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天帷巨獸
第367章 命運的抉擇
「既然如此，有更好的機會，為什麼不去呢？」菲娜的聲音中，帶著一種令人著迷的毅然決然，「雖說我們三個會因此分開，但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我反而覺得，這才是真正地共同戰鬥。」
好在米狄運轉了一下力量，總算沒有發現任何問題。
羅特斯念誦完了最後一句咒文，他那靈能構成的形體，在這時空之門的威壓之下，也瞬間潰散，重新還原為看不見的意志。
「天選者？」這是米狄前一世從來不曾聽說過的概念。
「我們一定會再一次相遇的。」
所以，很多鬼劍士在一開始並不是非要達到最完美的狀態，而是首先以較為低等級的鬼神起家，等到發達之後，才花費血本更換更好更強的鬼神。
靈龍劍乃是他的根本，體內所有力量中樞具現化的產物，要是這東西一不小心出了什麼岔子，那可比脊椎骨被砍斷要問題大得多了。
「時空之門，又名命運抉擇，若是聖血繼承者踏入其中的話，便很有可能傳送到與之相應的大能所建造的真正的傳承之地，在那裡，雖說也存在著不少危險，但晉陞想必是一日千里。」羅特斯靜靜地說道，定定地看著米狄等人。
「命運羈絆！」羅特斯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看來，你確實是天選者無疑了，我果然沒有看錯！只要有了它，無論你們三人之間相隔多少次元，都能夠感受得到對方的存在，可以說，這是人與人之間跨越一切的最強有力的聯繫了。」
而到了這一世，由於重生的原因，米狄自然是極端重視自己的神秘鬼神。
不過，在這業已結束的戰場上，還有兩樣東西——惡魔子爵的灰燼，以及大章魚的肉體。
但問題是，當米狄好不容易召喚來新的鬼神並且進行契約后，他便發現，那些鬼神竟然全都被自己的神秘鬼神給吞噬了，連一點殘渣都沒留下來！
前一世，米狄對於自己最初契約的鬼神並不是很在意。
前一世，他倒是聽說過這時空之門，說是「門」，實質上是一種傳送陣。
這麼一來，三個人豈不是又要分開了？
「當然。」兩名女孩同時答道。
但這方法看似穩妥，實際上卻有相當的風險。
反倒是以靈能構成的羅特斯，似乎在接觸到米狄的神秘鬼神后，被傷得不輕。
「因為終究是為了在一起呢。」艾麗斯在一旁靜靜地點了點頭。
儘管之前也是相當糾結，但一旦做出了決定，那便不會再有任何猶豫，這就是米狄的風格
「但也只是很有可能罷了，不是么？」米狄立刻回答道。
下一刻，古老而悠遠的咒語念誦聲響起，在這寂靜的星洋中，帶來一種空靈無比的感覺。
花費了數分鐘時間，他才終於從模糊的形態中穩定下來，重新恢復了清晰的輪廓。
在這位靈能皇者的操縱下，心靈之絲巧妙地滲透進靈龍劍內，終於觸到了內部那深邃如同黑暗本身的神秘鬼神。
「當然。」米狄靜靜地回答。
時空之門，會將你傳送到你命中注定應當要踏上的那條道路上。
因為那小界殘破不全，米狄等人若是去了那裡，並不能保證在短時間內獲得較大幅度的提升，本質上，還是無法解決問題。
據說，阿拉德大陸那些隱姓埋名的高人中間，甚至有契約百鬼乃至千鬼的強者存在。
不僅如此，還需要「祭品」。
就在觸到這鬼神的那一瞬間，羅特斯以靈能構築起的靈體形象，竟然發生了波動。
這小界也算是遠古大能留下的傳承之地，雖然不完整，但是卻能夠封印魔界氣息，產生強大的空間障壁，而且自然也有一些傳承，可以供米狄等人修行。
「但是……」米狄欲言又止。
也是一個真正能夠用來逆轉的選擇。
不知道，這位第八使徒羅特斯，位於靈能頂點的皇者，奪心魔中的奪心魔，能不能發現一點端倪？
當然，他的力量層次，也遠遠達不到什麼「與命運抗爭」的地步，就算是85級的職業者，也未必有資格談什麼命運。
「真是沒想到，你竟然和那樣一位連我都根本無法窺探的鬼神進行了契約，而且還是完美契約！不可思議！」羅特斯以充滿複雜情緒的目光，望向了米狄，「這是一個徵兆，說明你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天選者』。」
歸根到底，提升實力，才是應對死亡追殺令最好的辦法。
「天選者么……」沉默半晌，米狄終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向堅定的目光之中，也帶上了微微的閃爍。
區區三十分鐘內，又怎麼可能交接得清楚？
菲娜和艾麗斯那略帶紅暈的臉龐上，同時現出了笑容。
畢竟，米狄等人的勢力，如今加上星洋，已經可以說是發展到了一個極為龐大的地步，牽涉到了大量的利益。
這傳送陣，只有至高強者級的人物才能開啟。
「老夫就跟著你吧。」寄宿于匕首之中的羅特斯，如此說道。
一頭紅髮的美麗女孩對著米
前一世只有一位。
「拿著這個。」羅特斯將匕首「金色寬恕」遞給了米狄，「三十分鐘后，開始儀式。」
