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潛龍升淵
第四百四十四章 始皇之心
「許老！」
看劍殤沒多說，天鋤許田最後總結道。頓了下，不待劍殤多說，自覺接道：
隕落如此多「精銳」，終究也沒攔下武桓王。各個異人勢力自然可以向各自投靠的勢力交代，表示己方已經儘力。
「無妨！事實如何，本王自會分辨！」
當時，劍殤只是通過趙高之口，給予武林神話滄海君極高評價。但是，凡事都有兩面性，也正說明了趙高向來自認不比武林神話滄海君差，只是對於「蓮花之道」的理解不同而已！
「許老的意思是……難道許老認為九皇子公子華並非秦始皇？」
「就如老夫等三人，因為主公而晉級散仙，並非自信突破。所以，沒有了解因果之前，老夫等三人不敢做對主公不利之事。否則，以老夫等三人的散仙之境，如果不聽從主公號令，主公恕罪，主公還真奈何不了我們！」
天鋤許田神色遲疑再次問道。
「這就是滄海對蓮花之道的理解？難道我真的錯了……」
本來，依靠外力突破到散仙之境，就已經比其他散仙遜色數籌，再聯想到各個散仙的拿手絕活和手段。
「窮山惡水的嶺南，固然是絕佳易守難攻之地。但是，我方的封神殿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就看本王想不想做，值不值得去做而已。惹怒本王，直接以封神殿運送大軍進入嶺南，除非嶺南百族真能齊心協力，否則無論如何無法抵擋。如此局勢下，試問嶺南勢力如何敢與我方徹底撕破臉皮？否則公孫典客不會這麼容易與嶺南各族拉上關係，並同意我方通過關卡？」
天鋤許田沒直接回答，而是答非所問應道。
聽天鋤許田所說，劍殤眼皮一跳，翻手間，「陰陽蓮台」入手，頗為燙手遲疑道。
「嗯！」
劍殤若有所悟緩緩點了點頭，語氣平靜說道。
「損人是肯定的，不利己倒不一定。他們早就知道異人勢力攔不住我方，要的就是製造麻煩而已！畢竟中原之地就那麼大，一個勢力佔據一個地盤，其餘勢力的收穫自然會減弱許多。本王花費在嶺南的時間越多，他們自然更有時間布局神州，爭霸中原，一舉數得！」劍殤神情鄭重咬了牙疼解釋道。
「繼續！」
「那這『陰陽蓮台』？這可是遠古至寶，即便蒙塵，如今也是地級靈器級別。何況，之前許老也看到了，這『陰陽蓮台』估計真是《蓮花寶典》的精髓奧義所在，也有克制《蓮花寶典》的特性在內，即便魏無雙真是趙高奪舍而來，那也不會自討苦吃吧？」
「以老夫對秦始皇的看法，秦始皇是個極為自負多疑的梟雄、帝皇，其實秦始皇誰都不相信，不管是生母太後趙姬，還是本宗族大秦皇室，甚至是親生子女，秦始皇都不相信，這點相信主公並不否認，否則以仁德寬容聞名天下的扶蘇太子，也不會變成如今這般。很多事，其實是環境造就人，逼不得已！」
「傳言中，邪
天鋤許田臉色一正，頗為佩服又有點黯然解釋道。
劍殤毫不在意應道：「估計各個勢力也沒想到本王會親自出馬，這也是各個異人勢力見到本王，便迅速撤退的主要原因之一。因為發現本王蹤跡，就足以讓他們應付任務了！」
劍殤苦笑一聲解釋道，隨即又感慨接道：「其實各個勢力根本就沒想那些異人勢力擋得住我方，只是想給我方增添麻煩罷了！」
「最讓老夫對於趙高之事疑惑的有兩點。
隨著各個異人勢力首領及頂級成員離去，剩下的異人基本是沒能力及時逃走之人，在趙氏強者和義墨強者的追殺中，很快便告覆滅。
「在主公心中，真以為傲絕古今的秦始皇，有憑空造人之能？」
「呃……」
劍殤臉色一沉，頗為惱怒接道。
「或許吧！一定定義上可以算是！」
「這就是滄海的謀划嗎？不愧為武林神話！我不如啊……」
「主公！難道他們敢出爾反爾，甚至反擊我方？！」
劍殤點了點頭，繼續沉默。
直白點說，天鋤許田隱約有點自卑和無奈了。
如今聽到主公如此說，不由得齊齊心中一沉，有種頗為不妙的預感。
天鋤許田眼皮一跳，語氣鄭重接道。
