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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原版試閱
「你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不想活了！」
……
「放開他！」昭霆拔出大劍，朝青年頭頂砍落。史列蘭冷笑一聲，隨手撥開，拎起耶拉姆的衣領丟向她，兩人跌成一團。貝姆特怒道：「住手！」
「哇——你果然是和我來自同一世界的呢！我叫邱玲，你呢？」
昭霆本以為友人在開玩笑，可是楊陽的表情卻很正經，不，應該說楊陽從沒有過不正經的表情。正想獲得更讓人放心的答案，她聽見急速靠近的腳步聲。
「不會不會。」有著一頭白金色短髮的青年笑呵呵地道，「因為你一定會幫我處理掉的。」
希莉絲踮腳在她頰上一吻，笑道：「放心吧，陽，我不會頹喪的，我會馬上再去找一個情人。」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眼皮，軒風立時清醒，睜開雙眼，看清遠比家裡華麗的天花板后，她才確定昨晚經歷的不是一場夢。
「諾因殿下好像有點奇怪，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耶拉姆關心的是別的問題。
……
「我啊……」諾因苦笑了一下，仰望遠方初晴的天空，「只要她需要我，我就會一直愛她。」
諾因快步上前，單膝跪地，用恭謹的語氣彙報道：
「你騙鬼啊！還有，竟敢把我當白痴耍、寶寶哄，你活得不耐煩了！」
「白天怎麼能出來的？」楊陽遞上蔬菜沙拉，「吃中飯吧。」
……
……
發現青年賓士的方向是西門后，黑髮少女問道：「『種子』埋在這一面嗎？」
「好一對恩愛的夫妻。」史列蘭嘲諷，快步走向楊陽，看到她後腦勺的傷口，皺起眉頭，「你出手太重了，母親！」
……
「一旦雙重人格的事被發現，他會被送上火刑架。」
「我從不嘮叨！」
冰宿只能想到這個可能，品學兼優，一直在重點學校長大的她，從未接觸過幻想類的書籍，所以對這類非現實的事態，完全沒有處理能力。
「這很正常，諾因一向對補給很嘮叨。」
「什麼意思，史列蘭？」楊陽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腕，「你知道些什麼？」
「諾因！」楊陽嚇得張口結舌，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突然感覺肩膀被拍了拍，喜出望外地轉過頭，只見財務部長捂著嘴巴，斷斷續續地道：「踢得……太妙了！看不出你有這樣的腳力……殿下他嫁不出去了……噗哈哈哈！」放棄向這種幸災樂禍不負責任的典型求助的打算，楊陽蹲下身，歉疚地道：「真是對不起！疼得厲害嗎？」說著，情不自禁地紅了臉。
站在她面前的學生乍看像個還沒發育完全的小男孩，齊脖的短髮，俊秀的臉蛋，劍眉薄唇，只有鼻子還帶點女相的可愛，一雙不大不小的眼眸黑漆漆的毫無雜色，定定注視慘遭蹂躪的愛書，閃過心疼的光芒。
「這是怎麼回事！！」
「你真是……」無視常識的存在啊！
……
「你這樣還有點媽媽的樣子。」史列蘭毫無懼意，笑得愉快，語氣更是充滿期待，「母親，你的身體呢？給我做母子相認的禮物吧。」
……
「伯父？那是什麼東西？」諾因輕輕笑起來，清秀的臉上浮起天真無邪的表情，但看在亞拉里特眼裡卻比食人獸還可怕，「我是因為『他』叫你伯父，只好跟著這麼叫，可是我不明白這兩個詞有什麼意義……」
「諾因真是愛撒嬌，放心，等媽媽完全得到這個身體，就一直陪在你身邊。然後我們母子一起攜手，將這個世界、地球，全部掌握在我們手中。」
這不是疑問，金髮青年從這句話里，確定了一個新的腹案。
這裏就是旅途的終點？可是，你會給我想要的答案嗎？
「無藥可救的判斷方式。」楊陽嘆了口氣，突然握住劍鋒，鮮血四濺。史列蘭驚呼，一把抽出長劍遠遠拋開，護住她的手，慌亂地道：「笨蛋！我的劍是陰力匯聚成的！你……你……」
「都怪你，要不是你自說自話跑掉，我怎麼會落到這地步？」
「軒風小姐，你醒了嗎？」
「真傷腦筋啊，一個戀妹，一個戀母。」楊陽撫額長嘆，「乾脆說你寂寞嘛。」
楊陽目瞪口呆。雖然自己的體重很輕，但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即使是只小貓對方也未必承受得住。
啊啊，暫時就這些了，有空我會再補充點。是不是看得一頭霧水呢？哎呀，本來就是試閱嘛，誰叫你們吵著要看？這裏必須申明：文里揭示的真相併不等於現版的真相，人物個性也完全不同，千萬不要亂套。
……
「就是覺得孤獨，想被愛，想愛人，想有人關心你。」楊陽笑得更深，「有沒有類似的感覺呢？」
太好玩了！那個人是我嗎？那種滿口迂腐之言的濫好人是我嗎？