這一世，也只有一位。
也因此，有人將其稱為「命運的抉擇」。
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直到85級封頂之後，菲娜、艾麗斯，以及其他不少著名的學者，都無法解決。
他的輪廓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周身更是產生了一道又一道的漣漪，簡直就好像是水面的倒影被投入了石子一般！
「就這麼做吧。」突然之間，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在米狄的耳畔響了起來。
而融合了這鬼神的自己，又將何去何從？
為了在一起而選擇暫時的分離，並且堅信一定能夠再次相見。
從「魔彈女王」菲娜和「霧之魔女」艾麗斯的視線中，米狄感受到了這樣的決心。
「我之所以這麼判斷，是因為天選者有一個別名——不可接觸者，凡是試圖通過靈能、讀心術等方式去窺探天選者內心的人，最終都會遭到可怕的反噬。而剛才，在我觸到你體內的神秘鬼神之時，便發生了這樣的情況。」羅特斯心有餘悸地說道，「總算，我並不帶有敵意，而且也沒有真的深入窺探，所以逃過一劫，否則，以我現在的狀態，搞不好要吃一個大虧。」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麼做，可以說是一種完完全全的不負責任。
而傳送之後，所能夠抵達的地方，以及這地方所處的時代，都是不確定的。
不過，就算如此，米狄、菲娜、艾麗斯三人的決心也沒有任何改變。
然而，米狄確實接觸過命運。
但長久以來，一直有一個這樣一個傳說——
當然，前提是，必須在兩者的魔力徹底渙散之前進行這一切。
雖說三人之間還有千言萬語要相互叮囑，留在天帷巨獸的艦隊，天空城，貝爾瑪爾等等更是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交代，不過，米狄等人卻已經沒有時間了。
許久之後，他才終於抬起頭，定定地看著米狄，說道：「我不敢說天選者能夠讓你們確實地逃過死亡追殺令，但是，若你真是天選者的話，倒確實擁有了一搏的籌碼。」
「能夠操控命運的人，便被稱為天選者，這是光憑藉力量本身所無法達到的，所以就算是使徒也無法操控自身的命運，
「這是什麼？」頭一次，羅特斯發出了驚呼聲。
「都準備好了么？」三十分鐘時間，羅特斯已經以高超無比的技巧，在整個山頂之上，設下了一個巨大的法陣，而法陣的中心，陣眼的位置，便是時空之門將會開啟的地方。
當然，這麼做肯定會留下大量的後遺症。
一向平靜的米狄此刻也嚇了一跳。
「怎麼樣？」米狄定定地看著這位第八使徒，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明明已經決定要共同作戰了，但現在，竟然又要面對這樣的選擇，這讓米狄的心中充滿了苦澀。
既然如此，那麼當然是要以三個人的未來作為優先了。
「那麼，天選者對於逃脫死亡追殺令，有什麼幫助么？」米狄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鬼泣該用的技能，米狄都用得出來，儘管，他體內只有一位鬼神。
「當然不是。」米狄立刻不假思索地回答。
這兩樣東西，可以作為抽取魔力的源頭，以及「祭品」，用來打開時空之門。
像普通鬼劍士那樣，他也試圖融合更多的鬼神，以施展出更多的不同技能。而且前一世作為一名鬼泣，要施展出不同的鬼神，就需要各式各樣的鬼神。
整個大陣彷彿從沉睡中蘇醒了一般，一點一點地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是菲娜的聲音。
稍有不慎，被弄成廢人都是有可能的。
接納了龐大的魔力，獲得了開啟的「祭品」，時空之門終於緩緩開啟。
米狄點了點頭，最後望了一眼自己所眷戀的兩位女孩，將心中的灼熱思念，透過命運羈絆送到了她們的身邊。
米狄眉頭微皺，剛想要開口，嘴唇卻被菲娜用手指給封住了。
「可是……」
是實力的體現，也是成長潛力的體現。
「我明白了。」想通了這一點，米狄終於點了點頭，然後望向了一旁等待著的羅特斯，「就選擇時空之門吧。」
所以，米狄等人只能將戰後一切要交代的東西，都濃縮在三十分鐘內以書信的形式交代掉，甚至連和戰艦中的萊茵哈特等人見面一次都做不到。
也有一些鬼劍士，為了儘可能地精通多系的技能，而契約更多數量的鬼神。
就在兩女親上來的那一刻，三人的心口突然同時綻放出一片純白色的光芒，接著，這光芒如同相互吸引一般，竟然連接在
若是留下來的話，死亡追殺令不僅會殺死米狄等人，還會對他們周圍的人帶來巨大的傷害。
米狄頓時恍然大悟。
可以說，這確實是一個極為強力的籌碼。
接著，這股意志一下便湧進了米狄腰間的匕首「金色寬恕」之中。