「主公！」天鋤許田應聲而至。
「以秦始皇的天大野心，加上秦始皇對邪王趙高的信任，與及本身的多疑謹慎。如果秦始皇不滿足與如今的天下，想要逆襲主公的異人世界，一統兩界，也不是不可能！如此說來，趙高自然是個打入異人群體的最佳人選，一舉多得！」
劍殤吩咐慕容義和左秋寒入關查看的意思，在場眾人並不難猜，趙風不由頗為焦急擔憂問道。
「如果……老夫認為普天之下，心機謀略最深者，不外乎秦始皇、武林神話和邪王趙高三人，主公認同嗎？」
天鋤許田也不反駁劍殤，而是順著劍殤的話語分析道。
「《蓮花寶典》應該沒如此逆天而行之能。但是，以邪王趙高的驚采絕艷，並非不可能，這點從『陰陽蓮台』隱約能看出，邪王趙高走的便是逆天而行，逆轉陰陽之道。」
既然他們都不在乎這點物資，劍殤自然拿得理所當然，權當是那些異人撩撥自己的代價，不管他們是真心攔截，還是假意做戲。
天鋤許田沉思片刻，語氣不大肯定分析道。頓了下，也知道自己所說頗為荒唐，連忙接道：「這不過是老夫猜測而已，主公萬萬不可當真！」
「老夫略知主公心中的猜測，事實還真不是不可能！或許在老夫晉級散仙之境之前，看不透其中
劍殤不置可否應了聲，並不多評價。
事已至此，劍殤惱怒、著急也沒用，反而坦然處之，忽然喊道。
「古籍中確實有如此禁術的記載，想必應該確實存在！」
「慕容長老，左長老！」
半個時辰后，趙氏商隊收拾完戰場，自然就是前往叩關通過。
虛擬現實中的原住民，逆襲現實？！
慕容義和左秋寒慎重應諾一聲，便迅速前往橫浦關。
「屬下愚鈍！」
天鋤許田緊隨解釋道，頓了下，忽然苦笑接道：
「主公？！」
這得多荒唐啊？！
「那……」
此次公主府、帝王府、太子府、天地會四大頂級異人勢力陰差陽錯的聯合堵截，最後以失敗告終，付出的代價便是七成以上的成員隕落於此。
最後，天下皆知，十大寶典中極為恐怖的《蓮花寶典》是邪王趙高所有，為什麼武林神話滄海君手中也有，而且還能改良讓親生女兒修習。這至少說明，武林神話滄海君和邪王趙高的關係，肯定非同一般，再加上趙高對於邪妃花千黛的數次關照，和對於武林神話滄海君的稱呼，更能說明這個事實。
許田似乎知道自己所說太過驚世駭俗，很難讓人相信，便迅速解釋道。
……
異人勢力，絕對是連大秦帝國也極為頭疼的特殊群體，因為極難瓦解、覆滅，除非從內部動手，否則想真正覆滅一個勢力，特別是頂級異人勢力，根本就不可能。因為異人即使被殺多次，也可以重新再來，根本殺之不盡。
追殺剩餘異人的戰鬥，劍殤並未參与，看戰鬥結束，便迅速吩咐道。
要知道，此次是趙德平、趙雨等趙風的嫡系親人進入橫浦關，趙風如何能不擔憂焦急！
劍殤眼皮一跳，訝異看向許田問道。
「以老夫對趙高的了解和感官。曾經是威名赫赫的『邪王』的趙高，雄才大略或許比不上千古一帝秦始皇，但心機謀略，並不比秦始皇差多少！」
天鋤許田也不敢肯定，而是頗為遲疑應道。頓了下，感覺對於主公的詢問，如此模稜兩可的答覆頗為失職，又迅速問道：「在主公及絕大多數人眼中，九皇子公子華就是秦始皇吧？」
如果不是劍殤考慮到這個因素，加上劍殤需要這些異人群體攪亂中原形勢，為己方爭取極為難得的發展契機，此次出現的異人勢力，一個也別想離開。
之前，趙氏商隊和義墨弟子雖然等得有點不耐煩，卻也沒往其他方面想。
「那倒不是！只是憑空造人之能，遠比奪舍更為不可思議，除卻神話傳說中的聖母，還真沒聽說有任何存在可以憑空造人，便是各個聖祖也難以做到。以老夫所知猜測，九皇子公子華可能是聖山驪山之靈，只不過一出世，就被秦始皇以手段奪舍，但不是真正奪
「收拾下戰場，進關！」
「但是，邪王趙高，可以說是普天之下，唯一能讓秦始皇徹底信任的人。即便是異人歷史中的秦始皇南巡之事，秦始皇極為忌憚而幾乎把異人歷史中的隨行之人換了個遍，卻依舊帶著異人歷史中會終究置他于死地的趙高，可想而知秦始皇對趙高的信任。由此，可知趙高的手段如何！」