伊莉娜失神了一會兒，才瞭然輕笑：「哎呀，那位楊陽小姐真好命，竟能得到你這個大魔頭的青睞。我已經預見到你們見面時她臉上的表情了。帕西斯，你真是造孽不少啊，呵呵呵。為了某個任何人都想不到的目的，你就可以無情地踐踏無數人的心一路走來，包括你最愛的楊陽，視你為唯一恩師的弟子……但是，如果你不是真的無情，真的沒有了感情的話，在所有人的心破碎，沉入血海之前，先碎裂的會是你自己的心啊，帕西斯！」
「你以為楊陽生來就是陪你玩的？今後不準纏著她！人家不要睡覺了！」
「胡說八道！關那小子什麼事！」一說到半身，史列蘭就恢復了活力。
「真是，你若肯安靜點，病也不會好得這麼慢。」楊陽一邊嘆氣一邊扶起他，「對了，這次你怎麼不把諾因踢出來受罪？」
……
楊陽沒有回答，只是點頭，因為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神官依舊掛著開朗的笑容，摸了摸了她的頭。
「別一副怨婦樣，母親，很難看的。」史列蘭繼續手邊的治療，「我喜歡楊陽，她是我的玩伴，我的半身更加捨不得她。你老公對她有什麼感覺，與我無關。」
「是，陛下。」法利恩恭敬一禮。
「這是什麼意思？」楊陽平靜地彈了彈劍頭。史列蘭冷冷一笑：「我要殺了你。」
「聖賢者？少呆了！你要真是他的後代，【鍵守人】是不會放過你的。」史列蘭冷笑著鬆開手，「我指的是誰，你心裏應該也有譜。沒錯，當初救下你、保護你的就是古蘭·羅瓦的小弟子，也是最痛恨他師父的帕西爾提斯·費爾南迪！他醞釀了整整一萬年的計劃，就要一一實現了。可憐你、四個滿願師，包括我半身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他的玩具！」
「是是是，都是我不對。」想起之前的夢話，楊陽微微一笑，「史列蘭想媽媽了？」
……
「東方學舍在這裏頭？」諾因獃獃瞪著那塊岩石，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后，他右手撫額，用疲憊的聲音道，「史列蘭，我跟你說，所謂的學舍呢，它分大門、前院、校區……」
黑髮青年冷漠的面容在聽見妹妹名字的剎那崩潰，不禁衝口道：「莉
「少羅嗦！我愛怎樣便怎樣，你管不著！」
「免了，我還不想死。」楊陽連連搖頭。
「你要這麼認為也可以，反正這裏不是地球。」法利恩微微一笑，將手中玉制的法杖指向其中一座懸浮大陸，「這是伊維爾倫，也是你現在身處的地方——而上首的這位，就是我城的城主羅蘭·福斯。」
男孩也細細打量兩人，半晌開口道：「我是這個鎮神殿的學生，我叫耶拉姆，你們就是異世界的訪客嗎？」
「我在這裏。」
「諾因？」楊陽愣了愣，卻見對方直起腰，一臉不悅地注視她：「你來做什麼？」
※※※
「真想讓士兵們看看他們的軍師大人現在的模樣。」楊陽長長嘆息。
「莉莉安娜！」正要奔過去探視的史列蘭瞥見來人，停下腳步，打量片刻，深深皺眉，「不對……你是菲莉西亞！」
「痛啊！！！」隨著一聲悶響，剛剛還耀武揚威的青年滾倒在地，哽咽道，「陽，你踢了哪裡啊！將來我娶不到老婆，就要你負責！嗚……」
「閉嘴！吉西安！」吼完僚友，雷瑟克叫部下抬來擔架。楊陽怔怔目送他們離去，承受著士兵們像看怪物的視線。昭霆勸慰道：「陽，別難過，你這次只是葬送了一位有大好前途的有為青年，沒什麼，只要他那張美臉沒事就行。」楊陽垂下頭。
跟在他側後方的男子更年輕，才二十來歲，有一張在女性中也極為少見的絕色臉龐；他沒有黑衣男子冷峻的神情，掛著超然的微笑；黑亮的長發打成辮子垂在身後；服飾是綴有銀線的白色長袍，肩披淡紫色的真絲披肩。
少女突然開口了，語氣之急迫不止周圍人，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少女微一用力，巨大的門扉就發出吱嘎聲，緩緩開啟，視野中映出坐在圓桌后悠然品茗的青年，秀麗的臉龐蕩漾著懷念的開朗淺笑：
「我跟你上戰場！」
貝姆特回過頭，端正的臉龐一片平靜，灰色的瞳孔深處卻閃著光。軒風臉泛紅暈，接著轉為蒼白，以堅定的語調道：
打量布置得富麗堂皇的房間，蘭冰宿的心裏漲滿困惑。
神官默然，眼底閃過一道異芒，隨即被笑意遮住：「後會有期。」
「你、你不是諾因！你到底是——」
「什麼報應！？」
羅蘭放聲大笑，爽朗而富有韻律的笑聲久久回蕩在室內。
……
……
「利魯的花，艾凡的根，忍東草都不夠——吉西安，你去軍醫那兒拿點。」楊陽百忙中喊道。不遠處幫忙救治傷兵的財務部長應了一聲，剛起身，一隻手搭上他的肩膀：「我來。」
「你好，埃特拉的滿願師。」
「去他的無法勉強！我偏不放棄！」史列蘭大喊，倔脾氣重新抬頭，「你呢？放棄了嗎？」
