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發展與繁榮
第四百二十五章 傷疤
指望他們和健全的人相比？實在是不可理喻！
王揚卻是在一旁收住了哭聲，慢慢的走回了小紅的帳篷。
王揚卻是忽然伸出手，指向他手臂上的一條傷疤，驚異的道：「你這道疤是從何而來的？」
「馬二，你也把衣服脫下吧。」王揚微笑著看向了馬二。
但問題是，現在的原始人不是以前的原始人了，現在的原始人多了一點智慧，多了一點個人的想法，心思多了，不好糊弄了……
王揚卻是笑容更甚：「我說過，不用覺得丟臉，這些傷痕應該是你的驕傲！這是你為部落做出貢獻所留下的傷疤，所有人都看得到。」
情況一下子就變得矛盾重重，兩邊人馬涇渭分明，如同火山爆發般的對峙。
那二十幾人雖然是虧空漏洞，但殺了，是不是不好啊？
十幾個老人昂然挺胸，無比驕傲的站了出來，通紅的火光下，那些傷疤彷彿復活了一般，像一條條蠕動的蟲子，在他們身上遊走。
而這些人之所以能成為部落的新貴，自然是因為做了比別人更多的事，身先士卒，這才會比一般人多受點傷，也正是因此，才受人們的尊敬與推崇。
王揚繼續發問，眾人一一回答，在這十幾個老人身上發問所花的時間，竟然遠遠超過了其他所有人。
「混帳！」王揚猛的大吼咆哮，一把將手中的本子摔了出去，對著馬一狂吼：「等你老了，老子也把你宰了！」
他們看向那二十幾人的目光頓時比以前不善了許多，原本對他們還有些好感的人，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滿臉的不喜歡和不開心。
簡直就是在拖部落發展的後腿！吃那麼多東西下去，做的事卻是微不足道，實在是太討
如果是這樣，還真的不如讓那二十幾人不爽呢，何必大家都不爽？
「是在遷徙的時候，那時候沒有現在這個合身的衣服，獸皮經常漏風，結果凍得烏青了，好像叫做壞死，拿火燙都沒感覺。」
「你這道十幾厘米的傷疤，是怎麼來的？」王揚滿臉悲傷。
「他們可以休息的，殺人就不要了。」
馬一直接將這件事當成了數學問題，義憤填膺的說著此事，還打算當眾計算準確的數字。
聽起來，也像是這些人不對。
這麼一群為了部落利益，凌駕于個人私慾之上的人，就算有錯，王揚又能怎麼罵？
手心手背都是肉，打哪都疼啊。
馬二和一干人等紛紛上來，恭敬的對待老人們：「你們放心，以後什麼事情都不用你們做，我們年輕人多做一點是應該的。」
自慚形穢！
王揚沒有強行推行，甚至沒有再提這些事情，而是忽然對馬一說道：「你把衣服脫了。」
馬一沒說什麼，把衣服脫了，露出精壯的肌肉線條，很是完美。
那種目光要再說得具體點，難聽點，估計就要扯到鄙視二字了。
看著那些疤痕，王揚回想起了峽谷的年代，輕輕道：「請老人們站出來吧。」
王揚同樣放聲大哭：「你們為部落做出的貢獻，怎麼可能是死板的數字能計算的呢？你們為部落奠定了基礎啊！現在部落繁榮了！大家都在享受生活！我怎麼忍心讓你們再做一點勞累的事情？你們應當休息，安享晚年啊！」
他們知道王揚會殺人，可是不知道會殺部落里的自己人啊！
眾皆震驚！
暴怒之後的王揚冷靜了下來，他說的只是氣話，氣他們的想法。
「哇嗚！」也不知是誰第一個哭出了聲來，悲傷迅速席捲了在場的所有人。
王揚點點頭：「很不錯，不愧是馬群這邊的最高領袖，有好的身體。」
馬二昂然一笑，將衣服脫下，他的身子也很精壯，有著和馬一相差不多的幾道傷疤。
「殺了也不是不可以，似乎確實可以不虧更多，我以前怎麼就沒想到這點？」馬一摸著腦袋，算出了結果。
殺人，不是難事，對眾人來說不難，對王揚來說更加簡單，就是一刺一拔的事情。
最後，王揚走到了那二十多人面前，輕聲說道：「你們也把衣服脫了吧。」
現在居然還想休息，不做事！休個屁呀！太無恥了！
嘴裏不停的嘟囔著：「以後再也不幹這種花腦筋的事了，不僅是殺死腦細胞，還得留眼淚啊……」
王揚卻是露出讚賞：「這是為部落留下的傷痕，不用覺得丟臉，是好樣的！」
「馬五，你把衣服脫了吧……」
也就是這群單純無比的原始人，現代人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洗腦」？
見馬一沒有反應，王揚只好氣憤的重新撿起本子，寫出了這行字。
得到王揚的誇獎，馬一昂然抬頭，滿臉都是驕傲。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馬一也站了起來，來到王揚面前，同樣表達了一番自己的想法。
自己來硬的，他們難免口服心不服，會有抱怨，那更糟糕，以前是二十幾人抱怨，好么，現在大家一起抱怨。
王揚一個個走下去，一個個讓他們脫下衣服，不厭其煩的詢問他們是