天鋤許田眼皮一跳，知道主公終於問道點子上了，卻是不敢貿然回答，而是尋思起來。
誰知，劍殤等人等了又足足半小時，橫浦關關卡依舊沒任何打開的跡象。
片刻后，原本氣勢龐大的異人群體，基本被屠戮一空，各個首領迅速返回劍殤身邊彙報道。
別說沉默一旁的眾人，便是劍殤也難以置信看向許田，沒想到許田會給予趙高如此高的評價，竟然拿趙高和秦始皇作比較。
劍殤點了點頭，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啊！
……
「嗯？！」劍殤呼吸一滯，腦際有點反應不過來。
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帝無雙還真不是不可能是趙高。
其實，燕無極之前所說固然有奪權的嫌疑在內，卻不是毫無道理，至少劍殤想來想去，還真就燕無極所說的兩種情況。
劍殤心中一跳，天鋤許田這話，確實說得夠直白了。
這個普通人，自然也包括劍殤，只是天鋤許田比較婉轉，不敢直接說出輕視之話而已。
不過，從布局天下和野心慾望這兩點來看，勉強可以算是。
「以嶺南之貧瘠荒蕪，能逍遙一方多年。那是歷代中原霸主看不上嶺南，不想花費太大代價拿下而已！如今，天下皆知，本王對嶺南志在必得，各方勢力不會讓本王順利統一嶺南，肯定會暗自使手腳拖慢本王統一速度，為他們自己爭取爭霸中原的時間！」
等待片刻，天鋤許田終於出手應道，卻給了趙高極為恐怖的評價。
許田的心理，劍殤自然清楚，不由微笑說道，內心反倒對許田的猜測頗為認同。
劍殤搖了搖頭，毫不掩飾連聲應道。
「如今本王被那些異人逼出來，嶺南勢力自然可以以此大做文章，如果他們強詞奪理狡辯的話，那也錯在我方！」
「兩樣都不是！」劍殤毫不猶豫脫口應道。
第一，太後趙姬竟然早就散仙，隱藏極深。卻從未聽說過太後趙姬為難趙高之事，由此可知，太後趙姬是把趙高當成同級別人物看待，所以如非必要，連太後趙姬也不敢招惹趙高。
劍殤說得如此直白，趙風如何還會不理解，不由惱怒罵道。
想起之前帝無雙的詭異情況，劍殤不由詢問道。
劍殤把話說到這份上，趙風也不多說，恭敬應道。
趙風點了點頭，示意明白劍殤的意思，卻是鬱悶、疑惑嘆道。
「那主公……」趙風眼皮一跳，
「簡單點說，不在乎趙族長和趙小姐被扣押在了橫浦關，以此加大他們談判的籌碼罷了！因為嶺南對我方商隊放行的約定。除卻不想徹底惹怒我方，使之大傷元氣之外。五嶺四關四道的約定，便是官軍不得通行，乍看上去合情合理，只是自保手段而已，可以理解。這就是本王讓趙氏商隊此次護送物資進入嶺南的主要原因，否則本王隨便派遣一支精銳大軍，普天之下能有幾個勢力有實力能萬里迢迢攔截我方？」
很可能，武林神話滄海君和邪王趙高層次一起研究過各自的功法、研究蓮花之道，只是看法不同而已！
話落，不待趙風多說，擺手安撫趙風接道：「通過橫浦關，我方或許會有些麻煩，卻也不會爆發激戰，這點你盡可放心！」
「暫且算是吧！敢問主公，如今主公是九龍之主，身具九龍氣運基本可以肯定，秦始皇和武林神話先後把主意打到主公身上，有恩有怨，看上去恩大於怨。邪王趙高難道真對主公沒任何想法？沒任何謀划算計？！秦始皇是千古一帝，光是始皇陵和武桓王之位，就足以彙報主公；武林神話滄海君不但給出親生女兒，主公如今的『祖人精血』和《周天星劫》，武林神話滄海君功不可沒，這點主公不否認吧？」
終究，劍殤等不下去了，不由語氣不悅喊道。隨即吩咐道：「立刻儘管查看下！」
「嗯！」
「……」趙風嘴巴蠕動數下，依舊不怎麼明白。
趙風一愣，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以為那些爭霸天下的勢力首領，真有這麼簡單嗎？哪個不是心思如鬼的梟雄！天下皆知，本王座下非官方的兩大勢力，便是義墨一脈和趙氏一族。在得知嶺南對我方放行的約定的同時，如果本王沒把正規軍參雜在商隊中，以那四個異人勢力的實力，自然可以攔截下來；如果本王把正規軍參雜在商隊中，那嶺南勢力就會借口發難、拖延時間、提高談判籌碼了！」