「你不是古蘭·羅瓦的子孫，陽。」神官抱緊驚愕的少女，「你的祖先是初代滿願師布蘭加·楊，這也是我當初接近你照顧你、保護你的原因，可是——」他拉下她的頭，深深吻住那兩瓣柔軟的唇，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音量道：
「莉莉安娜·蒂明克·德修普，你不是人類。」
坐著的人立刻轉過身，朝她奔來，紅潤的蘋果臉滿是驚喜的笑意，水靈靈的大眼盛滿了雀躍，她一把握住軒風的手，笑道：
「嗯？」青年眨眨眼，「苦？」
沒有血，沒有淚，只有這回蕩在眾人上空的笑聲，為米亞古要塞攻防戰劃下句點。
「你把馬放在這兒，走上去——不，還是讓我出來，我來解開封印。」
冰冷的女性嗓音響起的同時，楊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甩到牆上，連驚叫也來不及就暈了過去。
諾因苦笑道：「太巧了，我也是。大概因為有相同的經歷，才這麼敏銳吧。」
耶拉姆也看出兩人的疲勞，正想帶她們進神殿，一個開朗清越的男性嗓音從頭頂灑落：
「你果然比較重視他。」史列蘭咬牙，眼底是自己也不曾察覺的受傷。
三人一齊抬頭，只見神殿的廊道上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抬起右手的提燈，照出因背光而模糊的臉。很年輕的樣子，頂多二十三四歲年紀，稱的上是美男子，銀色的中長發綁在玻璃珠里，全身上下最吸引人的是一雙柔和醉人的碧眼和嘴角開朗溫和的笑意，和他剛才的抱怨截然不符。
「還不完全是。」魔族之王綻開魅力十足的笑容，輕拂銀色的秀髮，「要讓這個身體完全屬於我還需要一段時間。諾因，我可愛的孩子，你怎麼連你老媽的底也掀呢？」
「我們去哪？」好半晌，楊陽的心跳才漸趨穩定。
「後會有期？」
「保重了，陽。」
「頭痛、眼花、耳鳴、發熱——難受死了啦！！！」
「您說什麼，聖巫女小姐？」
「啟稟陛下，艾福馬地區的魔物已悉數消滅，但為了善後工作，為臣不得不在當地停留了一個多月，望陛下恕罪。」
「呃？」
大神官收起水晶球，施了一禮，退出房間。
然而不等他拔劍，楊陽已一把抱住史列蘭的腰滾下馬背，將他牢牢壓在身下，喊道：「諾因，出來！」語尾接著一聲痛哼——對方握住了她的手腕。
……
深吸一口氣，他臉上的紅暈才緩緩褪去，苦笑了一下：「冰宿是個好女孩，真的很好，所以我才沒資格愛上她，更別說……碰了。」
「你拔劍自殺看看啊，路痴。」
「好大的火氣，不過我對你沒有愧意，我是來向諾因道歉的。」楊陽平靜地道。史列蘭眯起眼，清秀的臉龐浮起明顯屬於孩子氣的憤怒：「他的痛是痛，我的便不是么！」
「那是誰？我說的是伊莉娜·瓦托魯帝！」史列蘭壓根忘了曾有一面之緣的棕發少女，「他們正過來，大約有三萬的兵力，不錯。」
這回輪到冰宿茫然：「你說強行邀請，又說沒料到是我？難道是無差別綁架嗎？」
「哎呀，伯父，你的舌頭怎麼打結了？剛才辱罵我的氣勢呢？」諾因冷冷一笑，加重手勁，漠視對方的掙扎和慘叫，「我是把你眼睛挖出來，四肢扯下來；還是用鹽腌起來，做成咸人干呢？你自己選吧。」
踏出學舍大門的一刻，他腦中響起熟悉的聲音，卻帶著他不熟悉的痛苦、氣惱和一絲不甘：「我不明白，楊陽為什麼這麼喜歡他？明明我……明明我們都比那個人更加喜歡她！」
放學后，她和往常一樣搭對街的公車去補習班，半途順手撿起一堆垃圾——她難得這麼有公德心——就掉進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正懷疑是不是被哪個醉酒司機撞了時，看見眼前出現五扇門，其中一扇藍色的徐徐打開，將她吸了進去。
……
「走吧。」因為少女乖乖跳下來而恢復好心情的青年綻開大大的笑容，牽起她的手，開開心心地邁開大步。
「哼！果然是那小子看中的女人，一樣整天
「你的疑問留著問神官大人，我的任務只是帶你們去見他。」
……
「嗯。」國王相反的一臉欣慰，「因為謠言的關係，儀式提前了。有了聖巫女坐鎮，人民應該會放心了吧。」
「沒錯，他的能力絕對是賢者的級數，而且——」
才打開門，她就望見趴在辦公桌上沉睡的青年。羽毛筆、文件和帳本攤了一地，半瓶白蘭地放在桌沿。看到那熟悉的牌子，黑髮少女嘆了口氣，走上前將財務部長的外衣披在他身上，這時，一聲模糊的低喃傳入她耳中：
「別嘲我了，吉西安。我看我真的不是女人了，連男人的要害也敢踢。」
……
「哥！」法利恩蒼白的臉龐因為兄長的調侃紅到不能紅的地步，狼狽地捂住嘴，羞窘了好一陣，才囁嚅道，「這……這根本不可能……」
「唉，難咯！我看這世上不會有比你更完美的男人了！」希莉絲先是嘆了口氣，接著粲然一笑，「不過憑我的條件，找一個有你七成完美的男人倒不是難事，那麼——」
「……那也是為我自己，我們是一體的！」
……
「不是。」財務部長俊雅的臉龐浮起嚴肅之情，「我的意思是說，這樣的結局是最好的。殿下要是知道有這樣的效果，一定也會樂意挨那一腳。」卡薩蘭滿願師內心一動，環顧四周，只見原本累極的士兵都開懷地笑著，傷兵們也臉露微笑。
