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第一百零一章 地毯式心靈攻擊和全頻道魔法阻塞（下）
「我有大約兩萬名士兵得不到任何法術加持！你的法師預先記憶了那麼多精神防護魔法，或者說預備有那麼多的心靈護符嗎？」特庫姆塞反問道。
「是是，陛下明見萬里。縱使頑敵垂死掙扎，此等淺薄伎倆，也定然瞞不過您的法眼！」
「不必了！」特庫姆塞搖搖頭，舉起一隻手，制止住了他的話頭，「泰勒上校，您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件事真的沒必要勞動貴部……傳令兵！」
自從回到船上之後，菲里就悄悄進行了某些戒備，例如給所有還在高原反應下氣喘如牛的船員們都分發了武器，同時以「方便隨時投入戰鬥」為名，將特庫姆塞帶上船的親衛儘可能安置在了前後甲板上。但是要是對方真有翻臉的想法，祥瑞號依舊是凶多吉少……廢柴們準備得再充分，也頂不住老鳥們輕輕一伸手啊！
特庫姆塞先是微微一愣，然後便伸手理了一下被強風吹亂的髮絲，笑吟吟地說道：「我就是再怎麼愚蠢，也不會做出這種自殺的傻事（菲里聯想起差點做出了這種自殺性傻事的己方炮隊，一時間表情頗為古怪），我說的特種彈和毒氣彈完全是兩碼事。至於具體是什麼東西……呵呵，恕我賣個關子，您一會兒就知道了。」
特庫姆塞將指揮所設置在空中的祥瑞號上，固然有視野開闊，安全係數高，方便掌握第一手戰況等好處，但也讓各種命令的傳遞變得異常麻煩，全靠五名雄鷹騎士在天地之間來回奔波——印加人原本有一套還算不錯的魔法通
不過，即使防晒措施做得如此到位，這些黑暗精靈女戰士還是縮在門洞里不肯出來，生怕被晒傷脫皮。而且，儘管祥瑞號已經進入高原幾天了，但她們依然沒能完全適應高原的稀薄空氣，胸口那兩團脂肪球一起一伏，呼吸得很是急促。
「年輕人，學會微笑著面對死亡，是身為軍人的基本功。即使看到了金山銀山、絕色佳麗，也不能意亂神迷；縱然眼前是屍山血海、地獄深淵，也不應該讓任何負面情緒影響到自己的判斷力……你們耐色瑞爾人似乎在這方面做得不怎麼樣啊！」
至於一頭霧水的菲里，則是徹徹底底地懵掉了。
在使用印加語發布完命令之後，特庫姆塞又操著耐色瑞爾語對身旁的友軍指揮官解釋了一遍。沒想到菲里一聽，腦海中立即浮現出一個含義明確的骷髏圖樣，頓時就急了。
所以，聽到特庫姆塞隱晦地點破了自己的顧慮與防範，菲里不由得有些臉紅，連忙輕咳一聲，將話題轉移開去。
希望特庫姆塞不要是後者吧。
※※※
特種彈不是毒氣彈，還不會傷人命？那該是個什麼樣的玩意？灑傳單的宣傳彈？訓練用的空包彈？還是放禮花用的信號彈？嗯哼，這些還都不是重點，問題的關鍵在於，既然這種所謂的特種彈不能傷害人命，那轟擊過去又有什麼意義？嚇唬人？
目送傳令的雄鷹騎士盤旋降落之後，特庫姆塞沒有再繼續觀
隨著這一聲大喝，幾步開外的一名雄鷹騎士趕緊丟下剛啃了沒幾口的航海餅乾，隨手抹抹嘴巴，一邊把手指插進嘴裏打了個呼哨，召喚戰鷹準備起飛，一邊邁開雙腿，朝著自家君主全速奔了過來。
而她們所監視的對象，也就是特庫姆塞帶上船來的那些印加衛兵，此刻卻顯得相當輕鬆，正三三兩兩地在甲板上各自圍坐著，大吃大嚼著即將或已經過期的肉罐頭和餅乾，往肚子里灌著大量摻水的葡萄酒——這些東西都是在菲里的威逼下，由吝嗇的狗頭人奸商德金從自己存貨里翻出來的——唱著腔調怪異的當地歌謠，不時還朝體形婀娜矯健的女黑暗精靈們吹上幾聲口哨，用女卓爾們聽不懂的土語調笑上兩句，貌似一副油滑兵痞的模樣。
海拔高的地方紫外線強烈，黑暗精靈又是出了名的怕太陽，所以這些女戰士在身上臉上都塗滿了厚厚的橄欖油，使得肌膚看上去亮澄澄的，搭配上性感火辣的「S女王套裝」，彷彿剛從某個鞭打俱樂部出來似的，真是異常的顯眼。
「兩萬……這個似乎比較有難度。假如是一兩千枚的心靈護符話，大概還是可以湊出來的，您看，是不是……」菲里猶豫了片刻，吞吞吐吐地說。
「風向？毒氣彈？