「時空之門？」米狄臉色驟然一變。
也因此，米狄身為「天選者」的身份，便能夠極為強烈地對這種傳送進行干擾。
米狄突然覺得，自己越發無法看透體內神秘的鬼神了。
鬼神，乃是一名鬼劍士的根本。
以羅特斯現在的狀態，原本想要開啟時空之門是絕對不可能的。
時空之門是傳送陣，但卻又並非是普通的傳送陣，而是涉及到了每個人命運的傳送陣。
她們還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不過，時間已經到了。
「贊成。如果被使徒追著的話，想要喝紅茶的心情都沒有了，還是儘快一勞永逸地解決這個問題比較好。」很罕見地，一向在表面上和菲娜不對付的艾麗斯，此刻也爽快無比地表示了同意。
只可惜，現階段，他還是無法探查出其中的那些神秘。
若有一天能夠達到至尊強者的程度，那無論來多少個死亡追殺令，無論追殺者是誰，都根本不必去擔心了。
重生二十年，在天界中死去，然後卻又回到二十年年前格蘭之森大火前的世界里，這不正是「糾正自身命運」的力量么？
不過，米狄只有一位鬼神。
無論是聖血繼承者也好，天選者也罷，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想辦法逃脫來自魔界的追殺，否則，就算潛力再大也好，血脈力量再讓人羡慕也好，都沒有未來可言。
當然，與此同時，米狄也必須要幫助羅特斯在這小界之中收集資源，為轉生做準備。
「如果你是在擔心我們兩個沒法照顧好自己，那大可不必。」菲娜故意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你難道以為我和艾麗斯是不禁打不禁摔，非得由你照看著的花瓶么？」
米狄這樣想著，靜靜地感受著體內心靈之絲的觸探。
而就在這漩渦開啟的同時，菲娜和艾麗斯竟然不約而同地湊近了米狄，然後狠狠地在他左右臉頰上親了一口。
這便是羅特斯所謂「互相幫助」的意思。
在他那漆黑如星的雙眸之中，沒有遺憾，沒有留戀，有的，只是一往無前的堅定。
惡魔子爵鋪下的帶著硫磺氣息的灰燼，大章魚那龐大無比的軀體，在這光芒之中，逐漸變得虛幻起來，直至最後消失。
下一刻，漩渦將這山頂上的一切，全部都吞噬殆盡，就
可能會被傳送到某些不為人知的地方，甚至可能會被傳送到萬年之前，天界大戰的時期也說不定。
歸根到底，三人只是希望能夠為自己營造出一個安穩的生活環境，所以才會如此拚命。
當下最大的問題，還是死亡追殺令。
原來，羅特斯最初的打算，是想辦法帶米狄等三人前往一處人跡罕至的小界之中。
羅特斯並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這一刻，他們三個人只覺得，相互之間心意相通，無需言語，甚至無需心靈感應，便能夠清晰地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聽著羅特斯的話語，米狄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鬼神的強大程度，決定著一名鬼劍士在戰鬥之路上能夠走到多遠。
當然，鬼神的契約數量是可以增加的，就算是本命鬼神，只要付出足夠的代價，也可以更換。
所以，羅特斯此刻突然給他慣上一個「天選者」的名頭，米狄實在是有些缺乏實感。
而且，這還不是之前那種因為各自坐鎮一方的分開，而是徹徹底底地失去了音訊，根本連未來能否再度相見都不知道的真正的分離。
羅特斯此刻已經對靈龍劍的兩個主要部分進行了探查，只剩下了鬼神部分。
原來，最不自信也最不相信她們的，反而是自己么？
而現在，當米狄的天選者身份揭示出來之後，便有了一條全新的道路可以選擇。
要啟動時空之門，需要龐大無比的魔力。
「若是傳送者中有一名天選者便不同了，這個可能性，會被提到最高的程度，聖血繼承者將會進入到她們各自的繼承之地，而你，想必也會被傳送到你應當前往的命運之路上。」羅特斯極為肯定的口吻回答道，「當然，若是連我一起進入的話，我轉生的因素，也會被考慮進去。」
而且更重要的是，米狄、菲娜和艾麗斯，他們三個人從來都不是為了「世界和平」「所有人的幸福」等之類的大道理才去戰鬥的。
「你們幾個，聽說過時空之門么？」羅特斯的話語聲，在冷寂的空氣中響了起來。
好在，雖然神秘鬼神吞噬了其他鬼神，但神秘鬼神本身卻彷彿萬能一般，隨著米狄的實力增加，不斷為他提供各種便利。
說老實話，命運什麼的太過虛無縹緲，玄之又玄，對於一向務實的米狄來說，這並不是他關注的方向。
這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無底漩渦，哪怕再仔細地觀察，也看不透這漩渦的內容，能夠感受得到的，只有混沌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