「才沒有！那種百無一用的人類女子，才不是我母親！」
「耶拉姆，你來得好遲啊，我在這裏等了三個鐘頭，都快凍成冰棍了。」
「真是的，為什麼不肯承認呢？想找人陪伴，想依賴人，又不是什麼可恥的心情。不過也不能怪你，二十五年你都是一個人待在身體里，沒人注意到你的存在——你在保護諾因，是嗎？」
「母親……」
「哦？」羅蘭睜大眼，他很清楚弟弟的能力，沒有懷疑。思忖良久，他瞥了眼法利恩蒼白的臉龐，略微放鬆表情：「使用了那麼大的力量，你一定累了，去休息吧。」
「諾因……你瘋了嗎？我……我是你的伯父啊！而且是這國家的……」
「你這是什麼態度！好像是我請你來辦公室的！也不想想你剛剛乾了什麼！」有著驚人音量的班主任火冒三丈地將一本漫畫狠狠扔在桌上，瞪視氣得她差點腦溢血的罪魁禍首。
「真是這樣，我就承認你是我母親。」史列蘭看向角落的少女，還沒站起來，就被牢牢抱住，隨即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他漠然回應對方熱情的攻勢，突然下唇一痛。菲莉西亞緩緩舔舐嘴角的血跡：「即使摻了點人血，滋味還是很棒。」
「伊莉娜，你不用擔心，我的心到那一天，也不會碎的，因為它早就碎了啊，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不要！」史列蘭瞪著碗里的葯汁，擺出負隅頑抗的架勢，「想再騙我上當？門都沒有！這泥漿似的玩意兒是我有生以來喝過最難吃的東西！咳咳……我不要……咳咳咳！」
兩人不約而同地站起，剛轉過身，只見樹叢朝兩旁撥開，鑽出一個矯健的身影。來人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子，深褐色的頭髮，黃玉似的眸子靈動有神，予人銳利的印象，膚色接近小麥色，一身輕裝給人一種豹子般的敏捷感。
「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我一萬年前出生，卻只有二十五年的記憶？」
「說……什麼……」比蚊子叫大一點的聲音好不容易擠出喉嚨，史列蘭白皙的臉蛋漲得通紅。看到他的樣子，楊陽微笑了一下。
「因為他睡著了，就這麼簡單。」史列蘭接過盤子，毫不遲疑地扔下城頭。楊陽驚呼：「你幹什麼！？」
「哇啊！」
卡！房裡唯一的兩扇門突然發出輕響推了開來，冰宿繃緊身體，卻見推門者立即閃到一旁，恭謹地迎進兩個男子，然後關上門。
「放心，我不會變冰塊，夏亞把他的力量分了一部分給我。」楊陽笑著甩甩手。史列蘭愣了會兒，火冒三丈地拎起她的衣領：「你竟敢騙我，我要——」
「算了吧，你的性子我還有不清楚的，誰惹著你統統宰掉！所以——」楊陽捧起他的臉頰，笑道，「你在保護諾因，保護他的生活。」史列蘭冷哼一聲：「是又怎樣？這都是看在他是我半身的份上，鬧得不愉快兩個一起倒霉——討厭死了！我討厭……討厭他……」
「你連我的名字也要告訴她嗎，諾因？」
「找不到東方學舍還是白搭，臭美個什麼勁。」
創世歷1038年雪之月6日，同盟軍軍師諾因再一次嘗到自作自受的苦果——他竟然在聖域里迷了路！別說返回戰場，連東南西北也分不清。
門外傳來恭謹卻陌生的女音，軒風從偌大的床上彈起，揚聲道：「我醒了，進來吧。」
「死人是不需要錢的。」年輕的財務部長毫無愧意地道，快活地把「戰利品」打包甩在肩上，躍上精獸的背，指著自己濕淋淋的衣衫下擺，「幫我烘乾它吧。」
黑衣男子臉色更陰沉：「我已經說過不是為錢，請不要再使用這種污衊的詞語。」他瞥了眼剛止住笑的白衣男子，道：「法利恩，你把事情跟她交代一下吧。」
「既然知道……」諾因終於火了，「那你怎麼說這東西是東方學舍！？」史列蘭冷冷地道：「因為它的確是，或者說它下面的確是。」
「沒錯，你就是最大的原因啊。」
「你在幹什麼？」語尾拖著一絲不悅，使楊陽清和的嗓音有些尖銳了。
「魔族喜歡血，是天性。而且，想要比自己強的人的血，想得發瘋！我想要母親，因為能生下我的人，一定比我強，我想要她！」
「你的母親不是魔族嗎？」
「那是……桑陶宛領，卡薩蘭的邊境嗎？」
「去接【傭兵王】，我感覺到那個討厭女人的氣。」
「我吃膩沙拉了！」
「羅嗦！要不是我，你哪能順利走到頂峰！」
「當然是你的了，諾因是無辜的。」
史列蘭搖搖頭：「不是，你的味道和那四個不一樣——純正的地球人，你是。」楊陽目瞪口呆：「可……可……我的祖先是——」
「那你怎麼往西？」
「沒有。」史列蘭冷下臉，「我只是覺得無聊而已，還有——」他伸手將對方拉近，環住她細瘦的腰，「想找一個，有媽媽味道的人。」
「化成灰了，或者別的什麼。」菲莉西亞笑嘻嘻地道，見對方神色不悅，放聲大笑，「不愧是我的孩子，跟我一個樣！別忙撇清，諾因，我很快會得到超過你的強大力量。」
「啥？乾妹？算了，跟白痴沒什麼好說頭——東方學舍到了沒？」