他神秘地一笑，隨即回過頭去，揮手示意那位正要奔向坐騎的雄鷹騎士暫時停下來，然後扯著喉嚨又追加了一句話。
「哼哼，我預料的沒錯，精靈軍果然玩出了這一招！」
彷彿是早已知曉身邊這位耐色瑞爾援軍司令官的想法，特庫姆塞回頭看了看菲里，眼中的笑意愈加濃重了。
但菲里和祥瑞號上的諸位業餘軍官們，可不敢對這些傢伙如此小視。在前不久的一次友誼交流賽中，這些不會任何魔法和鬥氣的普通土著人，居然能在單打獨鬥之中硬扛下大德魯伊維尼先生的熊掌，並且一個人徒手打倒二十個志願軍士兵的圍毆。至於槍法、刀法、紀律和作戰經驗，就更不用說了——志願軍的半吊子們和這些身經百戰、從死人堆里滾出來的老兵比起來，完全是未入門菜鳥和骨灰級磚家的區別。
「咳咳，陛下，既然敵人的所作所為都在您的預料之中，那麼您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需要我艦的法師為您的部隊提供精神防護嗎？」
而且，祥瑞號全艦上下也不過四千多名成員罷了，又沒有想過要來這裏販賣心靈護符賺錢——在正常情況下這種生意是絕對要虧本的，因為當地能夠用羽毛魔法生產出廉價山寨貨——誰會帶著幾倍于總兵力的心靈護符？這玩意又不是什麼一次性的消耗品，背這麼多累贅上船，是想當飯吃呢，還是當柴燒？
特庫姆塞抿著嘴說道，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不遠處緊閉著的鋼鐵
菲里的額頭上頓時滲出了一滴巨大的汗珠——在托瑞爾世界，哪怕是正牌的大奧術師，一天頂多也就能記憶40個法術。整個巨熊軍團滿打滿算不過能湊出一百多號中低級法師而已，哪裡應付得了這樣的天文數字？
來自魔法帝國耐色瑞爾的巨熊軍團，自然也有自己的魔法通訊隊伍，但一方面這些非戰鬥系的法師們普遍膽小怕死，個個都聲稱自己由於高原反應的緣故，需要卧床休息；另一方面，由於翻譯人員不足，即使把他們安插進印加軍隊，一時也無法進行相互溝通。
所以，他眼下的心情分外忐忑。
為了適應遠洋航海和跳幫作戰的需要，在起程之前，菲里就早已給她們配發了海員常用的大口徑手槍和短彎刀，以及綴著飄帶的藍白色水手服。不過，這些很有SM氣質的黑美人們還是更喜歡原本那身黑紅兩色的緊身皮革拘束衣，後跟部位鑲鋼片並磨尖的高跟鞋，以及時刻掛在腰間的水牛皮長鞭——在她們得到了戰艦上若干有M傾向的賤男支持之後，菲里這個權威有限的司令官也只能聽之任之，隨便她們愛穿什麼就穿什麼，哪怕什麼都不穿也沒關係……嗯，這其中還確實是有那麼一些超級豪放女，真真正正地把遠征軍當成了天體營（幽暗少女伊莉斯翠的虔誠信徒）……
實際上，對於剛認識的曼努埃爾，菲里並沒有多少交情
所以，特庫姆塞不得不選擇這種依靠兩張翅膀和兩條腿的落後手段，來和他在地面上的部隊保持相互之間的聯繫。
他感覺自己腦筋打結得更厲害了。
「陛下，恕我直言，現在這種情況怎麼能用毒氣彈呢？風向是從湖邊朝著我們這裡在吹的啊！這不是熏自己么？」
聽到了特庫姆塞的小聲低語，剛走過來的菲里趕緊附和著恭維了兩句，同時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脊梁骨末梢更是一陣發冷：你這「不死鳥」也實在是太過於天性涼薄了吧！看到自己麾下死了那麼多人，居然還笑得出來——即使是不可靠的雜牌，也是投靠在你這邊的雜牌啊！
「向下面的炮兵傳令，讓他們立即以那個顯眼的魔法陣為目標，給我將特種彈統統發射過去！」高山之王陛下將手中的短鞭向前一指，大聲地喝令道，「嗯，就是在開拔之前給他們發的那一批！務必要覆蓋整個精靈軍陣地！」
看到包圍圈內印加戰士們自相殘殺的慘狀，聽了祥瑞號上那幾個魔法偵測人員神色凝重的彙報，此前始終面沉似水的特庫姆塞陛下，這時卻不合時宜地綻放出了一絲微笑。
「記得告訴炮兵，炮火覆蓋的時候一定要整齊密集，千萬別留下空隙！不用擔心打著自己人，那玩意不傷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