」
蒙毅確實是出自公心，雖然不忍對付武桓王。但是，出身世代忠於大秦皇室的家族，忠誠觀念入骨入髓的蒙毅，終究還是大秦為先。
扶蘇畢竟不是常人，短暫的憤怒驚慌之後，迅速冷靜下來。聽仙師盧生如此說，不由疑惑問道。
「小人誤國！如此妖言惑眾，毀謗大臣之舉，罪當腰斬！請殿下明鑒！」
但是，李斯如今自身難保，想走都走不了，不被斬首就不錯了，哪裡還敢跟扶蘇太子唱反調？！
宗正贏信眉頭大皺冷聲說道，本來贏信對蒙毅印象還不錯，但蒙毅今天的所作所為，實在讓贏信太失望了！
蒙毅愣了下，心中拔涼一片，手中寶劍緊握，握得骨骼爆響，低頭應道。
如贏信自己所言，他不懂軍事政治，卻明白為人之道，君臣之道。武桓王這事，罪誅三族都不為過，蒙毅竟然還一直想保武桓王？！如此置大秦威嚴於何地？！
盧生心中一慌，隨即臉色一正，鄭重訓斥道。
此時，眾人連盧生言語中對先帝的不敬，也沒注意了。
眾人一愣，盧生大喜，蒙毅卻是神情一僵，訝異看向宗正贏信。
「嗯！」李斯眼神怪異看向盧生點頭應道。
眾人疑惑間，盧生再次語氣平靜接道。
眾人再次一愣，大半人不由打了個冷顫。
一番話下來，眾人一陣發愣，但更多的是恍然大悟，對盧生一陣佩服，至於佩服他什麼？盧生就懶得想了，又繼續接道：
「……算是吧！」
「既然如此，那仙師是否算到武桓王不會留在帝都？是否算到我方留不住武桓王？！只會逼反武桓王？」
便是蒙毅、李斯等人，雖然他們心中對盧生、侯生這種旁門左道人士並不喜歡，卻也好奇關注。
「天下皆知！真龍之主乃劉邦，九龍之主乃武桓王。但真龍畢竟只是真龍，終究比不上九龍之主，反而被九龍之主所克制。所以劉邦每次碰上武桓王都會諸事不利。而九龍之主，乃是九九無極至尊，天書偈語有言，靠近九龍之主者，要麼氣運暴增，要麼氣運跌落。因此，先帝便藉助九龍之主策劃驚天大局，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又有言：陽至陰生，盛極而衰，反之亦然。先帝死於九龍之主之手，卻氣運未絕，天理循環，自然能藉助九龍氣運強勢反彈，而且是一飛衝天，更勝之前，成就萬古不世之霸業！」
「扯談！」
「老夫只是個宗正，軍事政治不大明白！也肯定武桓王的才能和功績。但是，有一點很重要，武桓王如此大逆不道，囂張跋扈，確實不能養虎為患！這是最基本的主從之德，馭下之道！所料不差，先帝之所以把始皇陵核心樞紐交給武桓王，便是出自帝皇平衡之道，免得太子殿下胡作非為，做法是沒
盧生嚇了一跳，心中驚駭本能想逃遁，看周圍全是禁衛軍，都是衛尉蒙毅的手下，如果衛尉真要殺他，他還真跑不了。頓時心思一轉，正義凜然，大公無私怒視蒙毅高聲喝道，頓了下，不待蒙毅反應，頓時轉身朝殿下拱手，語氣委屈且決然說道：
蒙毅卻比眾人想得多，聽盧生這麼一說，頓時臉色一沉，眼神凌厲且殺意凜然盯著盧生冷聲質問道。
「放肆！你眼中可還有本太子？！」
蒙毅身軀頗為顫抖，硬著頭提醒道。
「本太子如何行事，是否需要衛尉大人教導？」
至於扶蘇，則是被贏信的「公正耿直的言語」氣得牙齒緊咬，怒火焚心。
如果蒙毅只是獨身一人，蒙毅絕對敢先斬後奏，殺了盧生再說，大不了一命賠一命。
仙師盧生再次顧作高深緩緩說道，引得扶蘇眉頭大皺，其他人也是一陣眼神不善。盧生不敢再吊胃口，連忙自覺接道：
眾人訝異看向扶蘇，仙師盧生還真有這未卜先知，算盡天下的本事？
「殿下英明！請殿下為老夫主持公道！」
只是，如今大秦帝國風雨飄搖，時刻顛覆，武桓王如何能殺？殺也殺不死，反而會逼反武桓王，到時武桓王振臂一呼，天下更亂了！
蒙毅冷笑一聲，語氣嘲諷問道。
「小人誤國！」
「因果命運之理，錯綜複雜。豈是你等武夫所能理解？舉個例子，大秦帝國為海洋，武桓王是某方海水，殿下為海
這仙師盧生，心性歹毒啊，武桓王跟他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要讓武桓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在此時，蒙毅臉色一沉，冷聲呵斥道。引得眾人一愣，又聽蒙毅語氣不善接道：
又是長篇大論下來，周圍眾人，包括扶蘇、李斯，聽得一愣一愣的，乍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
但是，蒙毅背後還有蒙氏一族，世代忠於大秦皇室的蒙氏一族，蒙毅不怕死，卻不敢拖累家族，給家族蒙上「藐視朝廷，不忠不義」等巨大黑鍋！
「緣由說破了其實很簡單，只是一般人想不到而已！」
就在此時，盧生語氣平靜插言道，引得眾人，包括蒙毅、贏信、李斯等齊齊一愣，不知道盧生到底搞什麼鬼。
「先帝本想令帝國晉級為天朝，以『造十二金人，煉神州九鼎，升九州帝都，破九九無極』之法，這是最普通的強破命格之法。可惜，恰逢四方異族入侵，破壞先帝大計。於是，先帝便以南巡之法歷練，想以佛門之『洗凈鉛華鑄金身』之法，成就萬古神話。可惜，又被武林神話聯合八大散仙破壞。實在逼不得已之際，先帝只能以最冒險的破而後立之法！」
「先帝立殿下為太子，乃是早就預定之事，當時武桓王還是碌碌無名之輩，更沒進京。這事李國司也清楚！」
身為大秦太子，身為秦始皇的親生兒子，竟然不被父親相信，還要外人來制衡他？
「這不是逼反武桓王嗎？別忘了武桓王是異人，想殺也殺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