……
「少讓我噁心了，你根本沒有媽媽的味道！」史列蘭冷眼斜睨她，「你怎麼突然跑出來？不是一直躲在【神獸鏡】里
……
神官內心的一角發出嘲諷的笑聲，同時，一雙蘊含著無限悲苦，無限絕望的眼眸浮現在他腦海中。
諾因跟著半身一字一字複述，念到最後一個字，腳下的地面陡然消失，連驚呼也來不及，直直墜了下去。
「誰要你教我這些！我知道！」
慘叫和勸阻同時響起，楊陽瞥了眼軒風，溫言道：「你別插手。」轉向另一人時卻換了張面孔，發言也字字冷徹心底：
「諾因，我……」
「沒錯。」楊陽有些戒備地道：「不過你為什麼會知道？」
嗚！楊陽欲哭無淚，她又不能跟異世界的人解釋物理，何況下面那個小子有沒有耐心聽她講完也是個問題，只好認命地吸了口氣，閉著眼睛爬出城垛。
「不，很特別，這世上沒有的味道。」史列蘭勾起唇角，「楊陽，你是地球人。」
「哎喲，你心疼了？」菲莉西亞冷笑，「且不說是你違約在先，我本人也很討厭這個女孩！她不但讓帕爾動了心，現在連你也搭上！我堂堂魔族之王，竟被一個人類拐了丈夫騙了兒子，顏面何存！還治？我生氣咯！」
「神官大人！」耶拉姆不高興地道，「我帶著兩個人走那麼長一段路，當然需要這點時間！而且我們還遇見魔物！」
……
……
「煩死了，說了叫你不要問。」史列蘭甩開她的手，翻身跳下城牆。楊陽剛尖叫完，他已經踏在地面上，轉身朝她張開雙臂：「跳下來，我會接住你。」
「父親戴綠帽子了，母親。」史列蘭提醒。菲莉西亞咯咯一笑：「無所謂，一萬年來他已經給我戴了無數頂綠帽子，我回敬他一頂有什麼關係。」（注：咳咳，本來不想把這一幕上傳上來的，可是……既然答應了把所有原版史列蘭的章節搬上來，就不能不守諾言。而且這一段和之後的情節有關，為了方便閱讀也不能藏著，就請讀者多多包涵了，反正也不是真的母子亂倫）
「少來！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他兒子，還以為是他不知多少代子孫。」史列蘭嗤之以鼻，小心地將懷裡的人放在沙發上，隨口道，「他也不會想看到一個這麼大的兒子。」
……
……
黑眸冷光一閃，楊陽大步上前，將眼見苗頭不對，連忙想逃跑的人揪到身前。
「我覺得像狒狒撓癢。」諾因一邊靠近不遠處的灰色巨岩一邊評價。史列蘭不耐煩地道：「不管！就是它了！東方學舍就在裡頭，沖！」
「殺了我？算了吧，你這連自己的想法也搞不清楚的傻瓜。」楊陽苦笑，乾咳一聲，臉上浮起紅暈，「由女方來說不太好意思——史列蘭，你喜歡我是不是？」黑髮青年張口結舌。
青年發出憤怒的咆哮，「那個穿灰袍的傢伙是誰？」回答他的女性嗓音極為平靜：「他的身份你將來會知道，現在你最好趕快去安慰那位小姐，她看來隨時有自殺的可能。」
前面的男子約摸三十齣頭，長的很英俊，神色卻冷峻之極；冰藍色的雙眼鋒銳如刀；淡金色的短髮下是一頂漆黑的額冠，中央的紅寶石冷光流轉；襯以金線的黑色長袍適宜的貼裹住他英挺的身子，散發出沉肅威嚴的統治者氣息。
「不是『苦』，是『哭』！」少女伸手往他臉上一抹，「看。」
「還沒有！」史列蘭用力推開她，喚出紫水晶長劍，抵住她的心口。貝姆特和軒風見狀急忙拍馬趕來，被伊莉娜揮手攔住：「讓他們自己解決。」
失重感瞬間襲來，緊接著是內臟被強烈拉扯的不適感，風颳得臉頰生疼，正在她大嘆吾命休矣的時候，身子一頓，被固定在空中。睜開眼，一雙手臂穩穩接住了她。
「……我在跟什麼樣的人說話啊。」楊陽苦笑，「那我的血一定很臭了？」
「算了，連你也只能深入到這步，卡薩蘭的神官們更加變不出什麼花樣。不過，倒是出現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強敵啊。」羅蘭露出冷徹的微笑。
「我是地球人。」
「還是一樣惡劣……算了，我有事問你。」
「你我當然不管，但我不能坐視乾妹的幸福葬送在你手裡。」
「不是，但……」史列蘭露出困惑之色，「我覺得，媽媽是魔族。既強大，又美麗，有很棒的味道。我才不承認，那種蠢笨如牛的女人是我媽。」（注：和新版一樣，諾因有個人類養母，而他自己不知道那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我才不教你呢！」陰謀敗露，史列蘭憤憤地道。諾因聳了聳肩：「不教嗎？可以，就委屈陽在那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父親那兒多待會兒。」
史列蘭撐起身體，破口大罵，下一秒，他又無力地跌回地鋪。「痛……痛死了啦……」
「唉，真無聊，有楊陽在也罷了，為什麼我非得和你在這種不毛之地閑晃呢？」
……
「不是。」楊陽的神情柔和下來，迎視他的目光，「我沒比較重視他。」
「我對這件事不是很有興趣……」不知為何，史列蘭只覺昏昏欲睡，視野逐漸變得模糊，「而且……就像我渴求強者的血，你也必然覬覦我的力量……」