劍殤腦際不由得浮現起當初在原武城對於邪妃花千黛、對於武林神話滄海君的評價。
「你的意思是……」劍殤心中一凜，難以置信問道。
心思劇轉間，許田再次拋出兩個更為確鑿的事實來證明自己所說。
「是！」
「這些該死的異人勢力！」
秦始皇具體情況如何，那畢竟不是劍殤如今所要關注的事，以後有的是時間考證，反倒是對於確實修習《蓮花寶典》，又不是真正的魏無雙的帝無雙，劍殤頗為興趣。
第二，邪王趙高是與武林神話滄海君同級別、同輩份的存在，便是武林神話滄海君對於邪王也頗為佩服，不敢輕易招惹。沒理由武林神話滄海君經過精細謀划，獲得仙果，邪王趙高卻隕落博浪沙，隕落在武林神話滄海君的奴僕手中，而且是為拯救九皇子公子華。在老夫看來，此事實在太荒唐，如果邪王真有如此大公無私，至情至性，他就不是中車府令
沉思揣摩片刻，趙風頗為慚愧低聲說道。
「典型的損人不利己啊！這幫瘋子！」
嶺南之地本就是貧瘠荒蕪之地，山窮水惡。這上萬中、高級，甚至異人的隕落，遺物帶入嶺南的話，絕對是筆價值不菲的物資，劍殤自然不會放過。
天鋤許田所說三人，都不入八大散仙之列。殺神白起、逆天聖者呂不韋等人不說，劍殤還真不認為不倒仙翁墨翟（墨子）、天言真人王詡（鬼谷子）、千古兵聖孫武等會比這三人差。
討論半天，得出如此結論。劍殤雖然心中頗為贊同，理智上卻難以置信。
天鋤許田做了個深呼吸，語氣頗為顫抖應道。
「無妨！即便各個勢力知道本王藏於商隊中又如何？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
「既然武林神話滄海君能知道《蓮花寶典》，邪王趙高也可以把《蓮花寶典》給主公。但是，以主公的性格，顯然不會去修習，所以趙高能給出的最大恩惠，也就是『陰陽蓮台』了。等主公抵達散仙之境就能明白，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用無緣無故的恨，皆是因果關係作祟而已。他們既然想藉助主公的九龍氣運，不付出代價的話，九龍氣運的反噬，並非任何人所能承受。當然，這點是相對而言，所以付出的代價也不一定一樣！」
「嗯？！」
未知的因素，才是最可怕的因素。雖然劍殤可以無視帝無雙，甚至反制帝無雙，但是，不表示劍殤對於帝無雙真的毫不在意，畢竟以帝無雙的實力手段，如果不針對劍殤，卻是武桓諸將的極大威脅。
「你的意思是，帝無雙真是趙高？人之性別，乃是先天所生，後天無法改變。難道《蓮花寶典》真有如此驚世之能？」
「是！」
劍殤沉思了下，答非所問緩緩應道，引得趙風一陣疑惑，卻又不敢不耐煩。又聽劍殤接道：
劍殤或許可能看錯、猜錯，難道天下人都看錯、猜錯？！
「不會吧？！」
只有到了他們這個境界，才知道達到這個境界到底有都難。所以，他們更為佩服那些自行達到散仙之境，而不是依靠外力的前輩。
「綜上所述，老夫終究不相信，曾經的邪王趙高，會如此輕易隕落，而且死得這般平平靜靜，純粹為了拯救九皇子公子華而隕落！」
「趙高……」
劍殤也不催促，反正如今橫浦關之事還沒確定，劍殤也不著急。
心思劇轉間，劍殤識趣沒糾纏天鋤許田等三老的忠誠問題，而是轉回正題問道。
如果天鋤許田誤導了劍殤，很可能造成無數麻煩，甚至讓武桓勢力因此覆滅，許田哪敢承受如此罪名。
「天下間是否真有奪舍之術？」
畢竟，劍殤是武桓勢力的最高掌權者，也是精神領袖，秦始皇更是傲絕古今的存在。
「在許老心目中，對於趙高如何看待？」
要知道，九皇子公子華就是秦始皇，不但是劍殤及武桓諸將這麼認為，天下各個勢力也是這般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