但是能力很差，做的貢獻可以忽略，每天卻依然要吃要喝，要穿要睡的人，就說不過去了吧？拖部落後腿了吧？
呃，眾人愕然，震驚無比，看王揚暴怒的樣子，似乎不像在說笑話。
人人的臉上都掛著驕傲與期待，那些身上光溜溜，見不到半點傷痕的人，則是滿臉羞愧，恨不得現在就給自己兩刀，添兩道傷勢。
「是在開闢麥地的時候，那時候沒鐮刀，只能用手拔大須芒草，拔著拔著，就劃出一道傷痕了。」
所有人倒吸冷氣，很顯然被王揚這番話完全震驚到，愣愣的看著王揚，馬三十他們更是心若死灰，怎麼會發展成這樣的情況？
就像他們所說的，王揚確實可以不顧所有人的看法，強行推行自己的想法。
「馬四，你把衣服脫了吧……」
「哈哈，你的傷疤也是在馬群這裏受傷留下的吧？」王揚爽朗大笑。
「馬三，你把衣服脫了吧……」
「你這道傷疤，是怎麼來的？」王揚又問。
「絕對不能讓他們休息！不合邏輯！你叫我們學數學，不就是為了計算？」
「現在不趁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利用起來，能多補一點就補一點，以後等他們死了，就沒機會補了！」
就變成了，有能力的人處處受人尊敬，那沒能力的人自然是一個平民，而那些能力很差，勞動力不好的老人和殘疾者，自然變成了被人鄙視的對象。
「那你兩條大腿內側的傷痕是哪裡來的？」
說是這樣說，但他的嘴角卻是掛著欣慰的微笑。
連忙害怕的表達自己的意見：「還是不要殺他們了，他們要休息就休息吧。」
「是被一隻猞猁撓的！那時
你說沒能力也就罷了，當個普通人，依然是在為部落做著貢獻。
馬一抹著淚上來表示：「老人們，你們放心，有我們在，你們再也不用干一點辛苦的活兒，花力氣都不行，我們會優待你們的。」
一件件衣服褪下，露出了他們瘦骨嶙峋，但滿是傷疤的身體！
這些話，王揚說的是肺腑之言，對於一心為部落的人，他絲毫不吝嗇讚美。
噝~
對於部落做出很少貢獻的人，他們是非常不喜歡的，尤其是這些估計付出的勞動，都不能抵消每天消耗的人來說，更是讓他們不喜歡。
王揚卻是不理他，繼續奮筆疾書，拿給眾人觀看：「等你們老了，或者殘了，老子把你們全宰了！」
老人們多年來的抱怨，紛紛化為了感動，和眾人抱頭哭得一塌糊塗。
越問，眾人越沉默，心底越發堵，看向老人們的目光，變得越發尊敬。
馬一又臉紅了：「也是訓馬訓出來的，馬兒不聽話，不讓騎，用力顛簸。」
剎那間，馬一對王揚的好感倍增，小紅跟了他的那絲芥蒂隨之煙消雲散，對王揚露出無比的崇敬和崇拜。
王揚沒想到，自己提出的「為部落奉獻一切」的精神口號，被貫徹得這麼徹底，簡直到了瘋狂的程度。
如同火山爆發，那二十幾人的胸腔頓時冒起洶湧的大火，無比的憤怒。
王揚也是怒火中燒，馬一怎麼能說出這種話，這是不把那二十幾人當人看啊！
「我們只是不痛快，說兩句而已，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我算得出，他們每天的吃穿用度，依靠他們的能力，根本就賺不回來，
老人們痛哭流涕：「不用的，我們只要還有一點力氣，就要為部落付出，一絲都不能保留！該做的，我們一定去做！」
老人們明顯的感受到了那種變化，又被王揚問起以前的往事，心中一片酸楚，忍不住留下了渾濁的眼淚。
可是這群人反對是因為什麼？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也不是貪圖休息，而是為了部落啊。
馬一臉紅的表示：「這是訓馬被那馬摔下來的，那時候還太小，什麼都不會啊。」
而且那二十幾人依然不會受到別人的尊重，甚至冷眼更甚以前，兩頭都不好。
「是的。」馬二這會兒已經是一臉的傲然，顯然知道這是「榮譽徽章」，是足以自傲的。
隨之默然。
但問題是，他們不是偷懶不做啊，是做不了啊！要麼是殘疾，要麼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他們都這樣了，還能要求他們什麼？
馬一看了臉色一變，臉上閃過驚恐。
那滿是傷疤的身體，數不清傷疤的身體，是一部活生生的部落發展史，將那時候的困難，所受的痛苦一一記下。
頓時，馬一雙目一亮，不住點頭，眼中再次閃過驕傲。
可王揚的決定，他們縱然心底不滿，又能有什麼異議？最多在心裏嘀咕抱怨，真要殺了也就殺了吧。
轟！
「你這道傷疤，是怎麼來的？」
但凡事有利就有弊，這件事同樣如此，灌輸了「為部落奉獻一切」的品質之後，加上部落以能力和貢獻來爭奪地位的「潛規則」之後。
他冷笑一聲，忽然說道：「你算錯了，按照你的邏輯，他們活得越久，造成的虧空就越大，不如立刻全部殺了，這樣就不會出現繼續虧空了。」