「諾因回來了？」亞拉里特終於綻開一絲笑容，「兩個月音訊全無還讓我為他擔心呢，快叫他進來！」
「我是說諾因……呃。」楊陽頓了頓，凝視和她並肩疾馳的青年，低聲道，「你們現在能對話了，不分開會搞混。那麼，我叫你『史列蘭』好嗎？」
「滾開！」史列蘭輕輕一揚手就將她震開，但這麼一阻，其他人都回過神，耶拉姆抽出長鞭。楊陽跳起來，用力一踢：「你給我進去！晚上我再好好盤問你！」
「原來如此，那德修普家族呢？」
「史列蘭。」沉默片刻，楊陽低聲道，「你哭了呢。」
「關你什麼事！少妨礙我自由戀愛！」
「帕爾要是聽到你不認他，會傷心哦。」
「我說你不是人類。」婦人微微苦笑，捧起她清秀的小臉，嘆道，「相信你也有感覺吧，莉莉安娜？你沒有感情。即使你掩飾得很完美，說不定除了我，連你的父母兄長也沒發覺，但是，你也還是『缺陷品』，只有到了那一天，才會『完美』。」
「做夢！自己掏洗衣費！」話是這麼說，楊陽還是一邊嘆息一邊施展法術，數落道，「你真是要錢不要命，水裡可是有油的！不弄掉，萬一濺到火，你馬上就翹辮子了！」
楊陽只覺天旋地轉，良久才勉強拉回神智，顫聲道：「神官他……【鍵守人】到底有什麼計劃？你又怎麼知道這件事？你是【鏡守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首都陷落的當天，卡薩蘭滿願師楊陽在城裡尋找某人的蹤影，最後好不容易在東城牆找到，大聲道：「喂——
卡薩蘭城主露出無比苦澀的笑容，紫眸浮起壓抑不住的悲傷，那深沉的悲傷如同淅淅瀝瀝的雨點，打濕了少女的心，讓她驚覺自己的殘忍。
讓很多人受傷？讓很多人死去嗎？
「不想我把這座城拆了，就乖乖給我跳下來！」
莉莉安娜……諾因垂下頭，掩蓋苦澀沉痛的神情，然而對妹妹一出生就即定的命運，他也毫無反抗之力。
「你在看誰呢？」
「下面？」諾因火氣小了些。
「因為你只活了二十五年。」菲莉西亞淡然笑道，「你和莉莉安娜一出生就被封印在聖域里，二十五年前才被釋放，交給一對受了暗示的夫妻。」
『我不能逃，菲莉西亞，因為如果我們逃了，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會讓許多人受傷，甚至死去啊！』
「哪塊？小溪旁那個像是駱駝打哈欠的？」
諾因默然，良久，才逸出幽幽一聲嘆息：「感情的事，是無法勉強的……」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
一個有著圓臉蛋的侍女走了進來，雙手捧著一隻托盤，托盤上放著一疊衣服和一隻裝滿水的金盆：「您好，軒風小姐，我是陛下派來服侍您的，我叫伊莉娜。」
……
……
「沒用的，陽剛才的表現已經給了我證明。」諾因苦笑著倚著鏡面，將脆弱全部隱藏起來，「她愛的不是我和史列蘭，是我們的父親。」
「都有！」長劍遞出兩分，「罵我，反抗我，阻止我找樂子——還不該死！？」
「歡迎來到夢的盡頭，陽。」
「而且？」掃視弟弟，羅蘭詫異他難得的吞吐。
「寂寞？我沒聽過這個詞。」
「殿下！」對上身後的人深紫色的瞳眸，吉西安心一凜，表面仍是鎮定如恆，閃身比了個手勢，「請便。」黑髮青年神情漠然地蹲下來，隨手一揮，幾個垂死的傷兵就在瞬間痊癒。楊陽偶然一瞥，大吃一驚：「你怎麼出來了！？」
「到個鬼！連個鬼影子也沒看到！倒是那塊岩石已經看見三次了。」
「嗯……」楊陽沉吟道，「按照傳統的劇情，馬上就會出現一個長鬍鬚的老爺爺，指示我們拯救這個世界。」
「你情緒也太反覆無常了吧，我哪裡惹到你了？」
同班好友柳軒風溫和秀麗的臉龐滿是同情，關懷地望著她。背後探出顆腦袋，瞧了瞧，立馬縮回去。
史列蘭眯起眼，對她的不信任非常惱火。
楊陽長吁短嘆地走出辦公室，在心裏詛咒強迫她定下約定的老處女班主任，正想回教室，一個悅耳的聲音喚住她：「小陽。」
「難道是綁架？」
感覺到灑在臉上的冰冷液體，黑髮少女內心浮起濃濃的苦澀，用盡全身的力氣抱住依偎在她懷裡，彷彿孩子般慟哭的銀髮青年。
「不用，把開封咒語告訴我就行。」諾因跳下馬，一臉悠然地走到岩石前，「你想趁機奪取身體，那可不行，這次我非得把一切都搞清楚。」
「等一下！」
「嚴昭霆，你是特地來向我負荊請罪的嗎？」
聞言，黑髮少女端詳新認識的青年。他的五官確實非常秀氣，膚色白皙；神秘的紫眸清亮澄澈，散發出堅定的意志；微薄的唇噙著淡淡的笑意；漆黑的發過耳，直垂到肩上，這個不太像男生的髮式令他看起來更像女孩；眉間幾道滄桑的痕迹卻明白昭示了他的性別和年紀。午後的陽光穿過窗玻璃，灑在他高挑勻稱的身子上，輕薄透明，把周圍的空氣都變作了淺金色。楊陽微微怦然，就像一枚胡桃被敲開了外殼，堅果的那種微涼清澀的香味瀰漫了整個內心的感覺。
「沒有誠意。」史列蘭嘀咕，接著揮揮手，「我要睡回籠覺，你出去！」楊陽拾起掉在地上的外衣，奇道：「怎麼，你的作息也規律了？本來不是白天睡的？」
「我認栽了，留下來啦，楊陽，我難過死了～～～」
『帕爾，我們逃走吧！逃離這裏！他們都瘋了！竟然以為這樣做就可以掩飾那個無法饒恕的罪行，還想把我們當作犧牲品！我們逃吧，帕爾！』
「我愛你，所以，殺了我吧，楊陽。」
「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史列蘭冷笑道，「你踹得我好痛，差點不敢出來！快滾，不然我宰了你！」
……
「可惡！豎起你的耳朵給我聽好！解開時間與空間的法則，以【鏡守人】之名，開啟希望之門……」
穿過幾個迴廊，剛踏進圓形大廳，軒風就望見噴泉旁邊的涼亭里坐著一個嬌小的身影，另一人隨侍在旁。她走上幾步，道：
「如果是那天晚上的事，我不會告訴你。」史列蘭冷聲打斷，左手卻溫柔地輕拂少女的黑髮，「你也少問為妙。我不能隨便出來，那小子也保護不了你。」
「我難得做了個好夢的，都怪你，吵醒我！」
侍從應聲退下，不一會兒，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響起清脆的腳步聲，三人高的巨門被推開后，一個身著藍衣，身材高挑的青年出現在國王面前。他臉上略帶風塵之色，五官非常清秀，甚至可以說是張娃娃臉。烏黑的劉海下有一雙十分吸引人的藍紫色眼眸，充滿堅定正直的光輝；寬闊的肩膀上，還停著一頭小孩臂膀大的應龍。
還有，文字也是修飾過的，原版的文筆真正叫慘不忍睹，別以為我真寫這麼好。
「她是個女孩子！」諾因輕敲寵物的腦袋，眼角瞥見少女露出吃驚的表情，奇道，「怎麼了？」楊陽搖搖頭：「不，只是有點驚訝，因為很少有人能一眼分清我的性別。」
「就像我剛才說的，有誰也比不上的強大力量；月光般冶艷的容貌；精明的頭腦；狠辣的手段；還有——」史列蘭埋進對方懷裡，「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血的味道。」
……
敲了幾下門，沒聽見迴音，楊陽鼓起勇氣走了進去。
「大男人別叫得這麼驚天動地，很難看的。」楊陽走上兩步，遞出葯碗，「喝吧。」
對了！史列蘭！楊陽升起熊熊怒焰——都是他的錯！另一廂，終於笑飽了的吉西安走過來，輕快地道：「昭霆說得沒錯，陽，打起精神。」
「痛……死了啦……」諾因只擠出一句，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楊陽正手足無措，貝姆特和雷瑟克扶起已經失去意識的諾因，後者苦笑道：「這種事還是交給男人比較好，滿願師小姐休息一下吧。」前者面帶促狹：「是啊，連踢那種地方都發出那麼大的響聲，你一定花了很大力氣，是應該休息一下，可憐軍師（注：原版諾因擔任的是軍師的職務）要將養一陣子了。」吉西安落井下石：「放心，殿下的生命力就像蟑螂一樣堅韌，不過他下輩子只好出家了，哈哈哈……」
「神官……」楊陽低喃的同時，背轉雙手掩上了大門。
伊維爾倫城主恢復冷肅的神情，冰藍色的眼眸射出銳利的視線，定在遠方某個焦點。
這是個讓人心曠神怡的午後，初夏的陽光彷彿汽化的水晶降落在水泥路面上，透明的涼風拂過人們
楊陽不動聲色地道：「咳得很難受吧？來，喝了它，包你馬上活蹦亂跳。」
「撲！」神官終於忍俊不禁，放聲大笑，「啊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你作死啊……無緣無故打人……」史列蘭已經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我討厭你，滾出去！」楊陽冷冷地道：「你說的。」語畢站起身，還沒站穩右手被抓住，她低下頭：「你不是要我出去么？」
「我和他沒關係，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為……」
「……三！」史列蘭一臉「敬酒不吃吃罰酒」，扣住他的頸項，被昭霆一把抱住：「喂！你想對我老公幹什麼！」
「你說什麼！找死！？」
「沒錯，其實我更希望得到你的身體。」菲莉西亞鬆開手，任對方癱倒在地，「不愧是我和帕爾的小孩，真聰明，不過——」她蹲下身，端詳那張熟悉的容顏，「你是鬥不過我的。我可是連半身都捨棄得了；而且你很愛母親，對不對？」說到這裏，她笑了，「寂寞的孩子，就是脆弱的孩子啊，諾因。【神華鏡】，只能是我的！」
……
「吵死了，你才是霉星一個，老是害我不能出來跟楊陽玩。」
「哦？不是因為我嗎？」羅蘭挑了挑眉，見弟弟一臉想答而不敢答，輕笑起來，「沒關係，說吧，我的神經很硬，不在乎一兩次傷害。對你的傷害，更是求之不得。」法利恩聞言，忍不住發出無奈的嘆息，一字一字道：
緩緩閉上眼，神官試著摸索內心深處，一如既往，結果仍是一片空白，他笑了。
對護士的柔聲詢問，病人回以完全不配合的惡劣態度。
「楊陽！！！」
「那小子拜託的，說是讓他衣服報銷的賠禮。」史列蘭撇嘴道。楊陽眨眨眼：「所以你就答應了？看不出你這麼好說話。」史列蘭輕笑，掃視周圍的士兵：「我現在還需要他們，比起募集新兵，治療傷兵省事得多。」
「你是吸血鬼嗎？」
菲莉西亞眼中寒芒一閃，動作卻極為溫柔。
『你會在旅途的終點找到答案的，陽，我向你保證。』
「我感覺到相當奇特的氣息，這個人似乎不是人類。」法利恩蹙眉道。
少女輕輕環住對方的肩，不無心痛地道。青年一言不發，澄碧的眸淡漠地眺望遠方。他感到對方抱著自己的觸感，卻沒有感受到體溫，應該說，是不可能感受到才對。
「史列蘭！」楊陽更驚訝了，「剛剛說夢話的是你？」
亞拉里特聽得魂飛魄散，好半天才勉強擠出顫抖的聲音：
「是你們妹妹的後代，我和帕爾共有三個小孩。」
「西爾是誰？為什麼連我的力量也壓制得了？」史列蘭想起數天前的事。菲莉西亞輕點他鼻尖：「別去惹她，這個精靈王最後的傳人還是有點門道；而且她不叫西爾，叫妃茵。」突然感到腰部一緊，她低下頭，笑道：「怎麼了？」史列蘭困惑地道：「不知道，只是……很喜歡你抱著我的感覺。」
「乖寶，真體貼。帕爾真有福氣，有你這麼棒的兒子。」菲莉西亞拍手，輕輕走過去，摟住他，柔聲道，「我和你父親都不在你身邊，諾因寂不寂寞？」
「小陽！」
「我高興。」青年頭也不回地道。少女吃了一驚：「是你！」
……
「也是，但你差點殺了我朋友，所以活該。」
聽到腳步聲，楊陽無意識地抬起頭，一瞬間，有著藍紫色眼眸的清秀臉蛋和一張總是洋溢著開朗笑意的秀麗臉龐重疊在了一起。
「他哪裡無辜了！你這女人，偏心！」史列蘭想推開對方，無奈雙手無力，在少女的胸部滑了下來。楊陽滿臉通紅，一拳揍過去：「不要臉！」
……
楊陽也笑了，真心地道：「像你這麼有魅力的女孩，一定會很快找到比我更好的情人的。」
「一·點·都·不·好！」
……
「這是我要問你的話！」諾因破口大罵，「叫史列蘭的是吧！你給我聽清楚！我本來是個再正常不過的有為青年，但自從惹上你這瘟神，就一天比一天倒霉！先不說夢遊到臭水溝，三不五時這裏挨一拳、那裡受一腳，還莫名其妙發了三天高燒——你說你是不是瘟神？說啊！」
「你身上有『他』的味道（注：這個他指的是神官，原版史列蘭極為厭惡他），比伊莉娜·瓦托魯帝還濃！」黑髮青年厲聲道，「我數到三，馬上滾！」褐發少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動不動。
「史列蘭，你還好嗎？」
「請你說輕點，別敗壞諾因的名譽。」楊陽瞪他一眼。耶拉姆拿著藥箱走過來，他對諾因有雙重人格的事一無所知，只是看有了優秀的白魔法師，就收工準備整治晚餐。這時，史列蘭皺起眉頭：「離我遠點。」
……
回答的是一個相當慵懶的中性嗓音，語尾拖著一絲不耐，更顯得漫不經心。
……
年輕的王儲看似自言自語的策馬疾馳，這對半身的對話屢次跨過非友好的範圍到達激烈的程度，但換作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單獨旅行，肯定會更無聊，因此兩人仍是彼此挖苦攻防，並在火拚的前一刻勉強克制住脾氣。
那個名字，我早就捨棄了，就算叫無名氏，也比叫那個噁心的名字好。
她伸出手：「今後請多指教了，同伴。」
「好意思啊，管小你十一歲的人叫媽！（注：這是個可怕的事實，原版五個女主角都還是初中生，而男主角和現在一樣甚至更大）」楊陽叱了一句，感到對方沒有褻瀆的意思，就沒有掙扎，「史列蘭想要怎樣的母親？」
「不，在北邊。」年輕的城主笑得異常冷酷，「傷了我的傢伙的氣，打死我也不會忘！」
看著面前的婦人交織著憐惜、痛楚和無奈的紫色眼眸，同樣有著一雙漂亮紫瞳的小女孩動了動唇，吐出溫雅卻漠然的嗓音：
「去救人！那小子盡記掛著他的寶貝物資和人力，煩死了！」
「我踢了啊，還吵了一晚上，但他學乖了，吞了十顆安眠藥呼呼大睡，把我擠得沒處躲。」史列蘭氣得咬牙切齒。楊陽笑道：「好極了，報應不爽。」
「那也不該糟蹋糧食啊！」
……
「你說誰？昭霆？」
「是我。」
「沒關係。」青年輕撫她的面龐，宛如捧著一件珍寶，「沒關係的。」
「我當然是『諾因』，這是一個『他』叫做母親的人給我取的名字。」青年冷笑道，「對，我和『他』是同一天同一時刻出生，而且共用一個身體。我只告訴你這些，因為你只配知道這些！亞拉里特，我說了這麼多，你那河馬腦袋也該懂了吧？今後『他』叫你往東，你就不準往西！敢再對我們不敬，我就用這把劍一刀一刀折騰死你！」
「我怕啥？諾因一定警告過你不準動我，動了就拖著你一塊自殺。」楊陽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見對方臉色一沉，她放柔語氣，「好啦，我跟你道歉，別生氣了，史列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